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怨恨交加與一縷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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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空中。

  花花綠綠的衣衫被呼嘯的寒風吹得獵獵舞動。

  王大美醜陋的、坑坑窪窪的臉龐扭曲著,頭頂的癩痢瘡流著黃綠的濃水,心裡憋屈到了極點。

  前方。

  約莫兩千丈處。

  一抹白色的背影緩緩飛翔在高空中,手中緩緩地搖動著一把潔白摺扇。

  冷傲的吟誦聲穿透了呼嘯的寒風。

  「漫天冰寒透九霄,天下何人不識君!」

  吟誦聲落。

  毫不留情的怒斥宛若一道驚雷般炸響。

  「王大美,你這麼急匆匆的,是來送死麼?!」

  冰君子怒斥聲雷音滾滾,在高空中滾滾傳像了遠方。

  草原深處山谷中。

  白羊部落台吉等人聞聲,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他們雙股戰戰,連逃跑都沒有了勇氣,瞪圓了雙眼緊張地仰望著半空中,唯恐那恐怖的寒潮下一刻就要席捲而來。

  「嘻嘻嘻——」

  驀地。

  一陣嬉笑聲從遠處傳來。

  初聽時。

  嬉笑聲還在數十里之外。

  瞬息過後。

  腐屍教聖女巴斯斯妖嬈嫵媚的身影已經飛到了聖子王大美身旁。

  「冰君子,你還是那麼粗魯!」

  「你可是君子,應該有君子之風才對呢,嘻嘻嘻——」

  冰君子迎風懸浮在高空中。

  依舊冷傲地用背影對著腐屍教的聖子和聖女,渾然沒有將這兩個恐怖的屍宗放在眼裡。

  「巴斯斯、王大美,哼!」

  「你們這兩個噁心透頂的玩意兒,也值得吾以君子之禮相待乎?」

  「汝之骯髒,恰似那泥中之蛙,卻不自知,徒增笑柄。」

  「觀汝之行,如跳樑小丑,醜態百出而渾然不覺,實乃可悲可嘆!」

  冰君子一席話。

  滿滿的都是不屑,用極為文雅的詞語說出了滿口罵人的粗話。

  話音未落。

  腐屍教的聖子王大美勃然變色,聖女巴斯斯雙眼中的陰毒幾乎要化作殺人的利器。

  「該死的冰君子,賠我的聖器!」

  「冰君子,今天不弄死你,姐姐我就咬死你!」

  怨恨的咒罵炸響。

  濃稠的恐怖屍毒綠霧轟然爆發,裹挾著聖子和聖女的滔天怒火,向著冰君子頭頂籠罩而下。

  「爾等這般模樣,簡直是世間之糟粕,宇宙之污點,可笑、可憎、可惡至極!」

  冷傲的怒斥聲響徹天際。

  潔白的摺扇閃電般扇動著。

  冰寒徹骨的寒潮排山倒海一般,掀起滔天的巨浪,向著恐怖的屍毒綠霧席捲而去。

  哐!

  哐!

  哐!

  驚天般的巨響聲中,寒潮巨浪和屍毒綠霧一次次撞擊著。

  璀璨的日光。

  呼嘯的寒風。

  瞬間被震碎,化作了凌亂的氣流和稀碎的光線,四處亂竄著。

  高空中。

  武宗和屍宗的驚天之戰爆發,白羊部落的人們紛紛趴伏在地,唯恐自己受到餘波的攻擊。

  武宗和屍宗之間的戰鬥。

  哪怕只是戰鬥的餘波襲來,即使是白羊部落台吉巴特爾——這個一品大蠻師也絕對無法承受。

  他們以臉貼地。

  嚇得大氣不敢喘,只能在心底祈禱著三位武宗/屍宗境界的高手,趕緊遠離這片天空。

  此時此刻。

  相較於草原高空中激烈的戰鬥場景,大乾的皇宮卻分外安靜。

  大乾皇宮深處。

  氣派威嚴的勤政殿巍峨聳立著。

  遠遠望去,那朱紅色的宮牆高大而厚重,仿佛一道堅實的屏障,守護著宮殿內的神秘與莊嚴。


  宮牆之上。

  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如同一面面金色的鏡子,反射出耀眼的光彩。

  金色的屋脊蜿蜒起伏,宛如一條巨龍盤臥在宮殿之上,隨時準備騰空而起。

  走近勤政殿。

  漢白玉的石階寬闊而平整,散發著一種清冷的光輝。

  石階兩旁,雕刻精美的欄杆上盤繞著栩栩如生的雲龍圖案。

  那龍首高昂,龍目圓睜,仿佛在注視著每一個前來朝拜的人。

  石階之下,是一片寬闊的廣場,石板鋪就的地面平整如鏡。

  偶爾有幾隻飛鳥掠過,在天空中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打破了廣場的寂靜。

  勤政殿的大門緊閉著。

  那厚重的朱漆大門上鑲嵌著金色的門釘,閃耀著威嚴的光芒。

  大門兩側,威武的石獅靜靜地蹲坐著,目光炯炯,守衛著宮殿的入口。

  微風拂過,石獅身上的鬃毛微微飄動,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宮殿周圍,綠樹成蔭。

  高大的松柏挺拔翠綠,猶如一個個忠誠的衛士,守護著勤政殿。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著宮殿的輝煌歷史。

  枝頭的鳥兒歡快地歌唱著,為這莊嚴的宮殿增添了一絲生機與活力。

  勤政殿的後面。

  是一個精緻的花園。

  花園中,假山怪石嶙峋,溪流潺潺流淌。

  水中的魚兒歡快地游弋著,時而躍出水面,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

  花園中。

  一叢叢的墨菊怒放著,倔強黝黑的花瓣在陽光下閃耀著絢麗的光彩。

  一隻只小螞蟻辛苦繁忙著。

  在花叢下忙碌地搬運著掉落的花粉,為這寧靜的花園帶來了一份熱鬧與喧囂。

  墨菊花叢中。

  緩緩行來一個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少女。

  風韻縹緲,宛如畫中仙子。

  肌膚勝雪,在明媚日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

  猶如璀璨的星辰般熠熠生輝,又似清澈的湖水,波光瀲灩。

  那眼眸中時不時閃過一絲俏皮與靈動,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和奇思妙想。

  她微微歪著頭,拈花而笑,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笑容,似是在思索著什麼好玩的惡作劇。

  蓮步輕移。

  行走在花叢中的身影婷婷裊裊,顯得格外迷人。

  那精靈古怪的性子,讓人又愛又恨,卻又忍不住被她深深吸引。

  「大伴,定西州那裡......還好麼?」

  清脆動聽的聲音如銀鈴般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她的聲音宛如黃鶯出谷,婉轉悠揚。

  每一個音符都像是跳躍的小精靈,輕盈而靈動。

  那清脆的語調,仿佛是春日裡剛剛融化的溪水,歡快地流淌著,帶著一種天然的純淨和活力。

  然而。

  仔細聆聽,便能在這清脆動聽之中覺察到那隱藏著的深深思念。

  她的話語間偶爾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停頓,那短暫的沉默里仿佛裝滿了無盡的心事。

  聲音里微微的顫抖,像是心底泛起的漣漪,泄露了她極力隱藏的情感。

  宮裝少女的身旁。

  佝僂的老叟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老奴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

  「不知九公主殿下想先聽哪個?」

  九公主楚雨(化名:楚風雨)聞言,本就晶亮的雙眸愈發明亮了。

  「好消息,當然要先聽好消息。」

  「大伴,快說,快說。」

  佝僂的老叟瞧著九公主楚雨焦急催促的模樣,心底隱隱升起了寵溺的擔憂。

  「咳咳——」


  他輕聲咳嗽著,清了清嗓子,想著自己的措辭。

  「九公主殿下,好消息就是定西州風字營偏將沈虎剛剛被獎賞10000個軍功點。」

  九公主楚雨聞言。

  猛地轉頭看向老叟渾濁的目光,晶亮的雙眸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唇角微微揚起。

  燦爛的笑容綻放,瞬間驅散了心底深藏的思念陰霾。

  「10000個軍功點?!」

  「先前剛被監軍司馬魏淼獎賞了20000個軍功點,加上這次的,足足30000個軍功點了。」

  「沈虎,他成了西北邊軍的小富翁了!」

  佝僂的老叟瞧著九公主笑顏如花的模樣,心底里默默地一聲長嘆。

  回到皇宮這幾日。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九公主楚雨笑得如此心花怒放。

  驀地。

  一個沉渾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西北邊軍的小富翁?」

  「皇妹認識此人,快來給朕講講,他到底立了什麼戰功?」

  話音未落。

  一道身影閃過。

  來人身著明黃色龍袍,身姿挺拔如松。

  他邁著沉穩而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江山社稷之上。

  龍行虎步之間,盡顯威嚴與霸氣。

  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直視前方,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

  長發被金冠束起,隨著步伐微微擺動。

  他走路時,龍袍上的九爪金龍閃閃發光,仿佛在訴說著皇室的榮耀與威嚴。

  雖然只是隨意地邁步在花園中。

  可是。

  他強大的氣場,還是讓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老奴叩見皇帝陛下!」

  佝僂老叟正要彎腰下敗,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道,穩穩的托住了自己的身子。

  「大伴,免禮了——」

  大乾皇帝楚恪沉渾的聲音中,佝僂老叟連忙停住了動作,沒有再繼續拜下去。

  「老奴,謝陛下恩典!」

  其實。

  身為武宗的他修為遠勝這位大乾皇帝楚恪,出於心中的尊重和疼愛,哪裡捨得違逆他的意思。

  這位大乾皇帝也是他一手帶大的。

  他心裡有著大逆不道的想法,將這位大楚皇帝當做了自己的血脈的延續,視作子侄輩看待。

  當然。

  這只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從來沒有,也永遠不會向任何人提起。

  一旁的九公主見狀。

  撅著紅艷艷的小嘴,向著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的佝僂老叟埋怨著。

  「大伴,早就說過多少次了。」

  「你用不著在我和皇兄面前自稱老奴。要是再再說話,本公主可就要生氣了。」

  公主這嬌嗔的模樣,瞧來分外可愛。

  佝僂老叟還未搭話。

  大乾皇帝楚恪爽朗地大笑著,伸手在妹妹的頭頂揉弄了兩下。

  「哈哈哈——」

  「哎,還是我這小九妹最講良心,為兄沒有看錯你!」

  燦爛的笑容在大乾皇帝英氣勃勃的面龐上洋溢著,為他平添了幾分英武不凡而又陽光開朗的氣概。

  面龐潔白如同象牙,泛著質感的光澤。

  一對丹鳳眼炯炯有神。

  楚恪大乾皇帝的身份帶來的皇家氣概之外,還是一個堪稱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唯一外在的缺憾。

  就是左側的面頰上生著一個暗紅色的胎記。

  若是細細查看。

  就能分辨出這暗紅色的胎記分明就是一隻騰雲駕霧的九爪神龍。

  「咯咯咯,皇兄把我頭髮都揉亂了,不過,你說得很對!」

  「你是皇帝,皇帝麼,自然是金口玉言。」


  「皇兄說我最有良心,本公主就是這個皇宮、這個京師,不......是整個大楚最有良心的人。」

  九公主楚雨嬌笑著,聲音清脆,如同銀鈴一般悅耳。

  說話時。

  她緩緩張開了雙臂,好像要將偌大的大乾疆土全部攬入懷中。

  大乾皇帝楚恪寵溺地望著九公主楚雨嬌憨又有些刁蠻的模樣,眼神里滿是寵妹狂魔的溫柔。

  「小雨兒,別打岔。」

  「快給皇兄說說,剛才你們說的西北邊軍的那位小富翁是誰?」

  大乾皇帝楚恪說話時。

  炯炯有神的雙眼中滿含著笑意,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己的小九妹。

  孰料。

  九公主楚雨狡黠地一笑,竟是耍賴道。

  「不,就不,就不告訴你。」

  「除非皇兄幫我編制一個大大的花環,用盛開的墨菊編成的大花環。」

  九公主說話時。

  又誇張地張開了雙臂,比劃著名大花環的模樣。

  在自己的兄長面前。

  楚雨完全放開了,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小女兒家的本性。

  她不再是那大乾邊關威風凜凜的戍尉。

  不再是別人眼中武道修煉的天才和尊貴的公主殿下。

  而是一個沉醉在兄長寵愛中的小女孩兒。

  「呵呵呵——」

  「好你個小九,又耍賴呢!」

  「好好好,朕這就給你摘花,用咱們盛放的墨菊,給你編一個大大大大的花環,好不好?」

  大乾皇帝楚恪笑吟吟地說著。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皇帝的威嚴,徹底放開了皇帝的架子,情願化作了一位陪著妹妹盡情玩耍的兄長。

  遠處。

  幾個小宦官和宮女聽了,哪裡肯讓尊貴的皇帝親自動手,他們連忙慌慌張張地趕過來,想要幫著皇帝陛下動手摘花。

  「嗯——」

  佝僂老叟威嚴地瞥了幾個小宦官和宮女一眼。

  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

  嚇得小宦官和小宮女們身子激靈靈地顫抖著,趕緊退了下去。

  佝僂的老叟看似尋常的農家老漢。

  可是。

  皇宮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位皇帝口中的大伴,戰力是何等恐怖。

  在整個皇宮中。

  除了閉關修煉的老皇帝、目前在位的皇帝和九公主之外。

  無人敢違逆這佝僂老叟的意志。

  躬身。

  後退。

  幾個小宦官和小宮女嚇得不敢作聲,連忙躬身後退,一直退到了迴廊邊,這才恭恭敬敬地停了下來。

  偌大的花園中。

  墨菊如海,一朵朵驕傲地綻放於初冬暖陽之下。

  墨菊之色。

  如夜之濃墨,深沉而神秘,似是蒼穹中璀璨星辰凝就,深邃得讓人沉淪。

  墨菊之形。

  或如羞澀少女微微低垂,似在沉思,裙擺般的花瓣輕輕捲曲。

  或如驕傲勇士高昂頭顱,肆意展示著絕美風姿。

  或如親密摯友簇擁一起,喁喁私語,訴說著無盡秘密。

  墨菊之味,淡雅清幽,若有若無。

  似輕柔紗幔,悠悠拂過心頭。

  又如靈動仙子,悄然舞動,留下一抹寧靜,讓人仿佛置身世外桃源,心靈瞬間沉靜。

  大乾皇帝楚恪明黃色龍袍加身,貴為九五之尊。

  平日裡。

  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凌厲,令人望而生畏。

  一舉一動皆彰顯帝王威嚴,一言一語皆具不可違抗之力。

  然而。

  此刻於這墨菊花海之中,親自動手為九公主楚雨摘花時。

  卻似換了一人。


  楚恪微微俯身,眼神如水,溫柔地落在那一朵朵盛放的墨菊之上。

  修長手指輕觸花瓣,似在撫摸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花之美夢。

  「小雨兒,你看這墨菊,開得如此絢爛。」

  楚恪輕聲話語,如春風拂面,滿是寵溺。

  小雨兒一襲鵝黃色宮裝長裙,長髮披肩,恰似春日嬌花,眼神清澈明亮,滿是小女兒家的歡喜。

  楚恪精心挑選墨菊,目光如炬,在花叢中來回梭巡。

  一朵花瓣飽滿、鮮艷欲滴的墨菊,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摘下,仿佛手中捧著的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寶。

  眼神中滿是珍惜。

  將其置於掌心,仔細端詳,似在欣賞一顆璀璨明珠。

  接著。

  他又耐心地穿梭於花海,不疾不徐,謹慎地伸出手,一朵又一朵完美的墨菊被摘下。

  九公主楚雨安靜地立在一旁。

  也不催促,只是笑盈盈地看著皇兄為她摘花的模樣。

  她靜靜凝望著,眼中滿是期待。

  此刻的大乾皇帝楚恪。

  在九公主楚雨看來,才活得更有人間的煙火氣,而不是那個整天坐在龍椅上板著臉的九五至尊。

  她很享受和皇兄一起放鬆的感覺。

  花香陣陣。

  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之間,她心都已經醉了,醉在了皇兄暖暖的關懷之中。

  稍頃。

  身手敏捷的大乾皇帝楚恪已經摘了百餘朵墨菊在手。

  一大蓬墨菊。

  被他輕輕地握在掌心,唯恐碰壞了少許,唯恐壞了小九妹楚雨的興致。

  他和九公主楚雨一樣。

  也是倍加珍惜這份難得的兄妹之情,只因為十年前皇宮那場恐怖的內亂。

  老皇帝所有的子嗣,除了他們兄妹二人之外,全都被叛軍虐殺。

  若不是大乾國師馮星罡及時騰出手來。

  若不是老皇帝和被他們喚作大伴的佝僂老叟和叛軍首領以死相拼。

  他們兄妹二人早就雙雙命喪黃泉之下了。

  平叛後。

  老皇帝深受刺激。

  年前。

  老皇帝下定決心,將皇位讓位給了皇子楚恪。

  自己開始閉關修煉、全力衝擊一品武宗的境界,嚴禁外人打擾。

  就連大乾皇帝楚恪和九公主楚雨,這兩個僥倖存活下來的子嗣,也一併謝絕。

  十年來。

  偌大的皇宮中,他們彼此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都萬分珍重這種親情。

  所謂皇家無親情之說。

  在他們兄妹之間完全不成立。

  稍頃。

  楚恪席地而坐,開始編織花環。

  手指靈活地在墨菊間穿梭,似靈動的蝴蝶翩翩起舞。

  他專注而認真,仿佛在完成一項神聖使命。

  一旁。

  佝僂老叟靜靜佇立,目光始終落在兄妹二人身上,眼神中滿是寵溺,似在看著世間最溫馨的畫卷。

  楚恪編織花環,細緻入微。

  一朵墨菊置於中央,如璀璨之星,周圍的墨菊依次排列,似眾星捧月。

  用細細絲線固定,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完美無缺,動作輕柔緩慢,仿佛在編織一個絢麗的夢。

  許久之後。

  花環編織完成。

  楚恪起身,微笑著將花環遞給九公主楚雨。

  伸手接過,仔細端詳。

  九公主楚雨眼神中滿是感動與喜悅,仿佛重新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童年。

  「皇兄,這個花環好漂亮啊!」

  小雨兒歡呼雀躍,似歡快的小鳥。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對楚恪的感激。

  迫不及待地將花環戴在頭上,墨菊的清香四溢。

  九公主楚雨整個身心都沉醉在了墨菊馨香之中。

  在花叢中歡快轉圈。

  鵝黃色的宮裝色長裙隨風飄動,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翩然靈動。

  「皇兄,瞧我的花環好看嗎?」

  九公主楚雨轉身。

  期待地看著皇兄楚恪。

  楚恪笑吟吟地望著皇妹,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墨菊美!」

  「朕的皇妹更美!」

  「也不知哪個小子有福氣,將來能成為皇妹的駙馬!」

  九公主楚雨聞聲。

  面上露出羞澀笑容,緩緩低下頭,輕輕撫摸花環上的墨菊,心中滿是幸福的感覺洋溢著。

  幸福之一。

  來自於她面前的皇兄——大乾皇帝楚恪。

  她知道。

  皇兄對她的寵溺是無私的,是她心底最溫暖的港灣。

  幸福之二。

  來自於剛才皇兄口中的駙馬。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那位駙馬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但是。

  九公主楚雨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未來的駙馬竟然和定西州邊關的沈虎很像,很像。

  大乾皇帝立刻望著九公主楚雨羞澀垂首的模樣。

  展顏莞爾一笑。

  楚恪走到皇妹身邊,輕輕颳了一下她的光潔如玉的鼻樑。

  笑道:「你這小頑皮。」

  九公主楚雨嘻嘻一笑。

  眼眸中閃爍著狡黠靈動的光芒。

  她突然伸手摘下一朵墨菊,調皮地別在楚恪的鬢角上。

  「皇兄,你也好看。」

  「比那些朱雀大街上晃悠的公子哥兒好看多了。」

  京師朱雀大街上。

  那些油頭粉面、鬢角簪花的公子哥兒可是不少,他們自命風流,終日裡醉生夢死。

  平日裡。

  大乾皇帝楚恪最瞧不上這等浪蕩子。

  此刻。

  他被九公主楚雨比作那等人物,卻沒有生氣。

  而是。

  被九公主楚雨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一把將小雨兒抱起來轉了一圈。

  「臭丫頭,來嘗嘗為兄的大風車。」

  九公主楚雨裝作嚇得哇哇大叫。

  「哥哥,慢點兒!」

  「害怕......唔......小雨兒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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