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來玩不
「為冷清的房子畫上一扇大窗\再畫上一張床\畫一個姑娘陪著我\再畫個花邊的被窩\畫上灶爐與柴火\我們一起生來一起活……」
顧北與趙雷一樣，不是畫家，但都想把自己理想的家給畫出來。
趙雷的《畫》溫馨、夢幻，顧北卻不得不考慮現實一點。
將來，這會是孩子的城堡，是珞可的避風港，是他的家，住一輩子的那種。
所以，他要一點點地去設計，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到盡善盡美，哪怕是一桌一椅都要精心布置。
珞可要錄音室，顧北要書房，孩子要遊樂場，朋友來了要有溫馨的茶室，親戚來了要有寬敞的客廳，有一家人團聚的餐桌，有可以烹飪美食的廚房，有能夠觀景的陽台……
主臥，次臥，客臥，電競房，兒童房，衛生間、衣帽間……
和爸媽住的時候，所有的家務都不用顧北做。
在文化館時，無論是辦公室還是臥室，都不是自己的，終究要離開，所以不曾在意。
現在自己裝修，才發現，要組成一個家竟需要這麼多的東西。
要不要弄點盆栽，需不需要養個小貓或者小狗。
看節目需要彩電，不知道有沒有超薄的，貼在牆面上。曬太陽，需要一個懶人沙發，放在陽台上……
顧北窩在臥室內，兩天沒有出門，白天邊想邊畫，晚上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又起來畫，腦子興奮的如同正在燃燒的若山雞火焰，根本停不下來。
每添一筆，房子便滿一分。
若是旁人站在他的身後，可能什麼也看不懂，草稿紙上到處都是胡亂的線條，家具、掛飾、寵物都畫得十分抽象。
然而沒有關係，所有的構想，都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顧北的腦海里，就仿佛構建3D模型一般，連材質和燈光氛圍都做好了。
第三天過戶。
第四天，顧北再次來到新買的房子處，屋內本就不多的東西已被原房主搬空了，他找人將非承重牆全部砸了，一直忙到晚上六點。
送走工人師傅，顧北蹲在空蕩的屋子內，地面上有樓下滷肉店買的牛肉和藕片，還有一小瓶白酒。
皎潔的月光，灑在清冷的雪地上，枯敗的樹木上，結冰的水面上，還有面前的殘垣斷壁。
古人常用這種景色形容國破家亡，顧北卻莫名覺得親切。
有自己的房子了。
這可是他上輩子奮鬥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還是全款，還是一整層。
他不太敢相信，但卻是事實。
白天工人師傅砸牆時，他手癢，也上去幫忙。
工人們還道顧北是嫌他們做事慢，便笑道：
「我們是按尺寸收費的，若是今天事情沒做完，我們明天再來，一定給你把活做得漂漂亮亮的。」
還告訴他冬天裝修的房子質量不高。
眼看要到年關，大部分工人都回了家過年，這時候若是開工，費用會比平時的貴一半。
顧北點頭，卻還是幫忙砸，笑道：「你們別管我，我就是太高興了。」
顧北的心愿一向很小，只要有一點點的幸福就能填滿。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很幸運。
在這個世界，他有個溫馨的家，爸媽雖然嘮叨了點，很個很寵他的姑姑，就是愛給他介紹對象，有個無所不能的舅舅，就是女朋友有點多……
後來考上了公務員，後來遇上了珞可，後來寫（抄）了《邊城》……
顧北拿起酒瓶，舉向半空，一杯敬月光，一杯敬過往。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明天。
雖然房子還是毛坯的，沒有欄杆，沒有窗戶，但他腦子裡全是裝修好的模樣。
現在的他，就像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月光所照之處，皆是自己最理想的畫面。
真的希望時間再快一點啊。
正感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是珞可發來的信息：
「男朋友，在嗎？我好像不識字了，你發幾個過來我看看，嗚嗚……」
顧北啞然失笑，這些天忙得竟忘了與珞可聯繫。
「女朋友，我今天砸了一天的牆，手指有點酸，不想打字。」
「哦。」珞可理解，心裡卻很是失落，正要收起手機，卻見顧北又發來一條信息，「你現在方便接電話？」
珞可雙頰一熱，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她現在住的是租的公寓，在公司不遠處。
公寓兩室一廳，助理錢東就住在隔壁房間，小姑娘精力旺盛，沒有十二點前睡覺的習慣，估計這會正在網上衝浪，她最近迷上了網絡小說。
顧北好像也寫了一本，卻不知叫什麼名字。
珞可想著這些，手卻沒停：「方便。」
很快，電話響了，是顧北。
珞可按下接通鍵：「餵。」
說也奇怪，發信息的時候心裡有很多話想對顧北說，此時開口，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別人是提筆忘字，她這算是開口忘言吧。
「嗯。」顧北輕輕回了一個字。
他打這個電話，也不是一定要說什麼，就是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今天累著了？」珞可等了許久，見顧北也不開口，想到他發的那條信息。
「沒，就是這麼通著電話，也挺好的。」顧北道，「就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上個月的套餐竟然沒用完，便宜電信公司了，這個月的乾脆一次性花光。
「嗯。」珞可心裡暖暖的，竟覺得顧北說得很對。
好一會，顧北才再次開口：
「你專輯做得怎麼樣了？」
「公司還在收歌。」
「嗯，有困難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大才子，你老實告訴我，你腦袋裡到底有多少歌，怎麼每首都那麼好聽。」
珞可從舒來那得知，顧北不僅給歌王莊明寫了一首歌，還給萬兵寫一首絕妙的搖滾。
搖滾啊，是個人就能寫得好的？
「咳咳——你說錯話了——」顧北道。
「說錯話，哪句？」珞可將剛才的話再過了一遍，並沒發現問題。
「我不是大才子，我的名字叫男朋友。」
「不叫。」
珞可感覺自己的雙頰能熱熟雞蛋，這種話發信息說就夠讓人心跳的，怎麼直接說出來了？
「那我就不說，嘿嘿。」
「……」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
顧北才掛斷電話，立刻又有電話進來，是王雲之的。
「小北，《甲方乙方》要開拍了，來玩會不？萬兵也在。」
顧北恍然，萬兵不來找自己聊《假行僧》的事，原來去拍電影了。
「沒空，我正裝修房子。」
「這個季節，有施工隊？」
「……」
「我有個親戚正是做裝修的，讓他去給你看看？」
「行啊。」
顧北沒再拒絕，用誰不是用，他又不是不給錢。
王雲之交代了一下聯繫方式。
正說著，突然一道強光從門口射入屋內。
顧北與趙雷一樣，不是畫家，但都想把自己理想的家給畫出來。
趙雷的《畫》溫馨、夢幻，顧北卻不得不考慮現實一點。
將來，這會是孩子的城堡，是珞可的避風港，是他的家，住一輩子的那種。
所以，他要一點點地去設計，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到盡善盡美，哪怕是一桌一椅都要精心布置。
珞可要錄音室，顧北要書房，孩子要遊樂場，朋友來了要有溫馨的茶室，親戚來了要有寬敞的客廳，有一家人團聚的餐桌，有可以烹飪美食的廚房，有能夠觀景的陽台……
主臥，次臥，客臥，電競房，兒童房，衛生間、衣帽間……
和爸媽住的時候，所有的家務都不用顧北做。
在文化館時，無論是辦公室還是臥室，都不是自己的，終究要離開，所以不曾在意。
現在自己裝修，才發現，要組成一個家竟需要這麼多的東西。
要不要弄點盆栽，需不需要養個小貓或者小狗。
看節目需要彩電，不知道有沒有超薄的，貼在牆面上。曬太陽，需要一個懶人沙發，放在陽台上……
顧北窩在臥室內，兩天沒有出門，白天邊想邊畫，晚上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又起來畫，腦子興奮的如同正在燃燒的若山雞火焰，根本停不下來。
每添一筆，房子便滿一分。
若是旁人站在他的身後，可能什麼也看不懂，草稿紙上到處都是胡亂的線條，家具、掛飾、寵物都畫得十分抽象。
然而沒有關係，所有的構想，都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顧北的腦海里，就仿佛構建3D模型一般，連材質和燈光氛圍都做好了。
第三天過戶。
第四天，顧北再次來到新買的房子處，屋內本就不多的東西已被原房主搬空了，他找人將非承重牆全部砸了，一直忙到晚上六點。
送走工人師傅，顧北蹲在空蕩的屋子內，地面上有樓下滷肉店買的牛肉和藕片，還有一小瓶白酒。
皎潔的月光，灑在清冷的雪地上，枯敗的樹木上，結冰的水面上，還有面前的殘垣斷壁。
古人常用這種景色形容國破家亡，顧北卻莫名覺得親切。
有自己的房子了。
這可是他上輩子奮鬥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還是全款，還是一整層。
他不太敢相信，但卻是事實。
白天工人師傅砸牆時，他手癢，也上去幫忙。
工人們還道顧北是嫌他們做事慢，便笑道：
「我們是按尺寸收費的，若是今天事情沒做完，我們明天再來，一定給你把活做得漂漂亮亮的。」
還告訴他冬天裝修的房子質量不高。
眼看要到年關，大部分工人都回了家過年，這時候若是開工，費用會比平時的貴一半。
顧北點頭，卻還是幫忙砸，笑道：「你們別管我，我就是太高興了。」
顧北的心愿一向很小，只要有一點點的幸福就能填滿。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很幸運。
在這個世界，他有個溫馨的家，爸媽雖然嘮叨了點，很個很寵他的姑姑，就是愛給他介紹對象，有個無所不能的舅舅，就是女朋友有點多……
後來考上了公務員，後來遇上了珞可，後來寫（抄）了《邊城》……
顧北拿起酒瓶，舉向半空，一杯敬月光，一杯敬過往。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明天。
雖然房子還是毛坯的，沒有欄杆，沒有窗戶，但他腦子裡全是裝修好的模樣。
現在的他，就像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月光所照之處，皆是自己最理想的畫面。
真的希望時間再快一點啊。
正感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是珞可發來的信息：
「男朋友，在嗎？我好像不識字了，你發幾個過來我看看，嗚嗚……」
顧北啞然失笑，這些天忙得竟忘了與珞可聯繫。
「女朋友，我今天砸了一天的牆，手指有點酸，不想打字。」
「哦。」珞可理解，心裡卻很是失落，正要收起手機，卻見顧北又發來一條信息，「你現在方便接電話？」
珞可雙頰一熱，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她現在住的是租的公寓，在公司不遠處。
公寓兩室一廳，助理錢東就住在隔壁房間，小姑娘精力旺盛，沒有十二點前睡覺的習慣，估計這會正在網上衝浪，她最近迷上了網絡小說。
顧北好像也寫了一本，卻不知叫什麼名字。
珞可想著這些，手卻沒停：「方便。」
很快，電話響了，是顧北。
珞可按下接通鍵：「餵。」
說也奇怪，發信息的時候心裡有很多話想對顧北說，此時開口，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別人是提筆忘字，她這算是開口忘言吧。
「嗯。」顧北輕輕回了一個字。
他打這個電話，也不是一定要說什麼，就是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今天累著了？」珞可等了許久，見顧北也不開口，想到他發的那條信息。
「沒，就是這麼通著電話，也挺好的。」顧北道，「就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上個月的套餐竟然沒用完，便宜電信公司了，這個月的乾脆一次性花光。
「嗯。」珞可心裡暖暖的，竟覺得顧北說得很對。
好一會，顧北才再次開口：
「你專輯做得怎麼樣了？」
「公司還在收歌。」
「嗯，有困難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大才子，你老實告訴我，你腦袋裡到底有多少歌，怎麼每首都那麼好聽。」
珞可從舒來那得知，顧北不僅給歌王莊明寫了一首歌，還給萬兵寫一首絕妙的搖滾。
搖滾啊，是個人就能寫得好的？
「咳咳——你說錯話了——」顧北道。
「說錯話，哪句？」珞可將剛才的話再過了一遍，並沒發現問題。
「我不是大才子，我的名字叫男朋友。」
「不叫。」
珞可感覺自己的雙頰能熱熟雞蛋，這種話發信息說就夠讓人心跳的，怎麼直接說出來了？
「那我就不說，嘿嘿。」
「……」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
顧北才掛斷電話，立刻又有電話進來，是王雲之的。
「小北，《甲方乙方》要開拍了，來玩會不？萬兵也在。」
顧北恍然，萬兵不來找自己聊《假行僧》的事，原來去拍電影了。
「沒空，我正裝修房子。」
「這個季節，有施工隊？」
「……」
「我有個親戚正是做裝修的，讓他去給你看看？」
「行啊。」
顧北沒再拒絕，用誰不是用，他又不是不給錢。
王雲之交代了一下聯繫方式。
正說著，突然一道強光從門口射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