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南中第一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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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過兵、打過仗的都知道,古時行軍打仗,之所以說『糧草』而非糧食,是因為糧草並非只是指人吃馬嚼的糧食與草料。

  其中的草,其實多指的是草料與草藥。

  因為戰陣廝殺難免受傷,受傷便需要大量草藥治療,所以後勤補給中,草藥與糧食同樣重要,皆關乎將士性命。

  當然,軍中所備大多為治療金創外傷所用的藥材,其中艾草就是軍中必備藥材,其不僅可以用藥,還可堆積焚燒尋找水源。

  因為艾草性下,溫經散寒、止血安胎、祛濕止癢,一旦堆積在地面燃燒,方圓五里之內地下但有暗流水源,地面之上便會升起煙氣。而後只需挖掘打井,便能有水飲用。

  而玄乙身在輜重營,又負責軍中傷員醫治,自然知曉輜重營有哪些藥材。

  見此,他連忙提出建議:「青蒿生長於夏秋之際,此時已入秋,南中又多山,可命人入山採集。」

  諸葛壽頷首:「此事就交由汝去辦。」

  說著,他又看向眼前流民:「將患者隔離,單獨立兩營,以備不時之需。命全軍不得引用生水,每隔兩個時辰,以艾草焚熏營地內外,防止蚊蠅叮咬。速傳信告知楊儀,組織人手於後方搜集青蒿,送往三軍前線,以防萬一。同時傳令後方封鎖南中各處邊境,以防瘧疾流散傳播。一旦發現病死者,掘坑焚之,再覆以煅石灰掩埋。」

  對於瘧疾,他雖然知道是蚊蟲叮咬傳播,但如何有效防禦,他也只能想到這些。

  眾人神情凝重,紛紛應諾。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瘧疾傳播開來,萬一波及到大軍,甚至散播到益州各地,屆時危害將遠勝南中叛亂!

  如今大漢國小人少,可經不起折騰。

  ......

  卑水縣城中,街巷裡聚之間,亦不時傳來呻吟之聲。

  一個個渾身無力的身影,宛如行屍走肉般徘徊在城中,無助的等待死亡降臨。

  顯然,瘧疾正在城中蔓延,可城中本就稀少的醫者,早已被強行擄去叛軍營中,而百姓唯有自生自滅。

  夷王高定正安坐堂內,左右美姬在懷,自有奴婢餵來果食美酒,好不快活。

  堂內身著暴露的夷人舞姬,正頭頂羽冠,手持孔雀羽翎與竹牌,扭動著健美的腰肢,引得堂中左右夷帥、蠻將雙目噴火,怎麼牛飲都覺得口乾舌燥。

  有的猴急之人,已邪笑著拉過舞姬肆意把玩;有的則哈哈大笑,幾近污言穢語;有的則眉頭緊鎖,面帶憂色。

  李承之便是那心憂之人,因為這幾日城中已出現瘟疫,軍中士氣也因此低落,且漢軍主力已抵達卑水北岸,正在修整打造舟筏,可謂虎視眈眈!

  然而高定一入城後,便大宴歌舞,只顧享受,這如何是好?

  他放下杯盞,拱手看向高定:「大王,今城中瘟疫滋生,軍心不安吶。況且漢軍已至卑水北岸,不日定要渡河來攻,大王如今......如今當如何應對?」

  不等夷王高定說話,一滿嘴流油的蠻將便笑了:「李耆帥當年斬殺焦璜那鳥太守的勇氣呢?如今卑水城內外我大軍萬餘,又有大王親自坐鎮,李耆帥又何必擔心?來,儘管吃喝,喝!」

  還特麼吃喝,李承之急的都要罵嬢了,可又一人抱著一位舞姬,調笑著不屑的看向李稱之:「某看李耆帥啊~呵呵是怕了漢狗,哈哈哈......」

  「你!」

  李承之強忍怒氣,臉上陰晴不定!

  其實他並非夷人,而是當地豪強,只是與高定關係親密,往昔又多受高定恩惠,加之曹魏許諾高官厚祿,所以才響應高定,斬殺與自己不睦的太守焦璜起事。

  不曾想,如今瘟疫四起,漢廷又大軍壓境,可這些蠻夷匹夫卻還只圖享樂,真是豎子不足與謀!

  高定頭戴大王羽冠,身上銀飾骨器自有一番夷王氣勢。

  他眯眼掃視,見李承之面有不快,便呵呵而笑:「承之勿憂,勿憂。本王已打探清楚,那漢軍統帥不過是個弱冠之年的娃子,據說是諸葛亮之子,當朝駙馬,哼~想是依仗父輩,憑藉駙馬身份才混得三軍統帥。若是其父諸葛亮前來,某尚懼他三分,可如此小兒,哈哈哈~敗之何難?」

  說著,他揮了揮手:「接著奏樂,接著舞。」

  可李承之聽了這話,更是著急:「大王,大王啊!我聞那諸葛壽曾於劉備東征孫吳之時,獨領一軍一日間連克猇南要寨,擊潰陸遜之援軍,並奇襲夷道堅城,占據大江之南。而後更是於劉備主力被困江北,命懸一線之際,只率兩千雜騎,便大破吳軍近三萬眾,更險些於萬軍叢中斬殺吳軍大都督陸遜!」


  見高定等人微有色變,他連忙接著道:「大王,若此人真是憑藉父輩蒙蔭之徒,那敢問趙云何許人也?李恢又何許人也?趙雲乃劉備之心腹大將,地位絕不下於關張,更位居中護軍、鎮東將軍;李恢庲降都督也,亦是位高權重。可此二人如今卻也只是那諸葛壽之副將!敢問大王,此人可輕乎?」

  高定深處南中,確實對諸葛壽知之甚少,他對諸葛壽的了解,也就停留在丞相之子、當朝駙馬的基礎上。至於其他,還真沒有深訪過。

  他知李承之是他們這群人中,為數不多的有頭腦之人,遂心中多了些重視。

  可李承之的話,卻惹惱了一人。

  「哼!李耆帥未免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眾人詢聲望去,見一人拍案而起,身高九尺,身著犀皮獸甲,渾身肌肉塊塊隆起幾如蠻牛,絡腮短須,雙目怒瞪,眼下有一條長長的刀疤,看著面目猙獰極為駭人!

  此,正是高定麾下第一猛將鄂煥,亦是南中公認的第一勇士。

  李承之深知,鄂煥勇武性烈,乃高定之愛將,使一桿方天戟,有萬夫不當之勇。見這殺才瞪著自己,李承之心中犯怵,遂心有懼意,眼神躲閃。

  鄂煥見李承之不堪模樣,頓時不屑輕哼一聲,隨即向高定抱拳。

  「大王!某視漢狗豚犬爾!末將只需率本部三千兵馬前往駐守卑水南岸,管叫那諸葛小兒不敢渡河半步,若漢狗真敢渡河,哼哼~末將必叫其來多少死多少,屆時大王只需靜候諸葛小兒首級便可!」

  「壯哉!」

  高定大喜:「鄂將軍神勇,天下無雙,本王有將軍在,可高枕無憂啊哈哈哈!」

  一時間,堂內儘是大笑之聲。

  李承之深知若論單挑,還真沒見過誰是鄂煥的對手,然勇則勇矣,做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可以,但若是論鬥智,別說諸葛壽,恐怕就是自己都能甩這鄂煥匹夫十條街!

  見此,他不看鄂煥,只看向高定。

  「大王!鄂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不假,然諸葛壽近萬大軍,俱是百戰精銳。且諸葛壽素來足智多謀,恐施奸計!不如大王親率大軍,陳兵雲集於卑水南岸,沿河構築堅固的防線。屆時漢軍恐被我軍半渡而擊,必不敢渡河,如此漢軍定不能久持,我軍則可兵不血刃退敵也!」

  「額......承之所言,好像也並非沒有道理啊?」

  李承之大喜,正欲再勸,卻不曾想惹來鄂煥大怒戟指!

  「呔!你這廝!安敢小視於某?」

  只這一指,李承之便覺渾身軟綿無力,兩股戰戰!

  鄂煥見其慫樣,遂不屑輕哼昂首,便重重抱拳看向高定。

  「大王!末將自隨您征戰以來,何曾有過敗績?」

  說著,拍了拍結實的胸口:「大王儘管放心,只需末將出馬,定斬那諸葛小兒於馬下!」

  高定想了想也是,在他記憶中,還從未有人能在鄂煥手中活過十招,料那諸葛豎子又能強到哪去?不如先叫鄂煥前去試探試探對方虛實。

  再者,他本就不願死守城池,因為他麾下多為蠻兵,不善守而擅攻,且各個驍勇。只待各處兵馬匯齊之後,定要去會會那諸葛壽,也好叫其知曉我南人的厲害!

  「大善!那就有勞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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