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劍（二）
「明天見。」一位打扮秀麗的女性向他揮手告別。
「多謝，明天見。」月響這個時間都會來趟花店打工，他拉上了花店的門，跟這裡的女主人道了個別。
「醫院沒有動我的東西，果然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腦子還是有些轉不過來，自己以前接觸的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皮毛，實際的他過分渺小，無力。
他選擇先不想這些了，不知不覺間又走近了之前的道路，那「塌陷」的地方已經被施加了嚴密的封鎖，仿佛真的是在瞞著什麼。
他討厭陰謀論，但卻不由得這樣想。
「那些人···到底在掩藏些什麼？」他握緊了拳頭，發出一聲嘆息，「最近得繞遠路了。」
月響回到家，客廳的電視一直閃著雪花，茶几上也擺著一罐罐「雪花的花語」，他對著還躺著沙發上一臉醉相，衣冠不整的父親輕聲道：「我回來了。」
「咳···咳咳！yue！yue！」男人還是渾渾噩噩的樣子，他身體本就差，喝多了酒，便愈發想要嘔吐。
「······父親，我回房間了。」
「站著！」男人突然大吼一聲，「昨晚上···上哪去了？！」
「······」月響並不想如實回答。
「媽的，今天上午都不回來···，你···還顧著你父母嗎？」
「母親早已···」
「啊啊啊啊啊！閉嘴！」他精神有些失常，憤怒了起來，抓起酒瓶就往他身上扔，「讓你閉嘴！讓你閉嘴！」
「我明白了。」月響用手接住飛在空中的瓶子，扭頭關上了房門。
他的臥室連著陽台，陽台上養著些漂亮的花花草草，想起這些孩子們一天都沒喝水了，便拿起花灑，澆了澆水，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喜歡花花草草，因為母親喜歡，以前的父親也喜歡，看著那土堆中從無生出有，他也不由感嘆著。
生命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東西啊。
門的另一邊發出重重的響聲，許是父親又在踢門了，月響沒理他，他的門搞過固化，父親最清楚這點，反正時間一久，他自己也踢煩了，就不再踢了，這段時間裡，這種事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
如此想著，他望向外面，在封鎖下，「塌陷」的巨大深坑也不可見了，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樣子。
「是啊，母親也是因為這種東西...」在黑暗的房間中，他坐在床頭上迷茫著，看上去和哪位班長大人大相逕庭。
成為這樣也是多虧了那些無聊同學的舉薦，他對這種位置不感興趣，但是他從小被教育，被賦予了什麼責任就要一定要做好接受的覺悟，不論是不是自己選擇踏上的。
右手貼近胸口，感到無形的劇痛，「所以···現在我又是什麼人？」
「哼哼，真是好笑呢。」一個熟悉的聲音細細的在耳邊飄蕩。
「出來。」他舉著槍對準了坐在她書桌上的少女，「東門，你為何出現在我房間裡說著這種話。」
「就是要這種時候才行啊。」東門夜冷哼一聲，「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才適合說這種話，你開不了槍，受你敬愛的父親會聽見的，哦，對了，晚上好！」
「真是讓人見笑，你現在很得意吧，東門。」他放下了槍。
「愚蠢，拿你取情緒價值可沒什麼有趣的，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夜一隻腳踏上地板，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算了，就算是怎麼說，我還是奔著好奇來的，話說，討論自己是什麼類型的生物，很重要嗎？」
「願聞其詳。」他靜了下來。
「反正被賦予的責任，不想要丟去便是了，硬著讓自己愛戀上欺騙鬼魅呢。」夜語落，轉身就走，「身體自動就想要跟蹤你這樣的人果真討沒趣，還敗我人設，還沒那個《天使三分之一》有意思。」
······
房間再度寂靜，他自己推開房門，父親已經睡死了，電視則還閃著雪花，應該又是被發泄了頓。
「父親以前喜歡看電視呢。」好在只是信號接口的插頭掉了，插回去，畫面也恢復了正常。
他望向窗外，心中似有股堵死的洪流激盪，讓其不快。
「看來今天還得出趟門。」
在一片區域內，人們強烈的內在情緒會被記錄，在「塌陷」產生後的次日夜，產生出最終的鑒魘，此即「真銘賦予。」
那深坑裡升起了一座高塔，散發著壓抑的氣息，一部分帕蘭斯士兵已經走上了那螺旋狀的階梯，手持著特製的武器，清理著一些低等的鑒魘。
「那座塔就是鑒魘本身吧。」緋出現在夜身後，一同盯著下方看，「災難頻發呢，比其他區域還嚴重。」
「畢竟是新一輪「塌陷」最中心嘛。」夜答道，並轉身跳入深坑。
「這種怪物，看來不在特定時間消滅侵蝕就會向外擴張呢。」她拿起一顆子彈，發動了能力。
那塔頂上有什麼東西閃爍著白光，想必那便是鑒魘的核心了，這也許是個捷徑，附著能力的子彈已經上膛，緋手舉過頭頂，槍口朝上，口中低語：「「Extinction light」。」
槍口迸發的流光極速地向那塔頂擊去，在接觸的一瞬間，塔頂被漆黑籠罩，接著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坑洞的上空掀起了巨大的風浪，懸浮的碎石就如同爆米花機中的爆米花般，散到了外面。
待那光芒消去，被撕裂的面目全非的塔頂又重新構築，那核心好似被什麼保護著，光仍閃。「可行性已定，是我不適合對付的內型。」言罷，緋決定也跟著進入塔內。
「剛剛的氣浪...」這是夏疏梓第一次執行解決超自然現象的任務，他收到的資料跟輕小說設定集似的離譜卻有衝擊力，而且身邊的人都嚴肅的告訴他：這是事實。
其中更有能力者就是鑒魘偽裝的冷血怪物這樣的跟洗腦似的信息。
「這樣的爆炸，真是恐怖的力量。」
因為在「塌陷」內收傷的話，就會「罪物質」感染，生出失去靈智的怪病，所以一開始進入「塌陷」執行任務的士兵都需要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後來經過功能改良，便演化為了武力機構通用的作戰服。
夜色漆黑，在他們眼中，宛如白晝，夏疏梓跟著他所在狩獵小隊，這批隊伍也將投入「塌陷」執行清掃鑒魘的任務。
「據說這次的「塌陷」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他小聲自言自語著，目光離開那詭異的高塔，一切還是如同做夢一般，突然，視野中出現一個少年，正在向著深坑走去。
初高中生······為什麼會出現在封鎖內？夏疏梓這樣想，他有種想去勸他：「這裡危險，趕緊離開！」的衝動，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聚集在他手中的毛瑟槍上。
是啊，販賣槍械這種事，在這個破爛不堪的世界，已經很流行了。
夏疏梓還沒消化過來，那前放的隊長卻下起了命令，一隻手果斷提起了等離子槍：「發現「sword」，轉換目標！」
少年回過頭來，夏疏梓一驚，根本看不清他樣子，不，是眾人對他的相貌的認知直接模糊了，只見他竟把槍口抵在自己下顎，手指慢慢扣動了扳機。
結果下一秒，無數的子彈直接命中了他，血液瞬間如噴泉般湧出，噴射的血還夾雜著些破碎的藍色晶體，獻血掩住了他的身形，他的軀體因強大的衝擊力搖曳傾倒，卻好似優雅的起舞。
頃刻，四涌的鮮血消失了，他的身形依然屹立，再定睛一看，那「sword」的衣裝就連一點污漬都沒有。
他好似一位華麗的貴族。
「「祝聖的樂者」。」他口中呢喃著什麼，毛瑟槍口抵在額頭，另一隻手中出現一把火銃，指向前方，「「change...」
隊長也亂了陣腳，立刻啟動了等離子武器。
藍色的流光如液體般噴涌，少年的身體向後傾倒，軀體逐漸解構，消失殆盡。
「start」。」難以入耳的聲音開始響起，隊長反應過來，發現少年已經出現在身後，抓住了自己的手，下一刻，他的手連著護甲瞬間爆裂，化為了血霧。
「隊長！」幾名隊員紛紛向其衝來。
「「構築」。」
大地如海面般涌動，突然，那岩石形成了尖刺，剎那將幾個隊員捅了個對穿。
「我果然不怎麼受歡迎啊。」少年又瞬間移動到隊伍後方，和夏疏梓擦肩而過。
他就這樣走向「塌陷」外圈圍起來的結界邊，只輕輕敲打，結界便隨之崩壞。
——他出去了。
這封鎖倒也不簡單，這是個結界，能絕對的隔絕一切外物，由無數粒子構成，能自由出入是絕對的反常識。
剩下的隊友都朝著那位傳說中的能力者追去，唯夏疏梓逗留原處，他細讀過檔案，對「sword」的討伐擁有最高的優先級，他幾乎大於任何事件，其次是官方記錄中只被目擊過一次的「devil」。
倒在前面的隊長分明毫髮無損，身邊的隊友也是這般，他無法理解，就算「sword」是個怪物，為什麼其災害在他們眼中會大於這「塌陷」。
再說，那傢伙展現出那樣的可怖能力，徒手打散了能防下飛彈的結界，誰給他們的信心？解決擾亂市民生活的「塌陷」才是當務之急吧。
這難道就是正義？
他自作主張，向著那深坑走去。
塔的第一層，螺旋階梯的開端，士兵排開將自己掩埋的碎石，剛才的爆炸沒有怎麼波及到他們，
但還是擾亂軍心。
「令人感嘆，說好的訓練有素呢？你們的專業程度像軍事夏令營高級笑料······還有，晚上好！」
「可惡，是誰？！」士兵們警惕起來，只見陰暗中暗金色的光芒閃耀。
「小孩子？」就算有這樣先入為主思維，這十二人還是第一時間握住了槍柄。
「教課書式的死板。」若隱若現的巨大沙漏趨於平衡，流動的時間歸於平靜。
再等流動，其中一名士兵的近距離自衛手槍不翼而飛，其餘十一人皆是一驚，忙喊道：「掩護趙尚中士！」
「哼。」所謂「尚未完全恢復的軍事實力」還是讓夜苦笑一聲，她漫步走上兩節階梯，「借用一下，十分感···」
還未等她說完，衝鋒鎗的子彈便如漫雨般襲來。
「腦袋多少也該懂點變通吧。」瞬間，東門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確認，是新出現的能力者，跟上去！」趙尚對其餘的士兵下達命令。
塔的第三層，階梯在此中斷，此層空間中發出怪物駭人的呼聲。
「某個積極的傢伙沒來，我自己處理這些的話，還是會有點麻煩呢。」她試著向那黑暗中舉起槍。
結果便是，她手中的槍被消除了，後腦勺卻有種被槍管抵著的感覺。「原來如此，人類行為的具象化，鑒魘——「康佩瑟」，當個體受到有殺傷武器威脅便會強制消除並奉還，這就是「規則」之一嗎？」
夜緩緩轉過頭，手槍掉落在地，那隻鑒魘胸膛是卡著根發出淺黃色光芒的權杖，在地上瘋狂抽搐身體逐漸支離破碎。
東門夜握住權杖，將其拔出，「能力其二，招喚一根沒什麼用但是不會壞的棍子。」
在時間停止之下物質之間的碰撞也消失了，所以可以進行重疊，當然，在重疊後取消暫停就會發生些瘋狂的事，比如兩支鉛筆的組合會崩一臉鉛灰和木渣。
「嘖！」夜看著自己手上這根散發著廉價燈光特效的棍子，果斷將其收了起來，「好土！」
此時，這層塔內的空間亮了起來，一展呈眼睛形狀的「燈」懸掛在天花板上，這便是要害了，還有怪物不斷湧出，不能在這浪費時間了，夜一槍射爆那盞燈，名為「罪」的液體從中噴涌，下一層的階梯浮露了出來······
士兵們手持等離子武器向上攀登，這種武器釋放的攻擊相較於普通的物理手段效果更顯著。
「！」領頭的中士停下了腳步示意其他士兵防守，他聽見了鑒魘的動靜。
果不其然，前方傳來了突兀的腳步聲。
「小心行事。」中士回頭關心起士兵的狀況，卻虎軀一震，瞳孔猛的擴張。
部隊的後方，竟然跟著成群的鑒魘······
「多謝，明天見。」月響這個時間都會來趟花店打工，他拉上了花店的門，跟這裡的女主人道了個別。
「醫院沒有動我的東西，果然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腦子還是有些轉不過來，自己以前接觸的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皮毛，實際的他過分渺小，無力。
他選擇先不想這些了，不知不覺間又走近了之前的道路，那「塌陷」的地方已經被施加了嚴密的封鎖，仿佛真的是在瞞著什麼。
他討厭陰謀論，但卻不由得這樣想。
「那些人···到底在掩藏些什麼？」他握緊了拳頭，發出一聲嘆息，「最近得繞遠路了。」
月響回到家，客廳的電視一直閃著雪花，茶几上也擺著一罐罐「雪花的花語」，他對著還躺著沙發上一臉醉相，衣冠不整的父親輕聲道：「我回來了。」
「咳···咳咳！yue！yue！」男人還是渾渾噩噩的樣子，他身體本就差，喝多了酒，便愈發想要嘔吐。
「······父親，我回房間了。」
「站著！」男人突然大吼一聲，「昨晚上···上哪去了？！」
「······」月響並不想如實回答。
「媽的，今天上午都不回來···，你···還顧著你父母嗎？」
「母親早已···」
「啊啊啊啊啊！閉嘴！」他精神有些失常，憤怒了起來，抓起酒瓶就往他身上扔，「讓你閉嘴！讓你閉嘴！」
「我明白了。」月響用手接住飛在空中的瓶子，扭頭關上了房門。
他的臥室連著陽台，陽台上養著些漂亮的花花草草，想起這些孩子們一天都沒喝水了，便拿起花灑，澆了澆水，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喜歡花花草草，因為母親喜歡，以前的父親也喜歡，看著那土堆中從無生出有，他也不由感嘆著。
生命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東西啊。
門的另一邊發出重重的響聲，許是父親又在踢門了，月響沒理他，他的門搞過固化，父親最清楚這點，反正時間一久，他自己也踢煩了，就不再踢了，這段時間裡，這種事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
如此想著，他望向外面，在封鎖下，「塌陷」的巨大深坑也不可見了，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樣子。
「是啊，母親也是因為這種東西...」在黑暗的房間中，他坐在床頭上迷茫著，看上去和哪位班長大人大相逕庭。
成為這樣也是多虧了那些無聊同學的舉薦，他對這種位置不感興趣，但是他從小被教育，被賦予了什麼責任就要一定要做好接受的覺悟，不論是不是自己選擇踏上的。
右手貼近胸口，感到無形的劇痛，「所以···現在我又是什麼人？」
「哼哼，真是好笑呢。」一個熟悉的聲音細細的在耳邊飄蕩。
「出來。」他舉著槍對準了坐在她書桌上的少女，「東門，你為何出現在我房間裡說著這種話。」
「就是要這種時候才行啊。」東門夜冷哼一聲，「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才適合說這種話，你開不了槍，受你敬愛的父親會聽見的，哦，對了，晚上好！」
「真是讓人見笑，你現在很得意吧，東門。」他放下了槍。
「愚蠢，拿你取情緒價值可沒什麼有趣的，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夜一隻腳踏上地板，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算了，就算是怎麼說，我還是奔著好奇來的，話說，討論自己是什麼類型的生物，很重要嗎？」
「願聞其詳。」他靜了下來。
「反正被賦予的責任，不想要丟去便是了，硬著讓自己愛戀上欺騙鬼魅呢。」夜語落，轉身就走，「身體自動就想要跟蹤你這樣的人果真討沒趣，還敗我人設，還沒那個《天使三分之一》有意思。」
······
房間再度寂靜，他自己推開房門，父親已經睡死了，電視則還閃著雪花，應該又是被發泄了頓。
「父親以前喜歡看電視呢。」好在只是信號接口的插頭掉了，插回去，畫面也恢復了正常。
他望向窗外，心中似有股堵死的洪流激盪，讓其不快。
「看來今天還得出趟門。」
在一片區域內，人們強烈的內在情緒會被記錄，在「塌陷」產生後的次日夜，產生出最終的鑒魘，此即「真銘賦予。」
那深坑裡升起了一座高塔，散發著壓抑的氣息，一部分帕蘭斯士兵已經走上了那螺旋狀的階梯，手持著特製的武器，清理著一些低等的鑒魘。
「那座塔就是鑒魘本身吧。」緋出現在夜身後，一同盯著下方看，「災難頻發呢，比其他區域還嚴重。」
「畢竟是新一輪「塌陷」最中心嘛。」夜答道，並轉身跳入深坑。
「這種怪物，看來不在特定時間消滅侵蝕就會向外擴張呢。」她拿起一顆子彈，發動了能力。
那塔頂上有什麼東西閃爍著白光，想必那便是鑒魘的核心了，這也許是個捷徑，附著能力的子彈已經上膛，緋手舉過頭頂，槍口朝上，口中低語：「「Extinction light」。」
槍口迸發的流光極速地向那塔頂擊去，在接觸的一瞬間，塔頂被漆黑籠罩，接著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坑洞的上空掀起了巨大的風浪，懸浮的碎石就如同爆米花機中的爆米花般，散到了外面。
待那光芒消去，被撕裂的面目全非的塔頂又重新構築，那核心好似被什麼保護著，光仍閃。「可行性已定，是我不適合對付的內型。」言罷，緋決定也跟著進入塔內。
「剛剛的氣浪...」這是夏疏梓第一次執行解決超自然現象的任務，他收到的資料跟輕小說設定集似的離譜卻有衝擊力，而且身邊的人都嚴肅的告訴他：這是事實。
其中更有能力者就是鑒魘偽裝的冷血怪物這樣的跟洗腦似的信息。
「這樣的爆炸，真是恐怖的力量。」
因為在「塌陷」內收傷的話，就會「罪物質」感染，生出失去靈智的怪病，所以一開始進入「塌陷」執行任務的士兵都需要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後來經過功能改良，便演化為了武力機構通用的作戰服。
夜色漆黑，在他們眼中，宛如白晝，夏疏梓跟著他所在狩獵小隊，這批隊伍也將投入「塌陷」執行清掃鑒魘的任務。
「據說這次的「塌陷」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他小聲自言自語著，目光離開那詭異的高塔，一切還是如同做夢一般，突然，視野中出現一個少年，正在向著深坑走去。
初高中生······為什麼會出現在封鎖內？夏疏梓這樣想，他有種想去勸他：「這裡危險，趕緊離開！」的衝動，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聚集在他手中的毛瑟槍上。
是啊，販賣槍械這種事，在這個破爛不堪的世界，已經很流行了。
夏疏梓還沒消化過來，那前放的隊長卻下起了命令，一隻手果斷提起了等離子槍：「發現「sword」，轉換目標！」
少年回過頭來，夏疏梓一驚，根本看不清他樣子，不，是眾人對他的相貌的認知直接模糊了，只見他竟把槍口抵在自己下顎，手指慢慢扣動了扳機。
結果下一秒，無數的子彈直接命中了他，血液瞬間如噴泉般湧出，噴射的血還夾雜著些破碎的藍色晶體，獻血掩住了他的身形，他的軀體因強大的衝擊力搖曳傾倒，卻好似優雅的起舞。
頃刻，四涌的鮮血消失了，他的身形依然屹立，再定睛一看，那「sword」的衣裝就連一點污漬都沒有。
他好似一位華麗的貴族。
「「祝聖的樂者」。」他口中呢喃著什麼，毛瑟槍口抵在額頭，另一隻手中出現一把火銃，指向前方，「「change...」
隊長也亂了陣腳，立刻啟動了等離子武器。
藍色的流光如液體般噴涌，少年的身體向後傾倒，軀體逐漸解構，消失殆盡。
「start」。」難以入耳的聲音開始響起，隊長反應過來，發現少年已經出現在身後，抓住了自己的手，下一刻，他的手連著護甲瞬間爆裂，化為了血霧。
「隊長！」幾名隊員紛紛向其衝來。
「「構築」。」
大地如海面般涌動，突然，那岩石形成了尖刺，剎那將幾個隊員捅了個對穿。
「我果然不怎麼受歡迎啊。」少年又瞬間移動到隊伍後方，和夏疏梓擦肩而過。
他就這樣走向「塌陷」外圈圍起來的結界邊，只輕輕敲打，結界便隨之崩壞。
——他出去了。
這封鎖倒也不簡單，這是個結界，能絕對的隔絕一切外物，由無數粒子構成，能自由出入是絕對的反常識。
剩下的隊友都朝著那位傳說中的能力者追去，唯夏疏梓逗留原處，他細讀過檔案，對「sword」的討伐擁有最高的優先級，他幾乎大於任何事件，其次是官方記錄中只被目擊過一次的「devil」。
倒在前面的隊長分明毫髮無損，身邊的隊友也是這般，他無法理解，就算「sword」是個怪物，為什麼其災害在他們眼中會大於這「塌陷」。
再說，那傢伙展現出那樣的可怖能力，徒手打散了能防下飛彈的結界，誰給他們的信心？解決擾亂市民生活的「塌陷」才是當務之急吧。
這難道就是正義？
他自作主張，向著那深坑走去。
塔的第一層，螺旋階梯的開端，士兵排開將自己掩埋的碎石，剛才的爆炸沒有怎麼波及到他們，
但還是擾亂軍心。
「令人感嘆，說好的訓練有素呢？你們的專業程度像軍事夏令營高級笑料······還有，晚上好！」
「可惡，是誰？！」士兵們警惕起來，只見陰暗中暗金色的光芒閃耀。
「小孩子？」就算有這樣先入為主思維，這十二人還是第一時間握住了槍柄。
「教課書式的死板。」若隱若現的巨大沙漏趨於平衡，流動的時間歸於平靜。
再等流動，其中一名士兵的近距離自衛手槍不翼而飛，其餘十一人皆是一驚，忙喊道：「掩護趙尚中士！」
「哼。」所謂「尚未完全恢復的軍事實力」還是讓夜苦笑一聲，她漫步走上兩節階梯，「借用一下，十分感···」
還未等她說完，衝鋒鎗的子彈便如漫雨般襲來。
「腦袋多少也該懂點變通吧。」瞬間，東門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確認，是新出現的能力者，跟上去！」趙尚對其餘的士兵下達命令。
塔的第三層，階梯在此中斷，此層空間中發出怪物駭人的呼聲。
「某個積極的傢伙沒來，我自己處理這些的話，還是會有點麻煩呢。」她試著向那黑暗中舉起槍。
結果便是，她手中的槍被消除了，後腦勺卻有種被槍管抵著的感覺。「原來如此，人類行為的具象化，鑒魘——「康佩瑟」，當個體受到有殺傷武器威脅便會強制消除並奉還，這就是「規則」之一嗎？」
夜緩緩轉過頭，手槍掉落在地，那隻鑒魘胸膛是卡著根發出淺黃色光芒的權杖，在地上瘋狂抽搐身體逐漸支離破碎。
東門夜握住權杖，將其拔出，「能力其二，招喚一根沒什麼用但是不會壞的棍子。」
在時間停止之下物質之間的碰撞也消失了，所以可以進行重疊，當然，在重疊後取消暫停就會發生些瘋狂的事，比如兩支鉛筆的組合會崩一臉鉛灰和木渣。
「嘖！」夜看著自己手上這根散發著廉價燈光特效的棍子，果斷將其收了起來，「好土！」
此時，這層塔內的空間亮了起來，一展呈眼睛形狀的「燈」懸掛在天花板上，這便是要害了，還有怪物不斷湧出，不能在這浪費時間了，夜一槍射爆那盞燈，名為「罪」的液體從中噴涌，下一層的階梯浮露了出來······
士兵們手持等離子武器向上攀登，這種武器釋放的攻擊相較於普通的物理手段效果更顯著。
「！」領頭的中士停下了腳步示意其他士兵防守，他聽見了鑒魘的動靜。
果不其然，前方傳來了突兀的腳步聲。
「小心行事。」中士回頭關心起士兵的狀況，卻虎軀一震，瞳孔猛的擴張。
部隊的後方，竟然跟著成群的鑒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