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林秦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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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瑾正自失神,卻被黛玉悄悄踩了一腳,方回過神來。

  他亦知曉自己方才太過莽撞,實未料到秦可卿今日竟裝扮得與自己夢中所見一般模樣,故而一時失態。

  林瑾忙向秦可卿致歉道:「唐突秦姑娘了。」

  此刻的秦可卿,心中恰似小鹿亂撞,意亂神迷,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慌亂地點了點頭。

  幾人這般,氣氛難免有些尷尬,皆默默坐下。

  黛玉見二人皆是低頭不語,心中暗覺好笑。

  她倒未埋怨林瑾方才的失態,只瞧秦可卿今日這身裝扮,換作旁人,怕亦會如林瑾那般反應。

  無他,今日的秦可卿著實堪稱傾國傾城,也難怪會被人惦記。

  於是黛玉假意輕咳一聲,問道:「不知秦姐姐今日約我兄妹前來,可有何事?」

  秦可卿聞得黛玉言語,忙斂了神色,卻仍不敢抬頭直視二人。

  只低首輕聲道:「我在姑蘇有一老姑,父親前日已修書與她,言說讓我前往姑蘇暫避些時日,待京城的議論平息,再返京城。」

  秦可卿未曾道出的是,她父親秦業實是打算讓老姑在姑蘇為她尋個婆家,將她嫁於姑蘇。

  因秦業自覺秦鍾並非走仕途之人,故年後亦會上奏朝廷,告老還鄉,屆時便攜弟弟同往姑蘇安家,一家人便可團聚。

  故而思及往後恐難再見林公子與林姑娘,方想將二人約出,當面言謝。

  至於今日盛裝而來,不過是欲給林公子與林姑娘留下個好印象罷了。

  尚有不可言說之隱秘,便是那日自幻境歸來後,她曾有一夢,夢中……

  誰料,林瑾與黛玉一聽,臉色皆是精彩萬分。

  林瑾憋了半晌,方道:「秦姑娘實不相瞞,林家祖籍正在姑蘇,我與妹妹明日便要乘船返回揚州,而後我會自揚州去往姑蘇參加院試。」

  秦可卿聞言亦是一愣,先是面露欣喜,繼而又覺有些難為情。

  自己本是前來辭行,如今這般一說,倒似自己有意為之。

  因而秦可卿吶吶道:「我原竟不知……」

  黛玉雖亦覺此事太過湊巧,然仍說道:「秦姐姐,你何日啟程?走水路還是陸路?有何人相伴?」

  秦可卿抬頭望向黛玉,赧然道:「亦是明日啟程,走陸路,兩輛馬車,一個嬤嬤,一個丫鬟,還有一個跑腿的小廝……」

  黛玉遂望向林瑾,卻見林瑾摸了摸鼻子,道:「若秦姑娘不嫌棄,便與我和黛玉同乘官船吧,如此不僅可少行許多路途,亦便於彼此照應。」

  秦可卿這才看向林瑾,面有難色道:「這怕是多有不便吧?已然麻煩林公子與林姑娘許多。我父已然安排妥當,我們會隨一個商隊同行,就不勞煩了。」

  秦可卿心底實對此次遠行滿心惶恐,她自幼生長於京城,最遠不過至郊外上香,且彼時奴僕成群,小廝開道。

  如今卻要帶著老幼之人,獨自踏上千里迢迢投奔遠親之路,心中如何能安?

  然她亦知父親所能做的僅止於此,畢竟父親不過是個小小五品官,近來又屢遭上司刁難,甚至扣了數年銀米,罰了大筆款項。

  她雖不明官場之事,卻也知曉父親這是被人蓄意為難,不用想亦知是賈家寧府所為,故而父親才急急欲讓她避往姑蘇,自己亦鐵了心要辭官歸鄉。

  只是她委實不好意思再麻煩林姑娘與林公子。

  黛玉對這局面亦有些許不適,然仍勸道:「秦姐姐莫要犯傻!這京城至姑蘇千里之遙,僅憑你這般柔弱女子與一丫鬟婆子、一個小廝,能有何用?」

  「雖託付了商隊,然商人重利輕義,若途中有個閃失,豈不是要讓令尊傷心?」

  黛玉未明言之處在於,只憑秦可卿這張招惹禍端的容顏,這般出行,無疑是肥羊入狼群。

  故而黛玉極力勸秦可卿與他們同行。

  一旁的林瑾亦這般言說,在兄妹二人再三邀請與勸說之下,秦可卿終是應允,明日與林家兄妹同往。

  秦可卿思忖片刻,又道:「我明日便不與林公子、林姑娘一同上船了吧,我早些時辰出發,至下一個碼頭再上船,不過多行半日,亦來得及。」

  秦可卿這般一說,黛玉一時未明所以,然林瑾卻已領會她的意思。


  因秦可卿如今乃是和離之身,且又是與賈家離異,他們兄妹二人身為賈家外孫,於明面上還是與秦可卿遠些為好,不然難免遭人閒話。

  若被賈珍聽聞,更不知會起何波瀾。

  故而林瑾當下應了。

  而後三人又敘了些閒話,秦可卿便告辭離去,她尚需回去告知父親此消息,其餘諸事亦要重新安排籌謀。

  林瑾對黛玉道:「妹妹若無他事,便回府吧。我稍後去一趟衛府,向衛老太爺辭行,如今郡主師母不在府中,便不帶你同去了。」

  黛玉應了聲好,未多想便帶著雪雁回了賈府。

  而林瑾則仍留於布莊,靜候薛寶釵的到來。

  且說秦鍾自那水月庵與智能兒私會之後,便似失了魂魄一般,日思夜想,滿心滿眼皆是與智能兒長相廝守之念。

  往昔那讀書進學的心思早已拋諸腦後,竟是三天兩頭逃課,與賈家的幾個旁支子弟廝混一處,整日價在那秦樓楚館、煙花柳巷之中遊蕩。

  而這一切行徑,皆被賈珍暗中瞧得真切。

  賈珍心懷叵測,私下裡給那幾個賈家旁支子弟銀錢,蠱惑他們繼續引秦鍾墮落,使其舉止狼狽,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張狂。

  不僅如此,他還暗中授意賈家的姻親故舊,在官場之上對秦業百般打壓,設下重重絆子,甚至巧設圈套,致使秦業賠了大筆銀錢,狼狽不堪。

  然賈珍心中惡氣猶未消散,他定要讓秦家家破人亡,方解心頭之恨。

  與此同時,賈珍正忙於為賈蓉再娶媳婦之事。

  想那賈蓉年紀輕輕便被他逼迫和離,此事傳揚出去,名聲實在難聽。

  可怪就怪在,賈蓉對此事竟毫無興致,反倒日日往道觀里尋覓賈敬。

  賈珍見狀,氣得暴跳如雷,打罵皆施,卻也無法改變賈蓉心意。

  賈蓉甚至揚言:「這媳婦兒娶與不娶又何妨!平白無故被人糟踐了去!」

  他這一番話出口,哪家好人家還敢將女兒許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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