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紫氣東來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206章 紫氣東來

  血井廟牆開始大片大片的坍塌,

  在坍塌之前,最先出現的異變來自於眼睛們。

  廟牆上的眼睛,以往總是作為問卜之用,目光中既有靈氣,又有人性的目光,

  此時,靈氣消失,人性彌散,

  那些活泛的眼睛們,變得和尋常道廟、佛廟裡的浮雕無異,不過是一隻只凸起的頑劣石頭罷了。

  眼睛作石,廟牆便出現了交錯的裂縫,然後一段一段的垮塌下來。

  牆塌了,廟內那口古樸的石井也開始腐朽,井中的血水迅速乾涸。

  「血井秘境,彤塌了。」

  周玄心生不詳的預感,好在這種不詳很快便替換成了激動。

  在血井秘境坍塌之時,一座城隍道觀在神啟的緋月之中立起。

  觀門打開,周玄瞧見廟內的牆壁上,不但嵌著密密麻麻的眼睛,還有一座空空如也的石雕神台。

  觀門口,立著兩座石碑。

  神啟捲動了黑水,繞著城隍道觀的四周緩緩流淌,沒有攻擊性,反而是幫忙溫養著道觀。

  「兩個秘境,如今合二為一。」

  周玄原本以為神啟與血井之間,還會有第二次戰爭,現在不但沒有戰爭,竟有一派鸞鳳和鳴之感。

  「井子完全進了神啟,而且有了自己真正的廟——城隍道觀。」

  道觀里有眼睛,它們代表著血井問卜的能力,那新出現的一座神台,有什麼作用?

  「反正有大用。」

  周玄不再去琢磨神台用處,他面含微笑,站在觀門處,迎接著血井與神啟真正意義上的融合。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在周玄高高興興迎接大融合時,畫家、古玲、李乘風,甚至是已經被控制住了的觀主,都是一臉的驚奇,

  在他們的視角里,周玄此刻被一道血色氣霧和一道藍色氣霧同時包裹。

  兩道氣霧都有各自的氣息,藍色氣息有天神的意味,血色氣息則帶著時間冰河的感覺。

  兩種氣霧開始時是交替,互不相讓,一會血霧要占據外層,一會兒藍霧要占據外層。

  漸漸的,兩道氣霧開始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種融合在最初的階段,是極暴力的,融合後的霧層類似相間的條紋,第一條紋路為血色,第二條紋路便是藍色,第三條又為血色,以此類推,

  但融合併沒有如此粗暴的結束,兩種顏色互相浸潤,竟然融合成了新的顏色——紫色。

  周玄——紫氣東來。

  紫色的氣霧,形成了新的天神氣息,既不是儺神的味道,也不是時間冰河的感覺,一種全新的天神氣息,陡然而生,

  畫家、古玲幾人,都看得呆住了,

  井國的歷史長河裡,一直就只有九大天神,現在既然有新的天神氣息,那是不是代表周玄便是第十尊天神?

  「應該……應該不算吧。」畫家細細思忖道:「天神之所以叫天神,是因為他們掌握了一條完整的法則,周玄在沒有掌握新的、完整的法則之前,哪怕天神氣息再強大,也不算第十尊天神。」

  古玲和李乘風就不如畫家想得多,管什麼七七八八的法則,心裡就是一個念頭——小先生就是厲害,就是高明。

  在小先生羽翼未豐的時候,我們已經和他搭上線了,

  等以後小先生羽衣織就,振翅而飛的時候,那我們可是護道功臣。

  「我們不是天神,但我們能見證天神的成長,已經足夠大書特書了。」

  李乘風想起了「古佛」座下的大弟子——輪藏法師。

  輪藏法師譜寫了井國第一部佛經《輪轉經》,也成立了最早的佛門——雪山古佛教,修古佛之經義。

  雖說後來輪藏法師沒有飛升天穹,但天上的神明,哪個都不敢招惹他,他自己門下的弟子也極多,

  每日門徒上貢的香火、日夜伺奉古佛沾染到的佛氣,竟然讓輪藏法師成為井國歷史上最長壽的人,

  活了四百三十一歲,才於大雪山頂坐化。

  「輪藏法師有什麼了不起?修行沒天份,又不是很聰明,他不過是第一個發現了古佛的幸運兒,然後他又將古佛的呢喃之語編寫成了《輪轉經》而已,


  只是做了這麼一點簡單的小事情,他便成了古佛首徒,佛名遠播,時隔上千年,他的名聲依然經久不息,

  最重要的是……他還活得長。」

  李乘風想到「四百三十一」這個數字,就羨慕得眼睛發紫。

  「若是小先生也是古佛那般人物,就以我老李這般聰慧,不比那輪藏法師強?」

  香火、名聲、地位、四百多年的壽命,我全都要。

  古玲的目標沒有李乘風那麼遠,什麼壽命啊,活那麼長做什麼?做老妖怪嗎?

  她是個及時行樂的人,身為骨老,卻愛拋頭露面,去大都會裡當歌伶,享受被歌迷擁戴的成就感,

  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三四年之內的利益,遠遠要超過流傳萬世的名聲、虛無縹緲的壽命,

  她只希望,能更快的抵達七炷香,甚至八炷香,那些凡是看她不順眼,陰陽謾罵她的人,諸如痛苦大學者這種,二話不說就斬掉,落個耳根清淨。

  她也相信,周玄一定能幫她迅速抵達七炷香。

  「小先生在圖書館裡借書,關注的一定不是書籍里的內容,至於他有何深意,那我不知道,但喚醒天神之火的方式,一定是從借閱的書里找到的,

  既然天神之火都能喚醒,幫我找到快速升七香的辦法,對於小先生來說,那還不是順手拈來?」

  古玲完美的猜對了過程,但猜錯了結果。

  她和李乘風有了各自的盼頭,都紛紛離周玄近了一些,頗有些護道的意味。

  但此時,已經沒有護道的需求了,觀主受控、痛苦大學者被冰封、老刀把子被打成廢人,圍獵已經圓滿結束。

  「周玄,我輸了,我沒有提前重視你,才讓你成了釘死我的刑刺,來吧……殺了我。」

  觀主在親眼瞧見了周玄的「紫氣東來」之後,精神狀態反而正常了。

  他如今深明「天神之火」壓不住周玄。

  周玄的紫氣,便可視為第十尊天神的火,比火勢,他與「痛苦與災厄之神」相比,孰強孰弱,還真挺難說。

  「殺了我。」觀主死志已明,再次催促周玄。

  「想舒舒服服的死?你想得夠美的。」

  觀主:「……」

  「等回了店裡,看我好好收拾你,外加你那個便宜爹。」周玄說道。

  老刀把子、觀主、痛苦學者,三人目前都活著,沒有被當成祭品被血井吞噬,不是周玄心軟,相反,他要這些人活著,受到比地獄酷刑還要酷的刑罰……

  此時,周玄走到觀主身前,利用儺神之手,伸入他的秘境裡,要廢掉他的香火。

  之所以最開始不用,而是讓血井出手囚禁,是因為六炷香的香火,以周玄目前的實力,折不斷,

  上次折斷盧玉升的香火,折得極勉強,他才僅僅是五炷香而已,甚至都不算坐五望六。

  但紫氣東來之後的周玄,卻生出了折斷他們香火的底氣。

  他右手自如的伸進了觀主的秘境裡,觸碰到了那燭離七炷香僅僅一步之遙的香火。

  周玄沒有直接去折,右手散發出了紫氣,氣霧包裹著觀主的香火。

  紫氣中有血井的「時間」,極快速的腐蝕著香火本身。

  萬事萬物都有壽命,哪怕是一座石牆,隨著時間的推移,千年萬年之後,石質如同散沙,輕輕一碰,便轟然倒塌。

  紫氣便是這般,在他包裹的範圍之內,將時光在剎那的現實時間裡,演變了千年之久,接近七炷香的香火雖然堅硬,但千年時光一過,內部活力早已卸去。

  周玄等「時間」腐蝕了數個瞬息後,手從香火上鬆開,作彈指狀,「啪」的一彈。

  香火震得像細沙般散開。

  「我的香火!我的香火!」

  觀主痛苦嚎叫,

  走陰拜神的人,對香火看得極重,每一層香火,都是多年的時光心血攢起來的,如今被周玄一指彈碎,觀主比死了還難受。

  接著,周玄又如法炮製,將痛苦大學者、老刀把子的香火一一廢去。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三人沒了香火,或許還有些許天賦存在,比如痛苦大學者,「血肉再生」的能力還在,但想使出香火手段,已經是萬萬不能。


  事情到了這裡,周玄朝畫家、古玲、李乘風抱拳,說道:「今日助拳人情,我周玄不會忘記,日後若有麻煩纏身、疑惑不解,自然可以來找我。」

  說完,周玄單手提著觀主,呂明坤扛著從時間冰河裡解封的痛苦學者、老刀把子,朝著門外走去。

  兩人剛出門,大屋內的地面出現了龜裂,大塊大塊的地板跌落到了地底,露出了地下的一座「道觀」。

  「痛苦學者對他乾兒子還真的是好。」

  李乘風瞧見了地下道觀的橫匾上,寫了三個字——遮星觀。

  「遮星」是兩百年前的異鬼了,曾經與七葉寺的大佛「七葉尊者」動了情愫,誕下子嗣,然後七葉尊者被奪了位置,身死道消,遮星也被正法——

  ——這是周玄才知道的隱密。

  畫家等人,只知道這道觀來之不易。

  「遮星的道觀、咒法、法器,失傳兩百年,卻被痛苦大學者尋來,他應該是花了大價錢的。」

  畫家評價道。

  「遮星是個道門異鬼,遮星咒聽說有極多神妙,她生前苦修的道觀,觀中有不少感悟銘文,觀主在這所道觀里苦修,自然事半功倍。」

  古玲講到此處,偏頭看了一眼畫家,說:「這座道觀,如何處置?」

  「焦頭爛額的事多了,道觀反而是最下乘的事情。觀主被帶走,城隍沒了觀主、游神司沒了掌日游神,找人填補這個位置才至關重要。」

  畫家才想到前些天,剛剛換了新碑王……額……換碑王的事,也是周玄那傢伙惹下來的麻煩。

  「古玲,你覺得讓周兄弟出任觀主有希望嗎?」

  畫家忽然提了一個略顯荒謬的想法,但仔細思考起來,並沒有那麼荒唐。

  城隍三個當家,觀主、青風、碑王,是以繼承「水庸」的「城隍神廟」的法身作為名字。

  法身一分為三,城隍道觀、觀內青風、觀門石碑,

  如今代表「觀主」的城隍道觀,已經被周玄的血井吞噬,這部分法身,誰也繼承不了,除了周玄。

  所以周玄出任「觀主」一職,從道理上是講得通的。

  「老畫,要按這個道理,小先生繼承的怕不止是觀主,碑王也得歸他當。」

  「……」畫家。

  「碑王的屍體也被血井吞噬掉了。」李乘風講道。

  「斬執甲香是他,碑王是他、觀主也是他、喚醒天神的還是他……他那諢小子,還干出什麼諢事是我不知道的?」畫家忍耐到了極限,很抓狂。

  ……

  老刀把子、痛苦大學者、觀主三人,被周玄扔在了梅肯汽車的後背,有呂明坤監督著,運回了周家淨儀鋪,

  店裡,周玄讓小福子去買鐵鏈和鐵掌。

  「鐵鏈,要鎖猛犬的那種;鐵掌嘛,巴掌大小的就行。」

  「少爺,你買這些是?」

  小福子問道。

  周玄瞧了一眼地上三人,冷冷的說道:「要養個兩三天的狗。」

  ……

  等小福子買完了材料回來,周玄去了老畫齋。

  齋里分一、二樓,空房間較多。

  「周房東。」

  尋龍道士趙無崖和周玄打著招呼。

  他與雲子良正在打掃齋里的衛生,順帶歸置新的家具什麼的,

  見了抱著鐵鎖、鐵掌的周玄,雲子良道:「林霞的事,這麼快辦完了?」

  「做了一半了,把那三條狗抓了,剩下的,便是想出辦法,好好折磨這三條狗了。」

  周玄上了二樓,在一間空方子的牆上,釘鐵掌,接近小指粗的長釘,打透了鐵掌,釘進了牆體裡。

  雲子良問:「小周,你折磨人的法子想好了?」

  「沒呢。」周玄說道。

  折磨人也是一種藝術,很需要想像力。

  「那你可以跟老五取取經。」

  呂明坤的內心,住著一個「變態藝術佬」,跟他學折磨人的法子,很靠譜。

  「那我是要學學。」周玄一邊砸著釘子,一邊對雲子良說:「折磨那三條狗,不是最終目的,我還得從他們身上,拷問點真東西出來。」

  「什麼東西?」雲子良詢問。

  「拐子的秘密。」

  周玄豎起了兩根指頭,說:「城隍有三位當家,其中兩個都被拐子腐化了,你說這拐子邪門不,

  一個靠採摘骨、血、皮、肉的堂口,能做得這般大,絕對有他們的貓膩在。」

  「是得問問。」

  雲子良以前只知道拐子滲透厲害,沒想到這麼厲害。

  他正琢磨著,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問周玄:「你小子遇了什麼機緣?我感應到你身生,有陌生天神的氣息。」

  ps:兄弟們,今天只有四千多字哈,從昨天上午開始,就發燒了,燒得腦殼疼,等病好了,再多寫點,麼麼噠。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