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改名換姓
寒齊回到山洞後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告訴江靈兒關於老江的死訊，而是湊近江靈兒身邊，仔細地嗅了嗅。
江靈兒雖然只有十二歲，但是已然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見此如此孟浪，忍不住羞紅了臉。
她卻不知曉方才在山坳哪裡發生的一切，更不清楚寒齊非常擔心她像那隻花豹一樣被烤熟了。
花豹烤熟了好吃，人被烤熟了可就要投胎了。
寒齊沒有聞到肉味，只有淡淡的脂粉香，終於放下心來。他從那頭豹子身上割下幾塊肥大的腿肉，放在火上烤熟，遞給了江靈兒。
「嘗嘗，我烤的，用了非常名貴的藥材，不但味道好，對你的身體更好。」他說著，心中則是心疼的不行，畢竟那根百年黃精已經沒了，只留下這麼一隻畜生。
江靈兒哪裡吃過這麼油膩地豹子肉，上面雖然有些香氣，卻更有一些腥臊氣。雖然如同寒齊所說，有股子說不出來的藥香，但是她本是女子，喜好潔淨香味，這般粗狂的烤肉，她還是有些嫌棄。
寒齊無奈，只好將之前才好的野果子拿了出來，一股腦地堆到她身前。隨後，他便將那塊豹子肉放在嘴裡大吃大嚼起來。這畜生吃了百年黃精，可不能便宜了它，寒齊決心一下，誓要將整隻豹子全都吃了，以慰黃精在天之靈。
江靈兒拿起一枚果子，看了半晌，終是忍著上面的塵土與蟲蛀的孔洞，一口咬了下去。卻是一邊吃，一邊流下淚來。
寒齊看她這個模樣，以為她錦衣玉食慣了，趕緊走過來，從她手裡奪過那枚爛掉的果子，重新拿起一顆，放在自己身上磨蹭了兩下，又遞給了江靈兒。
江靈兒沒有接那枚果子，只是抬起頭來，一張如玉的臉上，兩隻寶石一樣的眼睛淚水如泉水般流淌。
「寒齊哥哥，江叔叔他，是不是……出事了……」
寒齊身軀一震，為了她已經猜出老江的死訊，更為了她這聲「哥哥」。
這是他第一次被江靈兒叫做哥哥。
心中一陣異樣的感覺升騰起來，仿佛自己從此多了些割捨不了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根本無法形容。
但是這絲毫阻擋不了所有的事情在他腦中的回想。
他想起了江瑞在死前的血淚，富樂院中女人們痛苦的慘叫，老江的半截身子，所有這些痛苦都施加在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女身上。他就算是看客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說江靈兒正在經歷這些。
他有些憤怒。
他曾經憤怒於自己為何修煉了二十載，卻因為不開竅被逐出了山門。
然而，在江靈兒的遭遇面前，這點遭遇竟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更加憤怒，不為自己，卻是為了江靈兒。
他全身顫抖，牙齒打戰，直直地走到那畜生屍體跟前，抱住了那顆頭顱，隨後將其生生薅了下來。
將那顆花豹腦袋扔到地上，這才轉過身來，對江靈兒輕聲道：
「嗯！」
兩行淚自他的黑臉上落了下來。
出乎意料地，江靈兒竟然沒有哭出聲來，她只是流淚。
寒齊便將老江的遭遇對她細細地講了，包括臨死前的囑託。
少女無言。
她聽地很仔細，當聽到老江讓他們隱姓埋名時，這才出言說道：
「寒哥哥，我換個名字吧。」
她的目光中儘是淚水，透過淚水，則看出了她的堅定。
「我今後就跟著哥哥姓，也姓寒，叫做寒恨如何？」
寒恨！
心如寒冰，埋藏著刻骨的仇恨。這個名字，讓寒齊聽了，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卻是心疼地快要喘不上起來，只笑著說道：
「寒恨，真是個好名字。既然你叫寒恨，不若我也改個名字，叫做寒仇如何？」
改名為寒恨的江靈兒卻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這是江家的仇，江家的恨。本與你無關。寒齊的名字多好，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壽與天齊』……好字。」
寒齊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濃烈的保護欲望，就像一隻要保護雞崽的老母雞一般。
在改名換姓地江靈兒強烈要求下，兩人將花豹的腦袋當做供奉，點了三根樹枝作香，面南背北，拜了三拜，算是從此真正認作了兄妹。
寒齊卻有些不很情願，這麼一來，就坐實了兩人從此兄妹的身份，他心中的那份想法卻是再也不能夠了。
然而，對於十二歲的少女來說，她地想法完全壓過了寒齊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寒齊已經不忍心違逆她的想法，他只想讓她過得平靜、安心一些。
他在喚她的時候，也儘量不去叫她的名字，畢竟「寒恨」兩字對他來說有些驚悚，對她來說有些殘忍。
於是，他便只叫她「妹妹」，有時也稱作「妹子」。對方也大方的應著，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
兩人在山洞中過了月余，那花豹也被吃完。眼看就要斷頓，作為哥哥的寒齊便提出要去五十里外的鎮上買些吃食，整日吃肉，就算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至於買吃食的錢財，妹妹「寒恨」自然也曉得。於是忍住了笑意，對他說道：「哥哥多買些米糧，足夠吃到明年。等天暖了，咱們便離開這裡，尋一個更遠的地方安身。只是千萬要小心，天寒地凍的……」
寒齊道：「放心，我也有這個想法。我決心這是最後一次出手，以後就安分守己，免得引來災禍。」
妹妹點頭笑道：「如此最好。哥哥快去快回。」
寒齊點點頭，離開山洞向遠處的鎮子走去。
此時烏雲盡散，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江靈兒雖然只有十二歲，但是已然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見此如此孟浪，忍不住羞紅了臉。
她卻不知曉方才在山坳哪裡發生的一切，更不清楚寒齊非常擔心她像那隻花豹一樣被烤熟了。
花豹烤熟了好吃，人被烤熟了可就要投胎了。
寒齊沒有聞到肉味，只有淡淡的脂粉香，終於放下心來。他從那頭豹子身上割下幾塊肥大的腿肉，放在火上烤熟，遞給了江靈兒。
「嘗嘗，我烤的，用了非常名貴的藥材，不但味道好，對你的身體更好。」他說著，心中則是心疼的不行，畢竟那根百年黃精已經沒了，只留下這麼一隻畜生。
江靈兒哪裡吃過這麼油膩地豹子肉，上面雖然有些香氣，卻更有一些腥臊氣。雖然如同寒齊所說，有股子說不出來的藥香，但是她本是女子，喜好潔淨香味，這般粗狂的烤肉，她還是有些嫌棄。
寒齊無奈，只好將之前才好的野果子拿了出來，一股腦地堆到她身前。隨後，他便將那塊豹子肉放在嘴裡大吃大嚼起來。這畜生吃了百年黃精，可不能便宜了它，寒齊決心一下，誓要將整隻豹子全都吃了，以慰黃精在天之靈。
江靈兒拿起一枚果子，看了半晌，終是忍著上面的塵土與蟲蛀的孔洞，一口咬了下去。卻是一邊吃，一邊流下淚來。
寒齊看她這個模樣，以為她錦衣玉食慣了，趕緊走過來，從她手裡奪過那枚爛掉的果子，重新拿起一顆，放在自己身上磨蹭了兩下，又遞給了江靈兒。
江靈兒沒有接那枚果子，只是抬起頭來，一張如玉的臉上，兩隻寶石一樣的眼睛淚水如泉水般流淌。
「寒齊哥哥，江叔叔他，是不是……出事了……」
寒齊身軀一震，為了她已經猜出老江的死訊，更為了她這聲「哥哥」。
這是他第一次被江靈兒叫做哥哥。
心中一陣異樣的感覺升騰起來，仿佛自己從此多了些割捨不了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根本無法形容。
但是這絲毫阻擋不了所有的事情在他腦中的回想。
他想起了江瑞在死前的血淚，富樂院中女人們痛苦的慘叫，老江的半截身子，所有這些痛苦都施加在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女身上。他就算是看客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說江靈兒正在經歷這些。
他有些憤怒。
他曾經憤怒於自己為何修煉了二十載，卻因為不開竅被逐出了山門。
然而，在江靈兒的遭遇面前，這點遭遇竟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更加憤怒，不為自己，卻是為了江靈兒。
他全身顫抖，牙齒打戰，直直地走到那畜生屍體跟前，抱住了那顆頭顱，隨後將其生生薅了下來。
將那顆花豹腦袋扔到地上，這才轉過身來，對江靈兒輕聲道：
「嗯！」
兩行淚自他的黑臉上落了下來。
出乎意料地，江靈兒竟然沒有哭出聲來，她只是流淚。
寒齊便將老江的遭遇對她細細地講了，包括臨死前的囑託。
少女無言。
她聽地很仔細，當聽到老江讓他們隱姓埋名時，這才出言說道：
「寒哥哥，我換個名字吧。」
她的目光中儘是淚水，透過淚水，則看出了她的堅定。
「我今後就跟著哥哥姓，也姓寒，叫做寒恨如何？」
寒恨！
心如寒冰，埋藏著刻骨的仇恨。這個名字，讓寒齊聽了，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卻是心疼地快要喘不上起來，只笑著說道：
「寒恨，真是個好名字。既然你叫寒恨，不若我也改個名字，叫做寒仇如何？」
改名為寒恨的江靈兒卻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這是江家的仇，江家的恨。本與你無關。寒齊的名字多好，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壽與天齊』……好字。」
寒齊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濃烈的保護欲望，就像一隻要保護雞崽的老母雞一般。
在改名換姓地江靈兒強烈要求下，兩人將花豹的腦袋當做供奉，點了三根樹枝作香，面南背北，拜了三拜，算是從此真正認作了兄妹。
寒齊卻有些不很情願，這麼一來，就坐實了兩人從此兄妹的身份，他心中的那份想法卻是再也不能夠了。
然而，對於十二歲的少女來說，她地想法完全壓過了寒齊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寒齊已經不忍心違逆她的想法，他只想讓她過得平靜、安心一些。
他在喚她的時候，也儘量不去叫她的名字，畢竟「寒恨」兩字對他來說有些驚悚，對她來說有些殘忍。
於是，他便只叫她「妹妹」，有時也稱作「妹子」。對方也大方的應著，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
兩人在山洞中過了月余，那花豹也被吃完。眼看就要斷頓，作為哥哥的寒齊便提出要去五十里外的鎮上買些吃食，整日吃肉，就算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至於買吃食的錢財，妹妹「寒恨」自然也曉得。於是忍住了笑意，對他說道：「哥哥多買些米糧，足夠吃到明年。等天暖了，咱們便離開這裡，尋一個更遠的地方安身。只是千萬要小心，天寒地凍的……」
寒齊道：「放心，我也有這個想法。我決心這是最後一次出手，以後就安分守己，免得引來災禍。」
妹妹點頭笑道：「如此最好。哥哥快去快回。」
寒齊點點頭，離開山洞向遠處的鎮子走去。
此時烏雲盡散，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