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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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鋤奸

  繡春樓外。

  幾個穿著軍裝的鋤奸隊員已經準備齊當。

  羅安屏沉聲道:「同志們,任務目標重要性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

  「時間緊迫,大家小心行事。

  「只許成功,不可失敗。

  「我在書店等你們的好消息。」

  「放心吧,只要能把人引走,我一刀就能削了那叛徒的狗腦袋。」領頭的中年紅票冷冷道。

  「老孫,靠你了。

  「保重。」

  羅安屏本想叮囑一句安全第一。

  但轉念一想,這次是死任務,就是奔著龍潭虎穴去的。

  袁佩林不死。

  就會死更多的人。

  無論如何,今晚鋤奸行動都必須執行。

  眾人偽裝成兵痞,很快混進了繡春樓。

  「大爺,裡邊請。

  「姑娘們,趕緊招呼上呢。」

  門口迎客的老鴇扯著尖嗓子吆喝著。

  ……

  房間內。

  肖國華和手下姜志正抽菸、喝茶。

  「哥,我媳婦身體不好,上個月又剛有了身孕,還不知道胎兒能不能坐住。

  「我走了以後,你要寬裕時長給她勻點活命錢。」

  姜志拿著鋒利的短刃削著蘋果皮,語氣平靜的像在說別家事。

  「說這話幹嘛?」肖國華眉頭狠狠跳了一下。

  「這個人很重要。

  「殺了他,無論是李隊長,又或者站長,都會讓我死。

  「尤其是站長。

  「因為只有死人才會永遠的保守秘密。」

  姜志苦笑道。

  肖國華沒說話,掐滅菸頭,吐出了口中殘餘的灰色煙氣。

  「把老鴇叫來。」他吩咐姜志。

  很快,老鴇劉翠花扭著大屁股走了過來,笑的跟朵花一樣:

  「爺,中統的人來了。」

  「黨通局。」肖國華素來板正,提醒她道。

  「是,黨通局的孫主任派了三個人。

  「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女的化好妝了,等著屋裡那位叫號呢。」

  劉翠花諂媚道。

  「你倒很識趣啊。」肖國華冷笑看著她。

  「那當然。

  「誰不知道津海是吳站長說了算。

  「肅貪、肅奸,那都是他老人家抓的。

  「中……黨通局那個孫主任除了會養小姑娘,天天被老婆打,他還能幹嘛?

  「好不容易撈了個經濟檢查團的肥差。

  「結果在津海還被你們給砸了。

  「誰輕誰重,該向著誰我自然是清楚的。」

  劉翠花揮舞著手絹,滿嘴抹蜜道。

  「李隊長知道嗎?」

  肖國華沉默了幾秒道。

  他想過了,如果站里不知道孫傳志的布局,就可以放任朱燕進去殺了「袁佩林」。

  這樣既能完成站長的任務。

  又能不用舍掉姜志。

  還可以把鍋甩在黨通局的人頭上。

  可謂一箭雙鵰。

  「放心,除了您,我連李隊長也沒告訴。」劉翠花笑道。

  「李隊長可不是好惹的。

  「敢欺瞞他,小心吃槍子啊。」

  肖國華臉一沉,嚇唬她道。

  「爺,有人打過招呼……我不敢亂說的。

  「再說了,這人是剛到的。

  「我也沒機會跟別人說啊。」

  劉翠花提到那人一臉懼色。

  肖國華滑動著茶盞,大概知道她說的人是誰了。


  「管好嘴,這個人很重要,話多了你會有麻煩。」

  「去吧。」

  肖國華揮手讓她下去。

  「知道,謝謝肖爺提醒。」劉翠花道。

  劉翠花帶上門出去了。

  「姜志,待會你和我去抓紅票。

  「朱燕這邊留給齊大福。

  「樓里這個人今晚是決計不能活的。

  「朱燕能除掉他最好。

  「除不掉,咱們再另尋他法。」

  肖國華想了想決定道。

  「肖科長,可站長……」姜志道。

  「就這麼安排吧。

  「不過,你得找個口實,一定是齊大福不讓咱們進去。

  「而我,因為進不去,就沒把刺殺計劃告訴你。

  「回頭站長問了,咱倆必須得口徑一致了。」

  肖國華謹慎的叮囑道。

  他為人向來謹慎、低調,做事滴水不漏,否則吳敬中也不會讓他接任保衛科了。

  「明白了,肖科長。」姜志領命。

  兩人一塊來到迴廊。

  齊大福正跟一個妖艷的妓女在角落裡玩貓膩。

  「齊隊長。

  「一切還好吧?」

  肖國華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咳咳。

  「是肖科長啊。」

  齊大福趕緊提起了褲子,尬笑了一聲。

  妓女站起身剛要走,齊大福一臉意猶未盡的拉著她,示意不用走。

  「執行任務還玩花活,不好吧。」肖國華面無表情道。

  「老肖。

  「你的職責是保護站長,不是執法監督。

  「別學陸橋山什麼都想管。

  「那樣沒啥好果子吃。」

  齊大福跟了即將升為副站長的李涯,口氣硬的很。

  「站長有令,為了確保袁先生的安全,我必須進去做一下確認。」肖國華說著就要往「袁佩林」的房間走。

  「慢著。

  「肖科長,李隊長有令,除了我,任何不得進入房間。」齊大福喊住他。

  「什麼意思?

  「到底是聽李隊長的,還是站長的?」

  肖國華眉頭一沉,森然問道。

  「要是平時,自然得聽站長的。

  「不過這事嘛。

  「連站長都得聽李隊長的,肖科長,你是明白人,別讓我為難。」

  齊大福冷笑道。

  「那出了事算誰的?」肖國華皺眉道。

  「樓里有三十多把槍,你跟我說出事?

  「老肖。

  「網撒好,魚要上鉤了,你賴在這不太好吧。

  「莫非你也想分一杯羹,去爭搶副站長的位置?

  「別忘了,你只是芝麻粒少校軍銜。

  「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別這麼拼,小心子彈不長眼。」

  齊大福陰陽怪氣道。

  「行!

  「那這裡就交給齊隊長了。

  「姜志,咱們走。」

  肖國華要的就是這句話,一擺手帶著姜志下了樓。

  「寶貝,你繼續。」

  齊大福拉著女子走到角落,一把將她按了下去。

  「活不錯,以後就找你了。」

  半個小時後,他推開女人,神清氣爽的邁著八字步,從後邊迴廊繞進了郭亮的房間。

  郭亮湊在燈光下喝茶、看報。

  「咋樣,樓里一切還好吧?」他問道。

  「幾十條槍保護你,一卡車白糖也沒這安保待遇,你擔心個屁。

  「喝這麼多茶,還能睡著嗎?」


  齊大福坐下,抓了幾顆花生米丟進嘴裡嚼了起來。

  「晚上的烤鴨太油膩了,喝點茶正好刮刮油。

  「時間不早了。

  「叫老鴇安排個漂亮點的來。」

  郭亮笑了笑道。

  「你不是刮油,是養足精神玩女人吧。

  「我就在你隔壁。

  「有事喊一聲就是了。」

  齊大福沖房間裡的兩個行動隊科員一招手,就要離開。

  「等等。

  「把他們留下來。」郭亮吩咐。

  現在紅票滿世界找他和袁佩林。

  時間每過去一天。

  危機就會增加一分。

  安全第一,只有保住命才能享用榮華富貴和女人。

  「留下來?

  「只要不影響興致,你隨意。」齊大福撇嘴嗤笑。

  「不影響,有蚊帳。

  「我讓姑娘收著點嗓子就是了。」郭亮乾笑道。

  「呸!」

  齊大福就覺得這個黑框眼鏡男簡直變態,一臉鄙夷的走了。

  ……

  很快,朱燕被領了進來。

  她心裡又緊張又高興。

  還是孫主任的人脈好使,老鴇隨便一句話,她就有了接觸「袁佩林」的機會。

  她腰間的短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在來之前,朱燕已經殺了十幾條狗和貓。

  她相信,這把刀子同樣能輕而易舉的刺進「袁佩林」的脖子,立下奇功,晉職受賞。

  然而,一進來她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

  跟照片上的袁佩林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更鬱悶的是。

  房間床頭兩側還站著兩個保密局的科員。

  叫妓女,還帶旁聽的?

  這還怎麼搞刺殺?

  朱燕瞬間心亂如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美。」

  郭亮挑起她的下巴,嘖嘖贊道。

  然後,又繞著她轉了一圈。

  見她身材豐腴有料,愈發是心花怒放。

  「以前沒見過你,新來的?」郭亮並沒有被美色沖昏頭腦。

  「不是。

  「前段時間回老家了,今兒剛回樓里。

  「媽子說您尊貴,這不讓我過來了。」

  朱燕故作嬌笑。

  郭亮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他看出來這個女人很不自然。

  繡春樓的女人素來風騷,而這位似乎有點緊張、矜持啊。

  不對。

  她身上的香味似乎與樓里其他姑娘也不太一樣。

  「搜她的身。」

  小心駛得萬年船,郭亮往後退了一步。

  「對不住了。」

  兩個行動隊員面無表情的走上前,在她身上搜了一通,找到了那把別在腰間的皮套短刀。

  「別告訴我,你拿它來切水果的。

  「黨通局,還是紅票?」

  郭亮接了過來,在朱燕臉頰上輕輕比劃著名。

  森寒的刀鋒讓朱燕頭皮陣陣發麻。

  來之前的一腔熱血,此刻完全化作了恐懼,渾身篩糠子一樣顫抖了起來。

  「不說?」

  郭亮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輕輕一划,一絲血痕滲了出來。

  「我,我是黨通局孫主任派來的。

  「門外那兩個夥計是我的同夥。」

  朱燕兩腿一軟,嚇的連忙招供。

  「你,去通知齊隊長拿人。」郭亮指著一個科員吩咐。


  那人立即走了出去。

  「黨通局?

  「嗯,不是紅票就好。

  「殺了你怪可惜的。

  「來都來了,不想死的話,知道怎麼做吧。

  「別再想殺我。

  「我是北平警察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論單打獨鬥,你這樣的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伺候舒服了,我可以放你走。

  「否則,保密局的酷刑你是知道的。」

  郭亮握著她的手,有說有笑的往床邊走去。

  「我,我知道怎麼做。」朱燕如同木偶般進了蚊帳,一顆顆的解開了紐扣。

  很快,蚊帳里就傳來了響動。

  剩下的那個行動隊科員守在床邊,腦瓜子嗡嗡的。

  樓下。

  姜志快步來到混成酒客的肖國華身邊,悄聲道:

  「肖主任,大事不好了。

  「樓上房間裡有李涯的人,孫傳志派來那個女刺客被抓了現行,當場供出了兩位同伴,現在正床上陪睡呢。

  「指望她下手是沒戲了。」

  「黨通局這幫比豬還愚蠢的傢伙!」肖國華皺眉暗罵。

  「沒法,樓上那位太鬼。

  「找女人睡覺床邊還得跟兩個,估摸著女刺客也沒想到這傢伙會這般不要臉。

  「現在咋辦?」姜志道。

  「別急。

  「黨通局不行,不還有紅票嗎?

  「鋤奸隊還是有些手段的。

  「記住一旦有亂,咱們把動靜鬧大點,爭取給他們製造機會。

  「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下手。」

  肖國華很穩重的吩咐。

  樓上。

  齊大福一聽抓了黨通局的刺客,顧不上陪妹子,第一時間到了裡間給李涯打電話邀功:

  「喂,李隊長,釣到魚了。

  「黨通局的三名刺客被我給拿下了,他們剛一露頭,我就嗅到味了,逮了個正著。

  「沒,就我拿的,沒保衛科啥事,您儘管放心。

  「行,先看起來,不得走漏風聲。

  「兩個男刺客已經抓了,女的,這會兒被郭先生拉床上去了。

  「知道了。

  「我這張著網呢,只要他們敢來,今晚必須一網打盡。

  「是,打起一萬分精神。

  「李隊長再會。」

  齊大福掛斷了電話。

  「齊隊長,李隊長咋說?」一旁的米志國湊過來問道。

  「讓咱們看起來。」齊大福道。

  「可那女的……」米志國欲言又止。

  「郭先生是香餑餑。

  「隨他去吧。

  「指不定過了今晚,那娘們就得去見閻王了。」

  齊大福乾笑了一聲,又指了指他們幾人:

  「把你們的狗眼都睜大了,後半夜指不定還得熱鬧。

  「要抓到魚了,天天喝羊湯。

  「抓不到,出了茬子,你們幾個都得人頭落地。」

  說完,他拿著手電先回房歇著去了。

  晚上十一點。

  樓下大廳尋歡作樂的酒客來來往往,依舊人聲鼎沸。

  老鴇劉翠花坐在櫃檯邊,哈欠連連。

  上了歲數,他是真熬不住了。

  「紅兒,過來給我盯著台子,我上……」

  就在她打算回房歇著時,四個穿著軍裝背著槍的士兵,勾肩搭背踉踉蹌蹌走了進來。

  「老闆娘,還有沒有姑娘。

  「給,給爺叫幾個漂亮的,再來幾壺好酒。」

  其中一個士兵伸手就掐劉翠花的臉。

  「哎喲,幾位軍爺,急啥啊。


  「我這就給你們安排上。

  「姑娘們,好酒好菜,來客人了。」

  劉翠花吆喝了一嗓子。

  幾人邊吃邊喝,陡然其中一人站起身,拿起酒杯摔在了地上:

  「什麼鳥酒,淡的跟水一樣。

  「老闆娘,你賣的假酒吧。」

  說著一掀桌子,鬧騰了起來。

  「幾位軍爺,我店裡的酒水在全津海城數一數二,誰不知……」

  砰!

  「知你馬個頭。」

  其中一人拎起酒罈子砸在了劉翠花頭上。

  劉翠花哎喲一聲,身子一軟栽在了地上。

  「齊爺,齊爺出事了。」

  底下有姑娘們沖樓上大喊。

  「瑪德,敢不給好酒,今天把你這鳥店給砸了。」另外三個兵痞也跟著醉醺醺的亂砸亂打起來。

  「齊爺,樓下鬧起來了。」

  米志國趕緊跑到門口通報導。

  「這時候鬧事,有點意思啊。」

  齊大福早聽到了動靜,不緊不慢的推開門冷笑走了出來。

  「底下嚎喪呢。

  「齊隊長,出啥事了?」

  郭亮在裡邊大喊。

  「兵鬼鬧事,老子盯著呢,睡你的娘們去吧。」齊大福隔著門嚎道。

  「瑪德,影響老子睡覺。

  「睡不著了,正好體力恢復了點,燕兒,咱們再來。」

  郭亮親了口懷裡嬌滴滴的美人兒,翻身又壓了上去。

  「齊隊長,這幫兵鬼會不會是紅票派來的?」宋飛在一旁提醒道。

  「這還用你說?

  「是不是,他們都得是。

  「不是,拿錢贖人。

  「是,咱們正好立功。

  「虧你在行動隊待了這麼久,這點規矩都不曉得?」

  齊大福翻了個白眼,左手槍,右手電筒,慢悠悠的下了樓來。

  「幹嘛呢?」

  齊大福問道。

  「喲呵,還有看場子的……」

  一個魚泡眼兵痞剛要摘下肩頭的槍,齊大福手槍直接頂在他的下巴上:

  「馬拉個巴子的,送貨上門啊。」

  「老總,別,別衝動,小心走火。」那人連忙舉起手求饒。

  「下槍。」齊大福下令。

  「老總,您瞧好了,我們可是駐軍的人……」另一個人連忙解釋。

  「管你什麼人。

  「老子是保密局行動的,現在懷疑你們紅票。

  「把這幫紅票給我抓起來!」

  齊大福一揮手,十幾個行動隊科員圍了上來。

  「老總,有話好好說,我們真是駐軍的。」

  「沒牟軍長的令,想抓老子,你們算老幾。」

  幾個兵痞不服氣,推搡了起來。

  肖國華目光如鷹隼般掃蕩著。

  繡春樓有三道樓梯。

  正中左右各一道。

  這是供酒客們去包房的通道。

  在右邊,還有一條略顯狹窄的木梯,是方便姑娘們換衣服的單樓道。

  眼下人群亂糟糟的。

  指不定就是紅票的調虎離山之計。

  真正的殺手可能隱藏在酒客間。

  不行,得給他營造機會。

  砰!

  肖國華舉槍朝天一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齊隊長,跟他們客氣啥。

  「誰再敢鬧,一槍崩了。」

  肖國華厲聲喝道。

  趁亂,一道輕盈的身影三兩下飛奔上了樓。


  上樓的正是鋤奸隊老孫。

  他手執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摸到了郭亮的門口。

  剛要開門,裡邊有一人走了出來。

  正是負責保衛的科員。

  老孫眼疾手快,一刀刺進了那人的心窩,捂住嘴輕放在地上。

  然後帶上了門,走了進來。

  床上正有響動。

  郭亮正賣苦力,一想到有數十個精銳科員守護,再加上朱燕活兒又好,他往日警惕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

  酣透之際,腦子都是木的空的。

  哪裡還顧得上諸多。

  只當守衛尿急出去了。

  老孫走到光線的床邊,猛地掀開了蚊帳。

  「什麼人?」

  郭亮驚然大駭。

  不待摸槍,卻見刀光一閃,他頓覺脖子上有寒氣滲入,空氣為之凝固,哪裡還說的出話來。

  大股的鮮血,沿著指縫飛濺而出。

  朱燕花容失色,剛要叫喊,老孫鋒刃不老,反手一刀扎穿了她的心臟。

  嗤啦。

  他連拉了幾刀,取下郭亮的人頭一卷兜了起來。

  然後撕了塊白布,用手指蘸著血水,寫下四個大字:

  「叛徒下場。」

  這是他多年來的老習慣。

  每殺一人,必留血書。

  以此震懾各方漢奸、走狗的囂張氣焰。

  寫完血書,老孫收刀輕步急走。

  剛推開門。

  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額頭,硬生生把他逼回了房間。

  一個三十幾歲的平頭漢子面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

  「等你很久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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