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安有償說書風雲錄 賈代言述源五毒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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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感嘆道:「若無大天武尊聖者聖人佛心,捨己為人,我厄界人族安能存續到今?他老人家於厄界之大恩大德,天地可鑑,日月可明,我等後人該銘記於心,頂禮膜拜才是。」

  眾人道:「是極,是極。」

  各人七嘴八舌說了一陣,只聽得安有常又續道:「厄界歷經這兩次磨難,損傷慘重。且不說儒釋道三教在與域外邪族之戰中覆滅,便是摩天教、逍遙谷、天道門、神隱宗四大派也因玄道一途路斷而先後衰落,更有許多中小門派在這兩次災難之下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江湖格局自此以後,與以往大不同了。」

  「玄道斷絕,武道興起。許多新門派如竹筍般崛起。各個門派發展之中,利益相衝,紛爭驟起。」

  「起初不過是幾家門派廝殺,慢慢的竟演變成了百派大斗,紛爭席捲厄界五州。如此只是苦了普通百姓,被夾帶在其中,不知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此乃閒話,不便多說。」

  「往後草字劍閣於百派之中殺出,獨領風騷,穩坐天下第一宗之位。」

  「哪知就在草字劍閣風頭正盛之時,其閣主忽的暴斃而亡。」

  「消息一經泄露,巨嵐宗、煙雨樓、燕子塢與青玲宗四派乘機落井下石,圍攻草字劍閣。草字劍閣沒了閣主,一來實力大減,二來軍心不穩,自不是這四派的對手,門中弟子折損大半,就此沒落。」

  「草字劍閣一沒落,巨嵐宗、煙雨樓、燕子塢與青靈宗四派又為爭天下第一宗大打出手。它們這一爭,卻是鬥了個兩敗俱傷,為他人徒做嫁衣。」

  「此後四五百年間,厄界混亂不堪,各家門派誰也不服誰,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斗得不亦樂乎......」

  「................................................」

  「................................................」

  「......直到兩百年前,九劍宮、斷刀門、千佛寺與雲清觀四教出世。此四教東征西討,發展壯大,雄鋸五州,形成四足鼎立之勢,立下盟約,互不侵犯,厄界幾百年內亂方止。及至而今,此四教依舊為我厄界最鼎盛的門派。」

  安有常話到此處,又將竹板敲打起來,唱道:「人生南北多歧路,將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興亡朝復暮,江風吹倒前朝樹。功名富貴無憑據,費盡心情,總把流光誤。濁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謝知何處。(出自《儒林外史》·吳敬梓)」

  一曲唱罷,拱手作揖道:「今日一書,便到此處,小老兒安有常在此多謝各位看官老爺賞臉。」說著把竹板收到懷中,從腰間取下銅盆,用雙手托著。

  看客們見狀,拿出銅錢丟進銅盆里,多則十來文,少則三五文不等,各自離去。

  安有常把銅錢用錢袋子裝了,依舊把銅盆掛回腰間,牽著孫女去了臨近十字街的一家小館子,點了兩碗餛飩填肚。

  填飽肚子,爺孫二人從小館子出來,正要回客棧,只見一個老者迎面走來。那老者生得眉須皆白,精神矍鑠,頗有一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但見老者手裡舉著一面黑旗,上書:「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八個大字。原來是個赤腳大夫。

  安有常看了老者手裡的旗幟一眼,又看了自家孫女一眼,心道:「一個赤腳醫師,恁地這般大口氣,敢莫有些門道,卻不知識不識得我孫女的病?」上前拜那老者道:「請問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道:「老夫姓賈名代言。」安有常拱手作禮道:「原來是賈大夫,幸會幸會。」

  賈代言回了禮,道:「尊下有何事?」

  安有常拉過安紅豆在跟前,道:「小老兒孫女自小有一頑疾,請了許多醫師看治,皆不管用。相勞您給看上一看。」一面說,一面將安紅豆右手衣袖撈起。只見安紅豆右手手臂上竟生有一片五顏六色的小水痘,約摸手掌般大小。

  這小水痘是自安紅豆生下之時便有的,起初只有棗子般大小,隨著安紅豆年歲增長,也跟著長大了。這些年來,安有常不知請了多少醫師看治,並無一人識得水痘來歷,更不論如何醫治了。

  幸而這水痘雖然長得怪異,卻似無害,十年來並沒有作怪,安有常才稍有安心。

  賈代言看到安紅豆右臂上五顏六色的小水痘,驚叫一聲,道:「啊呀!老夫還道此物是書上胡寫的,不想世間真箇存在。」

  安有常此前已請了許多醫師給孫女看治都不管用,此番請賈代言本是碰運氣之舉,並不承望他真箇能醫治好自己孫女。


  哪知賈代言竟似識得安紅豆手臂上小水痘的來歷,安有常不由得內心激盪,道:「賈大夫識得此物?」

  賈代言點頭道:「老夫昔日曾看過一本醫書,其上詳細的描述了貴孫女身上所長小水痘的來歷與醫治方法。」

  安有常大喜道:「黃天不負有心人,終叫小老兒遇著高人了!不知小老兒孫女身上這小水痘是何來歷?煩請賈大夫相告,小老兒感激不盡!」

  賈代言道:「好說好說,只是此處不是說話地,咱們且尋個清淨地再談。」

  安有常一拍自己腦門,道:「瞧小老兒,真是無禮!是該如此。」牽起安紅豆,引著賈代言到一間茶館,要了個雅間,先請賈代言坐了,自己抱著孫女對面落坐,吩咐茶博士上了壺好茶來。

  兩個老者一時飲了茶,安有常再問自家孫女右臂上小水痘的來歷,賈代言方道:「依著那醫書上所言,貴孫女身上的小水痘乃是五陰毒體在人體上的外在顯化。」

  安有常一愣,問道:「賈大夫,何謂五陰毒體?」

  賈代言道:「所謂五陰毒體,又謂之五毒體。」

  「上古年間,這天地間有五種奇蟲,一者名曰:碧血金蟾;一者名曰:五彩乾蛛;一者名曰:赤沙銀蠍:一者名曰:白玉虺蛇;一者名曰:八目鬼蜈。」

  「此五種奇蟲毒性極大,毒液沾之可斃人命,厲害非常。但奇怪的是,此五種奇蟲的血液卻是療傷聖藥,有起死回生之療效,十分為玄士喜歡,曾險些被抓捕滅絕。」

  「上古時,曾有一醫術高明的全姓大夫將五種奇蟲的血液混合毒液給四十人服下,試驗人體之變化。結果只有一人活了下來,余者皆死。」

  「那活下來的人後來發了家,娶妻生了四子,其中一個孩子自出生時大腿上便長有一片與另孫女手臂上一模一樣的小水痘。」

  「醫書上言,此是因為那人在服食了五種奇蟲的血液與毒液後,身體完美的融洽了五種奇蟲的毒液。而其後代子孫中有人遺傳了他身體內的五種奇蟲毒液,身上便會長一片五顏六色的小水痘,被稱為五陰毒體。」

  安有常道:「哦,原來是這般。不知這五陰毒體對人可有危害?」

  賈代言道:「身具五陰毒體之人,其體內所含的五種奇蟲毒液會隨著年紀增多。約莫在三十歲左右,懷具五陰毒體之人便會因承受不住體內五種奇蟲的毒液增長而毒發身亡。」

  安有常駭然色變,道:「竟這般兇險?」乞求道:「還請賈大夫大發慈悲,救小老兒孫女一命!」

  賈代言搖頭道:「此事老夫無能為力,醫書上言,若要解五陰毒體之危,唯有服食五種奇蟲的血液方可。而此法在千年前雖能用,但如今卻是一紙廢方,毫無用處的了。」

  安有常道:「此話何解?」

  賈代言道:「這五種奇蟲只以天地靈氣為食。而千年前,我厄界通往神界的飛神台不知什麼原因被上界關閉,導致靈氣斷絕,五種奇蟲自然也跟著滅絕了,如今哪裡能討得它們的血液呢?」

  安有常一聽,恍若晴天裡起了個霹靂,一下癱瘓在椅子上,喃喃的說道:「似此,小老兒孫女便沒法醫治了?」

  安紅豆雖年幼,但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些年她跟著爺爺風裡來,雨里去,東奔西走,吃了不少的苦,早已懂事,見爺爺因自己的病無法醫治而沮喪,安慰道:「爺爺不要擔心紅豆,紅豆沒事的。」

  她這一安慰,反倒令安有常更為失落,心想著孫女如此懂事,卻恁地命苦,跟著自己受累不說,如今才知身患絕症,不能治癒,想著不由掉下淚來。

  安紅豆見爺爺哭了,一邊給他擦淚,一邊勸慰。

  賈代言卻話音一轉,道:「尊下莫哭,老夫何時說過只有此法可救貴孫女的病了?」

  安有常怔道:「您不是說醫書上寫著要解五陰毒體之危,唯有服食五種奇蟲的血液方可嗎?」

  賈代言笑道:「那是醫書上寫的,卻又不是老夫說的。實際上,許多年前,便已有高人另創出醫治五陰毒體之法了。」

  安有常聞說,忙拭去眼淚,抱著孫女正襟危坐,道:「還請賈大夫指教。」

  賈代言哈哈一笑,言無數句,說出一醫治之法來。

  畢竟說的什麼方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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