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傾聽狂人語
這是——
還未等有人反應過來，人群里立刻就爆發出了兩聲轟鳴。
地上的兩個金屬球被瞬間炸開，內里包裹的油脂與薰香四濺，帶著聖性的火焰潑灑向周圍所有人。
「小心！」
慌亂中，有人開始高呼。
「是教會的走狗！」
不少人身上被火焰所沾染，下意識就想用手拍打將其熄滅。
可那象徵著聖潔的光焰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僅無法被拍滅，反而將這些沾染不潔氣息的邪教徒當成了柴薪，隨著他們的掙扎而快速蔓延開來。
很快就有幾名學者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並哀嚎著倒地，在火焰的焚燒下成為了一堆灰燼。
「在這萬物沉淪之所，無有異神火焰的容身之處，那褻瀆的虛偽賜福終將消亡！」
嘶啞陰沉的呼喊從那個矮小的中年人口中發出，周圍火把上的渾濁烈焰頓時搖曳起來，而於此同時，那些混雜著薰香與油脂的火焰卻似乎失去了燃燒所需的氧氣一般，竟漸漸衰弱下去，並迅速失去了活性。
可就在這時，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了樓道口，那位追擊而來的教會守夜人小姐，竟然完全無視了正撲向自己的幾名學者，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拖拽著那柄長鐮，向著場中最矮小的兩個人影飛奔而來。
身穿輕甲的守夜人高高躍起，手中高舉的長鐮如天空明月一般耀眼。
「是那個教會的守夜人！」
在經歷過最初的慌亂之後，立刻就有學者反應了過來，他們高舉雙手，口中發出嘶啞難明的詛咒，用最惡毒的話語朝著敵人發起了攻擊。
可是那些宛若實質一般的污穢符文卻都在接近那輪銀月的光芒時如融化的冰雪般消失，不留絲毫蹤跡。
「在這歸於真理的漣漪中，腐朽之物自當衰亡！」
「汝將受到束縛！」
「汝將於無畏的掙扎中力竭！」
那名有著皺紋的矮小人影抬頭看向半空，口中大聲念出了詛咒。
高高躍起的熱納只覺頭腦一陣眩暈，對方那嘈雜嘶吼一般的噪音鑽入雙耳，如同一柄尖錐般扎入自己的大腦。
沒有人可以理解深淵學者們的話語，他們口中發出的音節猶如來自世界深處那些陰影們的狂亂低語，除了極致的污穢與褻瀆之外，並無任何的意義。
但可以確認的是，聆聽他們的詛咒，就如同聆聽來自深淵的呼喊，都將遭受到另理智混亂扭曲的污染。
年輕的守夜人咬牙強忍來自靈魂深處的喧囂瘋狂躁動，奮力向著目標揮下鐮刀。
月鐮斬落，將正在發出惡毒詛咒的人影劈成兩半。
而在落地的時候，熱納的腳步也是不受控制的一個踉蹌。
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消散，周圍的空氣仿佛實質一般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要將自己的身體牢牢束縛在原地。
來自深淵的詛咒生效了。
熱納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
但她也同樣驚訝的發現，這裡似乎並沒有自己預料中的什麼陷阱。
整個集會場中並沒有任何埋伏，也不見什麼布置，這兩個倉惶逃竄的深淵學者似乎就真的只是慌不擇路，在自己的追殺下出於無奈才躲藏到了這麼一處封閉的地下倉庫。
到底有著什麼陰謀？
出於多年的經驗，她當然不會如此大意，相信那些邪教徒們會輕易束手就擒，可眼前的場景卻依舊另她產生了困惑。
腦海中的嘈雜噪音不受控的喧囂起來，令熱納的思維不受控般的開始了發散，無法再將精力集中到戰鬥之上。
她勉強再次抬起手中長鐮，轉向了另一個依舊站著的人影。
那個年輕的深淵學者慌張的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與惶恐。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守夜人在太陽的火焰之下依舊能享有月光的賜福，而且他眼睜睜看著在場的同僚們朝對方發起了詛咒，可是卻不見絲毫效果。
「快，打斷她！你們還在發什麼愣？你們的咒語呢？你們的布置呢？」
他發了狂似的沖站在周圍的學者們大喊，可是卻驚恐的發現所有人臉上都只有麻木之色，仿佛已經失去了神志。
熱納皺起了眉，她看到那個深淵學派的狂徒姿態怪異的揮舞起手臂，不斷轉頭看向周圍，口中發出令人神經刺痛的嘈雜嘶吼，那聲音中帶著難以名狀的扭曲與混亂，令她的神志逐漸被狂亂所占據。
這個瘋子在幹什麼？
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在向他人下達命令。
可是整個地下倉庫里空空蕩蕩，並無第四個人影的存在。
緊接著，她又看到那個狂徒四處奔跑起來，並時不時的站立做出一些更加怪異的舉動，仿佛是在拖拽他人的手臂，並伴隨著憤怒的指責。
更加嘈雜喧囂的怪異嘶吼從對方的口中響起。
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似乎在他的眼中，這個寬敞的地下大廳中應該站滿了「人」。
莫名的驚懼從熱納的心中升起：
周圍似乎有許多自己看不見的東西……
頭腦中的思緒越加混亂起來，幾乎已經無法再進行符合邏輯的思考。
長鐮就握在手中，可是卻沒有向著眼前的敵人揮落。
這個狂徒……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下意識的，熱納側過耳朵，似乎想要從那些嘈雜嘶吼中分辨出一些自己能夠理解的詞彙。
照耀周圍的渾濁光影不經意間躍動了一下，在橙黃色的光照中，似乎有一點清冷幽光短暫浮現。
在幽光出現的一剎那，那柄長鐮上銘刻的密集符文突然依次亮起，並爆發出了閃亮的銀色月華。
熱納感覺自己頭腦中的噪音正在漸漸消退，那些刺痛神經的嘶吼被屏蔽，原本混亂無序的頭腦也漸漸恢復了清明。
自己剛剛在幹什麼？
恢復清醒的一瞬間，她立刻就被之前的舉動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居然在嘗試傾聽深淵學者的狂亂嘶吼！
這幾乎就已經將一隻腳踏入瘋狂的邊緣了。
她右手猛然攥緊，握住自己的武器，這一次，熱納沒有去在意敵人的怪異嘶吼，也沒有嘗試去思考對方那無法理解的舉動，而是快速上前揮動武器，將那個舉止怪異的深淵學者再次斬殺。
地面上，四團陰影如泥漿般在灰燼中蠕動著，掙扎著，但依舊在嘗試將自己的軀體融合重組。
……
效果很好。
墓園中，夏沐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對自己給那兩個邪教徒編織的夢境感到很滿意。
那麼接下來，自己就應該給那位教會的守夜人做出一些提示了。
他再次抬起手指，點向了光影中那位身穿戰甲的年輕神官。
還未等有人反應過來，人群里立刻就爆發出了兩聲轟鳴。
地上的兩個金屬球被瞬間炸開，內里包裹的油脂與薰香四濺，帶著聖性的火焰潑灑向周圍所有人。
「小心！」
慌亂中，有人開始高呼。
「是教會的走狗！」
不少人身上被火焰所沾染，下意識就想用手拍打將其熄滅。
可那象徵著聖潔的光焰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僅無法被拍滅，反而將這些沾染不潔氣息的邪教徒當成了柴薪，隨著他們的掙扎而快速蔓延開來。
很快就有幾名學者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並哀嚎著倒地，在火焰的焚燒下成為了一堆灰燼。
「在這萬物沉淪之所，無有異神火焰的容身之處，那褻瀆的虛偽賜福終將消亡！」
嘶啞陰沉的呼喊從那個矮小的中年人口中發出，周圍火把上的渾濁烈焰頓時搖曳起來，而於此同時，那些混雜著薰香與油脂的火焰卻似乎失去了燃燒所需的氧氣一般，竟漸漸衰弱下去，並迅速失去了活性。
可就在這時，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了樓道口，那位追擊而來的教會守夜人小姐，竟然完全無視了正撲向自己的幾名學者，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拖拽著那柄長鐮，向著場中最矮小的兩個人影飛奔而來。
身穿輕甲的守夜人高高躍起，手中高舉的長鐮如天空明月一般耀眼。
「是那個教會的守夜人！」
在經歷過最初的慌亂之後，立刻就有學者反應了過來，他們高舉雙手，口中發出嘶啞難明的詛咒，用最惡毒的話語朝著敵人發起了攻擊。
可是那些宛若實質一般的污穢符文卻都在接近那輪銀月的光芒時如融化的冰雪般消失，不留絲毫蹤跡。
「在這歸於真理的漣漪中，腐朽之物自當衰亡！」
「汝將受到束縛！」
「汝將於無畏的掙扎中力竭！」
那名有著皺紋的矮小人影抬頭看向半空，口中大聲念出了詛咒。
高高躍起的熱納只覺頭腦一陣眩暈，對方那嘈雜嘶吼一般的噪音鑽入雙耳，如同一柄尖錐般扎入自己的大腦。
沒有人可以理解深淵學者們的話語，他們口中發出的音節猶如來自世界深處那些陰影們的狂亂低語，除了極致的污穢與褻瀆之外，並無任何的意義。
但可以確認的是，聆聽他們的詛咒，就如同聆聽來自深淵的呼喊，都將遭受到另理智混亂扭曲的污染。
年輕的守夜人咬牙強忍來自靈魂深處的喧囂瘋狂躁動，奮力向著目標揮下鐮刀。
月鐮斬落，將正在發出惡毒詛咒的人影劈成兩半。
而在落地的時候，熱納的腳步也是不受控制的一個踉蹌。
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消散，周圍的空氣仿佛實質一般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要將自己的身體牢牢束縛在原地。
來自深淵的詛咒生效了。
熱納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
但她也同樣驚訝的發現，這裡似乎並沒有自己預料中的什麼陷阱。
整個集會場中並沒有任何埋伏，也不見什麼布置，這兩個倉惶逃竄的深淵學者似乎就真的只是慌不擇路，在自己的追殺下出於無奈才躲藏到了這麼一處封閉的地下倉庫。
到底有著什麼陰謀？
出於多年的經驗，她當然不會如此大意，相信那些邪教徒們會輕易束手就擒，可眼前的場景卻依舊另她產生了困惑。
腦海中的嘈雜噪音不受控的喧囂起來，令熱納的思維不受控般的開始了發散，無法再將精力集中到戰鬥之上。
她勉強再次抬起手中長鐮，轉向了另一個依舊站著的人影。
那個年輕的深淵學者慌張的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與惶恐。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守夜人在太陽的火焰之下依舊能享有月光的賜福，而且他眼睜睜看著在場的同僚們朝對方發起了詛咒，可是卻不見絲毫效果。
「快，打斷她！你們還在發什麼愣？你們的咒語呢？你們的布置呢？」
他發了狂似的沖站在周圍的學者們大喊，可是卻驚恐的發現所有人臉上都只有麻木之色，仿佛已經失去了神志。
熱納皺起了眉，她看到那個深淵學派的狂徒姿態怪異的揮舞起手臂，不斷轉頭看向周圍，口中發出令人神經刺痛的嘈雜嘶吼，那聲音中帶著難以名狀的扭曲與混亂，令她的神志逐漸被狂亂所占據。
這個瘋子在幹什麼？
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在向他人下達命令。
可是整個地下倉庫里空空蕩蕩，並無第四個人影的存在。
緊接著，她又看到那個狂徒四處奔跑起來，並時不時的站立做出一些更加怪異的舉動，仿佛是在拖拽他人的手臂，並伴隨著憤怒的指責。
更加嘈雜喧囂的怪異嘶吼從對方的口中響起。
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似乎在他的眼中，這個寬敞的地下大廳中應該站滿了「人」。
莫名的驚懼從熱納的心中升起：
周圍似乎有許多自己看不見的東西……
頭腦中的思緒越加混亂起來，幾乎已經無法再進行符合邏輯的思考。
長鐮就握在手中，可是卻沒有向著眼前的敵人揮落。
這個狂徒……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下意識的，熱納側過耳朵，似乎想要從那些嘈雜嘶吼中分辨出一些自己能夠理解的詞彙。
照耀周圍的渾濁光影不經意間躍動了一下，在橙黃色的光照中，似乎有一點清冷幽光短暫浮現。
在幽光出現的一剎那，那柄長鐮上銘刻的密集符文突然依次亮起，並爆發出了閃亮的銀色月華。
熱納感覺自己頭腦中的噪音正在漸漸消退，那些刺痛神經的嘶吼被屏蔽，原本混亂無序的頭腦也漸漸恢復了清明。
自己剛剛在幹什麼？
恢復清醒的一瞬間，她立刻就被之前的舉動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居然在嘗試傾聽深淵學者的狂亂嘶吼！
這幾乎就已經將一隻腳踏入瘋狂的邊緣了。
她右手猛然攥緊，握住自己的武器，這一次，熱納沒有去在意敵人的怪異嘶吼，也沒有嘗試去思考對方那無法理解的舉動，而是快速上前揮動武器，將那個舉止怪異的深淵學者再次斬殺。
地面上，四團陰影如泥漿般在灰燼中蠕動著，掙扎著，但依舊在嘗試將自己的軀體融合重組。
……
效果很好。
墓園中，夏沐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對自己給那兩個邪教徒編織的夢境感到很滿意。
那麼接下來，自己就應該給那位教會的守夜人做出一些提示了。
他再次抬起手指，點向了光影中那位身穿戰甲的年輕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