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入衡陽,遇見武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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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來,中國人似乎都有吃飯的時候談事的習性。

  王野和董秋做事的時候沒有說話,開始吃飯了,卻就自然而然冒出了第一句。

  「銀子的話,我只剩這麼多了,一兩二錢。全部給你張羅,用在我這幾日吃食、藥材,應該還能撐個七八日吧。」

  「嗯。」

  「我的武功大有精進,現在可以敬田伯光七分——當日說是敬他三分,實際是被他一照面一刀砍死,聰明不?」

  「嗯。」

  「你家的武功,我是有所參悟的。你的爹爹也好,爺爺也罷,皆練錯了。不過女孩子還是練不成,真可惜。」

  「嗯。」

  「不過你放心,以後你有了兒子,我會傳給他的。當然你若著急些,其實也可以趕緊生一個對不對……」

  「要死!」拿起一塊石頭作勢欲丟。

  其實沒想過丟出去,就是嚇唬,看著王野舉起雙手投降的模樣,董秋放下石塊:「幹嘛說這種話?」

  「你一直嗯嗯啊啊的,我就想看看你別樣動靜。」王野訕訕地撓了撓臉頰:「開玩笑的,開玩笑。」

  「我不喜歡這樣子。」

  董秋低下頭吃飯,一板一眼道:「我不是你們這些個江湖兒女,嘴裡邊兒口花花說什麼皆可,不拘小節,亂開玩笑。」

  這其實哪裡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是現代人的輕佻浮誇。

  王野和別人在一起可不敢這麼說,只不過和董秋相處久了,總會得意忘形,不經意露出真實面目。

  他自知理虧,咳咳兩聲,開始悶頭吃東西。

  食盒看起來不多,其實每一層儘是滿滿當當,擺開來琳琅珍饈,大約有七八成是為王野準備。

  每次看到這麼多好吃好喝,王野皆很驚訝於董秋的能耐,也難以想像她一個女孩子的辛苦。

  對這份驚訝,董秋只是這樣解釋:「我練不了武功,但你有這本事天賦。現如今我只想要逃脫田伯光那伙人,然後能讓你多殺殺倭寇。」

  「你也別說爹爹是為你而死,爹爹是為了保家衛國、沿海百姓而死的。你若覺得欠了我們家的,便好好練你的武功,把我爹該殺的倭寇也殺回來。」

  她說話的時候,平平靜靜,仿佛這不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至於其他事情,砍柴挑水、洗衣做飯、熬製藥水,俱由我來做。我現在不忙的時候,總會想到爹爹,忙起來了就忘了,雖不快樂,起碼不悲傷。」

  「所謂術業有專攻,你別給我搗亂,日後你殺倭寇的時候,我也不給你添亂。咱們董家自先祖以來就是這樣。」

  這大約是古時人所謂的氣節。

  每當這時,他總想告訴董秋,你祖先並非你所想像中的忠義之士,而是一位利慾薰心、自私自利的人物。

  但仔細想想,這種真相說出來幹嘛呢?

  萬幸進一步到了鐵身,便一轉而成由外而內,耗費一下又變少了,否則一直這麼供養,董秋怕要累死,王野也非得變成三丨三里予不可。

  王野每日上山,她也每日送飯,雖說有過掩飾,旁人也看得出是頗大飯量。人便總說老牛村來了個好漂亮的姑娘,以及個好大的飯桶。

  現如今飯桶正吃得歡,董秋卻已飽腹,閒著無聊,發呆了一會兒,便站起來唱歌。

  她也是多才多藝,會針線女紅、會煮飯洗衣,還有一把好嗓子,只是平日裡為人冷淡清漠,有種莫名的動人的憂愁。

  王野專心致志練功起來,衣食起居盡要人照顧,她往往一天從頭忙到了尾。而不忙的時候,則寧願蹲在地上看螞蟻,也不想找人說話。

  老牛村的單身男子無不對她垂涎三尺,可男人找她搭話她皆一句不應,也就和大媽大嬸有些來往,請教一些婦道人家的瑣事。

  她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冷美人,也和人交際來往,談起事情來通情達理,只是骨子裡冷漠,讓人覺得她不在乎周圍的一切。

  她是不止孤僻還享受孤僻的那種人,會讓所有男人泄氣。除了王野。

  也只有王野知道,冷漠還不是她最嚇人的一張面目。她曾經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地要三個人的命,三個!還要親眼看!

  王野教過她一些現代調子,當然不至於是很流行的歌曲,她剛聽的時候,皺著眉頭,面帶嫌惡。


  但過了幾天,有事無事便哼唱起來,看得出私心裡極喜歡。

  「呦……大山的子孫呦……愛太陽囉……太陽那個愛著呦山裡的人……這裡的山路十八彎……這裡的水路九連環……這裡的山歌排對排……」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夸……讓我來將你摘下……」

  歌聲悠揚嘹亮,音符婉轉動聽,如同清泉流水,清澈動人,在山野之間縈繞飄飛,傳播甚遠。

  旁邊王野盤坐在地,一邊吃飯,一邊聽曲,腦袋隨歌聲起伏而搖搖晃晃。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董秋連唱幾首,稍稍歇息一陣,喘一口氣。

  王野也正好吃完了這一頓飯,站起身子,把醞釀已久的話撈出來。

  「晚上我不回家了,去衡陽城看一看,有無什麼賺錢的營生,試試自己的身手,順便打聽田伯光的消息。」

  「你要去打聽他……這是否魯莽冒險?」

  董秋一聽到田伯光這個名字,眉毛就皺起來,顯現出一種極端的嫌惡和恐懼,她這一個月來也明里暗裡探查過田伯光的「光榮歷史」。

  一想到自己一度可能被這淫賊姦淫侮辱,之後再被殺死,她現在皆有不寒而慄感覺。

  「我不想太被動,那樣只會任人魚肉。躲了一個月了,若能找到我,早該有端倪;若找不到我,也肯定不在衡陽城。」

  王野回答:「主動出擊方能找到機會,田伯光畢竟人人喊打,他沒有臂助,我有斡旋機會。」

  董秋想來想去,也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提醒王野幹活。

  「晚上回來時,記著把斷木和野豬帶回家,放院子裡。斷木我砍來當柴火,野豬給你做水晶肘子、炒肉、涼拌豬頭肉、東坡肉、燉排骨……」

  她隨口一說,就有好幾樣菜色,王野現在石身半成,新陳代謝過人,剛剛吃飽,一時聽得居然又分泌口水,連連點頭。

  見他一一應了,董秋才又問道:「多久回來?」

  「短則一二日,長則三五日。」

  「小心。」

  「嗯。你也小心,村子裡……」

  「我會求趙大娘晚上來陪我睡著。」董秋道:「還有那日搜羅來的刀,我也藏在房間各處,隨時可取出來。」

  「那沒問題。」

  趙大娘是老薑的婆娘,老薑雖然沒權沒勢,但輩分很高,在村寨里這是大殺器。董秋和他婆娘打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於刀則是來自於三個潑皮無賴,雖不如王野自己的腰刀耐用,卻也足夠威懾一般鄉間的人了。

  董秋收拾食盒,一路清清嗓子,又唱起歌謠,下著山去。看模樣行事,全然一個村姑,只是漂亮得驚人。

  接下來王野又在山上或靜或動,習練武功,揮灑汗水,反覆練了半日功夫。

  如此直至日落西山,棲鳥夜飛,山上轉涼,風變大了些。

  終於到了休息時候,王野脫光了一身上下,跳入瀑布之中,用山泉洗淨一身汗漬。

  之後又將野豬四腳以繩子捆綁,而繩子拴在巨木兩頭,使得仿佛一根扁擔……只是比例放大版本。

  王野單肩扛起三四米長的巨木,但是整個人被兩頭野豬遮掩,行走起來,看不到中間的人,宛若兩頭豬妖在半空漂浮飛行,詭異而恐怖。

  也幸好這時候夜色濃郁,來往無人,否則非把他當妖怪不可。

  山道崎嶇,但是王野步子穩當,行走帶風,一路半走半跑,很快下了山,進了老牛村中。

  這時候村子也被夜色籠罩,王野將樹木、野豬悄然送入自家院落,沒有驚動任何人。

  路過董秋房間的時候,耳朵一動,停下了腳步,這妮子在做噩夢呢。

  王野伸手輕輕震開反鎖的窗戶,推開一線,卻見床上董秋和老薑婆娘挨著,眼帶淚痕,低聲念叨什麼,臉上表情時喜時怒、時哀時怨。

  他無聲一嘆,關上門窗,連夜往衡陽城裡趕過去。

  ……

  次日一早開始,王野已在酒館端端正正坐著,聽說書人講起武林江湖間近日來大大小小的消息。

  他本意是來打聽田伯光,有沒有在衡陽城現身,但並無相關消息。目的沒達到,卻聽了其他江湖八卦,一時吃瓜到爽,渾然忘了最初的想法。


  這就有點像是工作之餘摸魚,打開手機放鬆一下,結果再抬起頭時,工作是半點沒做,好幾個小時已經過去。

  要說唯一區別,就在於摸魚時看了什麼,誰也想不起來。而王野卻著實打聽到幾件江湖上的風雲事件。

  這第一件事情,便是錦衣衛林震南辭官歸鄉,卻滿門皆遭殺死。

  江湖上的傳聞,便就這麼簡單,大家津津樂道其中的真相,但說來說去也只有一些表面功夫。

  反而是王野知道更多,這是笑傲江湖小說與電影版本的最大分歧,電影中沒有青城派的戲份,也沒有什麼林家先祖林遠圖、林家家傳辟邪劍法。

  有的只是錦衣衛林震南盜走了宮中秘寶葵花寶典,被東廠督公古今福緝拿滅口,但林震南雖死,葵花寶典卻還是被偷偷私藏下來。

  臨死之前,林震南把寶典所藏位置告知令狐沖,請求他傳給自己的兒子林平之。

  可惜林平之命運和小說大相逕庭,一開始就被東廠殺死,後來的「林平之」由東廠檔頭歐陽全假扮,意在從令狐衝口中套出葵花寶典下落。

  當然,以上一切,均屬王野所知電影故事,與這個真實世界發生的一切是否對應,便無任何人能夠保證。

  王野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十分好奇,不過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到底真相如何,畢竟遠去。

  倒是另一件事情,令他稍稍提眉,那就是組織「黑石」中殺手「細雨」,殺死青城派掌門余滄海,使得青城派顏面掃地,宣布閉山三月。

  若說以上兩件事情,是這個世界笑傲江湖電影版本的一面,那麼接下來這件事情,似乎象徵著小說版本的一面。

  當然就是近在咫尺,大名鼎鼎,衡陽城金盆洗手大會。

  金盆洗手大會的主人公是劉正風,人稱劉三爺的他,以一首迴風落雁劍聞名當世,占據衡山派二把手的位置,常聞其武功還要勝過師兄莫大先生。

  這樣一個人物,本該是如日中天、拼鬥闖蕩的大好時候,卻要金盆洗手,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的暗自揣測。

  有個說法大行其道,說劉正風在衡山派勢力日漸坐大,與掌門師兄莫大先生明爭暗鬥,結果輸了一籌,被逼迫得金盆洗手。

  不過王野知道,事實足以叫人大跌眼鏡,劉正風是厭倦了江湖爭鬥,想要與摯友曲洋歸于田園,共享人生,以此笑傲江湖而去。

  曲洋是日月神教的長老之一,自東方不敗奪權篡位、任用親信,日月神教內部黨同伐異、離心離德,使幾多人才意志消沉。

  曲洋亦在其中之列,他同樣疲倦於爭權奪利、心思糾纏,漸與教中事務脫開干係。

  自此人無羈絆,與孫女曲非煙琴劍飄零,走南闖北,結識了劉正風。

  劉正風作為衡山派門人,和曲洋之間,本該正邪不兩立,卻同醉於音律上的造詣,兩人就此成為藝術上的知己、人生上的好友。

  但是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之間,畢竟是正邪有別,劍拔弩張,兩人即便親如兄弟,亦只能夠暗地裡相會,難以公之於眾。

  王野剛到衡陽城時,便聽說了金盆洗手大會即將召開,卻未確定具體時期。他當時不甚關心,也沒能耐關心。

  要知道金盆洗手大會涉及五嶽劍派的內鬥,高手層出不窮。此前王野人微言輕、勢單力薄,還有田伯光這麻煩纏身,自是摻和不了這趟渾水。

  不過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王野現在武功初成,卻有了幾分心思。

  暗忖一陣,站起身來,灑了錢財,便就離開。

  這裡得不到信息,他就往董家廢宅摸過去。如果他是田伯光,一定會在那裡留下人手,但這也會成為王野順藤摸瓜的機會。

  ……

  讓王野意外,的確有幾人在這守著,卻不是想像中田伯光的爪牙。

  身著道袍,旁置素劍,在巷子深處靜坐參禪,個個年紀不大,偏能安貧樂道。這是三個道士。

  王野皺起眉頭,收回目光,去巷子口一家做糖人手藝的,照顧一份生意。

  心中默默想著一些東西,看師傅技藝嫻熟,三下兩下,捏畫攪弄,吹轉挑塑,出個金紅猴子。

  王野拿了猴子糖畫,裝作好奇,詢問老闆:「這裡邊怎麼個意思,好幾個道長坐著呢?」

  老闆順口回答,事情來龍去脈,倒也不算複雜。當日宅子裡死了三個人的事情居然並未擴大,只說鬧了些凶煞。


  這一切事宜,是個道士講述,並有官方背書,無人懷疑。

  這樣一來,田伯光自然很難追查到這裡了。自己擔心一個月的後顧之憂,居然就這麼安然無恙了?

  王野忽然想起來了,那一日在眼前一閃而過,面帶微笑的青年道士。

  到現在,這些周遭的平頭百姓,都不知道裡面死過三個人,只以為是請道士做法事呢。雖說法事持續一個月,是有點怪異。

  老闆說著說著,忽然惋惜董秋,道士們說她覺得宅子風水不好,遠去同她家人居住。他顯是極喜歡這女孩子,絮絮叨叨,說不停歇。

  王野在心裡大致盤算完了,抬頭順勢和老闆聊起來董秋,聽他對董秋種種評價,一會兒說這女孩兒為人太冷,一會兒又說她可憐,還說她善良云云。

  他化身槓精,總說不信,老闆自然要舉出一項一項例子,王野不忘一一記下,想著回頭給董秋照本宣科說一通,期待她的反應。

  終於吃完了糖人,話頭終止,王野往巷子裡走過去,也沒掩飾,也無遮攔。

  他敢肯定這夥人並非田伯光的人,而是另一夥力量,與其東想西想,不若開門見山。

  王野來到三個道士面前,他們仍安坐在地,不見動靜。王野目光一掃,走進了才發現,三個道士之中,並無自己當日所見過的那張面孔。

  中間的道士閉著眼睛,卻忽然開口:「你終於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

  王野有些意外:「你們知道我是誰?」

  道士微微一笑:「師兄叫我們等候,料定你一兩月之間,定會去而復返。我們本來不信,今日卻見識到閣下的氣勢逼人,精悍勇猛。」

  說到這裡,紛紛睜開眼睛,眼中精赤赤光色閃爍,足見是內家高手。長身而起,一起向他作揖。

  「戚家軍果然名不虛傳,武當山成靜、成有、成去,見過王小兄弟。」

  武當山?

  王野心中一震,這名字太正了,足以打消他一切疑慮。笑傲江湖世界中的正派三大支柱之一,少林、武當自不必說,五嶽聯盟方能與其並列。

  當日幫忙自己的人,卻是他們的師兄麼?武當山上還有這號人物?

  「道長謬讚。」王野也知道些人情世故,趕忙行了個禮:「在下魯莽行事,受累諸位道長,心中感激,無以言表。」

  「王小兄弟多禮了,戚家軍保家衛國,可歌可泣,我輩雖是江湖人士,亦知曉大義。貴軍中也有幾位我派俗家師兄師弟,可能王小兄弟亦有所知。」

  「至於王小兄弟當日所作所為,鋤強扶弱、除暴安良之義舉,師兄盡數轉述於我等,真是好不痛快。」

  成靜道:「何況師兄尊父,與戚繼光將軍也向來志同道合、榮損俱同。於情於理,該助你一助。」

  王野道:「哦?看來尊師兄當日就在旁邊一觀,如此輕功,令人佩服。且他那位尊父大人,竟與戚將軍有所關係?」

  「是的,師兄的父親是當今內閣首輔張海端張大人!」

  成靜說到這裡,忽然目光一轉,盯著王野面部表情,好像想要看他驚訝的模樣。

  張海端?王野也的確訝異無比,臉色顯出一種古怪奇妙。

  他早聽過這名字,那是在戚家軍中。那時候已有吐槽的意思,現在便真正忍不住了。

  姓張又做了首輔,還和戚繼光同一陣營,令他不得不聯想到張居正,至於海端二字……難不成是海瑞?到底是誰取的這樣一個破名字?

  無論如何,既和戚家軍親近,在心理上,王野也願意親近幾分。

  他的兒子居然入了武當派?

  王野轉念一想,也就並不出奇,這世界武風既昌盛如斯,朝廷命官權力一大,就不可能不讓至親之人習練武功。

  不過他是越聽下來,對這位「師兄」越加好奇,只覺得成靜的言語字句,從容不迫間,勾勒出一個神秘莫測、神通廣大的身影。

  武當派,張海端,這無疑是朝堂、江湖上兩大實力雄厚的靠山,卻都在他一個人的背後。這樣的人,但有本領,不成大奸,便是大善。

  王野終於忍不住了:「冒昧求教,尊師兄到底是誰?人在何處?我好親自感激,並一觀他的風采!」

  「他啊,行俠仗義,四處奔走去了。這邊剷除了太湖水匪,那邊整治了貪官污吏。一個月來,總做得三五件大事,救下百十人性命。」

  成靜搖了搖頭:「因他父親的聲勢,官場他要管,因咱們派中的名望,江湖也要管。這人吶,一輩子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說到這裡,又是長嘆一聲,聲音拔高,只有些許感慨,更多則是佩服、自豪、傲然。

  「可沒辦法,誰讓他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

  「在武當山上,師長無不喜愛,同輩無不服膺,上下均許,山上三十年來,首推人品武功第一!」

  「而在朝堂上,他前幾年親自入宮,為聖上講解修真煉丹之道,得了御賜『仙官』稱號。」

  「家事國事江湖事天下事,事事他張人鳳俱有權過問得哩!」

  王野心中一下釋然,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好奇,忽然在一個圓滿的答案面前煙消雲散。一句話如驚雷轟電,掠過他的心頭。

  朝中第一劍,仙官張人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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