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萊斯
點點星光的夜空在頭上高懸，下方影影憧憧的密集植株正在沙沙作響。
很快，便從中鑽出一個人來。正是楊怡！不過楊怡此刻的臉卻完全沒有什麼得勝而歸的一絲絲喜悅，反而眉頭緊鎖，極為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刺耳的警鈴聲沙沙作響，糖廠里的人影到處亂飛，好似無頭蒼蠅一般！但短短片刻，他們便好像瘋了一樣爭先恐後的一窩蜂向著糖廠內部沖了過去。
「什麼情況？」楊怡此刻一頭霧水。但是隨後便聽那些人叫喊道。
「快去救聖子！」
「聖子有危險！」
「有人闖進主控區啦！」
「讓開，別擋道！」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此起彼伏的傳入腦海，楊怡轉瞬之間便理清楚了發生的事情。
看起來是主控區遭到了入侵，所以整個糖廠拉響了警報。並且看上去可不僅僅是巡邏隊的隊員們朝著主控區匯聚，甚至就連糖廠的普通工人也爭先恐後的想要衝進去。
不過讓楊怡疑惑的只有一點。
「聖子怎麼會有危險的？那不是連反器材狙擊步槍都打不穿外表皮的怪物嗎？怎麼會需要這些糖廠里的普通人去救？！」
「不不不，現在可不是疑惑這些的時候，現在可是最佳的時機！
趁著混亂進入主控區的最佳時機！」
「而且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誤的話，八成引起騷亂的罪魁禍首就是肯特少校和他的隊員們！」
「畢竟之前才請求我，讓我幫他們辦這麼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結果轉頭回來卻發現這樣一幅場面。這可真是想猜不到也難！」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些傢伙們還是失敗了，或者說並沒有完全成功！」
「估計肯特少校這些人也是被那艾倫給耍了！不是成了替罪羊就是成了小白鼠！」
「算了，最後還是需要我出馬！才能搞清楚艾倫這個壞的流膿的，敢於把我也算計進去的小鬼頭，到底想要幹什麼！？」
「主控區嗎？看來這麼長時間的所有戲碼，都是為了今天吧？！」
「不過現在嘛，還得去辦一件事。我的最佳助手可還一直關在壓榨車間呢！現在這樣的好戲，怎麼能不一起粉墨登場呢？！」
——————
又是這昏黃的燈光，又是這隆隆作響的機器！
萊斯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很久了，久到他已經不記得的到底什麼時間睡覺，什麼時間吃飯，什麼時間刮鬍子！反正困了就睡，渴了就喝，餓了就吃。
不過那黏糊糊的玉米糊糊雖然賣相非常像是某種難以言說的東西，但實際上，它的味道還行。
黏糊中帶著一絲絲甘甜，甜到人心頭上，好似最為勤勞的工蜂采出的最甜的蜜漿。但和真正的蜂蜜卻完全不同，根本沒有那種甜到令人感到噁心的甜膩味兒！
恰恰相反，甚至是有那麼一種回甘，一絲微苦，甚至是一絲絲的鹹味！不過這鹹味卻完全沒有被甜蜜掩蓋住，反而獨具特色。讓整個玉米糊糊的味道都升華了一番！
不！它不是簡單的玉米糊糊！它是瓊漿！它是玉露！
「我什麼時候才能再一次吃到那玉米糊糊呢？」
「又或者該稱呼它的另一個名字，聖露！」
我好想再吃上一碗聖露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不不不！萊斯！你發瘋了！你已經完全瘋掉了！你難道忘了那被稱作聖露的鬼東西到底是用什麼玩意兒製作的了嗎？！你完全忘了嗎？！
不！！！
我沒忘！我當然沒有忘記！是人血！是人皮！是人肉！
那一絲絲微苦！是還未洗乾淨的人皮磨粉，帶來的苦澀！
那一絲絲鹹味！是攪和進玉米糖漿之中的人血！泛著那人體特有的百分之零點九的生理鹽濃度！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這個？這就是我這些天的工作內容啊！
雖然並不需要我去殺人，也完全沒有見過什麼屍體，更沒有見到什麼噁心的，令人生理不適的，難以忍受的血肉加工廠！
但是我能知道，我能感覺到自己每天所加工的這些東西，這些從投料口一車又一車，一罐又一罐投放進去的。正是某種早就已經處理好的東西！某種獨屬於人體的東西！
是人體的組織，是人體的血肉！
而且我不是瘋了，也不是危言聳聽！我有證據！
和我一起進來的同伴們，我一直沒見過他們。
本來應該是一起進來的才對，怎麼可能完全沒有見過呢？
是的，自己自從睜開眼睛，或者準確來說是蒙著眼睛的布被從自己的眼睛上拿開。
自己第一眼見到這間停放著巨大的，老舊的，泛著油污的，甚至隱隱的散發著混合著腐敗與腥臭與甜香混合的氣息的龐大壓榨機器的時候，自己就完全沒有見過和自己一起進來的隊友們！
無論是看起來就像是個牆頭草的赫麗絲，還是那氣質十分神似神父的，叫做楊怡的龍國男人，甚至是那些宛如烏合之眾的剩下幾名隊友。自己從進來這裡開始，便完全沒有見到過。
他有理由懷疑，這些人全部都被這座工廠吞食了！全部都變成了自己手下流水線上，源源不斷的投入巨大的噁心壓榨機里的聖露原料。
成為這讓自己有些神志不清的玉米糊糊里的一個又一個不同味道！也許是血漿！也許是碎塊！
而自己卻只能就這樣無助的，且不知疲倦的幹著活！幹著這些數之不盡的罪惡工作！
神父啊！你能原諒我嗎？不是我不想脫離這種宛如地獄一樣的生活，更不是我想要助紂為虐。
而是因為痛苦。
每隔數個小時，我都要飲用一杯這樣的玉米糊糊，或者叫做聖露。否則如果我忘記了時間，又或者是故意不去飲用。
那麼等待我的就是無邊的痛苦！是難以相信的痛苦！就像是無數的蛆蟲正在骨髓里攀爬，就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啃咬著我最為敏感的神經末梢！
但是我不後悔！我不後悔來到這座魔窟之中！因為正是在這裡，我感受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
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的東西！
只不過這樣的堅持又能持續多久呢？這種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堅持！
很快，便從中鑽出一個人來。正是楊怡！不過楊怡此刻的臉卻完全沒有什麼得勝而歸的一絲絲喜悅，反而眉頭緊鎖，極為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刺耳的警鈴聲沙沙作響，糖廠里的人影到處亂飛，好似無頭蒼蠅一般！但短短片刻，他們便好像瘋了一樣爭先恐後的一窩蜂向著糖廠內部沖了過去。
「什麼情況？」楊怡此刻一頭霧水。但是隨後便聽那些人叫喊道。
「快去救聖子！」
「聖子有危險！」
「有人闖進主控區啦！」
「讓開，別擋道！」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此起彼伏的傳入腦海，楊怡轉瞬之間便理清楚了發生的事情。
看起來是主控區遭到了入侵，所以整個糖廠拉響了警報。並且看上去可不僅僅是巡邏隊的隊員們朝著主控區匯聚，甚至就連糖廠的普通工人也爭先恐後的想要衝進去。
不過讓楊怡疑惑的只有一點。
「聖子怎麼會有危險的？那不是連反器材狙擊步槍都打不穿外表皮的怪物嗎？怎麼會需要這些糖廠里的普通人去救？！」
「不不不，現在可不是疑惑這些的時候，現在可是最佳的時機！
趁著混亂進入主控區的最佳時機！」
「而且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誤的話，八成引起騷亂的罪魁禍首就是肯特少校和他的隊員們！」
「畢竟之前才請求我，讓我幫他們辦這麼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結果轉頭回來卻發現這樣一幅場面。這可真是想猜不到也難！」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些傢伙們還是失敗了，或者說並沒有完全成功！」
「估計肯特少校這些人也是被那艾倫給耍了！不是成了替罪羊就是成了小白鼠！」
「算了，最後還是需要我出馬！才能搞清楚艾倫這個壞的流膿的，敢於把我也算計進去的小鬼頭，到底想要幹什麼！？」
「主控區嗎？看來這麼長時間的所有戲碼，都是為了今天吧？！」
「不過現在嘛，還得去辦一件事。我的最佳助手可還一直關在壓榨車間呢！現在這樣的好戲，怎麼能不一起粉墨登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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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昏黃的燈光，又是這隆隆作響的機器！
萊斯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很久了，久到他已經不記得的到底什麼時間睡覺，什麼時間吃飯，什麼時間刮鬍子！反正困了就睡，渴了就喝，餓了就吃。
不過那黏糊糊的玉米糊糊雖然賣相非常像是某種難以言說的東西，但實際上，它的味道還行。
黏糊中帶著一絲絲甘甜，甜到人心頭上，好似最為勤勞的工蜂采出的最甜的蜜漿。但和真正的蜂蜜卻完全不同，根本沒有那種甜到令人感到噁心的甜膩味兒！
恰恰相反，甚至是有那麼一種回甘，一絲微苦，甚至是一絲絲的鹹味！不過這鹹味卻完全沒有被甜蜜掩蓋住，反而獨具特色。讓整個玉米糊糊的味道都升華了一番！
不！它不是簡單的玉米糊糊！它是瓊漿！它是玉露！
「我什麼時候才能再一次吃到那玉米糊糊呢？」
「又或者該稱呼它的另一個名字，聖露！」
我好想再吃上一碗聖露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不不不！萊斯！你發瘋了！你已經完全瘋掉了！你難道忘了那被稱作聖露的鬼東西到底是用什麼玩意兒製作的了嗎？！你完全忘了嗎？！
不！！！
我沒忘！我當然沒有忘記！是人血！是人皮！是人肉！
那一絲絲微苦！是還未洗乾淨的人皮磨粉，帶來的苦澀！
那一絲絲鹹味！是攪和進玉米糖漿之中的人血！泛著那人體特有的百分之零點九的生理鹽濃度！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這個？這就是我這些天的工作內容啊！
雖然並不需要我去殺人，也完全沒有見過什麼屍體，更沒有見到什麼噁心的，令人生理不適的，難以忍受的血肉加工廠！
但是我能知道，我能感覺到自己每天所加工的這些東西，這些從投料口一車又一車，一罐又一罐投放進去的。正是某種早就已經處理好的東西！某種獨屬於人體的東西！
是人體的組織，是人體的血肉！
而且我不是瘋了，也不是危言聳聽！我有證據！
和我一起進來的同伴們，我一直沒見過他們。
本來應該是一起進來的才對，怎麼可能完全沒有見過呢？
是的，自己自從睜開眼睛，或者準確來說是蒙著眼睛的布被從自己的眼睛上拿開。
自己第一眼見到這間停放著巨大的，老舊的，泛著油污的，甚至隱隱的散發著混合著腐敗與腥臭與甜香混合的氣息的龐大壓榨機器的時候，自己就完全沒有見過和自己一起進來的隊友們！
無論是看起來就像是個牆頭草的赫麗絲，還是那氣質十分神似神父的，叫做楊怡的龍國男人，甚至是那些宛如烏合之眾的剩下幾名隊友。自己從進來這裡開始，便完全沒有見到過。
他有理由懷疑，這些人全部都被這座工廠吞食了！全部都變成了自己手下流水線上，源源不斷的投入巨大的噁心壓榨機里的聖露原料。
成為這讓自己有些神志不清的玉米糊糊里的一個又一個不同味道！也許是血漿！也許是碎塊！
而自己卻只能就這樣無助的，且不知疲倦的幹著活！幹著這些數之不盡的罪惡工作！
神父啊！你能原諒我嗎？不是我不想脫離這種宛如地獄一樣的生活，更不是我想要助紂為虐。
而是因為痛苦。
每隔數個小時，我都要飲用一杯這樣的玉米糊糊，或者叫做聖露。否則如果我忘記了時間，又或者是故意不去飲用。
那麼等待我的就是無邊的痛苦！是難以相信的痛苦！就像是無數的蛆蟲正在骨髓里攀爬，就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啃咬著我最為敏感的神經末梢！
但是我不後悔！我不後悔來到這座魔窟之中！因為正是在這裡，我感受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
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的東西！
只不過這樣的堅持又能持續多久呢？這種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