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學(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2001年。

  愉快的學前班生活體驗結束後該上一年級了。

  幸與不幸同時發生。

  因為村裡的一些大人覺得6歲就上一年級年紀太小,怕他們的孩子學不好,所以就去找學校的領導,說想再上一年學前班!

  結果最後跟我玩的比較好同村的好幾個玩伴都一起降了級,村子周圍附近的只有我一個人上了一年級。(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急了,也趕緊叫我爸去說,想跟著她們一起降,我怕會沒伴。我爸也去問了,但學校領導不同意,說降的太多了,還說我比她們聰明點不用留級,聽到這些我那時真的是又沮喪又難過,但也沒辦法…)

  就這樣村里附近的玩伴和我上了不同的班級、年級!

  我來到了一年級的班上,美女老師還是在教新的學前班以及我的那些「留級」玩伴們…

  新的班級,除了之前和我在學前班同班一起升上來的幾個,還有一些是學習不好被降級下來的男生,就這樣組成了一個只有二十幾個同學的一年級。

  這一年我很不幸,和被降級下來的一個調皮黃毛男生孔康分到了一個同桌(叫他黃毛,是因為他的頭髮天生黃)。他也是我們這個村子的,不過他是河對面那個村的,是個不愛學習調皮搗蛋且專橫霸道的人。

  我們用同一個書桌,他總是愛用蠻力把我擠到桌邊去,欺負我只是個力量弱小的女生。剛開始的時候我初生牛犢不怕虎當然不服,就和他互擠!但他比我大還是男生,這會我可真擠不過了。在某次衝突爆發之下我就這樣被他在班級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狠狠打了一頓…

  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說話,傳進耳朵里的只有男生們的歡呼聲和他們的冷嘲熱諷…

  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把我的全部自尊隨意的都丟到了地上,被踩了個稀巴爛。

  但最後我也沒選擇告訴老師或家長。因為在小時候的我眼中「被打」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只得一個人獨自忍受趴在書桌上傷痕累累的在哭…

  留級下來的這幾個男生都是學習不好並且還很愛幹壞事欺負女生的那種「村混子」。記憶中還有一兩個女生也經常被他們欺負,那兩個女生是看起來有點不太聰明,學習也不大好的那類…

  記得有一次,一個叫彭華的留級男生在那兩個女生中的其中一個打掃衛生的時候,脫了她的褲子就跑了,那女生瞬間被嚇到驚恐的趕緊拉回褲子,立馬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而我也好巧不巧的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接著老師來了,詢問怎麼回事。女孩一開始沒起來說任何話,仍蹲在地上捂著頭哭。慢慢在老師耐心的安撫詢問下,她也終於雙眼紅腫的抬起頭來,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道:「彭華脫了我的褲子…」

  在老師的「命令」下,罪魁禍首被其他同學叫了過來。這時只見走近的他裝的一副滿臉惘然的樣子咧嘴開口竟然撒謊說他沒做過!(當時沒見過世面的我小腦袋瓜都驚呆了,訝異的想著還可以這樣!?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做過的事竟會矢口否認!還是他想著女生可能會沒看清他?)

  老師看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生氣的把全班人都叫進班級里問話:「說有誰看見了?」

  班級裡面大家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沉默著不說話…

  也就在這時我扭頭看了一眼滿臉平靜的罪魁禍首,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接著想也沒想一臉天真的舉手說道:「老師,我看見了。」然後站起身來把我看見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最後那男生被老師罵了一通和做了處罰。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

  但現實告訴我,我的想法天真了!

  就在我放學回去的路上,獨自一人走著的時候…(因為出了這件事我們班拖延了放學時間,而其他班人也基本已經回去完了。)

  他們3個男生攔住了我。(有「件事男主角」彭華,彭華他弟彭平,還有我的同桌黃毛孔康)

  一起圍著把我打了一頓…

  彭華像提小雞似的提起我的衣領,暴起青筋的雙手用力把我提起又重重摔倒在地,緊接著其他兩個也迅速跟上揮起沙袋般重的拳頭和提起鋼鐵般冷血的腳毫不留情的重重砸落踢在我嬌小身軀的各處…

  我被他們打得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僅靠身體的本能反應蜷縮起來…(在這次被打的記憶里身體的疼痛和難堪是只多不少)

  最後記得他們惡狠狠的警告我:「小心點!別再惹到他們!」然後囂張的揚長而去…


  見他們走遠後,我才狼狽不堪傷痕累累的爬起來顫顫巍巍一瘸一拐的小走回了家…

  也沒多跟父母老師再講過一句這些…自己又在一個人默默承受…(在後來的整個小學記憶中我還又被他們打過幾次,每次都很莫名其妙很慘烈每次都是我的心理陰影…)

  其實再回想,我覺得當這些事情第一次發生的時候就應該都要說出來!告訴老師家長,或許他們有辦法解決,而不是把遇見的所有問題難題都放在自己身上!

  有時候太懂事自尊心太強,不管遇到什麼問題困難都總想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然後你可能會沒有更好問題解決的方法和更好的人生指引。再或者別人也覺得你很好欺負,弱小又不吵不鬧的,欺負你也不會招惹到是非麻煩,導致可能還會再多受委屈和傷害!

  不過在這次的事件中我選擇幫女孩說出真相來,我覺得就算讓我再重來一次,就算再被揍的鼻青臉腫,我也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因為面對原則性是非觀問題錯誤時,我就是不會那麼容易退讓。

  如果在這次事件中我選擇沒說出來的話,或許我可能不會招惹到他們這些麻煩,也可能在後面的校園生活里會更順遂一些,但更可能的是我以後再回想起來會原諒不了我自己!

  人生在世,每個人的原則底線都不相同。但我覺得就如曾老說的那樣:「人這一輩子活著求個問心無愧就好!」而保持一顆清澈明朗的心靈就是我的底線吧。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艱難的事情確實很多,但你不做也總有人得做的。

  至少到人生結束的那一天,再回想自己的曾經過往,你會覺得沒有什麼遺憾和後悔的事情!

  來去一身松,乾淨的來,乾淨的離開…

  但最後我還是想再申明一點,首先當然我覺得做人自尊自愛有原則有骨氣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要想在這滿是荊棘的生活里過的順暢舒坦一些的話,最好還是在該挺直的地方就挺直一點,該服軟的時候就適當服軟!遇到困難的時候也不要只會硬著頭上,硬拼!有時候多動動我們智慧的大腦,用我們的智慧去化解困難或許會更理想!

  不要太在乎別人怎麼看你,面子這玩意不過是別人對你的一時看法,很虛的!

  但我說的服軟是要在基於沒涉及到「原則性」問題的前提下的服軟。要是涉及到自身原則性問題的時候,即便再害怕也還是要挺直腰杆坦然的去面對!要不然一直表現出來很慫樣子的話,啥立場的人都會過來踢你幾腳。

  我小時候就性子很剛烈要面子,不會服軟和不會找「救兵」…

  所以導致我現在不想再吃這種虧。當現在生活中遇見有感覺到不對或要背鍋的時候,就會立馬「恰當合適」的說出來,可以解釋當然要解釋。

  記憶里這種「嘴硬不說」受傷害比較嚴重的還有一次。同樣時間也是發生在這一年,對我而言不平凡的一年級!

  記得那天晚上學校停電,所有同學都在教室外面開心的玩鬧著,都在為停電而不用上晚自習興奮慶幸著的時候…

  悲傷就那麼猝不及防的找上我來!

  正當我玩的開心之時,突然有人跑過來對我說:「我撿了一百塊錢不交公,偷拿回家給我媽用了,是我媽跟羅天媽說的!」

  這「滑稽又荒謬」的消息立馬被迅速地傳播開來,大家陸續停止了玩鬧像審罪犯似的都圍過來問我,仿佛我像犯了什麼罪惡滔天的壞事一樣!(或許一百塊錢在那個時候孩子的眼中是個天文數字吧,而且當時學校的教育是撿到東西一定要交公。)

  聽到這些我自己先是一陣發懵,腦袋空白。慢慢恐懼和脊背的涼意瞬間蔓延至全身上下,四肢發軟的想著:「我什麼時候撿到錢了?」「還什麼時候跟我媽說了?」急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說…

  只能自己眼淚不爭氣地吧嗒吧嗒往下掉…又驚又恐的看著這群來勢洶洶圍過來「審問」我的這些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本身也不算機靈加上這時候年紀太小啥也不知道,所以連一句辯解的話也不會說…唉…)

  一群群的還刻意跑去問老師們,過了一會,有幾個其他班級看熱鬧不嫌事大,幸災樂禍的跑回來在旁邊說道:「聽說扣操行分的老師都頭疼了,不知道要怎麼扣…」

  「扣個七八十分都怕不得了…」

  「一百塊錢吶…他們班人要被她害死了…」

  「要是我是他們班人都不讓她進教室了…」

  (那個時候我們學校實行班級操行分,班級內有人做好事就加分,做壞事著裝頭髮不整就減分,每周學校都會公布所有班級的操行分分數情況。)


  我們的班主任聽說了也跑過來詢問我:「有沒有撿到錢?」那時小小的個子被圍在中間的我,一邊哭一邊抹眼淚,惶恐的對她小聲說:「沒有…真的沒有…」那時候其他的話我什麼也找不到說了)話還沒說完,委屈的淚水又止不住的在往下掉…

  回憶里那刻的我像極了一隻被人嫌棄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委屈恐慌卻又無能為力…

  接著她又問我了些在這兩天之內我的生活花費問題,問完也沒多說什麼就走了。沒給我「定罪」,也沒給我「解釋」…

  但這一夜的我在別人眼裡似乎成了一個「窮兇惡極」的「罪犯」!大家都不願意跟我玩。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走讀的所有人都暗暗約著一起跑…不讓我跟著他們,不讓我看他們手電筒里發出的光。我就這樣被他們所有人「孤立」,孤零零可憐巴巴地一個人摸黑回到家…

  回到家後,「嘴硬」的我還只是隨口問了下我媽:「有沒有跟別人說我撿到錢?」我媽說:「沒有吶…」我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也沒跟他們說我在學校里經歷的事情,一個人又在硬扛…

  這件事後來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但留在我記憶里的傷疤卻一直都在…只因那個男生的一句隨口造謠!(所以那時我笨不笨?明明只要跑回家叫父母來說清楚,很簡單的事,我非要嘴硬的一字不說!但或許也是命中注定吧,也是後來偶然算命才知道,我這命就是六親無靠無助力的那種命,家人不僅不能幫助我,相反我還要反哺他們…身弱帶七殺早期生存環境惡劣極容易遇小人被欺負…就是拿了一把煉獄般的極爛的牌…)

  印象中這幾個經常欺負我的男生一直都是一群心挺狠的人。記憶中他們經常會拿來老鼠幼崽、青蛙、小鳥之類的小動物來各種折磨,比如將它們四肢捆綁再用小刀分解掉這些動物們的肢體;又或者用裝滿辣椒水的瓶子擰上瓶蓋淹,開膛破肚、再把內臟拿出來…等等一系列殘忍的行為做法!在他們的帶領之下班級里一群男生就那樣「玩」的不亦樂乎。(人性角度男生是不是容易出無情邪惡之人?)

  看著這些可憐小動物們哀痛絕望的雙眼,有時候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會對他們說:「可不可以賣給我?」

  他們倒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或許在他們眼裡用這些「不值一提」的「賤命」換點好處何樂而不為呢…)就這樣有時我會把我的零花錢用來買下這些可憐的小傢伙們,然後下課了再偷偷拿去放掉,儘管很多時候它們已經被虐的只剩半條命全身傷痕累累了…

  唉……

  或許這些在很多人眼中就不是事,或許很多男人小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經歷,或許你說別人還會覺得你矯情了,但是我認為就算不愛也別隨意傷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被虐待的換成是你呢?你又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我覺得在任何時候,當你想隨意傷害其他生命時(這個生命可以包含任何有血有肉有生命的物體),你都可以想想這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此時此刻被傷害的換成是你,你會不會覺得難受?

  如果實在不得不殺,殺生不虐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