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這該死的倔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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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德代替火德——

  汝南袁氏必須匡正的世道與宿命——

  叔父袁隗這話脫口,袁基莊重的拱手,「孩兒知道這些…二弟本初與三弟公路也知道這些,袁氏一族在孩兒們這一代勢必匡正天道,重塑這亂世!」

  「很好,咱們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即便是再做到五世三公又能如何?那不還是個公?」

  袁隗讚許的望向袁基,然後點了點頭,頗為莊重的接著說,「我們袁氏的命術是上天授意,是董聖人替老天告誡世人的,我們要做的事兒是正道…」

  「基兒,你且秘信於本初,若五日後伍瓊他們能除掉董卓,就讓本初、公路直取虎牢,抵入京都…萬不可再假手他人!上次入主京都,我們就是錯信了董卓,才使得幾十年的謀劃功虧一簣!」

  「孩兒記下了!」袁基拱手後,就要去安排密信。

  「等等!」袁隗喊停了他,然後思慮再三,方又補上一句,「五日後的刺殺行動,除了董卓外,還有其它人需要除掉?」

  「是那董旭?」袁基急問。

  袁隗揚手示意錯了。

  然後,他鄭重的念出了那個名字,「是王司徒與他那義女貂蟬——」

  「他們一個為我們做事多年,一個在宮中做我們的眼睛這麼多年,她們知道的都太多了——」

  「不論那王允是否變節,為保萬無一失,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閉上嘴巴——」

  …

  …

  太師府有專門收押、審問犯人的地方,條件比大理寺牢獄要好上一些。

  只是門上落鎖,室內並無陳設而已。

  胡車兒黯然懊悔地坐在床上,他睡不著,形容憔悴,無精打采。

  「我這該死的倔脾氣,我這該死的直性子,怎麼就衝撞了少主呢?唉…唉…」

  「本想立功救下犯事的老爹,可我現在這副模樣…自己都顧不了,還怎麼…唉…」

  深重的呼氣聲又一次傳來。

  這已經是胡車兒第無數次的長吁短嘆。

  就在這時,一名看守打開門,牛輔走了進來…見胡車兒神色悲愴,癱坐在地上,連忙扶起他,「哎呀,胡兄台受苦了。」

  胡車兒緩緩抬眼,看到是牛輔,一如既往的懊惱道:「小的自知闖了大禍,牛將軍就莫要挖苦小的了…」

  卻見牛輔一揮手,有兵士送來了食盒,有兵士展開食盒,將裡面一道道美味菜餚擺放在地上,還有給胡車兒送來嶄新的衣裝,更有一人為他盛湯。

  就像是一群下位者在侍奉一個大爺一般。

  啊…

  胡車兒先是一驚,緊接著眼淚都流下來了,這是…斷頭飯麼?

  今兒這是犯了太歲了,頂撞了少主,斷頭飯都已經送來了麼?

  終究,當死亡來臨時,沒有人可以坦然面對,胡車兒也一樣,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用那粗獷的手擦了一把眼淚,然後說,「我得罪了少主,自是死不足惜,可…可牛將軍,勞煩你帶句話給張濟將軍,就說…就說我答應他的沒法做到了,我老爹的事兒…還望他能幫上一把!」

  說到這兒,胡車兒宛若痛飲送行酒那般,將食盒裡的酒壺一把提起,滿飲而下。

  反倒是牛輔懵了…

  啥啥啥?

  這又是啥情況?

  怎麼這說的跟臨刑一樣,咋的,還要大吼一聲,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分明風馬牛不相及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壺酒下肚的胡車兒,挺直了腰杆,「我知道,這事兒必須暗地裡進行,酒喝了,我也就滿足了,牛將軍動手吧,但凡我胡車兒叫出一聲,我都不是英雄好漢。」

  呃…牛輔徹底愣住了,天然呆的他,有些無法理解胡車兒的想法與心路歷程。

  但是…

  「哐」的一聲,牛輔索性按他說的舉起了什麼,但不是刀,而是粗重的手掌,手掌拍在了胡車兒的肩膀上。

  胡車兒還以為是刀劈下來了,眉頭一緊。

  可是…好像一點兒都不疼。

  反倒是有人在用那粗獷的手掌摩挲著他的肩膀。


  「哈哈哈哈…」牛輔笑了,「你早說呀,這不是大水淹了龍王廟嘛,這不是讓我給誤會了嘛?差點就辦了大錯事兒!」

  啊…

  這次驚訝的換作胡車兒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面前的所有人…包括牛輔,包括一干衛士都在大笑。

  胡車兒是徹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是牛輔,又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既早就搭上了少主這條路子?正午時又何必阻攔少主呢?這不是讓我誤會嘛?為這事兒,我可沒少挨大舅兄的罵,我這榆木腦袋都給罵糊塗了!」

  啊…啊…

  胡車兒更不懂了。

  「別特娘的裝傻了…」牛輔故作生氣狀,「少主已經將你那犯事的老爹從牢獄裡救出來了,如今正陪著在正堂吃少主的喜酒呢?呃…你別還不知道吧?今兒可是少主的大婚,把你這身髒兮兮的脫了,換身喜慶的去正堂見你老子——」

  說到這裡時,牛輔已經將那嶄新的衣袍拋到了胡車兒的手裡。

  倒是此時此刻的胡車兒,他就有一種感覺。

  什麼叫他搭上少主的路子?

  什麼叫誤會?

  什麼叫他那犯事老爹已經被少主從牢獄裡救出來了…這…這一切怎麼如夢似幻的,該不會是他懊悔過度,都出現幻覺了吧?

  …

  「老爺子你慢點吃,今兒我大喜…酒管夠,喝完這一樽,後面還有三樽——」

  看著眼前蓬頭垢面、狼吞虎咽的老者。

  董旭絲毫沒有半點嫌棄的模樣,反倒是親自為他炙著烤肉,時不時的從那溫好的酒註裡將酒水舀出來,添到他的酒樽里。

  這個老者便是胡車兒的父親,董旭用「老胡」去稱呼他。

  而就在方才…董旭特地問清楚了胡車兒的情況,娘走的早,妹妹小時候餓死了,唯獨父親「老胡」與他相依為命。

  至於老胡為何被抓…

  是因為老胡殺了人,照理說,董卓麾下的西涼軍,殺個把人都不是什麼大事兒…遠不至於被關起來。

  可偏偏老胡殺的人不一般,是自己人,是郭汜麾下的一名副將。

  原因是進入洛陽後,這副將殺良冒功!

  老胡與這副將起了衝突,最後一氣之下,手起刀落劈了這副將。

  這事兒…原本占理的是老胡,可偏生董卓護犢子,殺良冒功這種行為…在老爹董卓看來那都不是事兒,直接一句話就翻過去了。

  但西涼軍自相殘殺,卻是他董卓在西涼軍立下的絕不能觸碰的底線與規矩,這事兒…一定要嚴懲。

  便是為此,老胡被關入了牢獄。

  胡車兒便請將軍張濟救父親,可自相殘殺,這罪名…太大了,即便是張濟又如何能救得了?

  只能回答胡車兒,若有立功,再向董相國求情。

  倒是沒曾想,這救援老胡原本沒影沒邊兒的事兒,竟是讓董旭直接給辦了。

  過程也很簡單,少主要提人,哪個不要命的敢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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