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炒魷魚的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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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清河!你被炒了!」

  「哦,知道了,記得離職補償給我最高那檔。」

  在寧江市CBD區的一處寫字樓,由玻璃屏組成的辦公室中,一場爭執剛剛結束。

  寧清河看著眼前的美女老闆,也是這個公司boss的南璃月,微撇柳眉的向他下了決定。

  於是寧清河在二十八歲的年齡,吃上了炒魷魚,下手的對象還是他的合作夥伴以及……伴侶。

  寧清河故作無奈的聳聳肩,接受了這個安排,作為多年合作夥伴,也一起躺床上睡了怎麼多年。

  他很了解南漓月那說一不二的暴君性格,現在痛快答應,還能拿到最高檔的補償。

  「等等!你沒什麼想說的麼?」

  寧清河轉過頭準備回自己辦公室,用紙箱帶走私人物品時,南漓月有些遲疑的聲音傳來。

  對寧清河的瀟灑感到愕然,她沒像是沒想到寧清河怎麼痛快就答應了。

  不應該是互放狠話之後,私下見面各自給個台階下麼,這展開不對啊?!

  「哦?差點忘了,我那份股票直接套現吧,漓月你要收購,我可以給你友情價,反正怎麼多年交情了。」

  寧清河沒有回頭的,快速回答了南漓月,自己作為初始員工進入的這家公司,自然有原始股在手上。

  想著自己要離職了,留在手上也沒什麼價值,而且這經濟形勢,還不如變成現金讓人有安全感。

  寧清河開始思考著要不要拿到錢後,把它交給自家老媽搞黃金,老太太可是行家,當年拿老爹私房錢,隨中國大媽團抄底過華爾街黃金。

  「你!不要後悔!」南漓月臉頓時氣成紅色,但又無可奈何,寧清河就是這樣的性格,永遠不吃虧,她只能狠狠拋下狠話。

  「漓月你別老動肝火,都快奔三了,有時間去體檢,我先脫離苦海上岸了啊!」

  「滾!」

  寧清河真誠的勸告這位多年的頂頭上司以及照顧的對象,叫她注意身體。

  可因為無意間踩到年齡方面的雷,被南漓月厲聲吼出了辦公室。

  「寧總!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

  而寧清河一走出南漓月的辦公室,驚恐不安的眾人圍了上來,紛紛七嘴八舌的表達不舍,寧清河在這公司可是定海神針級別的人物。

  南漓月這種自然是高投資高回報的頭,可真要她管帳,那大家可都要飽一頓,飢一頓了,全靠寧清河這神仙cfo在。

  就是他合理的資金管理與現金流操作,才能驅動這家風投公司穩健運轉,人人有飯吃,現在經濟這樣差,這大佬要被炒魷魚了,那可太嚇人了!

  「沒事了,新的不去,舊的不來,小劉,我的位就給你頂了,這幾年你蕭規曹隨就好。」

  「寧總,你再考慮下吧,我還想再被你帶幾年!」

  「我這老登走了,你才有機會嘛,不用替我擔心,我有股份的,大不了回家吃分紅咯!」

  寧清河自然理解眾人的想法,於是他拍了拍身邊,多年的下屬劉傳福,把公司財務總監指定給他。

  而劉傳福自然是有些驚恐,可在寧清河勸說,才勉強同意。

  當然寧清河知道,南漓月肯定會同意,她還沒傻到自毀長城,貿然去動寧清河打造的穩定體系,那萊米也沒幾年活頭了。

  「拜拜咯,大家。」

  寧清河鬆了鬆綁緊的領帶,交接完工作後,像是終於擺脫了煩人的禁制,他已經在這紅海內卷太久了,也該上岸喘口氣。

  要把自己累死了,可真應了那經典小品的名言,錢有了,人沒了,寧清河可不想這樣。

  對如臨大敵的員工們說再見,然後他踏著輕鬆的步伐去自己辦公室收抬東西。

  今年二十八歲的寧清河,在吃到炒魷魚這波,讓所有社畜膽戰心驚的牌後,並沒有感到天塌了,反而有種要上岸的美。

  這家名叫萊米風投的公司,是南漓月大學畢業時,通過天使投資建立的公司,以超高回報率以及毒辣的準確目光聞名業界。

  而搭著16年開始的經濟順風車,萊米風投更是超高速崛起,作為創始人的南漓月,僅僅二十八歲的年齡就經常上榜財富月刊的頭條了。

  作為這位神人的青梅竹馬,寧清河一畢業就被南漓月抓著,強拉進這個公司,原本當初想讀研來著。


  擔當的職位,是精算師這類輔助角色,通俗來說,就是這位女王的狗頭師爺。

  寧清河倒是很感謝南漓月,畢竟自己這散脫的個性,都能跟著雞犬升天,個人資產達到了算是財富自由的標準,屬於祖墳冒青煙了。

  不過家族遺傳的個性吧,寧清河倒沒有在最瘋狂的那幾年奮進,搞各種燒錢投資或者去追趕潮流,像什麼幣圈,挖礦,炒房一概不碰。

  而是積極的把錢抓在自己手中,像土財主一樣囤餘糧,雖然這幾年因為疫情也有損失,但寧中澤覺得還能接受,反正家裡有靠譜的爹媽在。

  如今快奔三的寧清河,則在剛剛和南漓月因為經營路線問題上發生分岐,才被暴脾氣的她辭退了。

  寧清河承認南漓月能力上以及進取心上遠勝自己,所以當初才心甘情願入她門下,就是想抱這個大腿。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再激進也無法獲取疫情前的收益了,修練內力,並對現有擴張過度的產業進行收縮才是正道。

  可人一旦走上固定的軌道,出於自身的考量,與身後代表的利益,自然不能輕易轉頭。

  南漓月又屬火車頭性格,基本聽不進勸,事態發展成這樣,反而符合寧清河對她的刻板印象。

  不過寧清河也感覺自己盡力了,反正該提的建議也提了,自己被辭退,也能進一步加強南漓月在公司的話語權,也算還她的人情了。

  而且現在是現代社會,這樣死諫不會屁股被打板子,順便九族消消樂,南漓月她還要給夠自己離職補償金呢。

  「寧總!」

  寧清河哼著小曲準備收拾私人物品時,辦公室的玻璃門被突然推開,一位穿著ol裝,容姿清麗的女孩走了進來,滿臉的擔心。

  「哦!小江啊!怎麼了?」

  寧清河見到是前助理,如今是公司營銷部王牌的江芷過來,舉起手春風得意的打招呼,畢竟要離開了,還有人能過來送送,還是挺讓人高興的。

  「你被南總辭退了?這也太過份了吧!寧總你是公司的元老啊!」

  江芷憤憤的為寧清河抱不平,作為疫情後入職的員工,她入職時由寧清河帶,後面才去的營銷部。

  倆人私交很好,寧清河非常照顧這個後輩,甚至覺得江芷比自家那麻煩妹妹更像妹妹,江芷去營銷部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現在這個時代,總要有老人退下去嘛,小江你還年輕,好好干,跟漓月混還是有前途的。」

  寧清河拍了拍江芷的肩膀,示意她冷靜,現在出言不遜,鬧起來得罪了南漓月那暴君,可沒她好果子吃。

  「……寧總你要去那個公司,我現在也遞交辭呈!」

  「別啊,我準備回家擺爛呢,順便考考編什麼的,我媽一直說我不干正事,喊我趕緊滾回去考編制。」

  江芷神色一正,直言要隨寧清河共進退,寧清河嚇的趕緊勸這小姑娘停止這瘋狂想法,自己是有資本可以回家開擺。

  江芷這種前途大好的,真要陪自己,那可是自毀長城,現在可不好找工作,掃大街可都有人搶著干。

  「如果是跟寧總一起的話……」

  「抱歉,小江,我預約的車要到了,之後麻煩你幫我收拾下剩下的物品,有空找你吃飯。」

  江芷臉色一紅,有些扭扭捏捏的,聲音像蚊子一樣的發聲,寧清河看著網約車到了樓下,急忙把重要物品塞進包里,就一溜煙奔出去。

  寧清河剛剛訂了機票今晚回老家,得快些去自己租的高級公寓收拾打包行李。

  在魔都這個一線城市怎麼多年,寧清河始終是租房,雖然有能力買房子,但他可不想因此束縛在這裡,當個房奴,在他心中,真正的家自然是沙東那座濱海城市。

  而後續收尾,拜託江芷幫自己忙後,寧清河解下西裝悶人的扣子,如飛鳥一樣飛向自由,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他寧清河於二十八歲失業了。

  而在他奔向自由的同時,身後南漓月的辦公室內,不斷迴響著砸東西的聲音。

  「小伙砸,怎麼這樣高興,升職了麼?」

  預約的網約車主,是個非常健談的人,見到一臉春風得意的寧清河上車,忍不住詢問他打了雞血的狀態怎麼回事。

  「沒那!被炒魷魚了!」

  「我靠?!被炒還那麼開心,小伙砸你沒事吧?」


  寧清河開心的說著自己被炒了,嚇了司機一跳,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打擊太大,精神出問題了。

  「沒事!好滴狠!今晚就能回家了!總算不來上這鬼班了!」

  寧清河把領帶從脖頸處抽出來,很暢快的踢著二郎腿,滿臉的開心,畢竟這幾年錢不好掙,事又他媽的多。

  天天要面對各種爛帳,還要關心稅務那方面,早不想幹了,可想著現在就跑路,對南漓月太不講江湖道義了。

  如今南總給了這個機會,而且又有最高檔的離職補償與股票套現,怎麼不讓人開心了,寧清河現在就想去開香檳好吧!

  「行吧,唉,現在可不好找工作啊,越來越多人搶生意了。」

  司機打著轉向燈,開始啟動汽車時,忍不住抱怨起現在這內卷環境。

  「大城市嘛,都這個樣子了,人越多,能吃到嘴裡的越少,而且不都說贏者通吃麼?」

  寧清河側頭看著遠去的寫字樓,像是開玩笑一樣應和著司機,眼神則是不自覺透露出一絲鋒銳,畢竟他勉強算是肉食者中的一員。

  「是啊,但沒辦法,為了孩子,只能忍著了,老家可沒這麼好的條件,對了,你被炒魷魚,你老婆孩子怎麼辦啊?」

  「額……我單身,至今沒結過婚……」

  司機嘆了一口氣,擺了下掛著的全家福,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詢問寧清河的狀況,不過這下倒是直接戳中他心窩子了。

  要按老家沙東那邊習俗,寧清河這年齡還單著的,吃席只能坐小孩那桌,雖然每年回家過年,紅包包的是最大最多的,但還是收到長輩的紅包,並被苦口拂心的逼婚。

  當然寧清河也不算母胎solo,也是有過經驗的,不過學習時代戀情,總以無終而疾告終,曾經的白月光早在海的那一邊了。

  之後忙於和南漓月的創業吧,一直也懶得去找對象,畢竟自己這種剛富起來的,可是完美的仙人跳對象,出於警戒心,寧清河一直保持和異性的距離。

  如今回老家,真算是從一個坑跳另一個坑了,這次可沒忙的藉口了。

  寧清河估計自家老母已經在微信朋友圈廣而告之,想給自己這鑽石王老五找個伴了。

  「真是,到那都不自由啊~」寧清河仰著腦袋,有些唏噓的感嘆,他已經可以想像到,回家後進入相親地獄的日子了。

  ……

  而落地窗前,南漓月看著離去的寧清河上了車,終於鬆了口氣,便癱坐在沙發上,剛剛久違的表演了惡人,總算是把寧清河趕走了。

  這是她的計劃之一,就是把寧清河踢出公司作為第一步,作了怎麼多年棋子,也該反客為主,去當棋手了。

  畢竟這個公司,嚴格來說並不完全屬於她,而是那些老怪物出資組建的,趁著八年前東風崛起的公司。

  如今經濟下行,增量變成存量,地主家沒了餘糧,那就是殘酷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了,所以南漓月必需要開始她的計劃了。

  「可為什麼……那傢伙這樣開心?」

  可看著樓下,寧清河那歡快的樣子,南漓月突然覺得,他想離職,好像不是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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