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審訊
堡壘六層，侷促的審訊室內滿是煙氣，一束強烈的燈光聚焦在艾爾博特身上，從他被抓以來班納幾乎每天提審，但除了一開始精神恍惚時寫的胡話，至今為止沒獲得任何有用的情報。
「來一根？我記得你也愛抽菸的。」班納笑嘻嘻的遞給他一支煙說：「你我都是聰明人，直接來談條件吧，都這麼多天了，別撐著了。」
艾爾博特沒說話，眼神空洞的看著班納冷哼了一聲。
前些天審訊時班納已經說過了，按照艾爾博特這些年犯的事，如果不提供有價值的情報，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但是如果他交代出上下線和磷火組織的下一步密謀，有關部門和學院或許會酌情考慮。
他仍是不說，像是失語了，每次只是茫然的看向審訊者。原本班納今天也打算放棄了，畢竟現在時間多的是，慢慢審也不遲。之後叫上花顏侵蝕意識，不怕撬不開他的嘴。
「我想向牧師懺悔，我要見我的律師。」他忽然說了這麼句話。
「收起你那些把戲吧，你懺悔什麼，真正需要你道歉的是你手下的亡魂。」
艾爾博特又呆滯的看了班納一會兒，忽然轉動眼眼珠，笑了起來。
「你真的了解學院嗎，和我談條件？你以為，你們能把我困在這裡多久？」像是算好了時間，他佝僂著身子從椅背上起來，伏在桌面上盯著班納，眼神變的犀利陰狠。「我可以跟你打賭，再過幾分鐘，會有人拿著特赦令之類的文件，打開你背後這扇門，而你，不得不照做。」
「你是被打傻了嗎，少痴人說夢了。」
實際上他們來的更快，艾爾博特說完還沒過半分鐘，審訊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班納甚至剛點上煙，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
一位穿著軍官裝的男人帶著兩個警衛走了進來，他把例行文件放在桌上說：「根據臨時法案，現在你部逮捕的危險分子由北方軍區接手，請交接犯人。」
班納不可置信的盯著艾爾博特，目光又轉向桌上的文件，翻到最後一頁，上面蓋的的確是學院最高委員會專用章，調用理由是艾爾博特涉及多起北美地區的恐怖襲擊。軍官並不在意班納的反應，拿出文件後，直接指揮身後兩名警衛把人押走。
「你以為你能贏我？可笑。」艾爾博特詭黠的笑著，他又變回了那不可一世的磷火第二頭目。「他叫什麼來著，哦，陳紹寒，等我回來，我會讓他死的渣都不剩！」
班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順帶給他腿上補了一腳，或許這一腳的力度並不大，但失去異能的艾爾博特身體異常衰弱，小腿腿骨被徹底踢斷了。軍官拉住班納，呵斥他住手，班納猛地又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同時激發異能啟明星下了警衛的槍。
「什麼他媽最高委員會的狗屁命令，要人的話，讓那幫老傢伙親自來和我說！」
「讓他走。」審訊室門外幽幽傳來這麼句話。
班納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威爾遜校長本人。
「他的危險程度您知道，根本不能交接給外界！」
「這是軍方和學院的最終決議，上層決定親自審問艾爾博特。弗朗茨作保，他和艾爾博特有很深的淵源，讓他來對此事收尾，也算合適。再說了，我們還都在呢，他能怎麼樣。」
「唉，我不管了，我管不了！」班納無奈的嘆著氣，轉身離開了滿地狼藉的審訊室。
看來艾爾博特說的沒錯，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沒真正了解過學院，可怕的從來不是磷火，而是人心。潛藏在學院這些鬼隱匿於黑暗，他們甚至沒把磷火當過敵人，靜靜觀賞著恐懼與絕望在人們心中生根發芽，等磷火的惡結出果實，再一擁而上，享受這鮮血鑄就的盛宴。
班納滿臉愁容的在審訊室門口抽著煙，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來電人顯示是花百里。
「花總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班納按下接通鍵，強壓著火說。
「沒啥，就聊聊天，艾爾博特審的怎麼樣了。」
「還審什麼，人被校董調走了。」他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果然是他們的做派啊，你先消消氣，等著老弟我操作。對了，上次你說小寒和我家姑娘走的很近，他們現在交朋友了嗎？」
「這事你問我啊，你該直接問小花。」
「有話好好說，吃槍藥了？又不是我坑的你。我就是想打聽打聽小寒現在怎麼樣啊。」
「這樣吧，我把他的相關資料一會兒發你，你自己看就好，注意保密。」
「好，謝了。」
班納掛了電話，搜出陳紹寒信息表和假的檢測報告等材料，打包發了過去，繼續吸菸。
「您要的筆記。」花顏看望過陳紹寒後就來協助審訊了，她把檔案袋交給班納說：「但這是最後一次，你耍我，他根本沒瘋。」
班納接過筆記，稍有些遲疑的說：「不算騙你，他被54處搞瘋過倒也是真的。」
「小花也來了啊，正好一起看看剩下的材料。」威爾遜剛送走押運人員從樓下上來，招呼著大家說。
他們把人調走後也提走了電子檔案，只剩下幾份審訊筆錄的複印件，班納簡單收拾了審訊室並把資料分發給兩人。
翻開筆錄，上面儘是艾爾博特的胡言亂語，說那是一份筆錄，倒不如說更像一份老人的回憶隨筆。從他年輕時的初戀女友到娶妻生子，再到在學院任教出任副校長，後來叛變投靠磷火組織，絮絮叨叨，足有十多頁。
「有些回憶是錯亂的。他或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編的這些。」
花顏指出了筆錄上明顯的矛盾，前幾頁他說年輕時開一輛福特汽車，但第七頁卻寫他那別克汽車報廢了，第五頁寫他和妻子的婚禮是在底特律進行的，結果最後一頁卻說把妻子安葬在了芝加哥也就是他們步入婚姻殿堂的地方。真不敢想像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記錯。
「嗯，這些明顯的錯誤我們也注意到了，他妻子根本沒死，而是和他離婚，據說他們是在芝加哥認識的。」威爾遜說。
花顏說：「還有，他說加入磷火是為了無以匹敵的力量，從結果看是這樣沒錯，但他之前在學院的風評一直都不錯，總覺得這些口供有些奇怪。」
「沒錯，作為學院高層，他已經有那些力量和權柄，叛變的事卻被他用一句追求力量一筆帶過，這很不合理。」班納指著筆錄上關於五年前叛變的關鍵段落說。
前些天審訊時他已調用了近年全部關於艾爾博特的檔案資料，在叛變假死的關鍵時間點上，發生過一次重大的實驗事故。他兒子試驗之後徹底失蹤，上方和學院不約而同的封鎖了消息，所有相關資料均被刪除，就連那實驗項目是什麼都無從知曉了。
「你是說，他背叛學院是因為他兒子？」花顏說。
如此冗長的筆錄，從始至終對他兒子隻字未提，問題顯而易見。就算他精神出了問題，但仔細看筆錄上的諸多口誤，其實都有跡可循。他年輕時確實開一輛福特汽車，但他也給兒子買過一輛別克汽車，後來他兒子出了車禍，汽車報廢。如此重要的事，被他說成另一番模樣，如此看來他兒子的失蹤，絕對是他叛變至關重要的因素。
「這麼說來還真像，我倒是想起來那事了。」
威爾遜說著娓娓道來，艾爾博特還在學院時受命於弗拉德家族，專門從事與軍方的合作項目，保密級別最高。以至於項目失敗，試驗人員全部失蹤，威爾遜半年後才得知消息。同一時期艾爾博特正負責另一項目，就是克萊的實驗，或許他能知道一些內幕。
「看來只能這樣了。」班納說著帶大家去往克萊的監區。
「來一根？我記得你也愛抽菸的。」班納笑嘻嘻的遞給他一支煙說：「你我都是聰明人，直接來談條件吧，都這麼多天了，別撐著了。」
艾爾博特沒說話，眼神空洞的看著班納冷哼了一聲。
前些天審訊時班納已經說過了，按照艾爾博特這些年犯的事，如果不提供有價值的情報，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但是如果他交代出上下線和磷火組織的下一步密謀，有關部門和學院或許會酌情考慮。
他仍是不說，像是失語了，每次只是茫然的看向審訊者。原本班納今天也打算放棄了，畢竟現在時間多的是，慢慢審也不遲。之後叫上花顏侵蝕意識，不怕撬不開他的嘴。
「我想向牧師懺悔，我要見我的律師。」他忽然說了這麼句話。
「收起你那些把戲吧，你懺悔什麼，真正需要你道歉的是你手下的亡魂。」
艾爾博特又呆滯的看了班納一會兒，忽然轉動眼眼珠，笑了起來。
「你真的了解學院嗎，和我談條件？你以為，你們能把我困在這裡多久？」像是算好了時間，他佝僂著身子從椅背上起來，伏在桌面上盯著班納，眼神變的犀利陰狠。「我可以跟你打賭，再過幾分鐘，會有人拿著特赦令之類的文件，打開你背後這扇門，而你，不得不照做。」
「你是被打傻了嗎，少痴人說夢了。」
實際上他們來的更快，艾爾博特說完還沒過半分鐘，審訊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班納甚至剛點上煙，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
一位穿著軍官裝的男人帶著兩個警衛走了進來，他把例行文件放在桌上說：「根據臨時法案，現在你部逮捕的危險分子由北方軍區接手，請交接犯人。」
班納不可置信的盯著艾爾博特，目光又轉向桌上的文件，翻到最後一頁，上面蓋的的確是學院最高委員會專用章，調用理由是艾爾博特涉及多起北美地區的恐怖襲擊。軍官並不在意班納的反應，拿出文件後，直接指揮身後兩名警衛把人押走。
「你以為你能贏我？可笑。」艾爾博特詭黠的笑著，他又變回了那不可一世的磷火第二頭目。「他叫什麼來著，哦，陳紹寒，等我回來，我會讓他死的渣都不剩！」
班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順帶給他腿上補了一腳，或許這一腳的力度並不大，但失去異能的艾爾博特身體異常衰弱，小腿腿骨被徹底踢斷了。軍官拉住班納，呵斥他住手，班納猛地又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同時激發異能啟明星下了警衛的槍。
「什麼他媽最高委員會的狗屁命令，要人的話，讓那幫老傢伙親自來和我說！」
「讓他走。」審訊室門外幽幽傳來這麼句話。
班納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威爾遜校長本人。
「他的危險程度您知道，根本不能交接給外界！」
「這是軍方和學院的最終決議，上層決定親自審問艾爾博特。弗朗茨作保，他和艾爾博特有很深的淵源，讓他來對此事收尾，也算合適。再說了，我們還都在呢，他能怎麼樣。」
「唉，我不管了，我管不了！」班納無奈的嘆著氣，轉身離開了滿地狼藉的審訊室。
看來艾爾博特說的沒錯，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沒真正了解過學院，可怕的從來不是磷火，而是人心。潛藏在學院這些鬼隱匿於黑暗，他們甚至沒把磷火當過敵人，靜靜觀賞著恐懼與絕望在人們心中生根發芽，等磷火的惡結出果實，再一擁而上，享受這鮮血鑄就的盛宴。
班納滿臉愁容的在審訊室門口抽著煙，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來電人顯示是花百里。
「花總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班納按下接通鍵，強壓著火說。
「沒啥，就聊聊天，艾爾博特審的怎麼樣了。」
「還審什麼，人被校董調走了。」他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果然是他們的做派啊，你先消消氣，等著老弟我操作。對了，上次你說小寒和我家姑娘走的很近，他們現在交朋友了嗎？」
「這事你問我啊，你該直接問小花。」
「有話好好說，吃槍藥了？又不是我坑的你。我就是想打聽打聽小寒現在怎麼樣啊。」
「這樣吧，我把他的相關資料一會兒發你，你自己看就好，注意保密。」
「好，謝了。」
班納掛了電話，搜出陳紹寒信息表和假的檢測報告等材料，打包發了過去，繼續吸菸。
「您要的筆記。」花顏看望過陳紹寒後就來協助審訊了，她把檔案袋交給班納說：「但這是最後一次，你耍我，他根本沒瘋。」
班納接過筆記，稍有些遲疑的說：「不算騙你，他被54處搞瘋過倒也是真的。」
「小花也來了啊，正好一起看看剩下的材料。」威爾遜剛送走押運人員從樓下上來，招呼著大家說。
他們把人調走後也提走了電子檔案，只剩下幾份審訊筆錄的複印件，班納簡單收拾了審訊室並把資料分發給兩人。
翻開筆錄，上面儘是艾爾博特的胡言亂語，說那是一份筆錄，倒不如說更像一份老人的回憶隨筆。從他年輕時的初戀女友到娶妻生子，再到在學院任教出任副校長，後來叛變投靠磷火組織，絮絮叨叨，足有十多頁。
「有些回憶是錯亂的。他或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編的這些。」
花顏指出了筆錄上明顯的矛盾，前幾頁他說年輕時開一輛福特汽車，但第七頁卻寫他那別克汽車報廢了，第五頁寫他和妻子的婚禮是在底特律進行的，結果最後一頁卻說把妻子安葬在了芝加哥也就是他們步入婚姻殿堂的地方。真不敢想像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記錯。
「嗯，這些明顯的錯誤我們也注意到了，他妻子根本沒死，而是和他離婚，據說他們是在芝加哥認識的。」威爾遜說。
花顏說：「還有，他說加入磷火是為了無以匹敵的力量，從結果看是這樣沒錯，但他之前在學院的風評一直都不錯，總覺得這些口供有些奇怪。」
「沒錯，作為學院高層，他已經有那些力量和權柄，叛變的事卻被他用一句追求力量一筆帶過，這很不合理。」班納指著筆錄上關於五年前叛變的關鍵段落說。
前些天審訊時他已調用了近年全部關於艾爾博特的檔案資料，在叛變假死的關鍵時間點上，發生過一次重大的實驗事故。他兒子試驗之後徹底失蹤，上方和學院不約而同的封鎖了消息，所有相關資料均被刪除，就連那實驗項目是什麼都無從知曉了。
「你是說，他背叛學院是因為他兒子？」花顏說。
如此冗長的筆錄，從始至終對他兒子隻字未提，問題顯而易見。就算他精神出了問題，但仔細看筆錄上的諸多口誤，其實都有跡可循。他年輕時確實開一輛福特汽車，但他也給兒子買過一輛別克汽車，後來他兒子出了車禍，汽車報廢。如此重要的事，被他說成另一番模樣，如此看來他兒子的失蹤，絕對是他叛變至關重要的因素。
「這麼說來還真像，我倒是想起來那事了。」
威爾遜說著娓娓道來，艾爾博特還在學院時受命於弗拉德家族，專門從事與軍方的合作項目，保密級別最高。以至於項目失敗，試驗人員全部失蹤，威爾遜半年後才得知消息。同一時期艾爾博特正負責另一項目，就是克萊的實驗，或許他能知道一些內幕。
「看來只能這樣了。」班納說著帶大家去往克萊的監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