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霧中山村
「本台消息，19日夜間，兜岩山地區有特大暴雨，請附近居民不要進山，以免遭遇滑坡、泥石流等自然……」
咔噠。
李玄斬心煩意亂，抬手關閉了車載廣播。
他已經困在這裡一個小時，暴雨還是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車窗上的水幕如同決堤的洪水，水幕之外，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這工作不能再幹了，今晚回去就辭職。」
他是一名地理專業高材生，尤其對植物學和礦物學研究頗深，目前正在一家赫赫有名的礦業公司實習。
上午，他接到上司通告，說兜岩山可能存在礦脈，讓他前來進行初步的勘探。
這種小事對他來說很簡單，便一口答應下來，勘探過程也很順利，太陽剛落山，李玄斬已經驅車準備返航。
誰知行至山腰，天空毫無徵兆的突然降下暴雨，安全起見，他立刻靠邊停車，準備等雨勢減緩再上路。
可這一等，一個多小時過去，暴雨反而隱隱有加重的跡象。
「嘟……嘟……無信號……」
「不行，不能再等了。」
撥打求救電話無果，李玄斬心中已然亂了陣腳，內心一番掙扎後，他決定強行驅車離開。
轟！
越野車發出響亮的咆哮，李玄斬緩緩踩下油門，準備藉助車燈微弱的亮光緩慢前行。
咔嚓，咔嚓。
頭頂隱隱傳來樹木斷裂的聲音，李玄斬猛然一驚，不顧一切的踩下油門。
為時已晚。
山體，滑坡了。
……
李玄斬回過神來時，他感受不到重力，感受不到呼吸，也看不清周圍的空間。
他好像漂浮在宇宙的真空，又似乎遊蕩在虛無的混沌。
他低頭，自己的雙手正在飛速變化，皮膚逐漸鬆弛，乾枯，蒼老。
直至最後，化為枯骨，又腐朽成塵埃。
直到一雙新的小手生長出來，它如嬰兒般滑嫩，卻迅速長大，又迅速老去，腐朽……
周而復始……
噗通！嘩啦！
刺骨的寒冷襲來，求生的本能迫使李玄斬拼命撲騰著手腳，好在他運氣不錯，掙扎間抓住了岸邊的一根野草，成功把自己拉出水面。
「呼……呼……」
他趴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目光投向河面，突然愣住。
河面的倒影中，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年。
「我……這是？」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李玄斬怔怔出神，那分明是少年時的自己。
哧！
「啊！！」
來不及多想，身後隱約有異響和慘叫聲傳來，李玄斬急忙回頭。
這裡是一個霧氣繚繞的山谷，兩側的大山被茂盛的植被覆蓋，山腰往上，便整個包裹在濃霧之中，瞧不清具體高度。
兩三百米外，十幾間簡陋的木屋零星分布，幾塊農田乾淨利落，散落在木屋外圍。
一個小山村，慘叫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李玄斬懷著好奇和疑惑，正欲靠近查看，卻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村中騰空而起，懸停在村子上空。
只見它停在半空，往下丟了個什麼東西。
騰！
寂靜的小山村突然燃起熊熊烈火，一息的功夫，大火已經迅速吞噬了所有木屋。
即便隔了這麼遠，李玄斬還是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能看到火光中，不斷掙扎的人影。
「這……該死！」
李玄斬瞳孔猛縮，來不及思考那黑影為何能飛於空中，便已沿著田間小路焦急的奔向村子。
可能是徒勞的，但至少做些什麼。在大火焚盡前，也許村子裡的人還有救。
跑到一半，他的腳步逐漸沉重，直到徹底停下時，絕望覆蓋了他的目光。
那火並非凡火，這片刻之間，村子已經被徹底燒成黑灰。
來不及了……
「不……不……」
一整個村莊，活生生的一村子人，就這樣當著他的面，哀嚎著全部化為灰燼。
對一個從小善良的現代人來說，這副場景的衝擊力是難以言喻的。
李玄斬抱著頭，不敢去看村莊的慘狀，村民被燒死前的慘叫一直迴蕩在他的耳邊。
哧！
突聞一聲乍響，自右前方傳來，他慌忙抬頭看去，一道一人多高的猙獰裂隙突兀的出現，裂隙內部，波動著看不清的虛無，它的邊緣模糊扭曲，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原本的位置上，一顆小樹一分為二。
李玄斬大驚失色，下意識後退兩步，不料那裂隙本就不穩定的邊緣一陣扭曲，眨眼間就擴大兩圈。
「惡徒，吃我一劍！」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清冷的嬌喝，李玄斬循聲望去，一道泛著紅光的劍氣劃破天空，轉眼已經劈中裂隙。
劍氣消融，裂隙邊緣依舊在扭曲流動，不過很快也逐漸坍縮，消失在原處。
這一劍勢頭驚人，不過李玄斬覺得，裂隙更像是自行消散。
劍氣散去，李玄斬抬頭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頓時瞪大雙眼。
來者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似是駕馭某種靈氣緩緩飄近。一身素雅白衣，有絲縷紅線金紋點綴其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她手提長劍，俏臉含霜，泉水般清澈純潔的眸子散發出濃濃的敵意，雪白的肌膚襯托著絕美的五官，透出一股令人自慚形穢的靈氣。
一枚令牌懸掛在盈盈一握的腰間，一個玉墜垂落在微微挺拔的胸口。
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這一刻，李玄斬心中讚嘆，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少女見他目不轉睛，頓時惱了。
「惡徒，你無故屠殺村民，焚毀村莊，今日定讓你命喪於此！」
說罷，她抬手一劍，一道劍氣迅猛劈來，李玄斬慌亂滾向一側，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他正要辯解，餘光一瞥，卻發現真正的兇手早已不知去向，愣神間，劍氣已然再次襲至近前。
李玄斬只好再躲，由於剛才愣神，躲閃不及，被劍氣蹭到後背。
頃刻便有半個巴掌大的一片皮肉掉在地上，滋啦滋啦的冒著青煙，李玄斬右後肩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仿佛正遭受炮烙一般。
他驚恐瞪大雙眼，這女人是真要殺他！
顧不上解釋了！
李玄斬心中一橫，扭頭便跑，活著，先活下去再說！
「哼，現在想跑，晚了！」
少女仍在原處，她冷哼一聲，催動某種法決，那纖細的長劍上便升騰起一股紅色霧氣。
「死！」
一聲嬌喝，長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道威力遠甚之前的劍氣轉眼便削向李玄斬後背。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炙熱，李玄斬慌忙回頭，駭然瞪大了雙眼。
一丈長的赤紅劍氣已經近在咫尺，不用0.5秒就能將他斬成兩半。
千鈞一髮之際，李玄斬只得絕望向前一撲，極度的不甘和強烈的求生本能促使他迫切想做些什麼。
我要救人，你說我是兇手？
憑什麼？
你高高在上，便不問青紅皂白殺人？
憑什麼？
剛剛穿越，就要命喪於此？
不，我不接受！
哧！
熟悉的乍響，從李玄斬體內傳出。
下一秒，赤紅的劍氣消融於無形，一同消失的還有重傷的李玄斬。
少女眉頭緊蹙，視線落點處，一個猙獰的裂隙不斷流動，它邊緣扭曲著，並逐漸坍縮。
很快，歸於虛無。
咔噠。
李玄斬心煩意亂，抬手關閉了車載廣播。
他已經困在這裡一個小時，暴雨還是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車窗上的水幕如同決堤的洪水，水幕之外，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這工作不能再幹了，今晚回去就辭職。」
他是一名地理專業高材生，尤其對植物學和礦物學研究頗深，目前正在一家赫赫有名的礦業公司實習。
上午，他接到上司通告，說兜岩山可能存在礦脈，讓他前來進行初步的勘探。
這種小事對他來說很簡單，便一口答應下來，勘探過程也很順利，太陽剛落山，李玄斬已經驅車準備返航。
誰知行至山腰，天空毫無徵兆的突然降下暴雨，安全起見，他立刻靠邊停車，準備等雨勢減緩再上路。
可這一等，一個多小時過去，暴雨反而隱隱有加重的跡象。
「嘟……嘟……無信號……」
「不行，不能再等了。」
撥打求救電話無果，李玄斬心中已然亂了陣腳，內心一番掙扎後，他決定強行驅車離開。
轟！
越野車發出響亮的咆哮，李玄斬緩緩踩下油門，準備藉助車燈微弱的亮光緩慢前行。
咔嚓，咔嚓。
頭頂隱隱傳來樹木斷裂的聲音，李玄斬猛然一驚，不顧一切的踩下油門。
為時已晚。
山體，滑坡了。
……
李玄斬回過神來時，他感受不到重力，感受不到呼吸，也看不清周圍的空間。
他好像漂浮在宇宙的真空，又似乎遊蕩在虛無的混沌。
他低頭，自己的雙手正在飛速變化，皮膚逐漸鬆弛，乾枯，蒼老。
直至最後，化為枯骨，又腐朽成塵埃。
直到一雙新的小手生長出來，它如嬰兒般滑嫩，卻迅速長大，又迅速老去，腐朽……
周而復始……
噗通！嘩啦！
刺骨的寒冷襲來，求生的本能迫使李玄斬拼命撲騰著手腳，好在他運氣不錯，掙扎間抓住了岸邊的一根野草，成功把自己拉出水面。
「呼……呼……」
他趴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目光投向河面，突然愣住。
河面的倒影中，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年。
「我……這是？」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李玄斬怔怔出神，那分明是少年時的自己。
哧！
「啊！！」
來不及多想，身後隱約有異響和慘叫聲傳來，李玄斬急忙回頭。
這裡是一個霧氣繚繞的山谷，兩側的大山被茂盛的植被覆蓋，山腰往上，便整個包裹在濃霧之中，瞧不清具體高度。
兩三百米外，十幾間簡陋的木屋零星分布，幾塊農田乾淨利落，散落在木屋外圍。
一個小山村，慘叫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李玄斬懷著好奇和疑惑，正欲靠近查看，卻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村中騰空而起，懸停在村子上空。
只見它停在半空，往下丟了個什麼東西。
騰！
寂靜的小山村突然燃起熊熊烈火，一息的功夫，大火已經迅速吞噬了所有木屋。
即便隔了這麼遠，李玄斬還是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能看到火光中，不斷掙扎的人影。
「這……該死！」
李玄斬瞳孔猛縮，來不及思考那黑影為何能飛於空中，便已沿著田間小路焦急的奔向村子。
可能是徒勞的，但至少做些什麼。在大火焚盡前，也許村子裡的人還有救。
跑到一半，他的腳步逐漸沉重，直到徹底停下時，絕望覆蓋了他的目光。
那火並非凡火，這片刻之間，村子已經被徹底燒成黑灰。
來不及了……
「不……不……」
一整個村莊，活生生的一村子人，就這樣當著他的面，哀嚎著全部化為灰燼。
對一個從小善良的現代人來說，這副場景的衝擊力是難以言喻的。
李玄斬抱著頭，不敢去看村莊的慘狀，村民被燒死前的慘叫一直迴蕩在他的耳邊。
哧！
突聞一聲乍響，自右前方傳來，他慌忙抬頭看去，一道一人多高的猙獰裂隙突兀的出現，裂隙內部，波動著看不清的虛無，它的邊緣模糊扭曲，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原本的位置上，一顆小樹一分為二。
李玄斬大驚失色，下意識後退兩步，不料那裂隙本就不穩定的邊緣一陣扭曲，眨眼間就擴大兩圈。
「惡徒，吃我一劍！」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清冷的嬌喝，李玄斬循聲望去，一道泛著紅光的劍氣劃破天空，轉眼已經劈中裂隙。
劍氣消融，裂隙邊緣依舊在扭曲流動，不過很快也逐漸坍縮，消失在原處。
這一劍勢頭驚人，不過李玄斬覺得，裂隙更像是自行消散。
劍氣散去，李玄斬抬頭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頓時瞪大雙眼。
來者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似是駕馭某種靈氣緩緩飄近。一身素雅白衣，有絲縷紅線金紋點綴其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她手提長劍，俏臉含霜，泉水般清澈純潔的眸子散發出濃濃的敵意，雪白的肌膚襯托著絕美的五官，透出一股令人自慚形穢的靈氣。
一枚令牌懸掛在盈盈一握的腰間，一個玉墜垂落在微微挺拔的胸口。
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這一刻，李玄斬心中讚嘆，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少女見他目不轉睛，頓時惱了。
「惡徒，你無故屠殺村民，焚毀村莊，今日定讓你命喪於此！」
說罷，她抬手一劍，一道劍氣迅猛劈來，李玄斬慌亂滾向一側，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他正要辯解，餘光一瞥，卻發現真正的兇手早已不知去向，愣神間，劍氣已然再次襲至近前。
李玄斬只好再躲，由於剛才愣神，躲閃不及，被劍氣蹭到後背。
頃刻便有半個巴掌大的一片皮肉掉在地上，滋啦滋啦的冒著青煙，李玄斬右後肩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仿佛正遭受炮烙一般。
他驚恐瞪大雙眼，這女人是真要殺他！
顧不上解釋了！
李玄斬心中一橫，扭頭便跑，活著，先活下去再說！
「哼，現在想跑，晚了！」
少女仍在原處，她冷哼一聲，催動某種法決，那纖細的長劍上便升騰起一股紅色霧氣。
「死！」
一聲嬌喝，長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道威力遠甚之前的劍氣轉眼便削向李玄斬後背。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炙熱，李玄斬慌忙回頭，駭然瞪大了雙眼。
一丈長的赤紅劍氣已經近在咫尺，不用0.5秒就能將他斬成兩半。
千鈞一髮之際，李玄斬只得絕望向前一撲，極度的不甘和強烈的求生本能促使他迫切想做些什麼。
我要救人，你說我是兇手？
憑什麼？
你高高在上，便不問青紅皂白殺人？
憑什麼？
剛剛穿越，就要命喪於此？
不，我不接受！
哧！
熟悉的乍響，從李玄斬體內傳出。
下一秒，赤紅的劍氣消融於無形，一同消失的還有重傷的李玄斬。
少女眉頭緊蹙，視線落點處，一個猙獰的裂隙不斷流動，它邊緣扭曲著，並逐漸坍縮。
很快，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