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微庚金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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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平甫徹底傻了。

  這該死的道子剛才還在蹦躂,一瞬間居然憑空消失了!

  他飛在空中,用靈識在沼澤里探查了一圈,居然真的沒了!

  只覺不可思議,和妖蛇兩個大眼瞪小眼,都是茫然自失,不覺惱怒忖道:

  「怎麼回事?難道這小子是縮地神仙不成?」

  殊不知,許伯陽就站在他的腳下不遠處的蘆葦叢中,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也不敢動。

  心中又驚又喜:「他真是瞧不見我了,可這是為何?適才我使用隱身術不是被他發現了嗎?」

  這一人一妖一個初登道途,一個見識短淺,都不知道,其實造成這一切都是天地靈氣相生相剋的原因。

  兩個的靈氣都有【艮山】本就是一脈相通,而【兌澤】正好生的是【坎水】,兩者一碰,互為相生。

  適才兩者打架之時,一觸即離,並未察覺其中奧妙,如今靈沼一現,許伯陽用體內的【山陰夜雪】抵禦,不想兩者水乳相融,立刻將許伯陽的靈機和靈沼融為了一體。

  靈識並不能視物,能探查的不過就是靈機,如此蛇平甫用靈識去掃,都只掃得到一片靈沼,又如何能掃到許伯陽。

  再加上許伯陽使了「隱身術」,他的氣被靈沼掩蓋,沒有破除,如無瞳術,拿肉眼根本瞧不見。

  此時此刻,許伯陽是真真正正的在蛇平甫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可是這也並非好景,一旦蛇平甫使用神通收了【窮山竭澤】,那許伯陽立馬原形畢露,而許伯陽如果出了靈澤,也自然就暴露行蹤!

  只可惜蛇平甫疑神疑鬼,總懷疑許伯陽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隱匿了身形,不敢收了神通,而許伯陽此刻躲在茂密的蘆葦叢中,只如寒蟬僵鳥,不敢妄動,貿然一動必有聲響,也不敢逃跑。

  四下暗影重重,鴉默雀靜,只得呼呼風聲。

  這一人一妖,三更半夜,一追一逃,捉對廝殺,不料各自陰差陽粗,一時間在這心月湖南岸的蘆葦盪中,陷入了僵局之中。

  許伯陽終是比這蛇妖聰明,再加上此刻自己已經脫離泥沼束縛,想了一陣,已大致猜出造成如此情況可能和靈氣有關,但眼下動彈不得,陷入死局,不覺暗自叫苦不迭:

  「要走走不得,要動動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正自思忖之間,忽然只見不遠處一條灘涂小路上亮起了一縷微弱的光亮,光芒一搖一擺,心中驟然一驚:「這去往蘆葦村的路,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瞎子?三更半夜還出門!這他娘不是找死嗎?」

  這大敵當前,還有人來添亂,一時間急火攻心,腦海里的思緒猶如星移電掣,剎那間便有了計較:

  「是了,眼下死局不破不立,不若等來人近了,吸引這蛇妖注意,我在趁其不備,強行出手,縱使不敵也可藉機逃離,這般有了動靜,也正好嚇退來人,如此一舉兩得。」

  月黑風高,吹得嗚嗚直響,蘆葦村到岸邊的小路都是烏漆墨黑。

  陳老漢一隻手壓著斗笠抗風,一隻手提著馬燈照路,低著頭不緊不慢地往岸邊走去,渾然沒發覺自己即將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

  蛇平甫提槍飄在半空,居高臨下,本應是比許伯陽要早發現陳老漢,只不過他一直凝神屏氣在搜查許伯陽的動靜,絲毫不敢放鬆,心思完全在這一片靈沼之中。

  但不過數十息,他和妖蛇都同時驀然轉頭。

  妖蛇一見獵物,張起大嘴,亮出獠牙,發出嘶嘶之聲,扭著身子,旋即迅疾游去!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霜青色的劍光沖天而起,宛如一道皎潔的月弧穿雲而過,帶著強勁的氣芒,猛然就向蛇平甫襲來!

  這一劍來得又急又快!

  「唔!」

  蛇平甫一時不察,閃避不及,悶哼一聲,登時被青元劍結結實實一劍劈中鱗甲,倒不想白鱗瞬間亮起一道白燦燦的光亮!

  真元護體!

  不過青元劍的劍芒也非同小可,硬是抵著白鱗散發出的靈能破開了一個小口子!

  他的左肋湮出一小片血跡!

  蛇平甫吃痛怒極,反應極快,隨即穩住身形,手上長槍驀然玄光大作,反手一道烏沉沉地光芒就劈天而下!

  可許伯陽一劍得手,立馬又隱匿了身形,側身疾走。


  「轟!」

  長槍裹著玄光破空而下,打得泥沼破開一個大洞,泥水四濺!

  許伯陽堪堪閃過,卻也震得五臟六腑翻江倒海,氣血翻湧,心中驚懼交迸,這廝修為太強,斷不可為敵,急忙咬牙朝蘆葦村方向竄過去!

  「陰險道子!」

  蛇平甫被一道劍芒劈中,破了鱗甲,疼痛鑽心,暴怒欲狂,可轉眼許伯陽便不見了蹤影,隻身御風而起,手上長槍急舞,化出十數道玄光,開始對著靈沼四處進行無差別的狂轟濫炸!

  「噗!」

  許伯陽手中捏了一個「金甲術」,左屈右閃,僥倖躲過了兩道玄光,不想仍被一道玄光擊中,頓時五臟如焚,烈火焚心,一口鮮血激射而出,被掀翻在地,顯出了身形。

  僥是他被擊中的同時,一瞬間凝結出「金甲術」,雖然金甲破碎,但化去了至少一半以上的靈能,否則此刻中了蛇平甫全力一擊,只怕早已命喪當場。

  蛇平甫這柄長槍為家中老祖所贈,是實打實的南巫靈器,並不比道家的築基法器差,其中暗合【坤地】術法,著實厲害!

  蛇平甫一見他身影,隨即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只聽到一人惶恐呼喊:「蛇…蛇…大蛇!」

  「陳老漢?」

  許伯陽心下大驚,不知道這老人怎麼跑來,兩人一飯之緣,又怎忍心他命喪蛇妖之手,渾顧不得其它,忍著渾身劇痛,又見蛇平甫撲來,反手揮出一道銀芒揮出,竭盡全力朝陳老漢奔去。

  蛇平甫肋下中劍,又在大怒之下揮出數十道玄光,只把體內靈力消耗一空,一時間氣息不暢,長槍竟發不出玄光來,避過銀芒,眼見許伯陽要溜走,當即一拍腰間的儲物袋,拿出一瓶丹藥捏碎服下,御風追了過來!

  妖風陣陣,妖蛇吐著黑氣,已經到了陳老漢跟前,瞪著一雙詭異的豎瞳,瞧了瞧眼前這個獵物。

  陳老漢被眼前這條大蛇已經嚇傻,牙齒不自禁打架,馬燈和斗笠都掉在地上,兩股之間一陣濕熱,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根部淌了下來!

  妖蛇瞧了數息,蛇頭一動,張嘴就衝著陳老漢腦袋咬下去!

  「妖孽爾敢!」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半空中一聲厲喝響徹雲霄!

  一束金光疾如閃電,從天而降,形如一把巨大的長劍,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照的四下亮如白晝!

  妖蛇猝不及防,被這碩大的金劍一下就斬斷了頭顱!

  「轟!」

  這金劍高達十數丈,光芒萬丈,斬斷頭顱,落勢猶然不減,入地三尺有餘,方才化作一團金粉,消散不見。

  如此赫赫威勢,直如平地里一道驚雷閃電,許伯陽和蛇平甫都大吃一驚。

  此刻聲到術到人未到,許伯陽沒瞧見人影,驀然聽見聲音,三月不見,猶在耳畔,可喜可愕,心中頓時興奮起來,感覺自己的傷勢也不那麼痛了,

  「陳抱沖!」

  蛇平甫眼見自己妖蛇被斬,不及心痛,則是臉色大變,身形不禁頓了下來,心中驚懼道:

  「黃庭道子?」

  一道綠光劃破夜空落地,猶如孛星墜地,來人一把扶住陳老漢,急聲道:「阿爹,你可有事?」

  陳老漢痴痴呆呆瞧著這個年輕人面貌,眉目間依稀有小時候模樣,顫聲道:「沖、沖兒!」

  來人自然是姍姍來遲的陳抱沖,他從家中飛過來,還在半空中正巧瞧見妖蛇要吃陳老漢,又驚又怒,可在空中隔得又遠,救父心切,便將師父裴邵遙贈給他的一張黃庭期的符籙使了出來!

  「「太微庚金劍符」!」

  此符籙的威力猶如黃庭羽士出手一擊,完全是牛刀割雞,這小小妖蛇豈是對手,當場被斬殺。

  只可惜這道符籙陳抱沖也只有一張,完全是壓箱寶的玩意兒,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可是剛剛只消猶豫一瞬,父親必然當場命喪。

  他也是迫不得已,不想這一張符籙一出,卻是把蛇平甫嚇了個半死,渾身瑟瑟發抖。

  陳抱沖見父親應聲,靈氣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眉毛舒緩下來,將他扶起站好,只輕聲道:「阿爹稍等,待我除妖!」

  說罷轉身回來,信手一招,空中的碧微劍,瞬間飛到手上,隨即亮起一道碧綠晶瑩的劍芒!


  妖蛇一死,陳抱沖落地之時,早已看見許伯陽和蛇平甫,心中亦是又驚又喜,驚得是不知何處來的妖物肆虐南岸,喜的是爹娘口中的仙人竟然正是許伯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先療傷!」

  陳抱沖只兩三步就衝到許伯陽跟前,並沒有多言,手上一抖,飛出一瓶淡黃色的丹藥。

  許伯陽伸手接過,瞧了瞧瓶子上面寫著「小還丹」,這丹藥他在方寸間看過,上好的築基期療傷藥,價值一百枚靈石。

  此刻大敵當前,兩人心照不宣,自然不會多說。

  許伯陽舒了一口氣,盤膝坐下,默默從褡褳里拿出一枚「回春丹」服下,將小還丹小心收好,開始運功調息。

  蛇平甫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仔細瞧了陳抱沖很久,不敢相信這麼年輕的小子是黃庭羽士,他並沒有動,因為他知道若是羽士,他動了也沒用,若不是羽士只是築基,自己還有後手,也不一定要動。

  此刻陳抱衝過來,兩個靈識一碰,頓時都知道了對方的底細!

  實力相差無幾!

  但蛇平甫之前中了許伯陽一劍,加之消耗不小,這時對上陳抱沖只怕難有勝算。

  殊不知,陳抱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雖然他在仙宗多年,宗門比試時有發生,但那終歸是比試,不是廝殺,這其間差距大了去了,更何況現在面對的是妖,不是修士,這當中的未知因素太多。

  說白了,一句話,實戰經驗不足,心裡沒底。

  但眼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己作為宗門弟子,斬妖除魔,保護百姓,本就是職責所在,更何談保護的是自己父親和同道。

  他冷冷盯著蛇平甫,暗自吐納,正思量著先用術法,還是先用符籙。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了「鏘鏘鏘鏘」之聲!

  …………

  蘆葦村,陳家。

  黃氏激動地睡不著,一直點著燈,等著自己兒子回來,又忙裡忙外,翻出從集上買的糕點、果乾放在桌子上,又去燒了一壺茶,還把陳老漢喜歡喝的米酒也抱了過來。

  正自忙碌間,忽然聽到院門一響,她滿心歡喜端著油燈忙了出去。

  「哐當!」

  油燈碎了一地!

  燈芯掉落墜地,依舊散發著微弱的火光,燈上的熱油伴著一股熱血緩緩流淌在地上。

  一隻腳落下將燈芯踩滅,用力碾了碾。

  林懷勝毫不在意將黃氏的屍體踢朝一邊,只衝旁邊的林懷樂問道:

  「你說剛才有修士來過這裡?」

  「沒錯,剛才我們的人都在蘆葦村附近,親眼所見,所以不敢動。」林懷樂點了點頭,「來了片刻,往湖邊去了!」

  「應該是陳家駐守南岸的修士,只怕是發現了水妖蹤跡。」

  林懷勝冷冷一笑,「正好,讓他們先做過一場,我們去幫水妖把活幹完,我剛去瞧了一圈,這南岸陳家總共八個村子,今夜我們就先從這蘆葦村開始,將這八個村子殺干抹淨!」

  「懷樂,你帶著虎成,你們四個人過去收拾,這是【靈祇掛墜】,內含一個凝元期陣法,叫做「元清碧光罩陣」,可以防禦也可以困人。」

  說著伸手遞給他一塊玉墜,

  「記住,不要露臉,不要用劍,別使術法,把人圈起來用『走獸符』即可,我先過去幫水妖把那個修士殺了,以免夜長夢多。」

  「事情一完,你來湖邊找我匯合,最後來伏擊水妖!今晚這事兒就算完。」

  「明白了,大哥。」林懷樂接過玉墜頷首。

  林懷勝曲指一彈,符籙飛出,化出五隻褐色大鷹,一使眼色,各自縱身騎上鷹背,雄鷹撲騰展翅,頓時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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