第4章 失算
「在下北中郎將盧植麾下劉玄德，您是此城縣令？」
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劉備對顏濟並無好感，不過仍然是做足了姿態，主動下馬問候道。
不過，他從來沒有忘記剛才的提問，對答之際不時還瞟向顏煜。
「城內還有多少餘糧？」
「額，應該，五月左右。」
「最近黃巾賊攻城情況？城內是否有太平道殘黨？」
「城內肯定沒問題！」
一路磕磕絆絆的問答，幾乎把顏濟說的滿頭大汗，就算是得到顏煜的支援也不能完全掌握城內情報，直到僕從送來飯菜才稍微減輕壓力。
「使君路程勞累，先吃飯吧！」
「城內將士都安置好了嗎？」
「都按計劃安排好了。」
等到稍微緩過氣來，顏煜父子一唱一和，也算是把問題都說清楚，終於能夠放鬆一會兒。
「那就好。」
劉備也沒多刁難，他們畢竟只是外來人，這種情況其實就是最舒服的了。
隨著美食好酒的上台，所有人也都慢慢放下心來，聊起有的沒的。
從黃巾殘黨再到平民百姓兒女事業，仿佛一瞬間大家就又都變成了朋友。
「這肉...」
張飛眼睛突然瞪大，不過話沒說完就被命令打斷，惹得場面一陣歡笑。
「翼德，今天你去守夜。」
「好吧。」
張飛臨走之前還偷偷順了幾瓶酒，誰都沒能發現。
「我們晚上有守城安排，使君路途勞累，今晚就以休息為主吧。」
說了半個晚上總算找到明白的話題，沒等其他人開口顏濟就直接插嘴道。
張飛也順勢坐回原位，臉上透露出一絲黑紅，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趁其他人都沒注意，偷偷把酒一瓶瓶的放了回去。
「好！」
劉備說完就看了關羽一眼，兩人似乎都清楚這座縣城的守城能力。
沒有了這些煩惱，接下來所有人就都給足了面子，吃喝玩樂相當愉快。
直至夜深，才讓顏煜引導他們返回客房。
「真是好酒啊！在外面還沒喝過這麼烈的呢！」
「是啊。」
兩人臉上一黑一紅，走路稍微搖搖晃晃，根本看不出究竟喝了多少酒。
不過出門後，清風一吹就再無話語，只是默默走著。
「重光？據說你有讖緯之才，你覺得黃巾軍什麼時候能完全剿滅。」
一輪明月在天際，但是那高空灑下的月光卻仍然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十月，張角死，基本平定，但是沒有對應的措施，黃巾軍總會再出現的。」
顏煜臉上通紅都快趕上關羽，沒多想就直接脫口而出。
「是嗎？不過你們縣城應該不會再出現黃巾了吧。」
劉備回憶著街頭平民的樣貌神情，還有城外的點點滴滴，只是稍微感嘆就跟著回答。
「啊！」
顏煜這才清醒，想到今天自己的所做所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搭話。
「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那你能...罷了，罷了，只是能提前說出別人的評語吧。」
「其實我也能...」
話沒說完就又一次被打斷。
「一面而已，怎能確定？全是運氣吧，多少達官貴族都有過這樣的評價。」
劉備似乎沒喝過這麼烈的酒，可能也是醉了，說話都不在乎是否有外人了。
周圍三人，關張還在說著討賊時的戰功與英雄事跡，似乎是真的醉了，滿口胡言。
但是，顏煜心中卻被稍微震撼，他從未想過劉玄德會透露出這樣的一面，不由自主就說出他之前就一直想說的那一句話。
「使君，我能跟你一起遊歷嗎？」
這句話仿佛才真的讓劉備驚醒，稍微一楞語氣就重新變得溫柔，隱約中卻又帶著一絲冷淡，再也說不出那些關於底層人民的吐槽，只是淡淡道。
「你都讀過什麼書？賊寇遍地，為什麼想和我們出去？不害怕嗎？」
十四歲的世家子弟，劉備從未想過這種人會想直接上戰場，只當是一時的玩笑，隨口嘲弄道。
「略懂春秋，其他書籍只是瀏覽。」
顏煜稍微頓下想了想，最終也沒聽出其中深意，只以為是年長者對年幼者普通的關心，只是簡單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反而對之後的旅程更加期待。
「那我進屋考教你一下？」
聽到這種認真的回答，劉備似乎都被逗樂了，隨口就應付道。
「你們倆先在外面醒醒酒，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門。」
關羽他們似乎早就熟悉了這個場面，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吹牛打鬧。
隨即屋內燭光亮起，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少年就帶著微笑，坦然出門，似乎還是沉醉在自己的滿足之中。
「六月？盧老師，會被誣陷入獄？不過最後會無罪釋放？」
等到屋內無人，劉備才深吸一口氣，拿起紙筆卻根本不知道該寫點什麼，時而撓頭，時而嘆息，有力卻無處可施。
「一小兒罷了。」
心裡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回想起那種完全與普通讀書人相異的形態，一時心思也難以平定。
「出去醒醒酒吧？」
隨即就自嘲一句，想把一切都當做虛幻。
「也不知道那個承諾應不應該繼續。」
但是，面對月光，聽著身邊的打鬧，心中卻一直泛起波瀾，既是莫名其妙的少年預言，也是相關老師的安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明天就出發，應該還能趕到。」
心中稍微平靜就已經叫住關張，吵鬧停下，夜也恢復平靜。
......
「下一次來的時候，如果考驗合格就可以了。」
「看來討董之前要下一番功夫了。」
顏煜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有消失過，完全沒考慮過劉備之後會不會再來。
在月光下走著逛著，意識就停留在這個瞬間，等到再次清醒就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醒了？就說讓你少喝點吧，昨天差點都回不來了！最近就讓我去守城吧。」
顏濟一臉擔心，手中的動作卻一直沒停下來。
「不用擦了，我自己來吧。」
顏煜拿過毛巾，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嘴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來。
「劉使君他們走了？」
「好像一大早就出發了，我也是聽城門旁的人說的。」
「哦，那應該就沒說什麼了。」
「什麼？」
「家裡還有什麼書麼？」
「書！書有的是！咱家雖然比不過那些大家，不過也算是有點水平...」
顏煜並沒有在乎那些激動的話語，只是想知道自己昨天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現在就要看嗎！」
「還是明天吧。」
「那位就先放到書房了，書上面都有批註，記得都記下來！」
屋內的話語慢慢停下來，街上的人群走來走去，各家派出的代表也慢慢回來。
有喜有悲，仿佛一切如此。
......
「大哥，你知道昨天是什麼肉了嗎！真香啊！」
「酒也是。」
張飛關羽一人一句，同時騎馬的動作也沒有被阻礙，仿佛完全不受影響。
「閹割過的豬，高粱酒。」
劉備並沒有太多心情回答，他知道，從這裡到盧植那邊，六月可能已經太遲了。
其他人也沒有問什麼問題，所有人都知道只需要聽大哥就好。
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劉備對顏濟並無好感，不過仍然是做足了姿態，主動下馬問候道。
不過，他從來沒有忘記剛才的提問，對答之際不時還瞟向顏煜。
「城內還有多少餘糧？」
「額，應該，五月左右。」
「最近黃巾賊攻城情況？城內是否有太平道殘黨？」
「城內肯定沒問題！」
一路磕磕絆絆的問答，幾乎把顏濟說的滿頭大汗，就算是得到顏煜的支援也不能完全掌握城內情報，直到僕從送來飯菜才稍微減輕壓力。
「使君路程勞累，先吃飯吧！」
「城內將士都安置好了嗎？」
「都按計劃安排好了。」
等到稍微緩過氣來，顏煜父子一唱一和，也算是把問題都說清楚，終於能夠放鬆一會兒。
「那就好。」
劉備也沒多刁難，他們畢竟只是外來人，這種情況其實就是最舒服的了。
隨著美食好酒的上台，所有人也都慢慢放下心來，聊起有的沒的。
從黃巾殘黨再到平民百姓兒女事業，仿佛一瞬間大家就又都變成了朋友。
「這肉...」
張飛眼睛突然瞪大，不過話沒說完就被命令打斷，惹得場面一陣歡笑。
「翼德，今天你去守夜。」
「好吧。」
張飛臨走之前還偷偷順了幾瓶酒，誰都沒能發現。
「我們晚上有守城安排，使君路途勞累，今晚就以休息為主吧。」
說了半個晚上總算找到明白的話題，沒等其他人開口顏濟就直接插嘴道。
張飛也順勢坐回原位，臉上透露出一絲黑紅，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趁其他人都沒注意，偷偷把酒一瓶瓶的放了回去。
「好！」
劉備說完就看了關羽一眼，兩人似乎都清楚這座縣城的守城能力。
沒有了這些煩惱，接下來所有人就都給足了面子，吃喝玩樂相當愉快。
直至夜深，才讓顏煜引導他們返回客房。
「真是好酒啊！在外面還沒喝過這麼烈的呢！」
「是啊。」
兩人臉上一黑一紅，走路稍微搖搖晃晃，根本看不出究竟喝了多少酒。
不過出門後，清風一吹就再無話語，只是默默走著。
「重光？據說你有讖緯之才，你覺得黃巾軍什麼時候能完全剿滅。」
一輪明月在天際，但是那高空灑下的月光卻仍然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十月，張角死，基本平定，但是沒有對應的措施，黃巾軍總會再出現的。」
顏煜臉上通紅都快趕上關羽，沒多想就直接脫口而出。
「是嗎？不過你們縣城應該不會再出現黃巾了吧。」
劉備回憶著街頭平民的樣貌神情，還有城外的點點滴滴，只是稍微感嘆就跟著回答。
「啊！」
顏煜這才清醒，想到今天自己的所做所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搭話。
「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那你能...罷了，罷了，只是能提前說出別人的評語吧。」
「其實我也能...」
話沒說完就又一次被打斷。
「一面而已，怎能確定？全是運氣吧，多少達官貴族都有過這樣的評價。」
劉備似乎沒喝過這麼烈的酒，可能也是醉了，說話都不在乎是否有外人了。
周圍三人，關張還在說著討賊時的戰功與英雄事跡，似乎是真的醉了，滿口胡言。
但是，顏煜心中卻被稍微震撼，他從未想過劉玄德會透露出這樣的一面，不由自主就說出他之前就一直想說的那一句話。
「使君，我能跟你一起遊歷嗎？」
這句話仿佛才真的讓劉備驚醒，稍微一楞語氣就重新變得溫柔，隱約中卻又帶著一絲冷淡，再也說不出那些關於底層人民的吐槽，只是淡淡道。
「你都讀過什麼書？賊寇遍地，為什麼想和我們出去？不害怕嗎？」
十四歲的世家子弟，劉備從未想過這種人會想直接上戰場，只當是一時的玩笑，隨口嘲弄道。
「略懂春秋，其他書籍只是瀏覽。」
顏煜稍微頓下想了想，最終也沒聽出其中深意，只以為是年長者對年幼者普通的關心，只是簡單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反而對之後的旅程更加期待。
「那我進屋考教你一下？」
聽到這種認真的回答，劉備似乎都被逗樂了，隨口就應付道。
「你們倆先在外面醒醒酒，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門。」
關羽他們似乎早就熟悉了這個場面，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吹牛打鬧。
隨即屋內燭光亮起，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少年就帶著微笑，坦然出門，似乎還是沉醉在自己的滿足之中。
「六月？盧老師，會被誣陷入獄？不過最後會無罪釋放？」
等到屋內無人，劉備才深吸一口氣，拿起紙筆卻根本不知道該寫點什麼，時而撓頭，時而嘆息，有力卻無處可施。
「一小兒罷了。」
心裡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回想起那種完全與普通讀書人相異的形態，一時心思也難以平定。
「出去醒醒酒吧？」
隨即就自嘲一句，想把一切都當做虛幻。
「也不知道那個承諾應不應該繼續。」
但是，面對月光，聽著身邊的打鬧，心中卻一直泛起波瀾，既是莫名其妙的少年預言，也是相關老師的安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明天就出發，應該還能趕到。」
心中稍微平靜就已經叫住關張，吵鬧停下，夜也恢復平靜。
......
「下一次來的時候，如果考驗合格就可以了。」
「看來討董之前要下一番功夫了。」
顏煜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有消失過，完全沒考慮過劉備之後會不會再來。
在月光下走著逛著，意識就停留在這個瞬間，等到再次清醒就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醒了？就說讓你少喝點吧，昨天差點都回不來了！最近就讓我去守城吧。」
顏濟一臉擔心，手中的動作卻一直沒停下來。
「不用擦了，我自己來吧。」
顏煜拿過毛巾，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嘴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來。
「劉使君他們走了？」
「好像一大早就出發了，我也是聽城門旁的人說的。」
「哦，那應該就沒說什麼了。」
「什麼？」
「家裡還有什麼書麼？」
「書！書有的是！咱家雖然比不過那些大家，不過也算是有點水平...」
顏煜並沒有在乎那些激動的話語，只是想知道自己昨天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現在就要看嗎！」
「還是明天吧。」
「那位就先放到書房了，書上面都有批註，記得都記下來！」
屋內的話語慢慢停下來，街上的人群走來走去，各家派出的代表也慢慢回來。
有喜有悲，仿佛一切如此。
......
「大哥，你知道昨天是什麼肉了嗎！真香啊！」
「酒也是。」
張飛關羽一人一句，同時騎馬的動作也沒有被阻礙，仿佛完全不受影響。
「閹割過的豬，高粱酒。」
劉備並沒有太多心情回答，他知道，從這裡到盧植那邊，六月可能已經太遲了。
其他人也沒有問什麼問題，所有人都知道只需要聽大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