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嫌隙再生，南臣反擊！
離開乾清宮。
朱見深找來了陳文。
既然扶持其進入內閣，那自然也要發揮出一些作用。
聽完太子殿下的命令，陳文臉色有些驚駭，不過還是如實去辦。
內閣之中，三位閣老齊聚，彭時率先開口提出奏議。
「寧王一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宗室藩王為禍四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上無止境地向朝廷索取俸祿，對下則插手各行各業謀取私利盤剝百姓，寧王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李賢皺著眉頭看向彭時，道:「純道，你的意思是……」
「殺雞儆猴！」彭時淡淡地開口。
此話一出，李賢頓時臉色大變，隨即都快被氣笑了。
「真是可笑！」
「你可知你口中這隻『雞』』，乃是大明藩王，太祖高皇帝的血脈後裔！」
「那又如何？」彭時面不改色，「寧王累累罪行證據確鑿，景泰年間就準備將其削除爵位，可為什麼還會一直拖到現在？」
「現如今他又不思悔改固態萌發，難道就任由其在封地內為非作歹、殘害百姓嗎？」
李賢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清楚彭時說的這些都是實情，但是關鍵問題在於，皇帝那一關過不去！
當年景泰帝確實有心廢掉這寧王朱奠培，結果等人被押解進京後，恰巧就遇到了中央朝廷爆發奪門之變，直接改朝換代了。
天順帝復辟成功，立刻大赦天下，以此收買人心。
朱奠培也因此躲過一劫，繼續做他的逍遙王爺！
這其中的蠅營狗苟，李賢再清楚不過。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天順帝會答應嗎？
「朱奠培畢竟是宗室，按照祖制也會罪減一等！」
「那就廢了他，從寧藩一脈中遴選出一位賢明王爺！」
彭時態度強硬，當陳文提出此議後，他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現在兩位內閣輔臣支持，就剩下李賢這個內閣首輔了。
若是李賢也同意，此事就大有可為。
哪怕皇帝礙於臉面不願如此，群臣也可以聯名上奏，甚至是伏闕叩問！
說白了，彭時此舉不乏懷有私心。
一方面是為了百姓，廢掉一個惡貫滿盈的宗室藩王。
另一方面，則是一次試探，向天順帝表達不滿！
你不喜南臣，那麼可以，但別做得那麼難看。
項忠一言不合就被踢出朝堂，禮部尚書也被直接換成了北臣石瑁！
如此直白的偏私不公，真以為南臣縉紳沒有脾氣的嗎？
李賢深深地看了彭時一眼，隨即又轉頭看向陳文。
「安簡，你意下如何？」
陳文見狀點了點頭。
「我支持純道兄。」
「若不予以嚴懲，這些宗室藩王會愈發肆無忌憚！」
「再者朝廷每年給他們撥出的祿米與日俱增，繼續這樣下去，只怕以後朝廷財政都難以供養這些宗室成員了！」
李賢聽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陳文此話說的大義凜然。
事實也確實如此。
按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規矩，大明王朝的宗室成員，一共有八個等級，親王年俸一萬石，郡王兩千石，鎮國將軍千石，輔國將軍八百石，奉國將軍六百石，鎮國中尉四百石，輔國中尉三百石，奉國中尉兩百石。
此外皇帝的女兒，即朝廷的公主，雖然沒有獲得封號，但是也可以享受到與郡王一樣的俸祿，也就是年俸兩千石，郡王的女兒郡主享受的是與輔國將軍一樣的俸祿，年俸八百石。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老朱家的男女子嗣，朝廷全都要供養，而且是一直供養到死！
如此，隨著宗室人口的不斷增長，每年撥給這些宗室的祿米也翻了十幾倍不止！
然而李賢畢竟是宦海沉浮了大半生的經年老臣，他早就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些南臣縉紳，究竟想做什麼？
借題發揮嗎？
道理都對，可動機不明吶！
李賢沉思良久後，才幽幽開口:「此事……老夫不願參與！」
態度明確，明哲保身。
隨便你們這些南臣縉紳鬧騰去！
彭時本就因李賢舉薦李秉而不滿，此刻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
「好好好，李原德，你可真是陛下的好臣子！」
說完這句話，彭時徑直拂袖離去。
陳文見狀向李賢行了一禮，隨後也匆匆跟了上去。
見此情形，李賢不禁喟嘆了一聲。
他與彭時之間的裂痕，隨著南北爭鬥，已經越來越大了。
說到底，誰都有自己的治政理念，肯定不會相同。
他們二人，是回不到前段日子的推心置腹了……
很快彭時與陳文聯名上奏，歷數寧王朱奠培的種種罪行，請求天順帝嚴懲！
因為是內閣輔臣上奏，而且還是兩名輔臣聯名上奏，所以奏章直接就擺在了天順帝的御案上面。
朱祁鎮翻看之後，頓時勃然大怒！
這二人是想做什麼？
向他這位大明皇帝表達不滿嗎？
無怪朱祁鎮這般多疑，因為彭時和陳文都是清一色的南臣！
而李賢這個內閣首輔，這個北臣，卻並未參與！
兩相對比之下，這封奏章的動機就很是不純了！
朱祁鎮看向一旁侍立的太子，下意識地問道:「太子，此事你怎麼看？」
朱見深心中一動，正色回答道:「父皇，藩王多行不法，這是歷朝歷代都發生過的事情。」
「只是這朱奠培實在太不爭氣，被三法司抓到了證據，若是不嚴懲於他，天下百姓不會信服，有損父皇的聲威……」
朱見深又不蠢，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聽到他這些廢話，天順帝忍不住教訓道:「太子，你眼界還是太窄了！」
「這一次問題關鍵不在這個朱奠培，而在於朕的態度！」
「此事已經不是寧王不法了，而是南臣縉紳在借題發揮，他們想要逼迫朕這個大明皇帝服軟，向他們低頭！」
「什麼？」朱見深故作姿態，「他們這是怎麼敢的？」
「呵呵！」朱祁鎮冷笑道，「他們怎麼不敢？」
「前些日子，朕打壓他們是狠了些，所以現在開始借題發揮表達不滿了！」
朱見深沒有回應，而是選擇了沉默。
沒錯，這是他一手挑起的戰爭！
面對群情洶湧的南臣縉紳，朱見深很想看看，朱土木會怎麼回應！
要知道，南方可是賦稅重地，占了大明王朝賦稅的半壁江山甚至還多！
天順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後淡然開口。
「傳旨，召集群臣朝會！」
朱見深找來了陳文。
既然扶持其進入內閣，那自然也要發揮出一些作用。
聽完太子殿下的命令，陳文臉色有些驚駭，不過還是如實去辦。
內閣之中，三位閣老齊聚，彭時率先開口提出奏議。
「寧王一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宗室藩王為禍四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上無止境地向朝廷索取俸祿，對下則插手各行各業謀取私利盤剝百姓，寧王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李賢皺著眉頭看向彭時，道:「純道，你的意思是……」
「殺雞儆猴！」彭時淡淡地開口。
此話一出，李賢頓時臉色大變，隨即都快被氣笑了。
「真是可笑！」
「你可知你口中這隻『雞』』，乃是大明藩王，太祖高皇帝的血脈後裔！」
「那又如何？」彭時面不改色，「寧王累累罪行證據確鑿，景泰年間就準備將其削除爵位，可為什麼還會一直拖到現在？」
「現如今他又不思悔改固態萌發，難道就任由其在封地內為非作歹、殘害百姓嗎？」
李賢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清楚彭時說的這些都是實情，但是關鍵問題在於，皇帝那一關過不去！
當年景泰帝確實有心廢掉這寧王朱奠培，結果等人被押解進京後，恰巧就遇到了中央朝廷爆發奪門之變，直接改朝換代了。
天順帝復辟成功，立刻大赦天下，以此收買人心。
朱奠培也因此躲過一劫，繼續做他的逍遙王爺！
這其中的蠅營狗苟，李賢再清楚不過。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天順帝會答應嗎？
「朱奠培畢竟是宗室，按照祖制也會罪減一等！」
「那就廢了他，從寧藩一脈中遴選出一位賢明王爺！」
彭時態度強硬，當陳文提出此議後，他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現在兩位內閣輔臣支持，就剩下李賢這個內閣首輔了。
若是李賢也同意，此事就大有可為。
哪怕皇帝礙於臉面不願如此，群臣也可以聯名上奏，甚至是伏闕叩問！
說白了，彭時此舉不乏懷有私心。
一方面是為了百姓，廢掉一個惡貫滿盈的宗室藩王。
另一方面，則是一次試探，向天順帝表達不滿！
你不喜南臣，那麼可以，但別做得那麼難看。
項忠一言不合就被踢出朝堂，禮部尚書也被直接換成了北臣石瑁！
如此直白的偏私不公，真以為南臣縉紳沒有脾氣的嗎？
李賢深深地看了彭時一眼，隨即又轉頭看向陳文。
「安簡，你意下如何？」
陳文見狀點了點頭。
「我支持純道兄。」
「若不予以嚴懲，這些宗室藩王會愈發肆無忌憚！」
「再者朝廷每年給他們撥出的祿米與日俱增，繼續這樣下去，只怕以後朝廷財政都難以供養這些宗室成員了！」
李賢聽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陳文此話說的大義凜然。
事實也確實如此。
按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規矩，大明王朝的宗室成員，一共有八個等級，親王年俸一萬石，郡王兩千石，鎮國將軍千石，輔國將軍八百石，奉國將軍六百石，鎮國中尉四百石，輔國中尉三百石，奉國中尉兩百石。
此外皇帝的女兒，即朝廷的公主，雖然沒有獲得封號，但是也可以享受到與郡王一樣的俸祿，也就是年俸兩千石，郡王的女兒郡主享受的是與輔國將軍一樣的俸祿，年俸八百石。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老朱家的男女子嗣，朝廷全都要供養，而且是一直供養到死！
如此，隨著宗室人口的不斷增長，每年撥給這些宗室的祿米也翻了十幾倍不止！
然而李賢畢竟是宦海沉浮了大半生的經年老臣，他早就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些南臣縉紳，究竟想做什麼？
借題發揮嗎？
道理都對，可動機不明吶！
李賢沉思良久後，才幽幽開口:「此事……老夫不願參與！」
態度明確，明哲保身。
隨便你們這些南臣縉紳鬧騰去！
彭時本就因李賢舉薦李秉而不滿，此刻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
「好好好，李原德，你可真是陛下的好臣子！」
說完這句話，彭時徑直拂袖離去。
陳文見狀向李賢行了一禮，隨後也匆匆跟了上去。
見此情形，李賢不禁喟嘆了一聲。
他與彭時之間的裂痕，隨著南北爭鬥，已經越來越大了。
說到底，誰都有自己的治政理念，肯定不會相同。
他們二人，是回不到前段日子的推心置腹了……
很快彭時與陳文聯名上奏，歷數寧王朱奠培的種種罪行，請求天順帝嚴懲！
因為是內閣輔臣上奏，而且還是兩名輔臣聯名上奏，所以奏章直接就擺在了天順帝的御案上面。
朱祁鎮翻看之後，頓時勃然大怒！
這二人是想做什麼？
向他這位大明皇帝表達不滿嗎？
無怪朱祁鎮這般多疑，因為彭時和陳文都是清一色的南臣！
而李賢這個內閣首輔，這個北臣，卻並未參與！
兩相對比之下，這封奏章的動機就很是不純了！
朱祁鎮看向一旁侍立的太子，下意識地問道:「太子，此事你怎麼看？」
朱見深心中一動，正色回答道:「父皇，藩王多行不法，這是歷朝歷代都發生過的事情。」
「只是這朱奠培實在太不爭氣，被三法司抓到了證據，若是不嚴懲於他，天下百姓不會信服，有損父皇的聲威……」
朱見深又不蠢，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聽到他這些廢話，天順帝忍不住教訓道:「太子，你眼界還是太窄了！」
「這一次問題關鍵不在這個朱奠培，而在於朕的態度！」
「此事已經不是寧王不法了，而是南臣縉紳在借題發揮，他們想要逼迫朕這個大明皇帝服軟，向他們低頭！」
「什麼？」朱見深故作姿態，「他們這是怎麼敢的？」
「呵呵！」朱祁鎮冷笑道，「他們怎麼不敢？」
「前些日子，朕打壓他們是狠了些，所以現在開始借題發揮表達不滿了！」
朱見深沒有回應，而是選擇了沉默。
沒錯，這是他一手挑起的戰爭！
面對群情洶湧的南臣縉紳，朱見深很想看看，朱土木會怎麼回應！
要知道，南方可是賦稅重地，占了大明王朝賦稅的半壁江山甚至還多！
天順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後淡然開口。
「傳旨，召集群臣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