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罪塔奇兵（完）
時間還未結束，保護仍在繼續，只是屬於夜塔的組織成員已被清剿完畢，應當無人會再來襲擊，江用禮回憶在劇本中的痕跡，應當沒有其他組織介入的跡象。
時間還有00：31：12。
「劇本結束以後加個好友。」藏鋒說道。這裡雖是遊戲內，但當面的語言還是如現實一般有力量，這種隨手點個同意的事情，江用禮應當不會拒絕。
江用禮點點頭，這時候的垃圾時間他也不敢離開余歸寧一步，怕她突然被不知哪裡的襲擊打死。
這屬實是多慮，在全力展開的情況下，無人能在余歸寧不知覺的情況下攻擊她，可是雲霧未散，夜塔依存，余歸寧也不敢放鬆。
「你們兩個跟我走。」白裙女孩說道：「放寬心，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會再有襲擊，你們已經通關了。」
「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嗎？」施烏問道，雖是再問白裙女孩，他的雙眼卻不自然看向余歸寧。
余歸寧似乎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即使她只是一個遊戲的NPC（時至今日，江用禮對這概念保存懷疑）。
「不要問，不要答，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在此以前，你問誰也不會有答案的。我說得對嗎，余歸寧？」
余歸寧不說話。
眾人似乎未曾察覺江用禮與余歸寧的離開，唯有鐵亦書目送他們離開，不作一聲停留。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來到黑夜之中，白裙女孩一反劇本中的稚態，小小的身軀伸展得像個大人：「余歸寧，你必須忘記這次事件，作為補償，接下來的追殺不會有夜塔對他們的支援，你只要努努力，動動腦就能活下去。」
「這就是我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幫助我，我們應當是風牛馬不相及的關係，要是你應當有立場，那也是站在夜塔的角度，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不要問，不要問。」白裙女孩說道：「除非你想回到夜塔之中，你並不是必須的物件，但夜塔也會樂於見到你的回歸，所以還是忘掉你見到的，否則你面對的只有死亡。」
余歸寧一時不作回答，轉身問向江用禮：「我們算是朋友嗎？」
「我不知道。」江用禮不知她為什麼能問出這種問題，但這事情似乎非同小可，他還是保持客觀立場：「我並不是特意來救你的，這只是我的一個任務，假如任務的目標是在夜塔的指揮下殺了你，我可能也會照做。」
「那只不過因為你是個『玩家』，但你如果不是玩家呢？」余歸寧問道。
江用禮瞬間知道她這問題直指目前疑惑的核心，便應道：「說下去。」
余歸寧瞥一眼白裙女孩，說道：「你目前為止的『劇本』是不是沒有重複的？」
江用禮垂下眼眸，一瞬過後又抬起來，他向否極泰來三人組洗清自己的嫌疑時她就在現場，而且系統並未阻止或是曲解余歸寧聽到的話：「沒有。」
「那對於一個不可能重複、會向未來發展的世界，即使它建立在虛擬世界之上，但當你一進入遊戲倉以後就能看見它沒有你時發展的痕跡，它怎麼不算是真實呢？」
江用禮眯起眼睛，他自然不會按字面意思來理解余歸寧的話，她是在說，這些劇本之中的世界有真有假，她也不能分別，只能全數建立在作真的基礎上？
但……這是不是也是這遊戲擬真的手段，至今為止，他還沒見到這遊戲作用於真實世界的部分，說來說去，一切不過建立於遊戲世界中的虛擬部分，是不是如此逼真的遊戲體驗影響了他的判斷力，先入為主的將這世界認作真實。
可是結合MIKGO公司和鐵亦書的話，這裡又不可能這麼簡單……
江用禮一拳打向白裙女孩，道：「別影響我的思維，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白裙女孩未睹先知，退後一步躲開江用禮的拳頭，說道：「別急嘛。」
「我知道鐵亦書的成分，有這樣的基礎在，這裡的真相還不明顯嗎？」
「只是騙一騙你，對不起嘛。」
余歸寧上前一步，隔開兩人，向江用禮說道：「不管你是出於怎麼樣的心態前來救我一命，你都完成了任務，這就足夠了。我應該要忘記你了，不過我不想欠你一份，你想要什麼？」
話末，余歸寧又補上一句：「對了，我喜歡女人。」
江用禮仔細一想，道：「我想要一個進場或者退場技能，你應該注意到了，我只能跑著進場。」
余歸寧轉身看向白裙女孩，不待她說出口，白裙女孩自行答道：「我知道，我會幫你一把的。」
風匯向余歸寧，兼帶著烏雲遷移，露出雲後圓月，寂夜沉聲，只有一人踏著夜色前行，奔著余歸寧與江用禮的位置。
余歸寧抓住一把風，她確是抓住了風，雖然江用禮並未見到風的模樣，但余歸寧伸手之後，已觸及身軀的夜風減弱了些許。
「我看見你把自己的武器給徐瀚銘了。」余歸寧說道：「所以我還給你一把。」
她將抓住風的手與另一隻手合與身前，緩緩拉向左右，她手中應當無一物，但此時此刻，一支木桿卻出現於她的手中，隨她兩手拉向左右而伸長。
江用禮本以為那是一根木棍，卻見余歸寧放開另一頭，一支亮銀槍頭出現於此，她隨即將這杆長槍遞給江用禮。
【迎風】
【類型：武器】
【品質：精良】
【裝備條件：等級大於或等於十級】
【破云：匯集風之勢，向一個方向進行一次突破。冷卻時間：十分鐘】
【描述：余歸寧的贈禮，既然她不會記得你，那她也不該欠你的人情】
余歸寧送出這桿槍以後擺擺手，走入黑暗之中，她回身遙望一眼黑雲中的夜塔，面上鎮靜瞬間化作慌急，仿佛受驚的兔子，隨即奔入黑夜。
隨她離開，在寂夜中奔行之人已來到江用禮身前。
是施烏。
他康健無比，完全不像被重創至無法指揮的地步，毫無疑問，這人並不想參與對碎片的戰鬥，只是那短短的接觸他已失去對夜塔的忠誠。
他並不問向江用禮，而是對著白裙女孩說道：「還有第二次嗎？」
「有第二次，但恐怕你不記得了。」
施烏終於看向江用禮，道：「你贏了施鳶，雖然她也是個情大於智的蠢蛋，那也很好，既然有第二次我就放心了。」
「這真的這麼重要嗎？」江用禮說道，與奈亞拉托提普相關的劇本已經顯示劇本之間可以相互聯繫，再重新排到這個劇本也不足為奇，但如果白裙女孩的話是真的，他也將不記得他們的話，與江用禮對敵還有什麼意義？
「很重要。」
「你們已經聊完了，該我了。」白裙女孩說道。隨她這一句話，眾人瞬間失去對身軀的控制，再度以固定視角審視這個世界。
白裙女孩領著他們走在夜中，跟隨著余歸寧的步伐，余歸寧雖然逃得飛快，卻也不能逃離白裙女孩的視界之外。
「你們成功了，」白裙女孩一如劇情之始那樣介紹：「你們雖然沒有成功殺死施烏，但也拖延，甚至重創了夜塔的爪牙們，但是，一切並沒有變化。」
她的手臂猛然伸向天際，黑夜之中的高塔肅穆，突破烏雲的遮掩，余歸寧恰巧抬頭，望見這座非人的夜塔。
她的長髮就此發白，轉為血紅的瞳孔在夜晚中格外顯眼，江用禮給她綁上的白布她已系之於手腕，這時再將之遮住雙眼。
就在她遮眼之際，無數形似施烏之人落在小巷中，沉默不語，靜待余歸寧綁好白布。
他們知道余歸寧不必以眼觀察就能知曉他們的位置，他們亦知綁上白布是不必要的行為，但是，這是生死決鬥的時刻，只要他們動手，余歸寧就能瞬間取走他們的性命，所以為什麼不再多呼吸一口空氣呢？
珍惜現在的寂靜，因為她不會再逃，因為他們的生命極有可能就在今夜斷送於這條無名的小巷。
「來吧。」余歸寧說道。
白裙女孩牽著他們離開這條小巷，繼續道：「但你們並非一無所獲，施烏已經背離了夜塔。」
向江用禮宣戰還沒過一分鐘，施烏已經轉身離開血拼之中的小巷，施鳶緊緊跟隨他，口中振振有詞。
「你們救下了余歸寧，但也僅此而已。夜塔依舊是夜塔，夜塔的爪牙們也蟄伏於夜，等待下一次突襲，受你們影響的人卻不再安寧於此地，去尋找離開的機會。」
白裙女孩領著他們回到小巷，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小巷內已橫屍無數，唯一還能站立的就是余歸寧，她的兩手猩紅，衣已被染作血色，白髮粘血竟頗似雪中紅梅。
「夜塔依舊，這裡的故事還在繼續。」
白裙女孩領著他們跨越重重建築，來到河邊，向河水看時，河水中的倒影只有白裙女孩一人。
「而你們也要離開了。」
時間還有00：31：12。
「劇本結束以後加個好友。」藏鋒說道。這裡雖是遊戲內，但當面的語言還是如現實一般有力量，這種隨手點個同意的事情，江用禮應當不會拒絕。
江用禮點點頭，這時候的垃圾時間他也不敢離開余歸寧一步，怕她突然被不知哪裡的襲擊打死。
這屬實是多慮，在全力展開的情況下，無人能在余歸寧不知覺的情況下攻擊她，可是雲霧未散，夜塔依存，余歸寧也不敢放鬆。
「你們兩個跟我走。」白裙女孩說道：「放寬心，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會再有襲擊，你們已經通關了。」
「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嗎？」施烏問道，雖是再問白裙女孩，他的雙眼卻不自然看向余歸寧。
余歸寧似乎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即使她只是一個遊戲的NPC（時至今日，江用禮對這概念保存懷疑）。
「不要問，不要答，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在此以前，你問誰也不會有答案的。我說得對嗎，余歸寧？」
余歸寧不說話。
眾人似乎未曾察覺江用禮與余歸寧的離開，唯有鐵亦書目送他們離開，不作一聲停留。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來到黑夜之中，白裙女孩一反劇本中的稚態，小小的身軀伸展得像個大人：「余歸寧，你必須忘記這次事件，作為補償，接下來的追殺不會有夜塔對他們的支援，你只要努努力，動動腦就能活下去。」
「這就是我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幫助我，我們應當是風牛馬不相及的關係，要是你應當有立場，那也是站在夜塔的角度，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不要問，不要問。」白裙女孩說道：「除非你想回到夜塔之中，你並不是必須的物件，但夜塔也會樂於見到你的回歸，所以還是忘掉你見到的，否則你面對的只有死亡。」
余歸寧一時不作回答，轉身問向江用禮：「我們算是朋友嗎？」
「我不知道。」江用禮不知她為什麼能問出這種問題，但這事情似乎非同小可，他還是保持客觀立場：「我並不是特意來救你的，這只是我的一個任務，假如任務的目標是在夜塔的指揮下殺了你，我可能也會照做。」
「那只不過因為你是個『玩家』，但你如果不是玩家呢？」余歸寧問道。
江用禮瞬間知道她這問題直指目前疑惑的核心，便應道：「說下去。」
余歸寧瞥一眼白裙女孩，說道：「你目前為止的『劇本』是不是沒有重複的？」
江用禮垂下眼眸，一瞬過後又抬起來，他向否極泰來三人組洗清自己的嫌疑時她就在現場，而且系統並未阻止或是曲解余歸寧聽到的話：「沒有。」
「那對於一個不可能重複、會向未來發展的世界，即使它建立在虛擬世界之上，但當你一進入遊戲倉以後就能看見它沒有你時發展的痕跡，它怎麼不算是真實呢？」
江用禮眯起眼睛，他自然不會按字面意思來理解余歸寧的話，她是在說，這些劇本之中的世界有真有假，她也不能分別，只能全數建立在作真的基礎上？
但……這是不是也是這遊戲擬真的手段，至今為止，他還沒見到這遊戲作用於真實世界的部分，說來說去，一切不過建立於遊戲世界中的虛擬部分，是不是如此逼真的遊戲體驗影響了他的判斷力，先入為主的將這世界認作真實。
可是結合MIKGO公司和鐵亦書的話，這裡又不可能這麼簡單……
江用禮一拳打向白裙女孩，道：「別影響我的思維，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白裙女孩未睹先知，退後一步躲開江用禮的拳頭，說道：「別急嘛。」
「我知道鐵亦書的成分，有這樣的基礎在，這裡的真相還不明顯嗎？」
「只是騙一騙你，對不起嘛。」
余歸寧上前一步，隔開兩人，向江用禮說道：「不管你是出於怎麼樣的心態前來救我一命，你都完成了任務，這就足夠了。我應該要忘記你了，不過我不想欠你一份，你想要什麼？」
話末，余歸寧又補上一句：「對了，我喜歡女人。」
江用禮仔細一想，道：「我想要一個進場或者退場技能，你應該注意到了，我只能跑著進場。」
余歸寧轉身看向白裙女孩，不待她說出口，白裙女孩自行答道：「我知道，我會幫你一把的。」
風匯向余歸寧，兼帶著烏雲遷移，露出雲後圓月，寂夜沉聲，只有一人踏著夜色前行，奔著余歸寧與江用禮的位置。
余歸寧抓住一把風，她確是抓住了風，雖然江用禮並未見到風的模樣，但余歸寧伸手之後，已觸及身軀的夜風減弱了些許。
「我看見你把自己的武器給徐瀚銘了。」余歸寧說道：「所以我還給你一把。」
她將抓住風的手與另一隻手合與身前，緩緩拉向左右，她手中應當無一物，但此時此刻，一支木桿卻出現於她的手中，隨她兩手拉向左右而伸長。
江用禮本以為那是一根木棍，卻見余歸寧放開另一頭，一支亮銀槍頭出現於此，她隨即將這杆長槍遞給江用禮。
【迎風】
【類型：武器】
【品質：精良】
【裝備條件：等級大於或等於十級】
【破云：匯集風之勢，向一個方向進行一次突破。冷卻時間：十分鐘】
【描述：余歸寧的贈禮，既然她不會記得你，那她也不該欠你的人情】
余歸寧送出這桿槍以後擺擺手，走入黑暗之中，她回身遙望一眼黑雲中的夜塔，面上鎮靜瞬間化作慌急，仿佛受驚的兔子，隨即奔入黑夜。
隨她離開，在寂夜中奔行之人已來到江用禮身前。
是施烏。
他康健無比，完全不像被重創至無法指揮的地步，毫無疑問，這人並不想參與對碎片的戰鬥，只是那短短的接觸他已失去對夜塔的忠誠。
他並不問向江用禮，而是對著白裙女孩說道：「還有第二次嗎？」
「有第二次，但恐怕你不記得了。」
施烏終於看向江用禮，道：「你贏了施鳶，雖然她也是個情大於智的蠢蛋，那也很好，既然有第二次我就放心了。」
「這真的這麼重要嗎？」江用禮說道，與奈亞拉托提普相關的劇本已經顯示劇本之間可以相互聯繫，再重新排到這個劇本也不足為奇，但如果白裙女孩的話是真的，他也將不記得他們的話，與江用禮對敵還有什麼意義？
「很重要。」
「你們已經聊完了，該我了。」白裙女孩說道。隨她這一句話，眾人瞬間失去對身軀的控制，再度以固定視角審視這個世界。
白裙女孩領著他們走在夜中，跟隨著余歸寧的步伐，余歸寧雖然逃得飛快，卻也不能逃離白裙女孩的視界之外。
「你們成功了，」白裙女孩一如劇情之始那樣介紹：「你們雖然沒有成功殺死施烏，但也拖延，甚至重創了夜塔的爪牙們，但是，一切並沒有變化。」
她的手臂猛然伸向天際，黑夜之中的高塔肅穆，突破烏雲的遮掩，余歸寧恰巧抬頭，望見這座非人的夜塔。
她的長髮就此發白，轉為血紅的瞳孔在夜晚中格外顯眼，江用禮給她綁上的白布她已系之於手腕，這時再將之遮住雙眼。
就在她遮眼之際，無數形似施烏之人落在小巷中，沉默不語，靜待余歸寧綁好白布。
他們知道余歸寧不必以眼觀察就能知曉他們的位置，他們亦知綁上白布是不必要的行為，但是，這是生死決鬥的時刻，只要他們動手，余歸寧就能瞬間取走他們的性命，所以為什麼不再多呼吸一口空氣呢？
珍惜現在的寂靜，因為她不會再逃，因為他們的生命極有可能就在今夜斷送於這條無名的小巷。
「來吧。」余歸寧說道。
白裙女孩牽著他們離開這條小巷，繼續道：「但你們並非一無所獲，施烏已經背離了夜塔。」
向江用禮宣戰還沒過一分鐘，施烏已經轉身離開血拼之中的小巷，施鳶緊緊跟隨他，口中振振有詞。
「你們救下了余歸寧，但也僅此而已。夜塔依舊是夜塔，夜塔的爪牙們也蟄伏於夜，等待下一次突襲，受你們影響的人卻不再安寧於此地，去尋找離開的機會。」
白裙女孩領著他們回到小巷，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小巷內已橫屍無數，唯一還能站立的就是余歸寧，她的兩手猩紅，衣已被染作血色，白髮粘血竟頗似雪中紅梅。
「夜塔依舊，這裡的故事還在繼續。」
白裙女孩領著他們跨越重重建築，來到河邊，向河水看時，河水中的倒影只有白裙女孩一人。
「而你們也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