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章 真相
陳規將餘下山匪解決，看向還站在原處，一臉微笑的於頭領。
「你倒是個聰明人。」陳規邊說邊坐在宴席的主位上，笑著朝於頭領揮手，示意他過來。
「我這點小聰明，哪比得上大人您刀法蓋世。」臉上依舊掛著諂媚的笑容。
「我可不練什麼刀法，我只會這兩刀。」
陳規大馬金刀地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一身黑色飛魚服，其上染血，染的龍首魚身的紋路更顯霸氣，右手持著卷刃的繡春刀。
那雙桃花眼看向於頭領，清俊無儔的臉上威嚴陡生，明明是從下而上的目光，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陳規面容平淡，但於頭領卻從中看出了冷漠，高高在上，俯瞰一切。
「我把你留下來，你該知道我想讓你說什麼。」
沉默且不耐煩，這是於頭領從陳規語氣中所聽出來的。
但於頭領並不慌，他在剛才陳規砍人時就已經想好該怎麼回答了。
「大人，這事兒和我無關啊。」
陳規：「…」
「呵呵。」聞言，陳規的面色平淡，拈了拈手中刀，「怎麼，看我刀鈍了，想試試鈍刀能不能殺人？」
「給你時間組織語言，不是讓你想辦法給自己脫罪。」陳規冷冷瞥了一眼於頭領，警告道，「再有一句廢話，小心把你腦袋塞你菊花里。」
「是，是，是，」於頭領面色一苦，心裡暗道，這錦衣小旗手段怎麼又狠又髒的，但也不敢說什麼，忙不迭連聲應是。
「昨天夜間，縣衙和白家派了三個七品上山，把山上四個寨子的人聚在一起，說要合作，然後命令我們之中，沒有修為的，去最外圍的兩個山寨，有修為或者體質較好的都重新組成了一個山寨。」
「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那三人只說有大事要做，就強迫我們照他們說的做。」
「據我所知，你們山匪和縣衙合不來吧，縣衙每個月都要圍剿你們一次，
白家是邊雲城有名的行商，從邊雲城出去做生意，只有這一條路走。
怎麼，難道你們沒劫過白家的貨物？」陳規用不知道哪來的一塊布，擦著繡春刀滴血的刀身，漫不經心的問道。
「大人，您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謂財帛動人心…」，於頭領邊說邊悄悄的往陳規身邊靠，「利益當頭，以前的恩怨算得了什麼…」
唰——
於頭領兩顆眼球轉動，目光聚集在自己鼻尖處，一股血腥氣直衝腦門，冷冽的刀光刺入眼眸，
已經與自己鼻尖貼住的繡春刀刀尖，寒光閃閃，仿佛在告訴自己，再進一步就是死。
「接著說。再往我身邊靠，小心我一刀攮死你。」
「是，是。」於頭領聞言，尷尬的訕訕一笑，識趣的往後退去。
「除了縣衙承諾的巨大利益之外，還有一名山寨頭領的人頭。」
「那名頭領看得很清楚，縣衙這是把山匪當槍使，他們說的大事辦完了，所造成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所以就需要一個替罪羊。」
「山匪便是最好的替罪羊，不管他們做什麼大事，事後要滅口，剿匪便是一個合理的理由，還能獨吞全部利益。」
「原來如此，你還知道些什麼。」
「大人，我有話要說，」於頭領看著陳規，目光堅定，「我在今天早上之前，是邊雲城的一名鐵匠鋪老闆。」
於頭領很清楚，如果這時候說自己只知道這些，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一道刀光，然後便是腦袋搬家，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覺得自己要說清楚。
「？有隱情？詳細說說。」陳規頓時來了興趣。
「您想聽，那我就詳細說了，小的名叫於盡，三年前，剛入了七品，二十三歲的七品，我這天賦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我這真是地地道道的天才…」
見於盡開始唾沫橫飛的吹噓自己的天賦，遲遲不進入正題。
陳規果斷開口打斷，
「少他媽吹逼，再不說，這輩子都別說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往下說，」於盡訕笑一下，自己倒是不覺得尷尬。
「入了七品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恰巧又和隔壁雍州府陳家二小姐看對了眼，
但那陳家老爺嫌我是個沒家世的，不肯將二小姐嫁給我，強迫陳二小姐嫁給一大族子弟，
我一時氣不過，二小姐出嫁當天，我和一朋友把那紈絝當街宰了。」
聽到這兒，陳規面色古怪，為了愛情就要和律法作對，還極有可能是見色起義的愛情，鐵子你戀愛腦還是失了智。
不僅是要殺人，還是當街殺人，為什麼不悄摸殺，你是怕沒人知道你殺人了嗎。
還有那紈絝子弟又做錯了什麼，給人大喜日子變葬禮。
陳規有心吐槽，但本著人各有志，尊重他人的想法，只是捏了捏眉心。
「你那朋友倒是個仗義的，現在何處，有沒有興趣來當錦衣衛。」
嗯，你那朋友是個愣頭青，什麼事都敢幫，我就需要這種人才。
陳規心裡笑這種朋友傻，但也確實佩服這種人。
「他死了，事後被府里捕頭擒獲，在被押送入獄的途中，就被人暗中弄死了。」
於盡臉上泛起回憶的神色，「他死後，我便一路逃亡，來到邊雲城，起了一家鐵匠鋪，過了三年隱姓埋名的生活。」
「沒想到躲躲藏藏3年，到頭來還是被邊雲城縣令發現，並以此作為要挾，上山做了山匪頭子。」
「小的雖然只做了半天山匪，但小的深知自己有罪，所幸遇見了大人您，這是上天給我棄暗投明，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著說著，於盡一下拜倒在地，臉上涕泗橫流，
「大人若不棄，小的願為大人當牛做馬，肝腦塗地。」
越說於盡越激動，竟然在地上爬起來，而端坐著的陳規眼見他開始哭喊著朝自己爬過來，有些傻眼。
不是，哥們，你神經病啊。好端端的你哭喊什麼。
眼見鼻子上帶泡的那張哭臉，離自己褲腿越來越近，陳規有些嫌棄的急忙喊停，
「慢著，你明天暫時先跟著我，今天先休息。」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想了想，又對著依舊趴在地上的於頭領威脅道，
「別想著逃跑，你跑了，我有的是辦法抓你。」
說完便不再管，身後趴在地上連連應是的於盡，轉身進了一間乾淨屋子。
於盡聽到關門聲，又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緩緩抬起頭，兩眼謹慎的掃視四周，確定只剩自己之後從地上站起，揉了一把臉。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擦！
這陳家大少，壓迫感果然是夠夠的，但是好歹算是混到來了，只要過了今晚，就是陳大少身邊兒正統跟班身份了。
哼，那群人還敢質疑我的計劃，
還讓我詳細說那紈絝的罪大惡行，說我是替天行道，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人陳大少不還得自己派人去查。
少說少錯，這都不懂，果然還是得靠我自己的聰明才智。
想著想著，於盡不由發出了桀桀桀的怪笑，順帶又在地上爬了兩圈。
……
京城一座府邸內，廳堂上一鶴髮老者閉眼扶額坐在椅子上，聽著旁邊中年男子匯報陳規近幾日所作所為。
片刻，男子說完，老者睜開雙眼，銳光一閃，聲音蒼老而威嚴，
「最近不要再派人去邊雲城了，有些獵狗快要聞到味兒了，相信自家孩子吧。」
「是！」中年男子垂首應道。
「還有，我不是讓你給我孫兒找個全能型人才輔助嗎。」
「是，我找的人，您之前還考校過，現在他已經在少爺身邊了。」
「這特媽是人才嗎，之前安排給他的說法是，讓他在人多時候掩人耳目用，但現在我孫兒是獨自上山，他不直接表明身份，他逼逼那麼多幹什麼。」
老者面色古怪的看向中年男子。
「……呃」，中年男子一臉尷尬。
「可能他…」
……
「他他媽神經病啊！」
陳規聽完身旁人影俯耳所說，自己走後，於盡擱那兒桀桀怪笑還抽瘋，心中只覺得無奈。揮了揮手，
「查！」
「是！」
人影應後就轉身融入陰影，消失不見。陳規也盤坐下來，開始消化山匪們無私的饋贈。
「你倒是個聰明人。」陳規邊說邊坐在宴席的主位上，笑著朝於頭領揮手，示意他過來。
「我這點小聰明，哪比得上大人您刀法蓋世。」臉上依舊掛著諂媚的笑容。
「我可不練什麼刀法，我只會這兩刀。」
陳規大馬金刀地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一身黑色飛魚服，其上染血，染的龍首魚身的紋路更顯霸氣，右手持著卷刃的繡春刀。
那雙桃花眼看向於頭領，清俊無儔的臉上威嚴陡生，明明是從下而上的目光，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陳規面容平淡，但於頭領卻從中看出了冷漠，高高在上，俯瞰一切。
「我把你留下來，你該知道我想讓你說什麼。」
沉默且不耐煩，這是於頭領從陳規語氣中所聽出來的。
但於頭領並不慌，他在剛才陳規砍人時就已經想好該怎麼回答了。
「大人，這事兒和我無關啊。」
陳規：「…」
「呵呵。」聞言，陳規的面色平淡，拈了拈手中刀，「怎麼，看我刀鈍了，想試試鈍刀能不能殺人？」
「給你時間組織語言，不是讓你想辦法給自己脫罪。」陳規冷冷瞥了一眼於頭領，警告道，「再有一句廢話，小心把你腦袋塞你菊花里。」
「是，是，是，」於頭領面色一苦，心裡暗道，這錦衣小旗手段怎麼又狠又髒的，但也不敢說什麼，忙不迭連聲應是。
「昨天夜間，縣衙和白家派了三個七品上山，把山上四個寨子的人聚在一起，說要合作，然後命令我們之中，沒有修為的，去最外圍的兩個山寨，有修為或者體質較好的都重新組成了一個山寨。」
「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那三人只說有大事要做，就強迫我們照他們說的做。」
「據我所知，你們山匪和縣衙合不來吧，縣衙每個月都要圍剿你們一次，
白家是邊雲城有名的行商，從邊雲城出去做生意，只有這一條路走。
怎麼，難道你們沒劫過白家的貨物？」陳規用不知道哪來的一塊布，擦著繡春刀滴血的刀身，漫不經心的問道。
「大人，您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謂財帛動人心…」，於頭領邊說邊悄悄的往陳規身邊靠，「利益當頭，以前的恩怨算得了什麼…」
唰——
於頭領兩顆眼球轉動，目光聚集在自己鼻尖處，一股血腥氣直衝腦門，冷冽的刀光刺入眼眸，
已經與自己鼻尖貼住的繡春刀刀尖，寒光閃閃，仿佛在告訴自己，再進一步就是死。
「接著說。再往我身邊靠，小心我一刀攮死你。」
「是，是。」於頭領聞言，尷尬的訕訕一笑，識趣的往後退去。
「除了縣衙承諾的巨大利益之外，還有一名山寨頭領的人頭。」
「那名頭領看得很清楚，縣衙這是把山匪當槍使，他們說的大事辦完了，所造成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所以就需要一個替罪羊。」
「山匪便是最好的替罪羊，不管他們做什麼大事，事後要滅口，剿匪便是一個合理的理由，還能獨吞全部利益。」
「原來如此，你還知道些什麼。」
「大人，我有話要說，」於頭領看著陳規，目光堅定，「我在今天早上之前，是邊雲城的一名鐵匠鋪老闆。」
於頭領很清楚，如果這時候說自己只知道這些，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一道刀光，然後便是腦袋搬家，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覺得自己要說清楚。
「？有隱情？詳細說說。」陳規頓時來了興趣。
「您想聽，那我就詳細說了，小的名叫於盡，三年前，剛入了七品，二十三歲的七品，我這天賦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我這真是地地道道的天才…」
見於盡開始唾沫橫飛的吹噓自己的天賦，遲遲不進入正題。
陳規果斷開口打斷，
「少他媽吹逼，再不說，這輩子都別說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往下說，」於盡訕笑一下，自己倒是不覺得尷尬。
「入了七品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恰巧又和隔壁雍州府陳家二小姐看對了眼，
但那陳家老爺嫌我是個沒家世的，不肯將二小姐嫁給我，強迫陳二小姐嫁給一大族子弟，
我一時氣不過，二小姐出嫁當天，我和一朋友把那紈絝當街宰了。」
聽到這兒，陳規面色古怪，為了愛情就要和律法作對，還極有可能是見色起義的愛情，鐵子你戀愛腦還是失了智。
不僅是要殺人，還是當街殺人，為什麼不悄摸殺，你是怕沒人知道你殺人了嗎。
還有那紈絝子弟又做錯了什麼，給人大喜日子變葬禮。
陳規有心吐槽，但本著人各有志，尊重他人的想法，只是捏了捏眉心。
「你那朋友倒是個仗義的，現在何處，有沒有興趣來當錦衣衛。」
嗯，你那朋友是個愣頭青，什麼事都敢幫，我就需要這種人才。
陳規心裡笑這種朋友傻，但也確實佩服這種人。
「他死了，事後被府里捕頭擒獲，在被押送入獄的途中，就被人暗中弄死了。」
於盡臉上泛起回憶的神色，「他死後，我便一路逃亡，來到邊雲城，起了一家鐵匠鋪，過了三年隱姓埋名的生活。」
「沒想到躲躲藏藏3年，到頭來還是被邊雲城縣令發現，並以此作為要挾，上山做了山匪頭子。」
「小的雖然只做了半天山匪，但小的深知自己有罪，所幸遇見了大人您，這是上天給我棄暗投明，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著說著，於盡一下拜倒在地，臉上涕泗橫流，
「大人若不棄，小的願為大人當牛做馬，肝腦塗地。」
越說於盡越激動，竟然在地上爬起來，而端坐著的陳規眼見他開始哭喊著朝自己爬過來，有些傻眼。
不是，哥們，你神經病啊。好端端的你哭喊什麼。
眼見鼻子上帶泡的那張哭臉，離自己褲腿越來越近，陳規有些嫌棄的急忙喊停，
「慢著，你明天暫時先跟著我，今天先休息。」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想了想，又對著依舊趴在地上的於頭領威脅道，
「別想著逃跑，你跑了，我有的是辦法抓你。」
說完便不再管，身後趴在地上連連應是的於盡，轉身進了一間乾淨屋子。
於盡聽到關門聲，又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緩緩抬起頭，兩眼謹慎的掃視四周，確定只剩自己之後從地上站起，揉了一把臉。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擦！
這陳家大少，壓迫感果然是夠夠的，但是好歹算是混到來了，只要過了今晚，就是陳大少身邊兒正統跟班身份了。
哼，那群人還敢質疑我的計劃，
還讓我詳細說那紈絝的罪大惡行，說我是替天行道，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人陳大少不還得自己派人去查。
少說少錯，這都不懂，果然還是得靠我自己的聰明才智。
想著想著，於盡不由發出了桀桀桀的怪笑，順帶又在地上爬了兩圈。
……
京城一座府邸內，廳堂上一鶴髮老者閉眼扶額坐在椅子上，聽著旁邊中年男子匯報陳規近幾日所作所為。
片刻，男子說完，老者睜開雙眼，銳光一閃，聲音蒼老而威嚴，
「最近不要再派人去邊雲城了，有些獵狗快要聞到味兒了，相信自家孩子吧。」
「是！」中年男子垂首應道。
「還有，我不是讓你給我孫兒找個全能型人才輔助嗎。」
「是，我找的人，您之前還考校過，現在他已經在少爺身邊了。」
「這特媽是人才嗎，之前安排給他的說法是，讓他在人多時候掩人耳目用，但現在我孫兒是獨自上山，他不直接表明身份，他逼逼那麼多幹什麼。」
老者面色古怪的看向中年男子。
「……呃」，中年男子一臉尷尬。
「可能他…」
……
「他他媽神經病啊！」
陳規聽完身旁人影俯耳所說，自己走後，於盡擱那兒桀桀怪笑還抽瘋，心中只覺得無奈。揮了揮手，
「查！」
「是！」
人影應後就轉身融入陰影，消失不見。陳規也盤坐下來，開始消化山匪們無私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