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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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演出,錄製音樂,出席活動,上節目。

  從踏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李成林整個十月都在重複著隔兩天就要換一座城市工作的生活。

  雖然能跟歌迷多多見面讓李成林在忙碌中也能收穫滿足感,但身體上的疲勞還是讓他倍感疲憊。

  前九個月各地的大多數音樂節和公演邀請都被他推掉,新專輯的宣傳和前兩張專輯的演出只能擠到了最後三個月。

  專輯發布後兩三個月才開始密集演出,李成林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十一月的第一天,行程告一段落,李成林終於在波士頓見到了等待多時的約翰教授。

  「雖然贊同你的想法,成林。」

  辦公室里,師徒倆相向而坐,老約翰看著打哈欠的李成林不解的問道:「但是為什麼選擇無伴奏人聲合唱作為合作曲目,而不是一起編曲創作呢?」

  「你應該還記得老師我是作曲家來著吧?」

  李成林揉著有些發酸的眼睛,對老教授話語裡暗含的抱怨毫無愧色:「可是不是您自己說的,人聲的色彩比起單純的曲調更能觸動人心嗎?」

  「還有啊。」李成林揣起手,往桌子上靠了靠:「旋律比編曲更重要,這不也是您說的嗎?所以我就選了這個人聲和旋律更突出的作品啊。」

  「……」約翰看著手裡的稿紙,突然覺得自己學生說的挺有道理。

  「雖然也不是多麼優秀的歌曲,不過主要是一起玩玩嘛,我覺得挺好的。」李成林解釋說。

  無奈嘆氣,約翰教授看了一眼手錶:「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們走吧。」

  《Sea Shanty Medley》是一首組合了多首海洋民謠的作品,李成林沒有對它做多少修改,只是加強了人聲層次感,在弱伴奏或者無伴奏的情況下能更多體現出人聲的魅力。

  都是專業的音樂人士,錄製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這次李成林沒有發布音源,而是以視頻的形式錄製成了短片,上傳到了油管個人頻道。

  他陸續發布的視頻播放量都很可觀,頻道訂閱人數一直在上升,已經快要擠進平台頭部。

  「這是紀念版的《2號專輯》唱片,請您收下。」

  臨別之時,李成林把自己新晉的鑽石唱片送給了約翰教授。

  今年九月,經過一年多的發酵,《2號專輯》正式獲得美國唱片協會的十倍白金認證,銷量突破一千萬份,成為了李成林的第一張鑽石唱片。

  紀念版唱片除了外觀上有所變化,收錄的歌曲也增加了與原專輯不同的版本。比如弦樂版《Something Just Like This》和搖滾版《Shots》等,是環球唱片專門為典藏紀念準備的,幾乎每首歌都讓李成林拿了一份新版出來,且數字音源不會立刻推出,而是在紀念版實體唱片和專輯開售兩個季度後再公布。

  看著手裡精緻包裝的唱片,和封面上李成林的簽名,約翰教授心中頗多感慨。

  一年前他同樣送給了李成林一張唱片,本意是想鼓勵他堅持不懈的創作音樂。

  沒想到自己這個學生比他想像的還要出色,短短時間就取得了如此優秀的成績。

  「你讓我幫忙指導的那些曲子,我會儘快看完。」約翰教授想著李成林交給他的那一摞譜子,心中還殘留著見獵心喜的喜悅:「我大體看了看,不少曲子的思路已經很完整了,你慢慢打磨一下就好,也不一定需要我幫你。」

  李成林微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堅持請老約翰幫忙指點:「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對樂團曲目的編排也缺乏經驗,還是希望您能不吝賜教。」

  點了點頭,約翰教授收起唱片,主動張開了懷抱與他告別:「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告別恩師後,李成林重新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十一月十三號,李成林回到南韓,準備拍攝《Gee》的MV,並出席後天Mnet電視台主辦的頒獎禮。

  ……

  「你這副打扮還挺可愛的嘛。」

  拍攝現場,幾個女孩見李成林不再那麼冷淡,很快又恢復了平日裡相處時樣子,主動跟李成林打趣著。

  扯了扯肩部略緊的馬甲,李成林有些小抱怨:「雖然就那麼兩個鏡頭,也不至於這麼草率的準備衣服吧?這也太小了點。」


  服裝師聽著李成林的話額頭冒汗,忙對他解釋:「這是按大民xi提供的尺碼準備的,可能買小了一點。」

  「那哥都沒問過我。」李成林看了一眼遠處正樂呵呵的和宋基范聊天的鄭大民:「估計用的還是去年的體測數據。」

  「好了,這樣看著也挺好的。」金泰妍上下打量著道:「挺顯身材的。」

  「我又不是主角,顯什麼身材?」李成林也不想浪費時間重新準備,示意眾人趕緊開始:「抓緊拍吧,這陣子飛來飛去累死了,早拍完早休息。」

  抱著假人模型走了走,又這兒整整帽子那兒正正衣服的裝模作樣了一會兒,李成林的戲份就結束了,沒做停留就離開了現場。

  距離聖誕還有一個多月,距離裴珠泫來首爾還有不到半年。

  晚上回到家裡,李成林主動詢問裴珠泫有沒有想要的聖誕禮物。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裴珠泫那邊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李成林也沒有在意:「那我就看著來了,你可別再像之前一樣嫌貴了。」

  「不會啦。」裴珠泫手裡織著圍巾,用肩膀和側臉夾著電話:「但是也別太破費了,奢侈品什麼的太張揚了。」

  「我知道,這你放心。」李成林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就算買了你也用不上,練習生拿驢包什麼的,也太奇怪了點。」

  「是啊,所以你以前送的手提包我都一直沒怎麼碰過。媽媽也覺得太貴重不肯用,只好放在家裡當擺件。」

  李成林聞言,有些尷尬的摳了摳褲子。

  他前世沒送過女生東西,裴珠泫過生日的時候他經常不知道送什麼。

  分開後的第一個生日,他糾結了半天,又不好意思問朴美慧,就自作主張的買了一個新款手提包當生日禮物,全然忘記了裴珠泫還是個小丫頭根本用不上這個。為了這事他還被白朗寧笑話了大半年。

  「以前覺得只寫信什麼的,太單薄了嘛。」李成林回想著當時自己的心路歷程:「所以想著送個別的。」

  「手寫信很好呀,我很喜歡。」裴珠泫看著枕頭旁整齊收納在盒子裡的一厚打信件,臉上升起明媚的笑容:「看著成林的字,就會覺得心裡暖暖的,很喜歡。」

  心中同樣流過暖流,李成林的聲音不自覺溫柔了許多:「你喜歡就好。以後距離近了,也許不用寫那麼多封信,但是會有很多照片的。」

  「等我明年去了首爾,我們一起去一次南山公園吧?」

  裴珠泫放下手裡的毛線,用手拿著手機,有些雀躍的說道:「上次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去呢,下次一起去掛鎖,一起合照,好不好?」

  「啊~想去首爾塔約會嗎?」李成林笑了笑:「可以啊,只要你想去咱們就去。」

  順著去哪玩的話題一不留神聊了很久,裴珠泫看了一眼時間,著急忙慌的結束了通話。

  睡得太晚了,她第二天起不來。

  手機放到一旁充電,李成林摩挲著下巴,思考著要給小白菜準備什麼禮物。

  明年是裴珠泫的十八歲生日,他想送一點特別的東西。

  聖誕禮物送什麼他已經有了想法,明天就讓鄭大民去找人定製。

  琢磨著自己的打算,李成林不知道裴珠泫看到禮物時會是怎樣的表情。想像著她的甜美笑容,獨坐在床上的李成林也傻愣愣的笑了起來。

  明月依舊,屋裡屋外都沉浸在了冬日的安詳靜謐中。兩個年輕人各自懷著一份期待安然入睡,心中萌動的種子悄悄發出了嫩芽。

  11月15日,首爾奧林匹克體操競技場,休息一天後重新恢復精神的李成林準時出席了MKMF(Mnet KM音樂節)頒獎禮。

  這段時間李成林在國外活動頻繁,人氣居高不下,首張鑽石唱片的消息也已經擴散開來。在這個背景下,不少媒體和路人一致將他視作今年各大頒獎禮中最有可能大獲全勝的藝人。

  雖然李成林不在意獎項,但MKMF是由Mnet電視台主辦,又正好是第十屆,哪怕是為了修復關係他也得抽出時間參加。聽說明年這頒獎禮就要改名MAMA(Mnet亞洲音樂大獎),他更不好錯過。

  不知道是不是同樣懷著維護關係的心思,節目組並沒有安排李成林參加表演,只是給他安排了席位。李成林也樂得休息,只當是參加晚會,欣賞節目。


  今晚李孝利也在場,和Bigbang也有合作舞台。

  李成林去後台跟她打招呼時,李孝利正在他們的待機室里聊天,主動介紹和姜大聲一起給李成林介紹起了姜大聲的幾名隊友。

  有姜大聲和李孝利充當橋樑,李成林很快和幾人互相認識。

  權志龍看著今晚俊朗非凡的李成林,主動和他握手,交換了聯繫方式:「希望今後能多多交流。」

  「一定。」李成林客氣的笑著點點頭,簡單聊了幾句就離開了後台。

  「氣場好強啊。」太陽看著李成林離開的背影感慨一聲,轉頭看向了默不作聲的權志龍:「哥,覺得他怎麼樣?」

  「挺好的啊。」權志龍聳了聳肩道。

  「成林人不錯的,有機會多交往一下,沒壞處的。」李孝利說完,也起身準備離開,姜大聲主動送她出了待機室的門。

  李成林沒再去跟其他人打招呼,走出後台後就直接去了座位上。

  今晚到場的藝人中,SM公司旗下除了東方神起外他都有熟悉的人在。但後台不認識的人太多了,李成林去朋友那裡串門,也免不了不認識的藝人主動找上他想要結交。

  比起不情願的跟陌生人客套,還不如提前回到座位上清淨一些。反正今晚他不用上台演出,一直坐到頒獎禮結束都可以。

  刷著手機瀏覽新聞消磨時間,頒獎禮很快就開始了。

  李成林全當是來完成任務,看著一個一個獎項過去沒什麼心理負擔,吉成俊在台上尬尬的耍寶時他也笑得很開心。

  輪到李孝利的合作舞台,李成林聽著這姐的演唱才發覺她好像在生病,不免有些擔憂。

  正琢磨著她的身體狀況,沒注意間舞台上的音樂短暫停歇。

  TOP走來走去半天,李孝利原地站著沒動作。正當回過神的李成林懷疑是發生了什麼舞台事故的時候,TOP突然上前撫住了李孝利的臉頰,直接嘴對嘴的親了上去,完成了一次bobo。

  身邊的吃瓜群眾已經大呼小叫起來,觀眾們的尖叫聲也久久沒有停息。李成林驚訝之餘,有些遺憾自己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掏出手機拍照留念。

  「可惜啊可惜。」李成林遺憾的嘖嘖嘴:「這也算是名場面了,可惜沒拍下來。」

  短暫的熱鬧過去,李成林放下丟丟遺憾,重新觀看起表演。

  獎項結果一個一個公布,李成林的名字始終沒有出現。

  坐在他旁邊的幾人偷偷看了一眼仍然淡定的李成林,目光已經變得有些奇怪。

  剛剛得到十倍白金認證的名歌手在MKMF的現場顆粒無收,這肯定會是大新聞吧?

  幾人雖然心裡各自猜測著,卻沒有在面上顯露出來。

  很快,頒獎禮即將結束,三個大獎也全部頒發完畢。

  沒有在乎周圍人看向他的目光,李成林仍然淡淡的微笑著鼓掌,在經過的攝像機特寫下沒有半分失態。

  他今年的韓文歌曲輸給新晉大賞得主們並不出乎他的意料,Mnet對李成林之前的所作所為仍有不滿他也心知肚明。

  就是沒想到會做的這麼絕,連提名也沒有卻把他邀請到了現場。

  示威也好,羞辱也好,李成林不會視今晚的空手而歸為恥,只是決定今後不會再參加。

  頒獎禮在東方神起成員的擁抱後落下帷幕,李成林沒有和誰告別,獨自離開了會場。

  頒獎結果公布後,各家粉絲吵作一團,不乏有人痛斥頒獎禮分豬肉的聲音。

  三個大獎剛好分給三大公司,有這樣的懷疑也是正常。

  讓路人覺得難以理解的是,作為已經舉辦了十屆的頒獎典禮,居然讓一個剛剛在歐美市場獲得成功的歌手空手而歸。連提名都沒有給人家,卻還在事前借格萊美得主出席這件事來宣傳,很多路人對這種操作充滿疑惑。

  對此,頒獎禮官方給出的回應是,李成林雖然在歐美音樂界大放異彩,但本個評獎周期的韓文作品並不出眾,評獎結果符合規定。

  粉絲買帳也好,不買帳也罷,總之結果已經出來了,主辦方大有一副躺平任嘲的架勢,回應一次後就不再發聲。

  李成林則完全不理會外界的議論,次日就飛抵香江,開始了亞洲區的行程。

  次月10號,首爾金唱片大獎,李成林摘得音源賞本賞和人氣賞。


  同獲人氣賞的金泰妍看著和自己一起領獎的李成林,心情有些複雜。

  她倒是也想像過兩人共同領獎的場景,只是沒想到一起領的是人氣賞。

  頒獎禮結束後,兩人在停車場中碰面,金泰妍主動詢問道:「接下來還要忙嗎?」

  「嗯,明天回紐約準備和家人一起過聖誕,月底前會回來參加MBC的錄製。」

  「飛來飛去的,真是辛苦了。」金泰妍看著李成林明顯消瘦了一些的臉頰:「其實你現在也不需要那麼忙碌的吧?能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吧。」

  「你不是說與其到處參加活動,不如趁那時間多做幾首歌嗎?」金泰妍從羽絨服兜里掏出幾顆糖遞給李成林:「幹嘛還弄得這麼累?」

  「明年就能推就推了。」李成林嘴裡嚼著糖,聲音有些含糊:「實在是太麻煩了。」

  轉頭看向縮著手原地活動著取暖的金泰妍,李成林開口道:「不過你們就不一樣了,明年估計會特別忙,想推也推不掉的。」

  「我們能忙起來最好了。」金泰妍嘴角翹了翹,又很快抿住。

  「放心吧。」李成林拍了拍她的肩膀:「快上車吧,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再見。」點了點頭,揮手告別後,金泰妍坐進了車裡。

  目送她離開,李成林回到車裡,靠著椅背,一點也不想動彈。

  這三個月的各種行程,明面上都有著不得不去的理由。

  演出是他熱愛的事業,簽售活動和綜藝節目是宣傳的必要步驟,頒獎禮是維繫同各電視台關係的必須。

  但除開演出,他其實有任性拒絕其他活動的資本。畢竟本來他也不是為了賺錢。

  從去年正式登台開始,他發覺自己有些迷失在各種「必須做」的事情里了。雖然越來越出名,但像之前那樣靜下心來做音樂的時間反而越來越少了。

  「大民哥,送我回家吧。」

  「好。」

  汽車在夜幕中平穩行駛,李成林長吁一口氣。

  「只要作品能夠展示出來,只要我的聲音能被人聽到,這就夠了。」

  他再次回憶起了自己在寫給裴珠泫的信件中的這句話。

  心中打定主意,昏暗的車廂中,李成林開口叫了叫鄭大民。

  「大民哥。」

  鄭大民看了一眼後視鏡:「怎麼了?」

  「明天我不去工作室參加年會了,替我安排一下。除了演唱會,其他的活動明年不要接這麼多了,能推就推吧。」

  「覺得太累了嗎?」

  夜晚的道路上沒有什麼車輛,鄭大民得以分神多說幾句:

  「其實正常來說,大勢藝人忙是很正常的。你看東方神起,哪個不是忙到生病的程度?」

  「不過你本來不就是想唱歌嗎?你又沒有合約束縛,有些活動確實沒必要參加的。」

  李成林手撐著頭,已經閉上了眼睛:「人家畢竟辛苦幫忙發唱片,不去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發唱片就已經夠賺錢了。」鄭大民笑了一聲:「配合他們做宣傳,你無非多賺一點。但是你又不缺錢。」

  「是啊……」李成林嘆了口氣道:「所以之後不想這麼累了,老老實實唱唱歌就好了。」

  「明天我就去通知,你安心回去跟家人過聖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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