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永別了，牢籠
「楊，我跟你一起。」
「楊，等等，不要丟下我。」
「要冒險的話，算我一個。」
楊帆是真沒想到，在他做出放手一搏的決定後，除了計劃里要獨自向前的維果外，所有人都願意跟他賭一把，就連接近於崩潰的本和詹妮弗也不例外。
如果說調查員最寶貴的品質是謹慎的話，那麼搜查員最寶貴的品質就是勇氣。
正如維果教訓本的那樣，當一個搜查員膽怯的那一刻，他其實就已經死了。
「好，那我們就要不一起走，要不一起死！」
楊帆倒數三聲數後，便深吸一口氣，拽住梅利莎的腳開始瘋狂後退。
由於接下來的路段全是水，原本沾滿油污的管道內壁變得更加光滑，每後退一步，都非常艱難。
但再艱難，也得用力劃。
期間，除了楊帆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內心祈禱：上帝保佑，這段路一定不要太長啊。
楊帆是無信仰者，但這並不是他不祈禱的原因，他也祈禱了，只不過求的人不一樣：「老天爺，這段路一定不要太長啊。」
眾人在黑暗管道里艱難滑行。
三十秒，一分半，二分鐘。
正常人類的肺活量大約在三千毫升左右，心肺好的人，憋個兩分鐘也不是做不到，但游泳這個動作，本身就很費體力，更別說是仰著往後遊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本和詹妮弗的臉已經因為長期憋氣變得極度扭曲。
至於梅利莎、邁克和楊帆還算淡定，禁魔能沒收他們的超凡力量，但是沒收不了他們遠超常人的生命力。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詹妮弗和本在水流中拼命掙扎，因為恐懼，一部分水嗆入了他們的肺部，他們想要抓住什麼，然而光滑的管道讓他們的努力成了一場空。
眼看窒息感越來越重，這種無力反抗的感覺讓兩人瞬間就感覺到了瀕臨死亡的恐懼。
如果本和詹妮弗死在這裡，那邁克也完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梅利莎伸手拽住了詹妮弗，而詹妮弗在生死關頭，居然沒有隻顧自己，而是牢牢的抓住了本。
「媽的，上強度了。」
楊帆此時跟超人一樣，一拖三拉著三個人在游，還好他七十生命力，體力幾乎是無限的，不然是真的頂不住了。
也許是對他們勇氣的嘉獎。
終於，楊帆來到了一段有空氣的區域，維果沒有騙人，管道里真有氣穴。
太極限了。
這簡直比在沙漠裡找到一瓶冰鎮的可樂還要令人振奮。
本、梅利莎和詹妮弗迅速將腦袋向上抬，鼻子貼近管道，整個空間都響徹著咳嗽聲和大口喘息的聲音。
這下連梅利莎的監測手環也爆紅燈了，這種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感覺實在令人崩潰。
儘管除了邁克和楊帆外，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但楊帆還是決定立刻出發，氣穴里的氣正在逐漸縮小，再呆下去，所有人都會死。
而在又滑行了一段距離後，楊帆來到了一個轉角處，再往後的通道，不是橫著，而是垂直向上的豎型管道。
楊帆調整了姿勢，準備向上游，這次換梅利莎拽住他的腳了。
可楊帆游著游著，發現了一個非常操蛋的事情。
「逼樣的，前面的路沒有水了。」
楊帆全靠游和水的浮力在前進，可前方沒有水後，他就需要攀爬管道，可管道上的油污那麼滑，怎麼也抓不住，這下可就尷尬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見楊帆不動了，所有的人皆是心裡一沉。
再這樣下去，除了露出水面的楊帆，所有人都要憋死了，有什麼辦法，能夠從光滑，油污的管道里出去嗎？
就在楊帆思考的時候。
另一頭，選擇前進的維果已經爬到了盡頭。
「運氣有點差啊。」
借著監測手環上面的光，維果看清，自己的前方是一堆石油混合物。
這些石油混合物像是有生命的史萊姆一樣，黏上了維果的身體，抓住他，不讓他逃離。
看來是出不去了。
維果在監測手環上點了點，給本發出最後一條信息，然後拿出了一根香菸，沉醉的吸了吸上面的菸草氣息，隨後果斷啟動了機械臂的點火開關。
「Fuck you。」
與此同時，楊帆突然感到管道顫抖了一下。
什麼情況？
難道是維果？
他找到核心，幹掉哭魘了嗎？
太多的疑問在楊帆腦海里旋轉，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高速水流就從身後衝來，推著他的屁股，給他頂上了天。
起飛。
當楊帆再次回過神時，他已經重獲自由，在哭魘嘴巴外的甲板上了。
此時哭魘好像是被人摳了嗓子眼一樣，一直在嘔吐，將梅利莎、詹妮弗、本和邁克都吐了出來。
「出來。。。了！」梅利莎難以置信的喊著。
「我們成功了！」詹妮弗溢於言表的喜悅是掩蓋不住的。
「維果呢？維果怎麼沒出來！」邁克神情慌張，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關心老友的。
「社長他出不來了。」只有本望著監測手環上的信息痴痴地出神。
【對不起，孩子，我愛你，希望你能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這是維果最後留給他的話。
看著眾人的反應，楊帆立刻意識到，應該是維果犧牲自己，用火引爆了管道，用氣浪氣壓把他們推了出來。
不能讓維果的犧牲白費。
楊帆立刻大喊道：「走，快走啊！」
可是已經晚了，幾乎是在吐完人的一秒後，哭魘就恢復了行動力，開始嗚咽起來。
它沒有用那個吸人的技能了，看來也是有冷卻的。
楊帆心裡想著，拉著最近的梅利莎和詹妮弗就想跑，還沒走兩步，就感到一股困意湧上心頭。
「草，零幀起手，這誰反應的過來啊？早知道就向梅利莎要一瓶精力藥水了。」
楊帆懷著不甘，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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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帆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處於船尾的甲板上，曬著初生的東曦，吹著鹹濕的海風了。
「梅利莎，詹妮弗，本，咦？邁克呢？」楊帆數了數周圍的人，問道。
根據詹妮弗的敘述，當時哭魘發動了催眠技能，邁克和楊帆都暈倒了，危急時刻，是她和梅利莎扛著楊帆，把楊帆背離了哭魘。
「怎麼樣，我就說我能罩著你吧。」詹妮弗得意洋洋的笑著。
「雖然你這次確實為我遮風擋雨了，但是這風雨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楊帆比了個大拇指，隨後又問起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詹妮弗道：「之後？哭魘一直在找我們，但我們已經不會再上當了。」
確實，仔細想想，在知道哭魘的弱點後，哭魘還是很蠢的，它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大哭，仿佛要告訴所有人它來了，在如此大的弱點下，你看就連詹妮弗這個傻子都不上當了。
「所以我現在是服用了精力藥水，六個小時後也要大睡一天一夜了？」見梅利莎點了點頭，楊帆又詢問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這時，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本說話了：「我們都服用了精力藥劑，馬上就要睡著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您了，希望您一定要去調查局，叫人來救邁克。」
「現在距離十二點的遊艇還有六個小時，我特意算著時間給您服用的精力藥水，這樣在接下來的六個小時，你就不用擔心被催眠了。」
「遊艇的路線是固定好的，您只需要把我們搬上遊艇，然後將背包里的安身水撒上去就行。」
說著，本將背包交給了楊帆。
楊帆注意到本身上全是血，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躲避哭魘的時候，他們去了一趟維果房間，想要把特工救出來，結果卻撞上了巨型人手蜈蚣。
「所以你一個人擋住了巨型人手蜈蚣？」
楊帆驚訝地看著本，此時對方臉上的銀色漸漸消失，證明已經退出了英靈形態，邁克說過，在這個狀態下，本在戰鬥中受到的傷痛會全部返還。
巨型人手蜈蚣雖然受了重傷，但畢竟也是D級怪談生物，能把它趕走，本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可這小子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
維果出事後，他成長得好快，現在像一個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
「放心。」楊帆還想說些什麼，可惜已經沒有聽眾了，大家都睡著了。
六個小時後。
伴隨著水浪和引擎聲，遊艇來了。
此時已經恢復了全部力量的楊帆直接一個大風，將眾人帶到了遊艇上，然後將安身水一撒。
「永別了，牢籠。」
楊帆打了個哈欠，如釋重負地摁下遊艇的自動回航鍵，向遊輪這個噩夢之地揮手告別。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一個怪事。
一，二，三，床上包括自己，怎麼只有三個人。
詹妮弗不見了。
不對啊，我剛剛明明用風把她搬上船了。
難道說。。。
昏昏沉沉中，楊帆忽然反應過來，他怎麼忘了那個傢伙，那個一直敲鋼管的王八蛋。
因為精力藥劑到期，楊帆睡著了。
「楊，等等，不要丟下我。」
「要冒險的話，算我一個。」
楊帆是真沒想到，在他做出放手一搏的決定後，除了計劃里要獨自向前的維果外，所有人都願意跟他賭一把，就連接近於崩潰的本和詹妮弗也不例外。
如果說調查員最寶貴的品質是謹慎的話，那麼搜查員最寶貴的品質就是勇氣。
正如維果教訓本的那樣，當一個搜查員膽怯的那一刻，他其實就已經死了。
「好，那我們就要不一起走，要不一起死！」
楊帆倒數三聲數後，便深吸一口氣，拽住梅利莎的腳開始瘋狂後退。
由於接下來的路段全是水，原本沾滿油污的管道內壁變得更加光滑，每後退一步，都非常艱難。
但再艱難，也得用力劃。
期間，除了楊帆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內心祈禱：上帝保佑，這段路一定不要太長啊。
楊帆是無信仰者，但這並不是他不祈禱的原因，他也祈禱了，只不過求的人不一樣：「老天爺，這段路一定不要太長啊。」
眾人在黑暗管道里艱難滑行。
三十秒，一分半，二分鐘。
正常人類的肺活量大約在三千毫升左右，心肺好的人，憋個兩分鐘也不是做不到，但游泳這個動作，本身就很費體力，更別說是仰著往後遊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本和詹妮弗的臉已經因為長期憋氣變得極度扭曲。
至於梅利莎、邁克和楊帆還算淡定，禁魔能沒收他們的超凡力量，但是沒收不了他們遠超常人的生命力。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詹妮弗和本在水流中拼命掙扎，因為恐懼，一部分水嗆入了他們的肺部，他們想要抓住什麼，然而光滑的管道讓他們的努力成了一場空。
眼看窒息感越來越重，這種無力反抗的感覺讓兩人瞬間就感覺到了瀕臨死亡的恐懼。
如果本和詹妮弗死在這裡，那邁克也完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梅利莎伸手拽住了詹妮弗，而詹妮弗在生死關頭，居然沒有隻顧自己，而是牢牢的抓住了本。
「媽的，上強度了。」
楊帆此時跟超人一樣，一拖三拉著三個人在游，還好他七十生命力，體力幾乎是無限的，不然是真的頂不住了。
也許是對他們勇氣的嘉獎。
終於，楊帆來到了一段有空氣的區域，維果沒有騙人，管道里真有氣穴。
太極限了。
這簡直比在沙漠裡找到一瓶冰鎮的可樂還要令人振奮。
本、梅利莎和詹妮弗迅速將腦袋向上抬，鼻子貼近管道，整個空間都響徹著咳嗽聲和大口喘息的聲音。
這下連梅利莎的監測手環也爆紅燈了，這種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感覺實在令人崩潰。
儘管除了邁克和楊帆外，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但楊帆還是決定立刻出發，氣穴里的氣正在逐漸縮小，再呆下去，所有人都會死。
而在又滑行了一段距離後，楊帆來到了一個轉角處，再往後的通道，不是橫著，而是垂直向上的豎型管道。
楊帆調整了姿勢，準備向上游，這次換梅利莎拽住他的腳了。
可楊帆游著游著，發現了一個非常操蛋的事情。
「逼樣的，前面的路沒有水了。」
楊帆全靠游和水的浮力在前進，可前方沒有水後，他就需要攀爬管道，可管道上的油污那麼滑，怎麼也抓不住，這下可就尷尬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見楊帆不動了，所有的人皆是心裡一沉。
再這樣下去，除了露出水面的楊帆，所有人都要憋死了，有什麼辦法，能夠從光滑，油污的管道里出去嗎？
就在楊帆思考的時候。
另一頭，選擇前進的維果已經爬到了盡頭。
「運氣有點差啊。」
借著監測手環上面的光，維果看清，自己的前方是一堆石油混合物。
這些石油混合物像是有生命的史萊姆一樣，黏上了維果的身體，抓住他，不讓他逃離。
看來是出不去了。
維果在監測手環上點了點，給本發出最後一條信息，然後拿出了一根香菸，沉醉的吸了吸上面的菸草氣息，隨後果斷啟動了機械臂的點火開關。
「Fuck you。」
與此同時，楊帆突然感到管道顫抖了一下。
什麼情況？
難道是維果？
他找到核心，幹掉哭魘了嗎？
太多的疑問在楊帆腦海里旋轉，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高速水流就從身後衝來，推著他的屁股，給他頂上了天。
起飛。
當楊帆再次回過神時，他已經重獲自由，在哭魘嘴巴外的甲板上了。
此時哭魘好像是被人摳了嗓子眼一樣，一直在嘔吐，將梅利莎、詹妮弗、本和邁克都吐了出來。
「出來。。。了！」梅利莎難以置信的喊著。
「我們成功了！」詹妮弗溢於言表的喜悅是掩蓋不住的。
「維果呢？維果怎麼沒出來！」邁克神情慌張，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關心老友的。
「社長他出不來了。」只有本望著監測手環上的信息痴痴地出神。
【對不起，孩子，我愛你，希望你能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這是維果最後留給他的話。
看著眾人的反應，楊帆立刻意識到，應該是維果犧牲自己，用火引爆了管道，用氣浪氣壓把他們推了出來。
不能讓維果的犧牲白費。
楊帆立刻大喊道：「走，快走啊！」
可是已經晚了，幾乎是在吐完人的一秒後，哭魘就恢復了行動力，開始嗚咽起來。
它沒有用那個吸人的技能了，看來也是有冷卻的。
楊帆心裡想著，拉著最近的梅利莎和詹妮弗就想跑，還沒走兩步，就感到一股困意湧上心頭。
「草，零幀起手，這誰反應的過來啊？早知道就向梅利莎要一瓶精力藥水了。」
楊帆懷著不甘，軟倒在地。
-----------------
等楊帆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處於船尾的甲板上，曬著初生的東曦，吹著鹹濕的海風了。
「梅利莎，詹妮弗，本，咦？邁克呢？」楊帆數了數周圍的人，問道。
根據詹妮弗的敘述，當時哭魘發動了催眠技能，邁克和楊帆都暈倒了，危急時刻，是她和梅利莎扛著楊帆，把楊帆背離了哭魘。
「怎麼樣，我就說我能罩著你吧。」詹妮弗得意洋洋的笑著。
「雖然你這次確實為我遮風擋雨了，但是這風雨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楊帆比了個大拇指，隨後又問起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詹妮弗道：「之後？哭魘一直在找我們，但我們已經不會再上當了。」
確實，仔細想想，在知道哭魘的弱點後，哭魘還是很蠢的，它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大哭，仿佛要告訴所有人它來了，在如此大的弱點下，你看就連詹妮弗這個傻子都不上當了。
「所以我現在是服用了精力藥水，六個小時後也要大睡一天一夜了？」見梅利莎點了點頭，楊帆又詢問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這時，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本說話了：「我們都服用了精力藥劑，馬上就要睡著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您了，希望您一定要去調查局，叫人來救邁克。」
「現在距離十二點的遊艇還有六個小時，我特意算著時間給您服用的精力藥水，這樣在接下來的六個小時，你就不用擔心被催眠了。」
「遊艇的路線是固定好的，您只需要把我們搬上遊艇，然後將背包里的安身水撒上去就行。」
說著，本將背包交給了楊帆。
楊帆注意到本身上全是血，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躲避哭魘的時候，他們去了一趟維果房間，想要把特工救出來，結果卻撞上了巨型人手蜈蚣。
「所以你一個人擋住了巨型人手蜈蚣？」
楊帆驚訝地看著本，此時對方臉上的銀色漸漸消失，證明已經退出了英靈形態，邁克說過，在這個狀態下，本在戰鬥中受到的傷痛會全部返還。
巨型人手蜈蚣雖然受了重傷，但畢竟也是D級怪談生物，能把它趕走，本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可這小子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
維果出事後，他成長得好快，現在像一個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
「放心。」楊帆還想說些什麼，可惜已經沒有聽眾了，大家都睡著了。
六個小時後。
伴隨著水浪和引擎聲，遊艇來了。
此時已經恢復了全部力量的楊帆直接一個大風，將眾人帶到了遊艇上，然後將安身水一撒。
「永別了，牢籠。」
楊帆打了個哈欠，如釋重負地摁下遊艇的自動回航鍵，向遊輪這個噩夢之地揮手告別。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一個怪事。
一，二，三，床上包括自己，怎麼只有三個人。
詹妮弗不見了。
不對啊，我剛剛明明用風把她搬上船了。
難道說。。。
昏昏沉沉中，楊帆忽然反應過來，他怎麼忘了那個傢伙，那個一直敲鋼管的王八蛋。
因為精力藥劑到期，楊帆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