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道法碰撞(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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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青山揚起嘴角,看向齊天塵,嘗試著釋放出一絲殺意。

  殺意指向他背後之人。

  那森然的惡意,帶著徹骨的寒涼。

  似霜雪,又像冰刀。

  感覺到殺意,盤坐在雲層上的易卜狠狠一顫。

  而就在許青山動手恐嚇時。

  齊天塵也身形微動,不聲不響,攔在了易卜身前。

  「若是常人,或許會有顧忌。」

  「小友非常人,貧道猜不透小友的想法。」

  聞言,許青山笑了。

  他看著如臨大敵的齊天塵,又瞥了眼面色慘白的易卜。

  淡淡開口道。

  「我不殺他。」

  殺意迅速收攏,好似從未出現。

  見狀,齊天塵和易卜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可還沒等他們安心。

  許青山忽然又鬆開長劍,甩出一顆顆細小的金珠。

  「但我想試試,國師的手段。」

  長劍墜落,入地一尺,插在葉羽身側。

  那三十六枚金珠卻瞬間『膨脹』,變幻形態。

  很快。

  在許青山身側,多了三十六位金甲戰士。

  他們俱都面色肅然,佩劍持矛,散發出濃烈的兵戈之氣。

  一雙雙眼眸,也死死鎖定了齊天塵。

  緊接著。

  便聽見少年躍躍欲試地說道。

  「都說黃龍山道術驚人。」

  「我的天象之劍,誓要與當初的天凝劍法一較高下。」

  「我的道術,也想試一試國師的手段。」

  「若是國師願意賜教,這易卜,是傷是死都無礙。」

  「不知道國師,可願出手指點一二?」

  聞言,齊天塵嘆了口氣。

  他看著許青山,感受到後者身上那蓬勃的戰意,知道這一戰自己避無可避。

  既如此,以道術相較又有何妨?

  少年求勝,無論是否衝動,都是應該予以肯定的...

  「固所願,不敢請耳。」

  齊天塵的聲音,帶著些許縹緲之意。

  而聽到他的回答,許青山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國師,把礙事的人放下去吧!」

  「道術較量還是要公平些,我這撒豆成兵之術威力不俗,你帶著個礙事的,可是會翻車的。」

  「你...」

  又被蛐蛐的易卜氣得肝疼,可弱者沒資格頂嘴。

  他強忍著怒意,惡狠狠地瞪了眼許青山。

  緊接著。

  這位影宗宗主就暗自提氣,藉助體內殘餘的真氣,翻身朝下方落去,很快就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至此,齊天塵也算騰出了手。

  他輕輕甩了甩拂塵,散去那托著易卜的雲台。

  等到雲氣化開,散入四圍不見。

  齊天塵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些感慨地點評道。

  「撒豆成兵,小友以精金孕化殺伐之意,增幅其威能。」

  「此舉倒是頗具新意。」

  「可僅僅這些手段,怕是尚有不足...」

  說著,齊天塵緩緩伸手,捻起一枚不知從何處拾來的褐色種子。

  隨著一道綠光閃過,種子開始生長。

  發芽,抽條,迅速長成,分化。

  短短數息。

  一大片藤蔓四散,朝著許青山身側環繞而去。

  那些金甲戰士立刻開始變得警惕。

  他們調動氣力,紛紛揮矛,朝著那些藤蔓斬去。

  噗嗤,噗嗤...

  一截截藤蔓破碎,綠色的汁液不斷垂落。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片綠色的雨。


  鋒銳的長矛越舞越快,帶起陣陣殘影。

  如此攻勢,可謂是潑墨不進。

  可這三十六位金甲戰士,卻依舊沒能擺脫掉糾纏。

  因為那藤蔓,生長得越發快了。

  綠色的河流鋪散開,一片片青葉也不斷地飄起。

  它們似慢實快,在半空揚起了一片風暴。

  風暴死死纏住了金甲戰士。

  這時候。

  齊天塵才看向許青山,伸手捋了捋長須,語氣平靜道。

  「此術為青葉,可還入得了小友的眼。」

  「兵勢難維,再三而竭。」

  「若小友的撒豆成兵再無變化,恐怕...」

  「國師何必如此心急?」

  見齊天塵似笑非笑,一副逗小孩玩的樣子,許青山微微搖頭。

  他五指微動,掐了個手勢。

  隨後便調動神力,朝著身側那些陷入苦戰的金甲戰士一指。

  「列陣。」

  話音落下,場上的局勢陡然一變。

  「喝——」

  「喝——」

  「...」

  接連三十六道喝聲響起,在天際炸開怒雷。

  所有的金甲戰士齊齊一震。

  在他們身上,有繁複的秘紋浮現。

  隨著三十六道秘紋一一浮現,並且逐漸融為一體。

  一尊數十米高的金甲巨人成型。

  他一手抽出腰間的利劍,一手依舊拿著長矛。

  心分二用,控制著一劍一矛上下翻飛。

  雖是同時發動攻擊,兩柄兵器卻並沒有發生衝突。

  它們配合默契,相輔相成。

  隨著許青山心念一動。

  兩柄兵器立刻調轉方向,朝著那綠色的藤葉之潮斬去。

  唰,唰,唰...

  幾道利芒後,藤葉之潮潰散。

  寥寥剩下的幾根,也退回了齊天塵身後。

  這下,老道也起了興致。

  他看著許青山,有些手癢地取出了一小疊剪紙。

  「好手段!」

  「如此組陣,互為倚仗,僅以道術的威力論,已經跨過了逍遙天境的門檻。」

  「那便試試我這門幻物之術。」

  虛實,真假一念而動。

  齊天塵抽出一張剪紙小幡,隨意地朝著身前一拋。

  小幡瞬間膨脹。

  逐漸鼓起,體量放大。

  沒多久。

  一根數十米高的白幡拔地而起,垂下無數長帛。

  這些長帛捲動著,如同活物一般遊動,死死牽扯住了金甲巨人的劍和矛。

  二者互相牽扯,在空中角力。

  許青山卻勾起嘴角,道破了虛實。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比起先前激發種子,剎那的生機之術。」

  「這一招,本質是一種幻術。」

  「看我破了這幻術。」

  說著,他從苦海摸出一枚鈴鐺,然後輕輕一搖。

  叮,鐺,叮呤...

  奇異的聲響,帶著特別的頻率迴蕩。

  那詭異的紙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

  見狀,齊天塵又拋出一張剪紙。

  一柄五色天刀當頭斬下,似要滅軀體,絕神意。

  許青山卻面色不改。

  他任憑刀光垂落,身體裂開後化作兩截斷木垂落。

  再一看,少年出現在了三丈開外。

  「李代桃僵,替身之術。」齊天塵點明。

  下方,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葉羽,連忙放下了劍。


  許青山卻加緊搖鈴,將那長幡打散。

  然後金甲巨人攜傾天之勢,一劍橫掃,一矛穿空。

  齊天塵以紙人替命躲過。

  一番交手,可謂是眼花繚亂。

  下方的眾人也都看得有些過癮。

  尋常江湖人的雜技,哪裡比得上這道術厲害。

  不僅武將叫好,那些文官也看得認真。

  反倒是濁洛。

  他默默合計了一下兩人,發現自己一個都打不過。

  國師齊天塵也就罷了。

  可這個鎮寧伯世子,強成這樣就有點過分了。

  打娘胎就開始練,也不能這麼離譜吧?

  想到這裡。

  這位掌冊監在驚嘆之餘,也不由得感慨。

  真是好強的天賦,好可怕的悟性。

  也難為李長生會覺得動心了。

  換成是他,看見這種有望天下第一的苗子也忍不住啊。

  要是早些年就能知道今日之事。

  說不定...

  自己也會同那位鎮寧伯打好關係。

  這會兒再去弔唁許滄,怕是就有結黨營私的嫌疑了。

  想到這裡。

  濁洛有些後悔地搖了搖頭。

  隨後。

  他又轉頭看向易卜,果不其然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嫉妒。

  而在正上方。

  許青山與齊天塵也全力出手,各自施展出底牌,開啟了道術的終極對決。

  「小友,不動用武學,只憑道法感悟。」

  「這是貧道的一式殺招。」

  「若小友還能接下,那麼今日,便算是我輸了吧。」

  嘆了口氣,齊天塵將剩下的半張剪紙丟下。

  緊接著。

  他從腰間抽出一根短棍,隨手一揮後化作一根趕山鞭。

  「此為移山勢之法。」

  齊天塵一邊介紹名稱,一邊引來群山。

  即便只是虛影,不是實物。

  但是當他引動山河之勢。

  並且一座座山峰浮現在半空,遮蔽天日。

  下方眾人依舊感覺到口乾舌燥。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許青山卻眯了眯眼,望著那些連綿起伏的山峰,露出一絲瞭然於胸的笑意。

  「又不是真正的地煞之術。」

  「沾點皮毛,也算不上厲害。」

  「只不過眼下...」

  「國師既取一念化群山,那我也不會落後於人。」

  說著,少年拂袖一掃,散落一眾星辰幡。

  幡面上交織彩線,看著極為華麗。

  這從無到有的手段渾然天成,看著毫無破綻。

  至於效果,也和袖裡乾坤一般無二。

  眾人又是一陣喧譁。

  反倒是齊天塵,並未覺得奇怪。

  「莫非是上古乾坤袋?」

  他垂眸看向許青山腰間,盯著那精緻的布袋。

  其實那只是許青山的偽裝。

  見齊天塵被誤導,他頓時也露出了笑意。

  交疊的雙手不斷變化,結出幾串手印。

  再以神馭幡,化作一方陣勢。

  等到所有的布置全部完成,陣法就開始了新的變動。

  此陣暗合天勢,延伸出無數秘紋。

  隨著秘紋彼此交匯,引動天勢。

  白日竟有星辰之輝垂落。

  嘩啦啦,嘩啦~~

  一條星辰之河憑空浮現而出。

  它環繞著許青山流淌,時不時捲起浪花。

  少年卻勾了勾手,放出一小縷氣機。


  「唳——」

  一隻重明神鳥在星河中浮現。

  它扇動羽翼,張口就是一聲鳳鳴。

  浩蕩的威勢下,齊天塵的面色有些凝重。

  「星辰之力,氣運為引。」

  「天啟城中多出的道門高人,居然真的是你。」

  「為什麼那麼做?」

  齊天塵沒有點明問題,許青山卻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這位國師問的是闖宮之事。

  於是許青山輕笑著,將一縷流光朝他甩去。

  「國師自己看。」

  齊天塵一卷拂塵,將流光中的信息掃過。

  氣運始末,未來一角盡在其中,看起來沒有隱瞞。

  隨後。

  他皺眉看向許青山,露出一絲疑惑。

  「窺得天機,又逆改命數。」

  「你是付出了什麼代價,還是...」

  「自然是以異寶,抵消了那該死的反噬。」

  不等齊天塵說完,許青山就打斷了他。

  「只是,國師難道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嗎?」

  「那小傢伙才是更好的選擇。」

  「李先生與起頭那位的約定快要結束了。」

  「若是有個不省心的,成天盯著自己壓不住的人...」

  許青山頓了頓,又噙著笑繼續說道。

  「難保什麼時候就被人殺了。」

  一來二去,兩人愣是打起了啞謎。

  下方眾人都覺得有點迷糊。

  反倒是齊天塵,他的頭腦異常清醒。

  畢竟。

  有個宅心仁厚的皇帝,總比再出個太安帝盯著李長生好。

  更何況,也不是只有太安帝。

  他的幾位祖宗,同樣喜歡盯著學堂挑刺。

  而眼前這個小子。

  怕是比李長生還要無拘。

  李長生與天武帝有過約定,都能把刀架皇帝脖子上。

  這許家小子,怕是會直接殺人。

  一邊想著,齊天塵搖了搖頭,看著有些無奈。

  「誒——」

  「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會來事。」

  「興亡起落本該是命數。」

  「結果你們偏要摻和,由著自己的想法亂來。」

  說著,他攤了攤手,耍賴般地眨了眨眼。

  「罷了罷了。」

  「這事貧道想不明白,便全當沒聽見。」

  「不過這道術,還是要比的。」

  「小傢伙,可要給我這個前輩留點面子啊~」

  最後這句話,齊天塵是偷著說的。

  隨著真氣流動,傳音在許青山耳中響起。

  他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便一招定輸贏。」

  「國師,且看星蘊重明。」

  一言既出,虛空顫鳴。

  只見那重明神鳥一個振翅,化作流光衝出。

  在它的正後方,滔天的星河浪濤捲動。

  二者仿佛是融為了一體。

  恐怖的壓迫,讓空氣變得有些凝滯。

  齊天塵卻哈哈大笑,隨手一指。

  身後的群山接連衝擊而來。

  砰,砰,砰...

  山水相映,氣勢恢宏。

  短短數息時間。

  重明神鳥就撕碎數十座山影,又扇碎數十座山影。

  等到最後一座龐大的山峰襲來。

  神鳥才潰散成浪濤,繼續一浪接一浪,像是衝擊礁石般,持續衝擊著那一座山峰。

  只是,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星河崩滅,炸開一道道光影。

  那巍峨的山峰卻晚了片刻才開始崩潰。

  以至於最後。

  許青山再出了一指,催發勁力,才算是擋下這一擊。

  而面對笑眯眯的齊天塵。

  他也裝作惜敗半招的樣子,有些不甘地抿著唇,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席面上。

  「國師果然厲害。」

  「今日,姑且算小子輸你半招。」

  「等道術再進一步,我自會尋國師再論高下。」

  聲音傳來時,宴席上已不見了許青山。

  他也沒忘了帶走驚龍劍。

  見狀,葉羽上前一步,歉意地對齊天塵施禮道。

  「國師,小侄無狀,還望莫要怪罪。」

  「還有易宗主,易宗主人呢?」

  葉羽本來還想帶上易卜,順便表示表示。

  結果他卻沒找到人。

  原本易卜的位置早就空無一人。

  反倒是濁洛公公。

  他丟了把落花生進嘴,不無嘲笑地說道。

  「葉將軍,人在那邊。」

  「你家侄兒的本事這麼大,這次交手必然收益良多。」

  「他總得回影宗,好好體悟體悟啊~」

  不遠處的某個拐角,易卜走得更快了。

  那著急的樣子,看著極為狼狽。

  濁洛又發出一陣大笑。

  齊天塵則是找了個位置,輕笑著安撫道。

  「哈哈,葉將軍你言重了。」

  「許小子的天賦好,修為高,貧道這次也有些收穫。」

  「至於無狀,這又從何說起啊?」

  「所謂少年意氣,自然是要活得瀟灑些,若是如你我一般謹慎地顧這顧那,還談什麼少年意氣。」

  這下葉羽總算放下心來。

  他撤了原本的酒席,很快又重新拉出了一場席面。

  等到整理完首尾。

  這一場精彩的生辰宴,也繼續在葉府上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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