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若是我能做到呢？（求追讀）
對於這件事，朱載圳的印象極深。
俺答部直接打到了北京城下，迫使明朝答應了與其通貢的要求。
在此之中，也有過很多知名人物。
比如一個很奇葩的將領。
仇鸞！
這傢伙可謂真是將大明如今朝堂上下這股賄賂的風氣發揚光大。
在敵軍兵臨城下之際，其身為主將並沒有去想著抗敵，而是通過賄賂讓敵軍不要來進攻自己所鎮守之地。
隨後在敵軍繞開他要打到北京後，為了在嘉靖面前表現自己，直接領兵回防。
中間更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勞。
他還劫了大明的百姓，假稱軍功，進而討好嘉靖。
可以說——
這傢伙就是大明武將史上的一個奇葩。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朱載圳才會對整個庚戌之變有著很深的印象。
因為上輩子的短視頻平台上很多公眾號都發過對應的視頻。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
「如今留在京城裡，雖然還可以繼續拉攏朝中大臣，但這種事有嚴黨就夠了呀。」
「至於討嘉靖喜歡？」
「若是我沒記錯，能讓嘉靖這傢伙在乎的事並不算多。」
「大明的邊防絕對是其一。」
「因為這種事很容易影響到他的統治地位。」
「若是能解決此事....」
「不僅僅可以讓嘉靖更加寵愛，且還能提升我的聲望....」
「最關鍵的是還有機會能接觸到兵權。」
僅僅一瞬間，無數念頭便直接湧上朱載圳的心頭。
而嚴世蕃卻仍舊在說著朝堂上的情況。
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這事，並沒有沿著這事繼續說下去，而是說起了其他事。
但朱載圳卻直接擺手打斷了他。
「小閣老，俺答來使大概何時能到？」
看著突然變嚴肅起來的朱載圳，嚴世蕃顯然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後才道：「宣大路途不遠，應該就是這幾日吧。」
「如此小事，殿下何須在意？」
說著，嚴世蕃不屑一笑：「這俺答蠻子，此次前來無非便是想與我大明通貢罷了。」
「哼！」
「我大明堂堂天朝，豈需與他們通貢？」
嚴世蕃滿臉不屑之色，那種看不起的感覺甚至就連身為老學究的李聽楓都感覺了出來。
不過他卻沒有一點不悅之色，反倒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朱載圳很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雖然他早就清楚，因為兩方常年交戰的關係，大明和北方這些人可謂是有著世仇。
尤其是嘉靖十分看不上外族之人。
在這種影響之下，如今的大明鄙夷俺答來使可以完全說是政治正確。
但朱載圳作為一個穿越者，又豈能不清楚如今大明的狀況？
南倭北虜....
這可以說是目前大明最為致命的兩個問題之一。
而且最關鍵的是...朱載圳記得很清楚，隆慶和議便是由這俺答汗與大明辦的。
若是自己能將北方平定。
那這功勞....
僅僅瞬間，朱載圳的心中便已經有了打算。
他當即看向了嚴世蕃道：「小閣老，若是俺答真的在欲通貢，我大明會答應嗎？」
有些事，他必須要做。
雖然對於朱載圳而言，現在的京城能做的也還有很多。
但這一切對於他的幫助有多少，完全不可估量。
而且朱載圳是個政治小白，很多時候有可能一不注意便會反受其害。
說白了，現在的北京城對於朱載圳而言，看似能做的有很多，但實則只是一個牢籠罷了。
只要能離開京城。
那他能做的只會更多！
且還有機會能夠接觸到軍權。
最關鍵的是....只要自己真的將這件事做成了，哪怕將來自己就算是斗輸了，至少也能留下一些東西。
還是那句話。
來了一遭，朱載圳可不想什麼都留不下。
「殿下您這是？」
對於朱載圳的這個問題，嚴世蕃顯然是極為意外，不過卻也還是回答道：「自不會答應。」
「若本王親自上奏呢？」
未等嚴世蕃繼續多說，朱載圳便再次問道。
此話一出。
一瞬間，整個殿內猛然一靜。
不僅僅是李聽楓嚴世蕃愣住了，就連張居正都露出了極為震驚之色。
此時的他可還不是巔峰期，還沒有做到兵部尚書，對於北方的戰事了解的並沒有多麼細節。
他萬萬沒料到朱載圳會說出這種話。
「殿下！」
剎那之後，嚴世蕃立刻反應了過來，表情微微一變：「您切莫不可如此。」
「陛下不喜外族之人。」
「您若是這樣做，定會觸怒陛下。」
「且這件事就算辦成了也對我大明沒有任何好處。」
「那北方蠻子多年以來，屢屢違約，一邊說著與我大明盟好通貢一邊又劫掠我大明邊關。」
「這群人都是餵不飽的白眼狼。」
「殿下切莫有此念頭。」
嚴世蕃的表情難得的認真，他是真的有些驚了。
本來他說這些只是當個樂子罷了，萬萬沒料到朱載圳竟然如此認真。
「小閣老此言差矣。」
朱載圳立刻搖了搖頭，十分嚴肅的道：「北方之亂已影響我大明多年。」
「此乃天賜良機，豈能放棄？」
他並沒有說的那麼直接。
其實到現在，雖然京城上下都明白了，現在就是要站隊的時候。
但無論是明著也好亦或是暗中也罷。
都還沒有人完全將此事挑明。
正是應了那句話。
——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朱載圳現在也不會直接將此事說開。
但這話的意思，在場幾人卻都還是明白。
「殿下...」
嚴世蕃仍是有些不願：「您還是要多多考慮一下啊。」
其實直到現在，這是嚴世蕃第一次覺著朱載圳有些天真。
北方的蠻子來擾邊。
這不是正常嗎？
遙想當年，成祖朱棣給他們打成了什麼樣，那他們不還是要來劫掠嗎？
還什麼天賜良機。
這種事，成祖都沒有完全辦好。
朱載圳一個十二歲的娃娃還說是什麼天賜良機？
一旁的李聽楓同樣也是如此認為，默默的搖了搖頭。
唯有張居正一臉複雜，似乎陷入了沉思。
「無需多慮。」
朱載圳絲毫不顧旁人如何想，認真的看著嚴世蕃說道：「此時之際，常規手段已然不可。」
「小閣老可以想想...」
「若是本王當真能讓我大明北方邊境安寧...這潑天的聲望與功勞...」
他並沒有繼續在說下去，但意思卻也是十分明顯了。
嚴世蕃表情更加複雜，看著那一臉認真的朱載圳，他終是忍不住的提醒道：「殿下，連當年的成祖他...」
「若本王能辦成呢？」
朱載圳打斷了他。
「嗯？」嚴世蕃一愣。
李聽楓和張居正兩人也是立刻看向了朱載圳。
「先祖便已經將事業做到了那種程度。」
「本王乃是其後人。」
「難不成連先祖都不如？」
朱載圳平靜的迎著他們詫異的眼神，淡然開口。
頓時間，三人根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該說什麼？
說朱載圳天真？
成祖他老爺子的功績在整個歷史上能有多少皇帝做到？
但朱載圳既是少年，能有超越成祖的志向，這應該是要鼓勵的啊。
可這種話聽起來是不是過於張狂了一點。
這也要鼓勵？
三人表情都很複雜。
尤其是嚴世蕃。
朱載圳要去做此事的話，不可能避開嚴嵩這個內閣首府。
雖然在場的是三人。
但是他才是擁有著決定權的那一個。
所以他更加難以開口。
沉默了良久，他才悠悠的道了句：「殿下莫急，且等我回去與父親商議。」
他得將這事告訴嚴嵩了。
無論結局如何，他們都必須要做出應對。
朱載圳倒也並沒有心急，見幾人似乎都有些難以接受，便沒有再說這事。
而是與幾人閒談幾番之後，這才一一將心事重重的三人送走，旋即便讓劉凌前去將石辰請來。
沒錯，陶仲文派來的人便是石辰。
如今的石辰雖然沒有居住在王府之內，但朱載圳卻可以隨時來召見他。
現如今朱載圳已經完全決定了要離開北京這個牢籠。
那麼便必不可少這些個道士的支持。
雖然嚴世蕃那邊讓朱載圳等一等，但朱載圳卻並沒有這個打算。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著手開始準備。
.......
夜。
月色如洗，群星璀璨。
此時，玄極殿內。
剛剛結束清修的朱厚熜緩緩站了起來，任由一旁早已做好準備的黃錦過來為自己擦汗。
而秦福則是在一旁與嘉靖說起了近日朝堂的情況。
至於內容同樣也很簡單。
就是關於朝野之中如今對二王開府之事的議論。
朱厚熜默默的聽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一切，都並未出乎他的意料。
就如同他前幾日設想一般，讓徐階和嚴嵩兩人將立國本這件事完全的扛下來。
如今看來，這個計劃顯然是已經成功了。
想著，朱厚熜的眼神之中不由得便閃過了一絲傲然之色，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
他十分享受這種仿佛直接掌控了一切的感覺。
不過緊接著，秦福便說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宣大送來了消息，俺答有使者近日便要來京，參加我大明國喪，祭祀太子。」
聞言，朱厚熜的眼神之中立刻便閃過了一絲不滿。
「哼...」
「祭祀太子？」
「他們什麼心思朕能不知道？」
朱厚熜頓時便沒有了興致，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黃錦不用再繼續擦了，旋即便再次坐了下去，眼神冰冷：「這翁萬達還是不死心？」
「想讓朕答應與俺答通貢？」
「他是收了那俺答汗多少銀子？」
翁萬達是宣大總督，這些年來曾多次上奏想讓朝廷答應與俺答通貢之事。
朱厚熜雖然從不關注朝堂上的小事。
但是對於大事，他卻抓的很死。
尤其是這邊防之事，所以記得也很清楚。
秦福默默的低下了頭不敢插嘴。
而朱厚熜則是越想越氣，頓了頓後便再次道：「傳召下去。」
「讓翰林院起召。」
「告訴翁萬達，他的官是朕給的，別讓他忘了本。」
「再告訴各城官員。」
「朕不會見那個俺答來使，讓他速速回去。」
「若是不尊，便將其砍了，送去九邊，以泄民憤。」
朱厚熜的聲音仍是那般平靜，但那話語之中的殺氣卻是絲毫不少。
這已經是他的老傳統了。
自朱厚熜登基掌權到現在，俺答派來的使者他已經殺了好幾個，每次都要送去九邊重鎮。
「喏。」秦福不敢猶豫，連忙點頭。
言罷，他便直接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主子乃是貴人，又何必和那群蠻子生氣？」
看著朱厚熜那一臉冰冷的眼神，一旁的黃錦終是再也忍耐不住，開口安慰道。
朱厚熜撇了他一眼，冰冷的表情稍作緩和，「要是天下人都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腿升了出來。
「奴婢只是跟主子跟的早。」
黃錦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十分自覺的走向前來默默的為朱厚熜按起了腿。
朱厚熜微微閉上了雙眼，看上去有些享受。
不過就在這時。
一道匆忙的腳步聲忽然從外傳了進來。
朱厚熜猛地睜開了雙眼，只見秦福再次跑了進來，直接便跪在了地上，還未等朱厚熜開口問，便主動說道：
「陛下....」
「景王殿下有奏上奏！」
......
與此同時，嚴府。
「爹..您難不成真的覺著景王殿下會做成這件事？他才十二歲啊！」
嚴世蕃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嚴嵩，有些難以接受嚴嵩竟然同意了這件事。
「你覺著其中的關鍵真的是景王能不能完成這件事？」
嚴嵩平靜的看著他，微微搖頭：「這件事真正要的就是讓陛下看到景王殿下有著為他分憂的心思。」
說著，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何時能有一些長進呢？」
「你要記住。」
「看事...萬萬不可只看表面。」
「陛下最需要的是為他考慮為他分憂的臣子，而不是建功立業。」
聞言，嚴世蕃眼神一凜，立刻陷入了沉思。
足足過了片刻。
他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立刻朝著嚴嵩行了一禮：
「爹...兒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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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敵軍兵臨城下之際，其身為主將並沒有去想著抗敵，而是通過賄賂讓敵軍不要來進攻自己所鎮守之地。
隨後在敵軍繞開他要打到北京後，為了在嘉靖面前表現自己，直接領兵回防。
中間更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勞。
他還劫了大明的百姓，假稱軍功，進而討好嘉靖。
可以說——
這傢伙就是大明武將史上的一個奇葩。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朱載圳才會對整個庚戌之變有著很深的印象。
因為上輩子的短視頻平台上很多公眾號都發過對應的視頻。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
「如今留在京城裡，雖然還可以繼續拉攏朝中大臣，但這種事有嚴黨就夠了呀。」
「至於討嘉靖喜歡？」
「若是我沒記錯，能讓嘉靖這傢伙在乎的事並不算多。」
「大明的邊防絕對是其一。」
「因為這種事很容易影響到他的統治地位。」
「若是能解決此事....」
「不僅僅可以讓嘉靖更加寵愛，且還能提升我的聲望....」
「最關鍵的是還有機會能接觸到兵權。」
僅僅一瞬間，無數念頭便直接湧上朱載圳的心頭。
而嚴世蕃卻仍舊在說著朝堂上的情況。
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這事，並沒有沿著這事繼續說下去，而是說起了其他事。
但朱載圳卻直接擺手打斷了他。
「小閣老，俺答來使大概何時能到？」
看著突然變嚴肅起來的朱載圳，嚴世蕃顯然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後才道：「宣大路途不遠，應該就是這幾日吧。」
「如此小事，殿下何須在意？」
說著，嚴世蕃不屑一笑：「這俺答蠻子，此次前來無非便是想與我大明通貢罷了。」
「哼！」
「我大明堂堂天朝，豈需與他們通貢？」
嚴世蕃滿臉不屑之色，那種看不起的感覺甚至就連身為老學究的李聽楓都感覺了出來。
不過他卻沒有一點不悅之色，反倒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朱載圳很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雖然他早就清楚，因為兩方常年交戰的關係，大明和北方這些人可謂是有著世仇。
尤其是嘉靖十分看不上外族之人。
在這種影響之下，如今的大明鄙夷俺答來使可以完全說是政治正確。
但朱載圳作為一個穿越者，又豈能不清楚如今大明的狀況？
南倭北虜....
這可以說是目前大明最為致命的兩個問題之一。
而且最關鍵的是...朱載圳記得很清楚，隆慶和議便是由這俺答汗與大明辦的。
若是自己能將北方平定。
那這功勞....
僅僅瞬間，朱載圳的心中便已經有了打算。
他當即看向了嚴世蕃道：「小閣老，若是俺答真的在欲通貢，我大明會答應嗎？」
有些事，他必須要做。
雖然對於朱載圳而言，現在的京城能做的也還有很多。
但這一切對於他的幫助有多少，完全不可估量。
而且朱載圳是個政治小白，很多時候有可能一不注意便會反受其害。
說白了，現在的北京城對於朱載圳而言，看似能做的有很多，但實則只是一個牢籠罷了。
只要能離開京城。
那他能做的只會更多！
且還有機會能夠接觸到軍權。
最關鍵的是....只要自己真的將這件事做成了，哪怕將來自己就算是斗輸了，至少也能留下一些東西。
還是那句話。
來了一遭，朱載圳可不想什麼都留不下。
「殿下您這是？」
對於朱載圳的這個問題，嚴世蕃顯然是極為意外，不過卻也還是回答道：「自不會答應。」
「若本王親自上奏呢？」
未等嚴世蕃繼續多說，朱載圳便再次問道。
此話一出。
一瞬間，整個殿內猛然一靜。
不僅僅是李聽楓嚴世蕃愣住了，就連張居正都露出了極為震驚之色。
此時的他可還不是巔峰期，還沒有做到兵部尚書，對於北方的戰事了解的並沒有多麼細節。
他萬萬沒料到朱載圳會說出這種話。
「殿下！」
剎那之後，嚴世蕃立刻反應了過來，表情微微一變：「您切莫不可如此。」
「陛下不喜外族之人。」
「您若是這樣做，定會觸怒陛下。」
「且這件事就算辦成了也對我大明沒有任何好處。」
「那北方蠻子多年以來，屢屢違約，一邊說著與我大明盟好通貢一邊又劫掠我大明邊關。」
「這群人都是餵不飽的白眼狼。」
「殿下切莫有此念頭。」
嚴世蕃的表情難得的認真，他是真的有些驚了。
本來他說這些只是當個樂子罷了，萬萬沒料到朱載圳竟然如此認真。
「小閣老此言差矣。」
朱載圳立刻搖了搖頭，十分嚴肅的道：「北方之亂已影響我大明多年。」
「此乃天賜良機，豈能放棄？」
他並沒有說的那麼直接。
其實到現在，雖然京城上下都明白了，現在就是要站隊的時候。
但無論是明著也好亦或是暗中也罷。
都還沒有人完全將此事挑明。
正是應了那句話。
——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朱載圳現在也不會直接將此事說開。
但這話的意思，在場幾人卻都還是明白。
「殿下...」
嚴世蕃仍是有些不願：「您還是要多多考慮一下啊。」
其實直到現在，這是嚴世蕃第一次覺著朱載圳有些天真。
北方的蠻子來擾邊。
這不是正常嗎？
遙想當年，成祖朱棣給他們打成了什麼樣，那他們不還是要來劫掠嗎？
還什麼天賜良機。
這種事，成祖都沒有完全辦好。
朱載圳一個十二歲的娃娃還說是什麼天賜良機？
一旁的李聽楓同樣也是如此認為，默默的搖了搖頭。
唯有張居正一臉複雜，似乎陷入了沉思。
「無需多慮。」
朱載圳絲毫不顧旁人如何想，認真的看著嚴世蕃說道：「此時之際，常規手段已然不可。」
「小閣老可以想想...」
「若是本王當真能讓我大明北方邊境安寧...這潑天的聲望與功勞...」
他並沒有繼續在說下去，但意思卻也是十分明顯了。
嚴世蕃表情更加複雜，看著那一臉認真的朱載圳，他終是忍不住的提醒道：「殿下，連當年的成祖他...」
「若本王能辦成呢？」
朱載圳打斷了他。
「嗯？」嚴世蕃一愣。
李聽楓和張居正兩人也是立刻看向了朱載圳。
「先祖便已經將事業做到了那種程度。」
「本王乃是其後人。」
「難不成連先祖都不如？」
朱載圳平靜的迎著他們詫異的眼神，淡然開口。
頓時間，三人根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該說什麼？
說朱載圳天真？
成祖他老爺子的功績在整個歷史上能有多少皇帝做到？
但朱載圳既是少年，能有超越成祖的志向，這應該是要鼓勵的啊。
可這種話聽起來是不是過於張狂了一點。
這也要鼓勵？
三人表情都很複雜。
尤其是嚴世蕃。
朱載圳要去做此事的話，不可能避開嚴嵩這個內閣首府。
雖然在場的是三人。
但是他才是擁有著決定權的那一個。
所以他更加難以開口。
沉默了良久，他才悠悠的道了句：「殿下莫急，且等我回去與父親商議。」
他得將這事告訴嚴嵩了。
無論結局如何，他們都必須要做出應對。
朱載圳倒也並沒有心急，見幾人似乎都有些難以接受，便沒有再說這事。
而是與幾人閒談幾番之後，這才一一將心事重重的三人送走，旋即便讓劉凌前去將石辰請來。
沒錯，陶仲文派來的人便是石辰。
如今的石辰雖然沒有居住在王府之內，但朱載圳卻可以隨時來召見他。
現如今朱載圳已經完全決定了要離開北京這個牢籠。
那麼便必不可少這些個道士的支持。
雖然嚴世蕃那邊讓朱載圳等一等，但朱載圳卻並沒有這個打算。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著手開始準備。
.......
夜。
月色如洗，群星璀璨。
此時，玄極殿內。
剛剛結束清修的朱厚熜緩緩站了起來，任由一旁早已做好準備的黃錦過來為自己擦汗。
而秦福則是在一旁與嘉靖說起了近日朝堂的情況。
至於內容同樣也很簡單。
就是關於朝野之中如今對二王開府之事的議論。
朱厚熜默默的聽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一切，都並未出乎他的意料。
就如同他前幾日設想一般，讓徐階和嚴嵩兩人將立國本這件事完全的扛下來。
如今看來，這個計劃顯然是已經成功了。
想著，朱厚熜的眼神之中不由得便閃過了一絲傲然之色，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
他十分享受這種仿佛直接掌控了一切的感覺。
不過緊接著，秦福便說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宣大送來了消息，俺答有使者近日便要來京，參加我大明國喪，祭祀太子。」
聞言，朱厚熜的眼神之中立刻便閃過了一絲不滿。
「哼...」
「祭祀太子？」
「他們什麼心思朕能不知道？」
朱厚熜頓時便沒有了興致，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黃錦不用再繼續擦了，旋即便再次坐了下去，眼神冰冷：「這翁萬達還是不死心？」
「想讓朕答應與俺答通貢？」
「他是收了那俺答汗多少銀子？」
翁萬達是宣大總督，這些年來曾多次上奏想讓朝廷答應與俺答通貢之事。
朱厚熜雖然從不關注朝堂上的小事。
但是對於大事，他卻抓的很死。
尤其是這邊防之事，所以記得也很清楚。
秦福默默的低下了頭不敢插嘴。
而朱厚熜則是越想越氣，頓了頓後便再次道：「傳召下去。」
「讓翰林院起召。」
「告訴翁萬達，他的官是朕給的，別讓他忘了本。」
「再告訴各城官員。」
「朕不會見那個俺答來使，讓他速速回去。」
「若是不尊，便將其砍了，送去九邊，以泄民憤。」
朱厚熜的聲音仍是那般平靜，但那話語之中的殺氣卻是絲毫不少。
這已經是他的老傳統了。
自朱厚熜登基掌權到現在，俺答派來的使者他已經殺了好幾個，每次都要送去九邊重鎮。
「喏。」秦福不敢猶豫，連忙點頭。
言罷，他便直接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主子乃是貴人，又何必和那群蠻子生氣？」
看著朱厚熜那一臉冰冷的眼神，一旁的黃錦終是再也忍耐不住，開口安慰道。
朱厚熜撇了他一眼，冰冷的表情稍作緩和，「要是天下人都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腿升了出來。
「奴婢只是跟主子跟的早。」
黃錦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十分自覺的走向前來默默的為朱厚熜按起了腿。
朱厚熜微微閉上了雙眼，看上去有些享受。
不過就在這時。
一道匆忙的腳步聲忽然從外傳了進來。
朱厚熜猛地睜開了雙眼，只見秦福再次跑了進來，直接便跪在了地上，還未等朱厚熜開口問，便主動說道：
「陛下....」
「景王殿下有奏上奏！」
......
與此同時，嚴府。
「爹..您難不成真的覺著景王殿下會做成這件事？他才十二歲啊！」
嚴世蕃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嚴嵩，有些難以接受嚴嵩竟然同意了這件事。
「你覺著其中的關鍵真的是景王能不能完成這件事？」
嚴嵩平靜的看著他，微微搖頭：「這件事真正要的就是讓陛下看到景王殿下有著為他分憂的心思。」
說著，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何時能有一些長進呢？」
「你要記住。」
「看事...萬萬不可只看表面。」
「陛下最需要的是為他考慮為他分憂的臣子，而不是建功立業。」
聞言，嚴世蕃眼神一凜，立刻陷入了沉思。
足足過了片刻。
他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立刻朝著嚴嵩行了一禮：
「爹...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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