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廈將傾
整理好繳獲來的物資後，部隊快速開拔，前往大營鎮。
這裡是第六集團軍的指揮部，閻老西撥發的物資補給也都存放於此。
相比較來時，暫一旅的行軍速度慢上很多。
原因無他。
需要運輸的輜重實在是太多了。
騾馬車和卡車已經裝不下了。
士兵們除了要攜帶自己的裝備外，肩上還要多背幾支步槍。
最多的一人，身上背了四支步槍，走起路來一喘一喘的。
雖然很累，但士兵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亂世之中槍就是命。
這些繳獲來的三八式步槍，基本上都是七八成新，用起來比晉造六五式得心應手多了。
裝備越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概率就越大。
王奉騎在白馬上，身後跟著一眾旅部機要員。
趙方遠目光微側，頻繁打量著一旁的謝爾蓋。
雖然近代以來中國飽受列強侵略，但在底層老百姓中，洋人可是個稀罕物，並不多見。
謝爾蓋則顯得比較悠然，騎在馬上左右欣賞起風景。
「王將軍，你騎乘的馬匹，可真是一匹好馬！」
「聽說在中國歷史上，有很多喜歡騎白馬的將軍。」
「像什麼公孫瓚......」
謝爾蓋在一旁滔滔不絕：「說起來中國軍隊，簡直就是最適合人海突擊學說的部隊。」
「武器算不上精良，只能說是可堪一用，但部隊基數很大，作戰意志方面還算尚可......」
趙方原勒住馬韁，心中暗自驚奇：「看起來謝先生對這方面頗有了解。」
「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王奉看似在專心騎馬，但意識始終放在俯瞰視角之上。
聽到趙方遠的話，不禁打斷道：「人家不姓謝，叫他謝爾蓋就行。」
......
大營鎮。
第二戰區司令部都打算撤走了，第六集團軍也沒有堅守於此的必要了。
一旦茹越口有失，整個平型關一側的晉綏軍，將會落入日軍的包圍圈中。
暫一旅行進到城下，作為一支凱旋歸來的部隊，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百姓載歌載舞，夾道相迎。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空城。
荒涼，破敗充斥著整座城鎮，一股寂寥的氣氛在街道上蔓延
最先撤退的是集團軍司令部。
留守於此的各部隊見長官們都走了，自己何必還繼續賣命，也跟著向南撤退。
百姓見當兵的都走了，意識到了不對勁，也紛紛跟著南下流亡。
漸漸的，大營鎮從戰略指揮中樞演變成了一個臨時的歇腳點。
城門下。
「停止行軍！你們是哪支部隊？」
門樓下的拒馬攔住了前行的道路，兩名士兵從崗樓里跑出來，伸出手攔住了王奉。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趙方遠搶先答道：「第33軍暫一旅。」
聽清報上來的番號後，兩名士兵互相張望：「暫一旅......」
「不知王將軍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快，去把拒馬挪開！」
王奉坐在白馬上，心中略微詫異。
我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
過了城門哨卡後，部隊一路前行，基本上沒遇到什麼阻礙。
城東校場。
閻老西撥發給暫一旅的武器輜重集中堆放在此處。
王奉尋找一個空屋暫時歇腳，趙方遠去接收武器輜重，和新補充進來的預備役。
原本留守在大營鎮的部隊，現在該撤走的都走了。
校場內閒置的空屋很多。
隨便尋一處還算乾淨的房間，王奉毫不顧忌的躺在床上。
心中暗自思索起來。
「目前還剩下兩千多人，再加上新補充進來的三千人。」
「滿打滿算也不到五千五百人。」
「不太夠啊......」
經歷過平型關戰役後，王奉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宏觀戰略，和歷史大勢中的渺小。
二十六歲的少將，手下掌管著四千多名士兵，要槍有槍，要炮有炮。
聽上去確實挺唬人的。
但是在數十萬大軍的對弈層面，這幾千人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
平型關取得大捷又如何。
殲敵七千有餘又如何。
依舊無法挽回局勢，除了讓日軍更感受到痛外，依舊沒有阻止其進攻步伐。
「有句話說得好，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
王奉枕著右臂，望著已經結網的天花板，心中暗自思量。
四千人的部隊不足以改變歷史大勢。
那四萬人呢？
四十萬人呢？
忻口戰役馬上拉開帷幕。
此戰若是再敗，日軍下一步就要打到太原城下了。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抓緊時間擴軍。
不能滿足於這五千人的編制。
但這新兵員從哪搞呢......
日軍的凶名越來越重，沿途各城鎮和眼下的大營鎮相差無二。
都逃到南邊去了。
思索之際，門外傳來一陣喧囂。
「長官！」
「不好了長官，有人要搶咱們的武器裝備！」
「長官！」
聽著門口衛兵的喊話，王奉心中一激靈，立馬起身走到門外。
「什麼情況？」
衛兵神色焦急：「長官，外面來了一群潰兵，想要搶咱的武器裝備！」
王奉瞪大雙眼。
什麼？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我的裝備！
真當我二十六歲的將軍，是泥巴捏的！
上一秒還在心念著擴軍，下一秒就有人敢要攔路劫道。
這換誰能受得了！
在衛兵的領導下，王奉快步走到事發地點。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張虎氣的臉紅脖子粗，手裡拿著一把大刀，說什麼也要砍了對面。
趙方遠在一旁死死拉住張虎的胳膊。
「虎子，別衝動虎子！」
「一會長官就來了，先別衝動！」
張虎不停的咆哮，攥緊手中的刀柄：「老趙，你別攔著我老趙！」
「我他媽砍死他們！」
與趙方遠等人對峙的士兵們，身著一身中央軍軍服，被張虎的煞氣嚇得有些臉白，紛紛向後退步，但始終不願離去。
「你們要撤，為什麼不能把武器留給我們！」
「真是有什麼樣的司令，就有什麼樣的兵！」
「自從進了你們山西，老子一天好日子都沒享受過，現在要點子彈還扣成這樣！」
王奉快步走近，清了清嗓子：「咳咳！」
聽到聲音，人群立馬讓出一條通路。
趙方遠站直身姿，張虎也鬆開手將大刀扔在地上。
二人讓開視野齊聲道：「長官！」
看清王奉領章上的將星後，對面喋喋不休的中央軍也安靜下來。
這裡是第六集團軍的指揮部，閻老西撥發的物資補給也都存放於此。
相比較來時，暫一旅的行軍速度慢上很多。
原因無他。
需要運輸的輜重實在是太多了。
騾馬車和卡車已經裝不下了。
士兵們除了要攜帶自己的裝備外，肩上還要多背幾支步槍。
最多的一人，身上背了四支步槍，走起路來一喘一喘的。
雖然很累，但士兵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亂世之中槍就是命。
這些繳獲來的三八式步槍，基本上都是七八成新，用起來比晉造六五式得心應手多了。
裝備越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概率就越大。
王奉騎在白馬上，身後跟著一眾旅部機要員。
趙方遠目光微側，頻繁打量著一旁的謝爾蓋。
雖然近代以來中國飽受列強侵略，但在底層老百姓中，洋人可是個稀罕物，並不多見。
謝爾蓋則顯得比較悠然，騎在馬上左右欣賞起風景。
「王將軍，你騎乘的馬匹，可真是一匹好馬！」
「聽說在中國歷史上，有很多喜歡騎白馬的將軍。」
「像什麼公孫瓚......」
謝爾蓋在一旁滔滔不絕：「說起來中國軍隊，簡直就是最適合人海突擊學說的部隊。」
「武器算不上精良，只能說是可堪一用，但部隊基數很大，作戰意志方面還算尚可......」
趙方原勒住馬韁，心中暗自驚奇：「看起來謝先生對這方面頗有了解。」
「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王奉看似在專心騎馬，但意識始終放在俯瞰視角之上。
聽到趙方遠的話，不禁打斷道：「人家不姓謝，叫他謝爾蓋就行。」
......
大營鎮。
第二戰區司令部都打算撤走了，第六集團軍也沒有堅守於此的必要了。
一旦茹越口有失，整個平型關一側的晉綏軍，將會落入日軍的包圍圈中。
暫一旅行進到城下，作為一支凱旋歸來的部隊，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百姓載歌載舞，夾道相迎。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空城。
荒涼，破敗充斥著整座城鎮，一股寂寥的氣氛在街道上蔓延
最先撤退的是集團軍司令部。
留守於此的各部隊見長官們都走了，自己何必還繼續賣命，也跟著向南撤退。
百姓見當兵的都走了，意識到了不對勁，也紛紛跟著南下流亡。
漸漸的，大營鎮從戰略指揮中樞演變成了一個臨時的歇腳點。
城門下。
「停止行軍！你們是哪支部隊？」
門樓下的拒馬攔住了前行的道路，兩名士兵從崗樓里跑出來，伸出手攔住了王奉。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趙方遠搶先答道：「第33軍暫一旅。」
聽清報上來的番號後，兩名士兵互相張望：「暫一旅......」
「不知王將軍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快，去把拒馬挪開！」
王奉坐在白馬上，心中略微詫異。
我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
過了城門哨卡後，部隊一路前行，基本上沒遇到什麼阻礙。
城東校場。
閻老西撥發給暫一旅的武器輜重集中堆放在此處。
王奉尋找一個空屋暫時歇腳，趙方遠去接收武器輜重，和新補充進來的預備役。
原本留守在大營鎮的部隊，現在該撤走的都走了。
校場內閒置的空屋很多。
隨便尋一處還算乾淨的房間，王奉毫不顧忌的躺在床上。
心中暗自思索起來。
「目前還剩下兩千多人，再加上新補充進來的三千人。」
「滿打滿算也不到五千五百人。」
「不太夠啊......」
經歷過平型關戰役後，王奉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宏觀戰略，和歷史大勢中的渺小。
二十六歲的少將，手下掌管著四千多名士兵，要槍有槍，要炮有炮。
聽上去確實挺唬人的。
但是在數十萬大軍的對弈層面，這幾千人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
平型關取得大捷又如何。
殲敵七千有餘又如何。
依舊無法挽回局勢，除了讓日軍更感受到痛外，依舊沒有阻止其進攻步伐。
「有句話說得好，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
王奉枕著右臂，望著已經結網的天花板，心中暗自思量。
四千人的部隊不足以改變歷史大勢。
那四萬人呢？
四十萬人呢？
忻口戰役馬上拉開帷幕。
此戰若是再敗，日軍下一步就要打到太原城下了。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抓緊時間擴軍。
不能滿足於這五千人的編制。
但這新兵員從哪搞呢......
日軍的凶名越來越重，沿途各城鎮和眼下的大營鎮相差無二。
都逃到南邊去了。
思索之際，門外傳來一陣喧囂。
「長官！」
「不好了長官，有人要搶咱們的武器裝備！」
「長官！」
聽著門口衛兵的喊話，王奉心中一激靈，立馬起身走到門外。
「什麼情況？」
衛兵神色焦急：「長官，外面來了一群潰兵，想要搶咱的武器裝備！」
王奉瞪大雙眼。
什麼？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我的裝備！
真當我二十六歲的將軍，是泥巴捏的！
上一秒還在心念著擴軍，下一秒就有人敢要攔路劫道。
這換誰能受得了！
在衛兵的領導下，王奉快步走到事發地點。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張虎氣的臉紅脖子粗，手裡拿著一把大刀，說什麼也要砍了對面。
趙方遠在一旁死死拉住張虎的胳膊。
「虎子，別衝動虎子！」
「一會長官就來了，先別衝動！」
張虎不停的咆哮，攥緊手中的刀柄：「老趙，你別攔著我老趙！」
「我他媽砍死他們！」
與趙方遠等人對峙的士兵們，身著一身中央軍軍服，被張虎的煞氣嚇得有些臉白，紛紛向後退步，但始終不願離去。
「你們要撤，為什麼不能把武器留給我們！」
「真是有什麼樣的司令，就有什麼樣的兵！」
「自從進了你們山西，老子一天好日子都沒享受過，現在要點子彈還扣成這樣！」
王奉快步走近，清了清嗓子：「咳咳！」
聽到聲音，人群立馬讓出一條通路。
趙方遠站直身姿，張虎也鬆開手將大刀扔在地上。
二人讓開視野齊聲道：「長官！」
看清王奉領章上的將星後，對面喋喋不休的中央軍也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