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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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這城裡真是繁花似錦,瞧瞧那些姑娘,一個個水靈靈的,比咱們鎮上的那些粗枝大葉婦人強多了!」

  一名義軍盯著路過的佳人,忍不住吹起口哨調笑。

  旁邊一漢子嗤笑一聲:「這算啥,聽說金人的城池裡美女如雲,只可惜咱們頭領聽了岳鵬那廝的蠱惑,跑到這破城裡來,連調戲姑娘的樂趣都沒了,真掃興!」

  那手下不服氣道:「大哥此言差矣,城裡這麼多義軍兄弟,魚龍混雜,咱們動手了誰又能知道是咱們幹的?」說著,他瞥向一旁沉默的男子,「嘿,大哥,你是不是已經瞄上哪個相好的了?」

  那男子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就在這條街的飯館裡,掌柜的女兒,長得那叫一個閉月羞花,讓兄弟們看了都心痒痒。大哥,要不要去瞅瞅?」

  「那還等什麼,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雅客居,店內多是平民百姓,還有幾位劉燁手下的士卒在用餐。

  劉燁有令,厭倦了軍營伙食的士卒可外出就餐,但須付錢,否則鬧事者軍法伺候。這些士卒薪資微薄,便合夥點了幾碟小菜,一壺清酒,享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

  那義軍老大環視四周,找了個位子坐下,高聲喊道:「店家,有什麼好菜推薦?」

  掌柜女兒款步而來,柔聲問道:「客官想要些什麼?」

  一名手下突然站起,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嬉皮笑臉道:「我想要你,想不想體驗點快活的事兒?」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側目,尤其是那些士卒,眼中滿是鄙夷。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女子驚慌失措。

  「想幹什麼?當然是找點樂子!」手下們紛紛抽出佩刀,往桌上一拍,嚇得眾人噤若寒蟬,無人敢上前勸解。

  這時,一名士卒挺身而出,手指義軍老大,怒斥道:「你們這群地痞流氓,將軍真不該讓你們進城!」

  「喲呵,你們這些吃皇糧的,哪懂我們的苦?我們義軍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找點樂子都不行?」義軍老大不屑地反駁。

  士卒們拍案而起:「真是一群無賴!在軍中早被杖責三十了!」

  「哼,有種跟爺爺比劃比劃,看誰的刀更鋒利!」義軍們毫不示弱。

  士卒們眉頭緊鎖,拔劍相向:「好,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咱們殺過金人的本事!」

  掌柜見狀,急忙上前勸和:「各位英雄,別動武啊,我這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誰說要打架?」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幾名鐵騎和陷陣營士卒走了進來。為保護街道安全,防止義軍滋事,劉燁特地派他們巡邏。

  看到鐵騎到來,士卒們鬆了口氣:「兄弟,這夥人調戲婦女,我們實在看不下去才出聲阻止。」

  鐵騎眉頭緊鎖:「就是你們在胡鬧?」

  「怎麼了?爺爺我也是殺過金人的好漢,未必比你們差!」義軍們瞪大眼睛,怒視著士卒。

  鐵騎無奈地搖搖頭:「既然你們都承認了,那就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我們可是……」義軍話未說完,陷陣營士卒已將他們按倒在地:「哼,還以為你們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不過是一群草包。」

  劉燁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報告,只覺頭大如斗。

  這些麻煩事若非出自他的親兵,而是那群桀驁不馴的義軍所為,他總不能不問青紅皂白便大開殺戒吧?

  如今,不少義軍頭領對劉燁的做法已心生不滿,就連關押犯人的大牢也顯得捉襟見肘,難以容納更多的「貴賓」。

  劉燁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今晚設宴,邀那些義軍首領前來赴會。另外,安排五百精兵暗藏屋內,待我發令,便將那些混帳玩意一網打盡!」

  「遵命,大人!」鐵騎領命而去,劉燁則將手中的報告憤然擲於一旁,轉頭問向岳鵬:「岳兄,你對此有何看法?」

  岳鵬聞言,點頭讚許:「軍無紀不立,人無信不存。雖此舉可能招致罵名,但為整肅軍紀,卻也勢在必行。」

  「好!」劉燁拍案而起,「待回到南方,我定保你謀得一官半職。」

  岳鵬淡然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灑脫:「官職非我所求,只願將軍能給我一個殺敵報國的機會,讓我能在戰場上揮灑熱血,我便心滿意足了。那才是我的歸宿。」


  劉燁看著岳鵬那堅定的眼神,不禁長嘆一聲,感慨道:「若這批義軍皆如你這般治軍有方、心懷大義,何愁金人不滅、天下不平?只可惜,他們大多如地痞流氓般只圖私利,缺乏那份對家國的執著與忠誠。」

  夜幕低垂,府邸內燈火璀璨,宛如繁星點點,映照出一片繁華盛景。

  眾義軍將領圍坐一堂,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交織成一首歡快的樂章,然而,隨著劉燁的推門而入,那喧囂的樂章驟然停歇,宛如風平浪靜的湖面。

  劉燁無言地坐上主位,目光如炬,掃視過在座的每一位將領。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各位能齊聚宿遷城,共謀家國大計,我劉燁深感榮幸。這足以證明,各位心中仍懷揣著家國大義,不願做那苟且偷生、碌碌無為之輩。」

  話鋒一轉,劉燁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然而,有些事情我必須直言不諱。各位的義軍兄弟們,近來軍紀敗壞,如同一盤散沙,這樣的軍隊如何能與金軍抗衡?我們需要的,是一支紀律嚴明、如鋼鐵般堅不可摧的鐵軍!

  而不是一群庸庸碌碌嘴上深明大義,背地裡確實一群地痞流氓的混帳!」

  說完,他猛地站起,將手中那串沉甸甸的報告摔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你們好好看看這些報告!這些都是你們手下人幹的好事!我知道你們帶兵辛苦,但這樣的義軍,與地痞流氓何異?我劉燁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們——」

  他頓了一頓,目光如刀,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同意我將義軍整編的,請舉起手來!同意的,我劉燁定當竭力為你們謀取一官半職;不同意的,那就請便,宿遷城不歡迎你們這樣的害群之馬!」

  此言一出,廳堂內一片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眾人面面相覷,不置可否。

  只有少數幾個小規模義軍的頭領,平素對手下約束甚嚴,此刻毅然舉起了手:「我等同意將軍的做法。」

  這些人軍紀嚴明,名聲在外,不少士兵聞訊紛紛轉投其他人麾下。

  而那些手下士兵眾多,勢力龐大的將領則舉棋不定,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他們緊盯著劉燁,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很明顯,劉燁的舉措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不少人心中已萌生了反叛的念頭。

  然而,劉燁並未給他們過多的思考時間。他輕輕拍了拍手,聲音冷淡而堅決:「既然各位不同意,那我也無能為力了,那就請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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