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一晚
燒烤，人類最早掌握的烹飪技巧。
這種技巧或許簡單，或許十分粗糙，但它能給食物帶來的風味依舊是那樣獨特。
木柴燃燒的煙塵在樹林上空緩緩飄散，烤雞的香味也早已瀰漫四周，讓眼巴巴等著的兩人饞的直流口水。
伴隨著油脂滴落在火上的滋滋聲，王愷拿起鐵簽，檢查後笑道：
「好了。」
「辛苦辛苦，恰腿！」
把其中一隻雞腿分給廚師後，佟臨行雲流水的將另一隻腿掰下，狠狠咬了一口。
雖然調料的品種有些許不足，醃製的時間也不太夠，但這鮮嫩多汁的烤雞還是給佟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說實話，這雞烤得比餐館的老闆都好！
當然，跟那位大廚比不了就是了。
拍開穆清伸過來搶奪的手，佟臨給廚師哥豎了個大拇指。
拿著手中的雞腿咬了一小口，王愷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可惜條件太簡陋了，不然我可以給你們做一道地鍋雞的。」
「已經很好吃啦！」
三兩口將剩下的雞腿啃乾淨，佟臨看向旁邊放在盤子裡的三塊肉。
穆清十分明白他的意思，將三盤肉遞給剛剛王愷，眼神中帶著希冀。
又是一陣忙碌過後，三塊煎得外焦里嫩的牛排進入了三人的肚子裡。
「救你真是救對了啊！」
感受著滿滿的飽腹感，佟臨感慨一聲，看向天空。
可惜，秘境的天空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是一片純粹的黑暗。
不然這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夜晚。
也不知道那太陽是怎麼運行的，到底是什麼原理。
算了，玄學，都是玄學。
……
呼~
篝火靜靜地燃燒著，木柴被點燃發出的噼啪聲時不時從火堆中響起。
抱著葉喵，穆清靜靜地坐在火堆旁，思緒早已神遊天外。
她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但這種氛圍確實很適合思考。
或者說，適合瞎想。
她並不是什麼從孤兒院長大被領養的孩子，恰恰相反，她其實有一段算是還不錯的童年。
只可惜這段童年的收尾，並不是那麼美好。
雖然養父對她很好，她也很喜歡自己的養父。
但她還是會時不時想起那兩張已經有些模糊的笑臉，想起童年時那段深入骨髓的記憶。
她並不是紅葉市本地人。
當然，她曾經的故鄉已經不存在了。
那裡現在叫無垠深井，即使是今天，依舊被封鎖著，不讓外人進入。
但在曾經，那是個不大的小鎮，民風還算淳樸，也出過幾位挺厲害的御獸師。
當時的她十分貪玩，最喜歡做的就是集結上她的那幾個小夥伴，去不遠處的山上玩。
雖然家長們都警告過他們，那裡距離荒野太近了，不要去那玩。
但那個年紀的孩子，誰會聽家長的話呢？
而且恰恰是那距離荒野很近的大山，救了她的命。
那一晚，她是最後一個回家的。
其他的孩子早就玩累了，但她還在那片山中亂逛著。
只因她當時隱約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為了追逐它，在山中迷失了方向。
她認不清路的毛病，很早就有了。
等她摸黑下山的時候，已是深夜。
但她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卻沒有絲毫人煙和燈火。
那裡只剩一片巨大的深坑。
她不記得當時的自己到底有多絕望，也不記得當時到底哭了多久。
她只記得那一束破曉的陽光，和一隻青色的大鳥，還有那個天天擺著一副嚴肅模樣的男人。
她的養父。
在那之後她也知道，她是僅有的幾個在那次事件中存活下來的人。
只有那座山和小鎮的一角，沒在秘境的籠罩範圍之內。
「呼。」
呼出一口氣，穆清感覺心底壓著的石頭減輕了些許。
靜靜地消化回憶，其實也是不錯的解壓手段。
莫名的，她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佟臨。
這個和她算是青梅竹馬的玩意。
與這傢伙的第一次相遇，就是一個老套的故事了。
當時的他們，住的很近。
但當時的她，還沒有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
剛剛經歷了那件事的她膽小，懦弱，連跟人大聲說話都不敢。
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很容易成為被欺負的對象。
那是個下著雨的晚上。
連綿不絕的小雨已經下了一整天，地面上堆著一層薄薄的積水。
她打著傘，走在回家的路上。
當時的她，剛剛被收養沒多久，還不太能記得回家的路。
但恰巧那一天，身為大師的穆正則臨時有事，拜託了鄰居家的男孩和他媽媽跟她一起回去。
她很討厭那個男孩，因為那是個很虛偽的人。
他在養父面前是個彬彬有禮的孩子，但在私下，卻壞透了。
她至今都能想起，那個搶走自己的傘後，將自己扔在馬路上飛速跑掉的身影。
而他的媽媽，那天壓根就沒有來。
她知道，這個男孩的媽媽很喜歡她的養父，但養父卻從來沒有回應過。
那個女人似乎是把養父沒有回應當做是她的問題，對她很不待見。
但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為什麼受欺負的會是她呢？
當然，她早就將受到過的委屈全都報復了回去。
她相信那個男孩即使是現在聽到她的名字，也會嚇得瑟瑟發抖。
但當時走在雨街上的那個小女孩，是那樣的絕望。
直到她感覺到一個人站到了她的身旁，感覺到一把傘在她的頭頂張開。
「一起回家？」
她當時可能真的對這傢伙有些異樣的情感。
畢竟哪個少女沒有幻想過那樣一幕場景？
但現在……
又看了眼不遠處躺著的人，穆清嘆了口氣。
濾鏡，是會隨著時間消散的。
早就是純粹的兄弟情了。
咔嚓。
細微的響動將穆清從回憶中驚醒。
那聲音來自遠處的草叢。
如果是覺醒前，她絕對感受不到這麼微弱的聲音。
但可能是和小葉子的融合次數多了，她逐漸也擁有了一點喵喵一族獨有的敏銳直覺。
當然，還沒變成危險預知就是了。
她有些奇怪的站起身，將葉喵放到肩膀上，向著那片草叢走去。
草叢距離篝火併不近，大概30多米的距離。篝火的光芒照到這裡已經十分微弱，只能勉強看得清楚輪廓。
上前兩步，確認小葉子沒有感受到危險後，穆清扒開了草叢。
草叢之中，一隻紅樹苗躺在那裡，可憐巴巴的小眼睛裡帶著深深地恐懼。
看了看它那靈動的眼睛，確認不是被迷霧侵蝕的靈獸後，穆清蹲下身，露出一個友好的表情。
「你好？」
那隻紅樹苗的眼中恐懼並未減弱，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對一切都抱有強烈的懷疑。
穆清很清楚這種感覺，畢竟她曾經體會到過一模一樣的感受。
在目睹深坑的那天，她也是這樣絕望，這樣恐懼。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看到這棵紅樹苗其中一根作為腿部的根須上好像有些深紅色的液體，但距離火堆太遠了，她看不太清楚。
思考片刻，將自己的小包掏了出來。她記得自己是有在包里裝手電筒的，只是一直沒派上用場。
稍微翻找了片刻，她掏出那個有些小巧的手電筒，轉動點亮。
強光照亮了小樹苗的周圍，晃得它有些睜不開眼睛。
「抱歉。」
穆清趕忙將手電的光亮調到最小，隨後看向小樹苗的那條根須。
紅色。
雖然紅樹苗的樹皮本來就有些偏紅，但這深紅的液體跟它們的皮膚沒什麼關係。
「好重的傷。」
看著小樹苗腿上的血跡，穆清皺了皺眉，打算伸手將它抱起。
但她發現自己伸手的瞬間，那小傢伙眼中的恐懼又濃烈了些許。
是因為害怕嗎？
但它的視線，好像並沒有在看……我的手？
莫名的心悸將她籠罩，肩膀上葉喵忽然融入穆清體內，喵喵一族的危險感知憑藉融合來到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腦海中瘋狂預警！
那是危險就在身邊的警告！
來不及思考任何事，她依照本能向側面釋放衝撞，一股強烈的氣流從她臉頰側面划過，劃傷了她的面龐，還帶起絲絲碎發，在空中飄散。
轟！！
猛烈的巨響從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傳來，一柄重錘砸在那裡，錘頭的位置狠狠地鑲嵌進了地面！
這種技巧或許簡單，或許十分粗糙，但它能給食物帶來的風味依舊是那樣獨特。
木柴燃燒的煙塵在樹林上空緩緩飄散，烤雞的香味也早已瀰漫四周，讓眼巴巴等著的兩人饞的直流口水。
伴隨著油脂滴落在火上的滋滋聲，王愷拿起鐵簽，檢查後笑道：
「好了。」
「辛苦辛苦，恰腿！」
把其中一隻雞腿分給廚師後，佟臨行雲流水的將另一隻腿掰下，狠狠咬了一口。
雖然調料的品種有些許不足，醃製的時間也不太夠，但這鮮嫩多汁的烤雞還是給佟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說實話，這雞烤得比餐館的老闆都好！
當然，跟那位大廚比不了就是了。
拍開穆清伸過來搶奪的手，佟臨給廚師哥豎了個大拇指。
拿著手中的雞腿咬了一小口，王愷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可惜條件太簡陋了，不然我可以給你們做一道地鍋雞的。」
「已經很好吃啦！」
三兩口將剩下的雞腿啃乾淨，佟臨看向旁邊放在盤子裡的三塊肉。
穆清十分明白他的意思，將三盤肉遞給剛剛王愷，眼神中帶著希冀。
又是一陣忙碌過後，三塊煎得外焦里嫩的牛排進入了三人的肚子裡。
「救你真是救對了啊！」
感受著滿滿的飽腹感，佟臨感慨一聲，看向天空。
可惜，秘境的天空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是一片純粹的黑暗。
不然這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夜晚。
也不知道那太陽是怎麼運行的，到底是什麼原理。
算了，玄學，都是玄學。
……
呼~
篝火靜靜地燃燒著，木柴被點燃發出的噼啪聲時不時從火堆中響起。
抱著葉喵，穆清靜靜地坐在火堆旁，思緒早已神遊天外。
她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但這種氛圍確實很適合思考。
或者說，適合瞎想。
她並不是什麼從孤兒院長大被領養的孩子，恰恰相反，她其實有一段算是還不錯的童年。
只可惜這段童年的收尾，並不是那麼美好。
雖然養父對她很好，她也很喜歡自己的養父。
但她還是會時不時想起那兩張已經有些模糊的笑臉，想起童年時那段深入骨髓的記憶。
她並不是紅葉市本地人。
當然，她曾經的故鄉已經不存在了。
那裡現在叫無垠深井，即使是今天，依舊被封鎖著，不讓外人進入。
但在曾經，那是個不大的小鎮，民風還算淳樸，也出過幾位挺厲害的御獸師。
當時的她十分貪玩，最喜歡做的就是集結上她的那幾個小夥伴，去不遠處的山上玩。
雖然家長們都警告過他們，那裡距離荒野太近了，不要去那玩。
但那個年紀的孩子，誰會聽家長的話呢？
而且恰恰是那距離荒野很近的大山，救了她的命。
那一晚，她是最後一個回家的。
其他的孩子早就玩累了，但她還在那片山中亂逛著。
只因她當時隱約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為了追逐它，在山中迷失了方向。
她認不清路的毛病，很早就有了。
等她摸黑下山的時候，已是深夜。
但她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卻沒有絲毫人煙和燈火。
那裡只剩一片巨大的深坑。
她不記得當時的自己到底有多絕望，也不記得當時到底哭了多久。
她只記得那一束破曉的陽光，和一隻青色的大鳥，還有那個天天擺著一副嚴肅模樣的男人。
她的養父。
在那之後她也知道，她是僅有的幾個在那次事件中存活下來的人。
只有那座山和小鎮的一角，沒在秘境的籠罩範圍之內。
「呼。」
呼出一口氣，穆清感覺心底壓著的石頭減輕了些許。
靜靜地消化回憶，其實也是不錯的解壓手段。
莫名的，她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佟臨。
這個和她算是青梅竹馬的玩意。
與這傢伙的第一次相遇，就是一個老套的故事了。
當時的他們，住的很近。
但當時的她，還沒有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
剛剛經歷了那件事的她膽小，懦弱，連跟人大聲說話都不敢。
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很容易成為被欺負的對象。
那是個下著雨的晚上。
連綿不絕的小雨已經下了一整天，地面上堆著一層薄薄的積水。
她打著傘，走在回家的路上。
當時的她，剛剛被收養沒多久，還不太能記得回家的路。
但恰巧那一天，身為大師的穆正則臨時有事，拜託了鄰居家的男孩和他媽媽跟她一起回去。
她很討厭那個男孩，因為那是個很虛偽的人。
他在養父面前是個彬彬有禮的孩子，但在私下，卻壞透了。
她至今都能想起，那個搶走自己的傘後，將自己扔在馬路上飛速跑掉的身影。
而他的媽媽，那天壓根就沒有來。
她知道，這個男孩的媽媽很喜歡她的養父，但養父卻從來沒有回應過。
那個女人似乎是把養父沒有回應當做是她的問題，對她很不待見。
但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為什麼受欺負的會是她呢？
當然，她早就將受到過的委屈全都報復了回去。
她相信那個男孩即使是現在聽到她的名字，也會嚇得瑟瑟發抖。
但當時走在雨街上的那個小女孩，是那樣的絕望。
直到她感覺到一個人站到了她的身旁，感覺到一把傘在她的頭頂張開。
「一起回家？」
她當時可能真的對這傢伙有些異樣的情感。
畢竟哪個少女沒有幻想過那樣一幕場景？
但現在……
又看了眼不遠處躺著的人，穆清嘆了口氣。
濾鏡，是會隨著時間消散的。
早就是純粹的兄弟情了。
咔嚓。
細微的響動將穆清從回憶中驚醒。
那聲音來自遠處的草叢。
如果是覺醒前，她絕對感受不到這麼微弱的聲音。
但可能是和小葉子的融合次數多了，她逐漸也擁有了一點喵喵一族獨有的敏銳直覺。
當然，還沒變成危險預知就是了。
她有些奇怪的站起身，將葉喵放到肩膀上，向著那片草叢走去。
草叢距離篝火併不近，大概30多米的距離。篝火的光芒照到這裡已經十分微弱，只能勉強看得清楚輪廓。
上前兩步，確認小葉子沒有感受到危險後，穆清扒開了草叢。
草叢之中，一隻紅樹苗躺在那裡，可憐巴巴的小眼睛裡帶著深深地恐懼。
看了看它那靈動的眼睛，確認不是被迷霧侵蝕的靈獸後，穆清蹲下身，露出一個友好的表情。
「你好？」
那隻紅樹苗的眼中恐懼並未減弱，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對一切都抱有強烈的懷疑。
穆清很清楚這種感覺，畢竟她曾經體會到過一模一樣的感受。
在目睹深坑的那天，她也是這樣絕望，這樣恐懼。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看到這棵紅樹苗其中一根作為腿部的根須上好像有些深紅色的液體，但距離火堆太遠了，她看不太清楚。
思考片刻，將自己的小包掏了出來。她記得自己是有在包里裝手電筒的，只是一直沒派上用場。
稍微翻找了片刻，她掏出那個有些小巧的手電筒，轉動點亮。
強光照亮了小樹苗的周圍，晃得它有些睜不開眼睛。
「抱歉。」
穆清趕忙將手電的光亮調到最小，隨後看向小樹苗的那條根須。
紅色。
雖然紅樹苗的樹皮本來就有些偏紅，但這深紅的液體跟它們的皮膚沒什麼關係。
「好重的傷。」
看著小樹苗腿上的血跡，穆清皺了皺眉，打算伸手將它抱起。
但她發現自己伸手的瞬間，那小傢伙眼中的恐懼又濃烈了些許。
是因為害怕嗎？
但它的視線，好像並沒有在看……我的手？
莫名的心悸將她籠罩，肩膀上葉喵忽然融入穆清體內，喵喵一族的危險感知憑藉融合來到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腦海中瘋狂預警！
那是危險就在身邊的警告！
來不及思考任何事，她依照本能向側面釋放衝撞，一股強烈的氣流從她臉頰側面划過，劃傷了她的面龐，還帶起絲絲碎發，在空中飄散。
轟！！
猛烈的巨響從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傳來，一柄重錘砸在那裡，錘頭的位置狠狠地鑲嵌進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