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屍解
除了12歲的金悅，大家紛紛從裙中掏出了槍。不同金悅藏槍的位置不同，但只要腿夠長了，一般都是用腿環綁在腿上。
「啊？」12歲金悅錯愕的看著這一幕。
「年輕的大腦就是好用。」25歲金悅感嘆著：「居然毫不費力的想到解決辦法。」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12歲金悅還沒明白什麼情況。
她只看到叫陸羽的大哥哥讓開了身位，然後15歲的自己走了上去，拔槍，對準那個沒有頭的姐姐的雙腿。
砰砰。
兩槍。
精準、優雅。
一看就是用槍的熟手了。
趁著屍者1號重心不穩傾倒前，陸羽及時將它拔了出來。沒錯，硬生生的拔出來。連帶著腿部的皮膚脂肪肌肉神經與骨刺。
這一拔出來，腐爛的骨髓血液脂肪混合物瞬間向下傾倒，同樣是沒入血泊中。
「深藏不露啊。」陸羽讚揚著金悅那兩槍。
他早該想到，既然金悅是個用槍自殺觸發回溯的馭鬼者，在那麼多次回溯中，她早就是槍術大師了。
金悅淡淡微笑。
她並不想因此被誇獎。
「不，等等，你們要做什麼！」12歲金悅被17歲的自己攔下。她看著12歲的自己：「你還年輕，你不明白，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因為鬼花旦的原因，12歲的金悅已經建立了對屍體以及鬼怪之類存在的親和感，她從心底就壓根不想傷害這一類存在。
包括被塞在後備箱裡的那個無頭大姐姐。
她很快就會明白這種親和感是沒有必要的，只需幾個月就會拋棄掉這種感覺，但不是現在。
12歲金悅捂著眼，不敢看。
眼前，三名自己圍在了那名倒地無頭無腳的屍體邊。
黑裙、白裙、校服。
她們呈三角站位，同時舉起了槍，解開保險，將槍口對準屍者1號。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我們有信心站在兩塊指節上而不摔倒，而人體總共有206塊骨頭，哪怕拋去已損耗的那些，我們的儲備也相當豐富。」金悅分析道。
陸羽聽著她冷著臉說這些話，當真是有些心頭髮寒。
她37度的體溫是怎麼說出這種令屍者寒心的話的？
「保險起見，分屍要更加徹底。只要把每個骨節順利拆開，我們就能用它鋪一道橋，不必增加風險。」25歲金悅說道。
她對準肩胛骨和肱骨大轉子的縫隙來了一槍，又對著尺骨和橈骨與肱骨結節的地方來了一槍。
比15歲金悅的槍還要精準好幾個檔次。
子彈幾乎完美地衝破了肌肉與韌帶，將骨骼分離開來。
陸羽沉默地旁觀這一切。
直到她們將其分屍完，輪到自己出場。
陸羽深呼吸。
五指不斷重複著抓握的動作，肌肉不斷緊繃又放鬆，這樣做讓他感覺自己的神經募集能力有些許提升。
橋上，他站在橋樑中部血泊前，幾名金悅在他身後，最後方是12歲金悅和悍馬。
他捻起一塊塊骨頭，沒有刻意用鬼域將其覆蓋。因為屍者本身就是鬼域的一部分，會自然而然將其延伸。
從小丟到大拋。
總花費十分鐘左右，陸羽將這一百五十來塊被分離的骨頭挨個擲入血泊當中，連成了一條骨肉之橋。
很大概率是因為鬼域的原因，它們果然是沒有沉沒。
陸羽自己站了上去，很穩當，和站在地面的一石塊上沒有區別。
「我先來吧。」25歲金悅首當其衝。
她注意到因為陸羽沒控制好力道，這條骨肉之橋後方的骨頭有些分散。
她伸出潔白的手臂，平衡著自己的身體，一雙運動鞋踩在骨頭上，像踩梅花樁一般迅速走了過去，整個過程沒有停留。來到最後幾塊分散的骨頭時，她不過輕輕一躍便到了血泊對面。
看到這幅模樣，17歲的金悅也如蜻蜓點水一般迅速走了過去。
金悅看了一眼陸羽。
陸羽對她點了點頭。
她走的最為慎重，因此和前面的兩個自己比起來略顯笨重，卻也還算順利地通過了骨肉之橋。
只剩下12歲的金悅了。
她磨蹭在原地，心理上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可陸羽直接把她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
「毫不費力。」
陸羽對她笑了笑。
12歲金悅臉莫名一紅，白皙的雙手勾住陸羽的脖子，頭埋住。
大概因為體重原因，陸羽走的是最不輕鬆的。走到一半時橋上那姨媽血還在往下滴，險些砸到他的脖頸，還好最後是有驚無險的到了另一頭。
陸羽將12歲金悅放了下來，遙遙看向那蒼白世界中吊在橫樑上的紅裙女人。
然後，轉身離開。
·
他們在這條彎來彎去的公路上走了很久，險些迷路。幸好陸羽借著剛開始觀看推演時對澄潭地形的記憶，順利找到了那個地方。
221。
只有序號，沒有空軍基地四個字。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誤打誤撞來到此處，完全沒法猜到這地方是用來幹嘛的。
這裡沒有修建十分華麗的大門或牌匾，爬滿常青藤的圍牆中央，只有一個簡單的保安室以及鐵門，221的序號正是在保安室的牆壁上，已經鏽斑滿滿。
「那是誰？」
最先注意到不對勁的還是金悅。
「一個穿著灰西裝西褲皮鞋，提著公文包的地中海？」
17歲金悅補充道，她們似乎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
「可能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
12歲金悅接著補充。
「是嗎？那他為什麼一動不動？」
金悅輕皺著眉，和之前主動下車一樣，她正欲上前查看。
「別動！」25歲的金悅攔住了自己：「他的公文包是拉開的，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她下意識地問道：「誰視力好？看看那裡面是什麼。」
問完這句話她就尬住了，在場雖然人多，卻只有兩個人。
陸羽沒有說話，而是眯起眼來對焦遠方，看著那男人公文包里的東西。
「斧頭。」
他咽了口口水，說道。
他又再度確認。
不會有錯。
青灰色的保安室牆前，那個灰西裝男人提著裝有斧頭的公文包站在鐵門前一動不動，哪怕地面上有一隻螞蟻順著皮鞋爬進他的褲腳里也視而不見。
鐵門內是看不清的金屬色建築，鐵門接著鋪滿常青藤的牆，鐵門後是落塵的水泥地以及延續向外的公路。
那個男人站在那裡，好像周圍一切都是死寂無聲的，世界，仿佛在褪色。
「啊？」12歲金悅錯愕的看著這一幕。
「年輕的大腦就是好用。」25歲金悅感嘆著：「居然毫不費力的想到解決辦法。」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12歲金悅還沒明白什麼情況。
她只看到叫陸羽的大哥哥讓開了身位，然後15歲的自己走了上去，拔槍，對準那個沒有頭的姐姐的雙腿。
砰砰。
兩槍。
精準、優雅。
一看就是用槍的熟手了。
趁著屍者1號重心不穩傾倒前，陸羽及時將它拔了出來。沒錯，硬生生的拔出來。連帶著腿部的皮膚脂肪肌肉神經與骨刺。
這一拔出來，腐爛的骨髓血液脂肪混合物瞬間向下傾倒，同樣是沒入血泊中。
「深藏不露啊。」陸羽讚揚著金悅那兩槍。
他早該想到，既然金悅是個用槍自殺觸發回溯的馭鬼者，在那麼多次回溯中，她早就是槍術大師了。
金悅淡淡微笑。
她並不想因此被誇獎。
「不，等等，你們要做什麼！」12歲金悅被17歲的自己攔下。她看著12歲的自己：「你還年輕，你不明白，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因為鬼花旦的原因，12歲的金悅已經建立了對屍體以及鬼怪之類存在的親和感，她從心底就壓根不想傷害這一類存在。
包括被塞在後備箱裡的那個無頭大姐姐。
她很快就會明白這種親和感是沒有必要的，只需幾個月就會拋棄掉這種感覺，但不是現在。
12歲金悅捂著眼，不敢看。
眼前，三名自己圍在了那名倒地無頭無腳的屍體邊。
黑裙、白裙、校服。
她們呈三角站位，同時舉起了槍，解開保險，將槍口對準屍者1號。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我們有信心站在兩塊指節上而不摔倒，而人體總共有206塊骨頭，哪怕拋去已損耗的那些，我們的儲備也相當豐富。」金悅分析道。
陸羽聽著她冷著臉說這些話，當真是有些心頭髮寒。
她37度的體溫是怎麼說出這種令屍者寒心的話的？
「保險起見，分屍要更加徹底。只要把每個骨節順利拆開，我們就能用它鋪一道橋，不必增加風險。」25歲金悅說道。
她對準肩胛骨和肱骨大轉子的縫隙來了一槍，又對著尺骨和橈骨與肱骨結節的地方來了一槍。
比15歲金悅的槍還要精準好幾個檔次。
子彈幾乎完美地衝破了肌肉與韌帶，將骨骼分離開來。
陸羽沉默地旁觀這一切。
直到她們將其分屍完，輪到自己出場。
陸羽深呼吸。
五指不斷重複著抓握的動作，肌肉不斷緊繃又放鬆，這樣做讓他感覺自己的神經募集能力有些許提升。
橋上，他站在橋樑中部血泊前，幾名金悅在他身後，最後方是12歲金悅和悍馬。
他捻起一塊塊骨頭，沒有刻意用鬼域將其覆蓋。因為屍者本身就是鬼域的一部分，會自然而然將其延伸。
從小丟到大拋。
總花費十分鐘左右，陸羽將這一百五十來塊被分離的骨頭挨個擲入血泊當中，連成了一條骨肉之橋。
很大概率是因為鬼域的原因，它們果然是沒有沉沒。
陸羽自己站了上去，很穩當，和站在地面的一石塊上沒有區別。
「我先來吧。」25歲金悅首當其衝。
她注意到因為陸羽沒控制好力道，這條骨肉之橋後方的骨頭有些分散。
她伸出潔白的手臂，平衡著自己的身體，一雙運動鞋踩在骨頭上，像踩梅花樁一般迅速走了過去，整個過程沒有停留。來到最後幾塊分散的骨頭時，她不過輕輕一躍便到了血泊對面。
看到這幅模樣，17歲的金悅也如蜻蜓點水一般迅速走了過去。
金悅看了一眼陸羽。
陸羽對她點了點頭。
她走的最為慎重，因此和前面的兩個自己比起來略顯笨重，卻也還算順利地通過了骨肉之橋。
只剩下12歲的金悅了。
她磨蹭在原地，心理上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可陸羽直接把她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
「毫不費力。」
陸羽對她笑了笑。
12歲金悅臉莫名一紅，白皙的雙手勾住陸羽的脖子，頭埋住。
大概因為體重原因，陸羽走的是最不輕鬆的。走到一半時橋上那姨媽血還在往下滴，險些砸到他的脖頸，還好最後是有驚無險的到了另一頭。
陸羽將12歲金悅放了下來，遙遙看向那蒼白世界中吊在橫樑上的紅裙女人。
然後，轉身離開。
·
他們在這條彎來彎去的公路上走了很久，險些迷路。幸好陸羽借著剛開始觀看推演時對澄潭地形的記憶，順利找到了那個地方。
221。
只有序號，沒有空軍基地四個字。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誤打誤撞來到此處，完全沒法猜到這地方是用來幹嘛的。
這裡沒有修建十分華麗的大門或牌匾，爬滿常青藤的圍牆中央，只有一個簡單的保安室以及鐵門，221的序號正是在保安室的牆壁上，已經鏽斑滿滿。
「那是誰？」
最先注意到不對勁的還是金悅。
「一個穿著灰西裝西褲皮鞋，提著公文包的地中海？」
17歲金悅補充道，她們似乎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
「可能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
12歲金悅接著補充。
「是嗎？那他為什麼一動不動？」
金悅輕皺著眉，和之前主動下車一樣，她正欲上前查看。
「別動！」25歲的金悅攔住了自己：「他的公文包是拉開的，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她下意識地問道：「誰視力好？看看那裡面是什麼。」
問完這句話她就尬住了，在場雖然人多，卻只有兩個人。
陸羽沒有說話，而是眯起眼來對焦遠方，看著那男人公文包里的東西。
「斧頭。」
他咽了口口水，說道。
他又再度確認。
不會有錯。
青灰色的保安室牆前，那個灰西裝男人提著裝有斧頭的公文包站在鐵門前一動不動，哪怕地面上有一隻螞蟻順著皮鞋爬進他的褲腳里也視而不見。
鐵門內是看不清的金屬色建築，鐵門接著鋪滿常青藤的牆，鐵門後是落塵的水泥地以及延續向外的公路。
那個男人站在那裡，好像周圍一切都是死寂無聲的，世界，仿佛在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