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天元之謀,太子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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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宏大的皇宮猶如一個巨大的怪獸一般,燈光之外的黑暗中,那一條條寬闊複雜的院牆大道,像是能夠吞噬一切的深淵。

  張天元置身皇宮,只覺四周都是一片陌生。

  還好,他不是一般人,若是在地上行走,不熟悉路況,那一時半會兒肯定會走錯路。

  但是,在高處就不同了,他俯身在高大的宮牆上,借著皇宮裡的燈火辨別方向,向著皇宮內廷的方向潛去。

  一路上,有著夜色的掩護,又有著神識洞察四方,張天元一路順風順水的潛入了內廷。

  他雖然不知道皇宮的具體布局,但是人在京城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是聽說過皇宮內外朝和內廷的分別。

  後宮的方位借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是走錯不了的,而皇帝的寢宮是乾清宮,這點張天元還是知道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弘治一生因小時體弱多病,又吃過宮斗的苦頭,也可能是單純的因為深情,他只有一位皇后,沒有其他妃子了。

  因此,若是在乾清宮找不到人,那就去皇后所住的坤寧宮,怎麼都能找到人。

  這也是張天元對皇宮不算熟悉,卻很有信心找到人的原因。

  夜色下,張天元形如鬼魅,無聲無息的穿梭在黑暗的皇宮內。

  皇宮內,很多處重要的建築宮殿內外都懸有燈籠照明,一些走廊拐角處也點著火,更有侍衛晝夜不休的巡邏。

  但是皇宮太大了,怎麼也不可能照亮全部,張天元又有著神識相助,可以說在黑暗的皇宮中如魚入大海,遊刃有餘。

  只是幾刻鐘的功夫,他就潛入了後宮的內廷,然後暗中觀察,他對皇宮內的建築不熟,自然認不出那裡是乾清宮。

  不過,他也有辦法,在暗中四處遊走,通過觀察大內高手巡邏的站位,判斷那裡是最為重要的地點。

  皇上所住的地方,守衛自然是最戒備森然的。

  足足花費了三刻鐘的功夫,張天元鎖定了三處重要的地方,保護力量是最為森然。

  而這其中,在內廷里是屬於最前方的一座宮殿,戒備最為緊密。

  看來弘治帝就在這座宮殿內,看其方位,應該是乾清宮。

  張天元確定這一點後,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借著夜色,潛伏到了一處假山後,哪裡有兩名在暗中守衛著乾清宮的大內高手。

  張天元身如幽靈,他行走之時,像是完全融入了風中,不帶動一絲一毫的氣流。

  同時,這段時間見過這麼多各門各派的武功劍術後,他對於真氣和氣息的控制也已經到達了爐火純青之境,收斂自身氣機的功夫早就無師自通。

  再加上他的絕頂輕功,這樣的人,在夜色下,和鬼魅幽靈也差不了多少。

  無聲無息間,他到達了兩個大內高手的身後,兩手摁住對方的脖子,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一股真氣從掌中吐出,瞬間將對方氣血暫時截斷,壓迫其腦神經,將人打昏過去。

  身為一個學醫的,又有超絕的武功,他想讓人昏而不死,那再容易不過了。

  將這兩個侍衛輕輕放下後,他又身形一閃,朝著左邊一處院牆後潛去。

  按理來說,大內高手的站位都很有講究的,若是有一處地方發出丁點動靜,很塊就會被四面八方潛伏的高手知道。

  但很可惜,張天元有著神識在身,下手的地點和時間都是精心選擇的。

  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更何況這時候是晚上,有著黑夜的保護色。

  張天元選定了最外圍的一處暗哨,又有假山遮蔽視線,他動手又無聲無息,乾脆利落,大內高手根本不可能發現的了。

  無聲無息間,張天元雲飄到了潛伏在左邊院牆的兩名大內高手身後,同樣的方法將兩人打昏。

  接下來,他又如法炮製,將四面八方總計十八名的暗哨全都解決。

  到了這時,乾清宮內也只剩守在門口的兩名帶刀侍衛和在夜間伺候著的貼身太監了。

  張天元身形閃動,先將侯在窗邊,時候注意著宮內動靜的太監打暈。

  然後便是門口的兩個侍衛了。

  在門口處,有著燈籠照明,照亮了周圍約一丈之地。

  有著火光的存在,張天元很難無聲無息的近身兩人。


  可是,這個距離,已經不需要潛伏了。

  張天元在黑暗中接近門口,在燈籠的火光之外,這個距離對他來說瞬息都不到就能跨越。

  而這兩名帶刀侍衛也不是多強的對手,雖有一流內功,但也只是一流而已,他一個閃爍間就到了兩人身後,對方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他兩掌拍暈了。

  將人接住,輕輕放下後,張天元推開了乾清宮的大門,走了進去。

  作為皇帝的住所寢宮,裡面沒有點著燈火,但是卻有著夜明珠和一些珍寶在發著幽光,既不會影響睡眠,也不會因為太過黑暗,讓外面的侍衛什麼也不知道。

  張天元潛入進去後,殿內雕樑畫棟,裝飾輝煌,點綴著各種奇裝異寶自不必說,他一眼就看到寬大的龍床上身形消瘦的皇帝。

  弘治年紀其實不算大,別人正值壯年的年紀,但他卻未老先衰,顯出了老態。

  他年幼時,因為母妃出身太差,被先帝的貴妃瘋狂打壓,過了太多的苦日子,導致體弱多病,身體很差。

  張天元向著弘治走去,故意發出一些輕微的動靜將這位睡眠質量一向不好的皇帝驚醒。

  「小李子,是有什麼事嗎?」

  弘治以為是貼身太監有什麼要緊事通知他,但隨著眼睛的睜開,他瞬間驚醒,眼前是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

  不過,他的手中倒是沒有帶著刀劍,讓弘治不至於太過驚慌失措。

  「你是什麼人?」

  弘治沒有大聲呼救,他很清楚,對方能來到他床前,不管是怎麼做到的,肯定已經搞定了他外面的大內護衛。

  因此,慌亂呼救無濟於事,反而讓人平白看輕,同時,對方沒第一時間下殺手,他也不會輕易激怒對方。

  「皇上,草民張天元,是一名江湖中人。」張天元輕聲答道。

  他的態度還算恭敬,但弘治卻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但人在險境,他不得不壓下驚怒,緩緩的說道:「天劍?我聽說過你,要來皇宮比劍,在江湖上得到了莫大的名望……朕都還沒有治你不敬之罪,你還要弒君不成?」

  弘治到底是一代手段了得的皇帝,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能激怒對方,但若是對方殺意很深,一味軟弱也不可能保的住他的命。

  因此,適當展露皇帝威嚴反而更有效果。

  同時,他也知道張天元是一名絕頂劍客,但對方卻又不帶刀劍進宮,明顯展露出了一定的「誠意」。

  「皇上嚴重了,弒君這事,草民有家有業的,自然不敢行此等大事!」張天元意有所指的說道。

  弘治帝何許人也,他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內心惱怒,朱無視的話語竟然真的應驗了,這些江湖人士,真是無法無天,竟然真敢夜闖皇宮,來威脅朕。

  還有曹正淳也該死,說什麼東廠高手如雲,卻被人就這麼潛入了朕的寢宮。

  不過,他雖然驚怒,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同時,他自知自身體弱,本就不知能活幾年,因此也不願失了天子的威嚴,沉聲說道。

  「你要來皇城比劍,是大不敬之罪,朕若是放過你,皇室威嚴何在?

  朕會派鐵膽神侯會全力追捕於你,不過,念在你為了父母敢闖皇宮,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可以答應你,不追究你父母親人的罪責。」

  弘治帝的話語沉穩有力,一定也沒有因為身處險境而唯唯諾諾,失了天子威嚴。

  要知道張天元雖然是沒帶刀劍,對他這樣的高手來說,在這個距離內。帶不帶劍,能有什麼區別?

  這讓張天元不得不嘆息,弘治的手腕性情,的確不凡。

  不過,為了後續談話,他還是要施壓一番,便看著弘治帝說道:「皇上這麼說,不怕草民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嗎?」

  弘治眼神微變,但他從張天元的表情上卻又看不出什麼來,只得沉聲說道:「朕是天子,豈會在你一個江湖人面前貪生怕死,朕死了,你九族都要陪葬!」

  張天元輕輕點了點頭道:「皇上果然威嚴,有著天子氣概,就是不知太子殿下能不能看淡生死?」

  弘治帝目光一冷,毫不掩飾的喝道:「你想做什麼?敢動太子,動搖國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朕也必誅你九族!」


  張天元搖了搖頭道:「皇上誤會了,不是草民要做什麼,而是鐵膽神侯要對太子做什麼!」

  弘治帝聞言,目光一震,他豈能不知道,若是他突然暴斃了,朱無視這個手腕高超,性情難測的皇弟,很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把持朝政。

  如果只是攝政還好一點,起碼太子能保住性命,在文武百官的輔佐下,還有機會掌握大寶。

  怕就怕朱無視一不做二不休,效仿先祖,直接起事。

  但想是這麼想,說卻又不能這麼說,在外人面前露出皇家陰私,弘治帝冷聲說道:「休得胡言,皇弟為人剛正賢德,帶領護龍山莊辛苦操勞,一心為護我大明江山,豈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張天元笑了笑,挑明了話道:「皇上,你真的那麼信朱無視的話,曹正淳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權勢嗎?

  這不是為了給太子一個鉗制神侯的勢力嗎

  而且,護龍山莊的情報機構遍布全天下,皇上,您真的不擔心神侯用文武百官們的陰私,控制官員,暗中把持朝政嗎?

  更何況,鐵膽神侯可是天下第一,我這樣無權無勢的草民都能夜入皇宮,皇上覺得神侯能不能做的到?」

  張天元這幾問讓弘治帝面色變化,瞳孔收縮,心中也是對眼前的少年高看了一眼,對方有這番見識,到也不是一個只會仗著武力亂來的江湖莽夫。

  見其也是聰明人,弘治帝沒有再做偽裝,但也沒有接著神侯的話題說下去,只是問道:「你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夜探皇宮,到底想幹什麼?」

  這也算是默認了張天元的話中鐵膽神侯對於他和太子的威脅。

  而他這個問題,將主動權交了出來,也算是先低頭了。

  畢竟,他可不想賭朱無視的野心有多大,也還暫時不想死。

  張天元說道:「我來,是想替皇上和太子分憂的。」

  「分什麼憂?」弘治帝不動聲色。

  「一分鐵膽神侯的威脅,二分草民在皇宮比劍,會造成皇室威嚴有損的局面。」張天元緩緩說道。

  弘治帝目光深深一動,問道:「怎麼分?」

  張天元說道:「皇上,我知道,你安排了鐵膽神侯和曹正淳互相鉗制,讓太子將來能夠借力打力,看起來是三足鼎立。

  平時太子殿下甚至能夠占據主導地位,不讓任何一方勢大到壓倒另一方。

  但是,神侯所掌握的勢力和大義名分,東廠可都比不上,再加上,神侯的武功和智謀之高,都遠在曹正淳之上。

  皇上,您覺得,誰的勝算更高?

  這兩方一旦分出勝負,那第三足還穩嗎?」

  張天元話落,弘治帝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無非是太子將來登基後,勢力相比另兩方會小很多。

  但是,太子可是有著大義名分在,天然能夠動用朝廷力量,又能大肆培養勢力,而他也會提早在一旁鋪路,怎麼可能會失勢?

  不過,雖然如此想著,但弘治帝也知道,他自己的身體太差,很難說能撐到什麼時候,那時候太子究竟能學到他多少手腕也很難說。

  畢竟,神侯這些年所經營的力量和名望,他也是多有猜忌,防範甚深,特別是張天元點出護龍山莊如今遍布天下的情報機構更是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今天,在今晚,在皇宮內,張天元還讓他更深刻的認識到了絕頂高手的力量後,對朱無視那天下第一的武力就更加忌憚了。

  「你想投靠太子?但我焉知你羽翼漸豐後,會不會是下一個曹正淳和神侯?」

  弘治帝沉聲說道。

  張天元笑了笑道:「皇上說笑了,我們只是合作,不會在朝中有任何勢力的。」

  弘治帝眼神一凝,好傲慢的傢伙。

  「合作嗎?你真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嗎?」

  面對這個反問,張天元笑了笑道:「皇上,我能站在這裡,我想,這已經證明了我的資格。」

  弘治臉色難看,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你想要什麼?」

  「皇宮珍藏的武功秘籍和醫書典籍和一個有虛名無實權的官身,比如,專門教導太子習武的太子太傅如何。」張天元說道。

  「只要這些?」弘治帝問道。

  「沒錯,只要這些!」張天元說道。

  「好,不過太傅不行,你武功雖高,名滿江湖,但也不能一躍成為從一品官員,虛職都還不行,最多只能是少傅。」

  弘治帝一口答應下來。

  張天元也不意外,他本就是故意大開口,確保能夠得到少傅的職位就行。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皇上,如此一來,我身為太子少傅,在紫禁之巔來決出天下第一劍客歸屬,雖然確實逾越了。

  但,若是太子代師向皇上請求皇恩,特赦准許太子少傅再此決戰,那皇室威嚴可還有損?」

  弘治聞言,突然展顏笑了一聲道:「好,好一個太子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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