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秦煌初入江湖路,風波又起西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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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五日。

  秦煌整裝待發,找到寧爺爺支了五十兩銀子,說是要去泰山書院,要給老師買點東西,寧爺爺也沒有多想,就支了五十兩銀子給他,秦煌拿到銀子後立馬就到泰山書院去了。

  來到書院大門,這次終於不是胡師兄值門了,而是董夫子門下弟子呂普叔,秦煌雖說跟呂普叔並不是一脈,但秦煌打小就在泰山書院,所以基本上各脈的夫子,師兄都認識。

  秦煌還是同之前一樣,拱手道:「呂師兄,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呂普叔無精打采的說道:「還是跟往常一樣唄,對了小煌,今年春榜出來了嗎,」

  「呂師兄,你知道的,我一向都不關心這些個事,估摸著應該出來了吧」

  呂普叔聞言:「罷了,改日我自己去暘谷城看看吧」

  「那呂師兄,我先走了啊」

  呂普叔擺擺手。

  這次秦煌沒有去洙泗院等老師,而是直接去了老師講學之地,他站在課堂外邊聽著老師講課

  此時王曦昭正講道:「無善無噁心為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心的本體是沒有善惡之分的,但意的產生卻有善惡之分,而良知能夠識別善惡,而格物則是為了達到善和去除惡。」

  堂中有一學生提問:「院長,如果學生遇見一隻豺狼正在捕食一隻麋鹿,而學生出手救鹿,豺狼最後因為沒有成功捕食這隻麋鹿而餓死。對於鹿而言,學生此舉為善,反之對於豺狼而言,學生此舉為惡,學生想問山長,學生此舉到底為為善還是為惡?」

  秦煌聽到這一句後也沉思起來。

  王曦昭回道:「此舉為善」

  那學生又問道:「請山長解惑」

  王曦昭才又解釋起來

  「老鷹捕食麋鹿,乃心為之,心乃本體無善惡之分,而你救鹿,乃意為之,而意則有善惡之分,你之意,為救麋鹿一命,而非故意餓死豺狼而救鹿,所以,乃為善」

  王曦昭約莫又講了半個時辰,然後才下課。待眾人走後,秦煌才走進課堂。

  王曦昭向秦煌問道:「小煌,何為善,何為惡」

  秦煌思索了片刻,一時之間想不出答案。

  王曦昭笑呵呵的說道:「不急,等你什麼時候想到了答案,再回答不遲」

  「老師,學生前些日子翻到母親生前的一本山水志趣,學生很感興趣,所以學生也想去看一看當年母親遊歷的天下」

  王曦昭思緒也被拉回到當年,當年王曦昭總能被那位年紀輕輕的小女孩的一些問題問倒,也是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可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答案,當年那個小女孩卻不在了。

  記得當年你母親有一次跟我說:「山長,此次我在外面遊玩,遇見一位老神醫哩,他可醫治心病。

  為師就很好奇,自古心病難醫

  而你母親則繼續說道,說有對夫婦,男人每次遇到不順心之事都會動手打自己的妻子,婦人苦不堪言,聽說村里來了一位神醫,可治百病,婦人跑去神醫那說他丈夫一不順心就要打她,問神醫他丈夫是不是得病了,可有什麼辦法醫治?神醫聞言笑了笑,說他丈夫其實無病,有病的是她,然後給她開了一副藥方,只是這藥方很是奇怪,每日辰時和子時各磨刀一次,然後再用磨刀水煮棗即可,連續服用一月自然藥到病除,不會再受丈夫毒打。

  那婦人回去照做,果真如那神醫所說,還不到一月,那婦人的丈夫再也沒動手打過她了。

  「你母親問我這是為何緣由,小煌,你猜猜這是為何?」

  秦煌試探的說道:「大概真是那婦人病了?」

  王曦昭搖搖頭,然後繼續說道:

  「其實當時為師也沒有想通此間道理,一直沒有回答你母親,時至今日為師終於想通了。因為在那婦人看來,自己有病,磨刀煮棗皆為治病,而在他的丈夫看來,婦人磨刀煮棗是想要殺她,可婦人明明按照神醫的方子在弄藥,為何他丈夫覺得是要殺他,若非心裡有鬼,怎會惶惶不安?如若換做他人,看婦人這般舉動,恐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心即是理,心無外物」

  小煌這句話也算是對你母親當年的問題有個交待了,也當是對你遠遊之前的一份贈禮吧。」

  秦煌深深作了一揖:「學生謹記」


  西南雲州

  「苗嫣,你苗家真要趕盡殺絕嗎!」

  「我苗家不是沒有給你醫仙谷機會,爾等自己不珍惜怪誰呢」

  醫仙谷在雲州也算一流勢力,但他們蠱術不善殺人奪命,而是以治病救人為主,所以在雲州口碑很好,交友廣泛,許多蠱術世家都與其交好。

  「你們苗家此次無緣無故襲擊眾多蠱術世家門派,就不怕引起眾怒嗎!難道你們不怕他們倒向酉家對你們群起而攻之」

  苗嫣聽聞此言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道:

  「酉家,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

  突然醫仙谷一行人當中有人倒地,口吐鮮血,面色烏紫,暴斃而亡。

  從苗嫣背後不遠處,有一位妙齡女子緩步走來,身著一身淡紫色紗裙,頭戴銀冠,頸掛銀鏈,耳墜兩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女子面紗半遮,盡顯神秘,身上銀飾隨著步伐不斷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悅耳動聽,而在醫仙谷眾人聽來卻好似閻王的敲門聲。

  苗家眾人見到此女後紛紛上前行禮,此人就是苗家那位天驕,聖女苗萱。

  苗嫣上前問道:「聖女,你怎麼來了,這邊的事情交給屬下就行了」

  聖女苗萱的嗓音如清泉流淌醉人心弦

  「父親讓我來的,夢蝶蠱不在醫仙穀穀主身上,很有可能在其女內。」

  醫仙谷眾人聽到來人乃是苗家聖女苗萱,頓時如臨大敵,傳聞苗萱前段時日便煉成了七彩靈蛇本命蠱,更是直接踏入了地玄境界,她可是只有二十二歲啊

  突然醫仙谷這邊又有一人暴斃,苗萱手指一繞,一條兩寸左右的小蛇攀附在她的手指上,陽光照射在小蛇身上,散發出七彩光澤。

  「七彩靈蛇蠱!」醫仙谷為首那人說道

  「你們保護小姐離開,我拖住她們!」

  此人說完就立即朝苗家眾人攻去,剩下幾人則帶著醫仙谷之女桑枝離去。

  桑枝死活不願離開,撕心裂肺的喊道

  「茯叔叔!茯叔叔!」

  眼看桑枝就要掙開眾人束縛朝茯神而去,醫仙谷一人連忙道

  「小姐,得罪了」

  然後將桑枝打暈過去,吩咐剩下三人將她帶走,而他自己則是朝茯神那邊而去。

  「茯神,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如果你願意歸順我苗家,還能免於一死」

  「呸,苗家的狗雜種們,我醫仙谷往日不知救了你苗家多少人,沒想到爾等皆是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想要我歸順你們苗家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苗家先死絕,你茯爺爺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苗嫣聽聞此言臉色瞬間陰沉無比,尖聲道:「茯神!這是你自找的」

  說罷便將操控自己的本命蠱向茯神攻去,醫仙谷蠱術畢竟不善殺伐之術,所以沒幾個回合茯神便落於下風,操控自己的本命蠱苦苦支撐著,就在此時茯凌操控著本命蠱趕到

  「大哥,我來助你」

  茯神轉頭望去,看見茯凌趕來,惱怒的說道:

  「我不是叫你護送小姐離開嗎,你怎麼回來了!」

  「大哥,我已經安排小姐離開了,我兄弟二人,同生同死!」

  茯神嘆息一聲

  「罷了,讓我兄弟二人一起送苗家這些雜碎上路吧!」

  茯神,茯凌一同向以苗嫣為首的苗家眾人殺去,有了茯凌的加入,儘管醫仙谷在不精殺伐之術,可兩位實打實的人玄,苗嫣還是招架不住,連忙向聖女喊道:

  「求聖女出手相救」

  苗萱嘆息一聲,手指一揮,七彩靈蛇蠱朝著而且襲去,了結了茯神兄弟二人性命,茯神死之前望著苗萱,眼神盡顯憐憫之色。

  「奴婢多謝聖女出手相救!」

  苗萱沒有回應,只是對她說道:「由我去追桑枝即可,你們回去協助父親吧」

  苗嫣猶豫的說道:「聖女,這……」

  苗萱豎起手指,攀附在她手指上的七彩靈蛇朝苗嫣吐了吐蛇信子

  苗嫣見狀才說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回去協助家主」

  苗嫣剛才猶豫就是因為知道聖女苗萱與醫仙谷之女桑枝之前關係極好,二人年齡相仿,聖女煉蠱受傷基本上都是桑枝給她醫治,所以苗嫣怕聖女苗萱因私情而放走桑枝。


  秦煌從暘谷城西門安定門出發,按照書上說的江湖遊俠般穿著,頭戴斗笠,落梧桐斜於腰間,手拿著酒葫蘆,唯一不足的就是照夜白獅子,太過雪白了,有點不搭,但秦煌也不管這些了,口中輕喝一聲

  「架」

  便朝著西南而去。

  雲州滇池城

  山茶酒樓一雅間內坐著二人,正是從梁國而來的蕭睿和黑骨,兩人喝著雲州特有的銅鍋酒

  「殿下,看樣子苗家已經動手了,我們還需要去嗎?」

  蕭睿看著窗外,輕輕一笑道:「雲州風景果然名不虛傳,四季如春,景氣宜人,只是這酒有點太烈了些吧」

  黑骨咧嘴一笑也附和道:「跟雲州人一樣,性子烈」

  「既然苗家已經動手,我們暫且觀望一段時日,見機行事」

  就在蕭睿黑骨二人說話間,有三人走進山茶酒樓,剛才還比較嘈雜的酒樓頓時安靜了不少,這三人每人肩膀上都站著一隻隼,店小二好像認的三人,急忙上前,將三人帶到一間上等雅間後便退了出來。

  待三人走進雅間之後,酒樓眾人才又重新熱鬧起來,只是聲音相比之前還是小了許多

  「這不是酉家的人嗎,這次來滇池城做什麼」

  「兄弟,你難道不知道嗎,聽說最近苗家已經吞併了不少蠱術世家門派,酉家肯定坐不住了唄」

  「酉家這麼強大的實力,難道還怕苗家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聽說苗家聖女已經煉成了那傳說中的七彩靈蛇蠱,這下恐怕酉家要遭殃了」

  此人話語剛剛落下,酒樓外便衝進來一隻隼,直接將那人嘴皮撕破,鮮血直流,酒樓內瞬間安靜下來,針落有聲。

  「殿下,這是酉家的獸蠱,酉家獸蠱分為飛禽和走獸兩類,這是酉家的飛禽蠱,此類蠱最為適合監聽偵查。」

  蕭睿聞言低聲說了句:「酉家,有點意思」

  然後蕭睿又向黑骨說道:「黑骨,你能操縱本命蠱偷聽他們三人談話嗎?」

  黑骨聞言沉吟片刻

  「可以試一試」

  黑骨說完便操控著自己的本命蠱朝酉家那三人而去。

  「醫仙谷已經被滅門了,傳聞應該是真的,苗家那個苗萱應該是練成那七彩靈蛇蠱」

  「那醫仙谷的夢蝶蠱也落於苗家了?」

  「應該沒有,不然苗家肯定向我酉家出手了」

  三人之中只有身坐主位那人一直沒有說話,一直閉目,突然他一聲暴喝

  「誰!」

  黑骨這邊連忙操控本命蠱回歸,同時放出數隻噬心蠱為本命蠱打掩護,終於在數隻噬心蠱的拼命掩護下,讓本命蠱逃脫,黑骨吐出一口血,雖說噬心蠱不是黑骨的本命蠱,但一下子被殺死這麼多隻,黑骨也是心痛不已,好在獲得的情報能挽回一點損失。

  「找到是何人窺探了嗎」

  那人搖搖頭

  「此人用數隻噬心蠱做掩護,讓他本命蠱逃脫了,我們儘快趕回酉家,免得夜長夢多」

  說罷三人便起身離開了房間,走出酒樓時,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發現,三人便離開了。

  蕭睿看到黑骨突然吐出一口血,連忙上前問道:

  「黑骨,被發現了嗎」

  黑骨擺擺手,調整氣息,然後才回道

  「殿下,無妨,雖然損失了數隻噬心蠱,但收穫可真不小呀」

  黑骨眼神環視四周,蕭睿立馬會意,起身查探,確保那三人走遠後才返回酒樓,給了黑骨一個眼神,黑骨才說出剛剛那三人的談話內容

  「殿下,苗家已經將醫仙谷滅門了,只是醫仙谷的夢蝶蠱下落不明,所以現在苗家肯定還在尋找這隻夢蝶蠱」

  醫仙谷蕭睿聽說過,也是一個蠱術門派,在西南這一邊頗有名氣,但是他們的蠱術卻是以治病救人為主,苗家要那夢蝶蠱幹什麼。

  黑骨見蕭睿面露疑惑之色,解釋道

  「殿下,你不修蠱毒之術自然不知道這夢蝶蠱的好處,這夢蝶蠱除了蠱毒榜前三的蠱毒,其餘蠱毒皆可解之,而且這夢蝶蠱還能治病癒傷,醫仙谷正是因為有這夢蝶蠱才能有如此名氣」


  蕭睿聞言恍然,然後又問道:

  「那蠱毒榜前三的蠱分別是?」

  「至於那榜首之蠱,從來沒有人見過,只知道它叫弒仙蠱,蠱如其名,傳聞此蠱是連神仙都能殺的掉,可見一斑,只是從未出現過,只當是一個傳說罷了」

  「那另外兩隻呢」

  「排名第二的名為犬蠱,千年之前出現過,就是在酉家出現的,此蠱極為詭異,只要黃犬朝人一吠,那人就已經中蠱,就會一直吐血而亡,只是此蠱酉家再也沒有人成功煉製出來,不然恐怕西南蠱術大家就只有酉家了

  排名第三的就是如今苗家聖女擁有的那條七彩靈蛇蠱,此蠱需集齊七種不同顏色的劇毒靈蛇,然後互相蠶食,最後活著的那一條便是七彩靈蛇了,上次苗家答應與我們合作應該就是只差我們手上那條紅玉靈蛇了。」

  蕭睿聽完後手掌不停掉撫摸著酒杯,眼睛微微眯起,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黑骨,你如果得到這夢蝶蠱,能夠踏入地玄嗎」

  黑骨聞言神情激動的回道:

  「如果屬下能得到夢蝶蠱,肯定能踏入地玄,到時候就是遇到天玄,也未嘗不可一控!」

  聽到黑骨肯定的回答,蕭睿當即決定直接前往醫仙谷,從苗家下手打探夢蝶蠱的下落。

  秦煌出行已有十日,這一路上可算是體會到了那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了」,特別是下雨的時候,道路泥濘,本來就不好走的蜀道,變得更難走了,自己一身泥濘不說,就連玉獅子也變成了黑獅子,再也沒有之前那神采駿異的樣子了,這一路上,人煙稀少,這十日來,秦煌基本上就沒有住過客棧,想要好好梳洗一番都不成,好在自己帶的乾糧足夠多,不如就只能吃草裹腹了。

  蜀州地勢廣而城鎮少,基本上以寨子居多,因為蜀州地勢的原因,朝廷現在對這邊的管轄已經有些疏忽,導致蜀州流寇也多了起來。秦煌無精打采的騎在玉獅子上,腦子想的全是吃的,什麼烤花攬桂魚啊,詩禮銀杏啊,翡翠蝦環,鴛鴦雞,突然出現一行人打斷了秦煌的思緒

  「站住,天上飛鷂子,地上跑豹子,搞莫子滴」

  「啊?」

  秦煌根本就沒聽懂對方說的什麼,一臉疑惑。那人又重複了一句,秦煌還是一臉疑惑,根本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對方見他根本不懂,其中一人便說道:

  「掌火的,這娃是個空子,把他毛了」

  說完眾人便抽刀對著秦煌,秦煌這下是明白過來了,這是遇到打劫的了!

  那行人一起提刀向秦煌砍來,秦煌見這群人步伐沉穩,但是氣息明顯不均,一看就是連瓊室都沒有入門的假把式,秦煌便也沒有動用落梧桐,只用一番拳腳便打的這群人跪地求饒

  「好漢,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好漢,請好漢手下留情」

  秦煌聞言便覺得有些好笑,就向為首那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幹這一行多久了,可曾殺過人?」

  那人便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回好漢的話,我叫劉大山,小名叫劉哈兒,別個一般都喊我的小名,幹這一行已有十個年頭了,沒有殺過人」

  秦煌又疑惑的問道:

  「哈兒是什麼意思?」

  劉大山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來,還好有個這群人當中有個念過幾天私塾的,出來解釋道

  「好漢,哈兒就是白痴和傻子的意思」

  秦煌聽後哈哈哈大笑道:

  「怎麼會取這樣一個小名」

  劉大山回道

  「好漢,我們這邊經常吃不飽,小名取的越撇,就容易養活」

  沒有等秦煌問,那位讀過幾天私塾的就解釋道

  「好漢,撇的意思就是差」

  秦煌擺擺手然後說道:

  「本好漢已經有十日沒有吃上一口熱乎飯了,帶我去你們的老巢吃口熱乎飯,順便再喝兩杯,好好的睡上一覺」

  就這樣秦煌跟著他們去到了他們的老巢。

  他們的老巢是一處不大的山寨,算上其中婦孺大概有百餘來人

  山寨眾人看見劉大山回來還帶著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便說道

  「劉哈兒,這回去打牙祭囊個還帶個芽兒回來哦」


  劉大山回道

  「你懂個錘子,這是我請的貴客,快點去準備好酒好菜」

  秦煌先去泡了個熱水澡,然後來到屋裡準備吃東西,但是只看到兩盤菜和一壺酒之後,秦煌就極不滿意,關鍵是這兩盤菜居然沒一點葷腥,他喊道

  「劉哈兒,你進來」

  劉大山聽到秦煌在喊他急忙跑進屋內

  「好漢,還有什麼事」

  「你就是這麼招待貴客的?菜品不多就罷了,怎麼連個葷腥也見不著?」

  劉大山怕自己解釋不清,將那位讀過幾天私塾的軍師喊到屋內,讓他解釋

  「好漢,你有所不知,我們已經有數月未開張了,就這兩盤菜已經是最好的」

  這位軍師越說越委屈,就差掉眼淚了

  秦煌嘆了口氣然後自言自語道

  「罷了罷了,好歹也是一口熱乎飯」

  就在秦煌進食之時,窗邊站著幾位孩童,直盯盯的看著秦煌的飯菜,口水都快要流到地上了,秦煌向那幾名孩童招手示意他們進來,劉大山以為秦煌不喜有人在旁打擾他吃飯,連忙揮手喊道

  「你們這幾個小王八蛋,回家去,別打擾貴客吃飯」

  秦煌只好示意叫劉大山將幾名孩童帶進來,然後秦煌問道

  「想吃嗎?」

  那幾名孩童不約而同的答道

  「想!」

  「想吃也不是不可以,先回答哥哥幾個問題好不好」

  劉大山以為秦煌要對幾名孩童動手,連忙跪下道

  「好漢,今日是我們冒犯了好漢,不關這些孩子們的事,如果好漢覺得我們招待不周,想使什麼氣朝我們來就行了,千萬不要傷害這些孩子啊」

  秦煌並未理會劉大山,而是向這幾名孩童問道

  「你們說,是哥哥今天的飯菜好呢,還是你們平時的飯菜好」

  誰料那幾名孩童直接說道

  「肯定是哥哥今天的飯菜好啊,麻婆豆腐只有我們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唉」

  秦煌聞言瞬間失了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而劉大山則是將頭深深的埋進桌子底下

  秦煌便讓這幾個孩子動筷,可這些孩子只是看向劉大山,劉大山微微點頭後,他們才動筷。

  沒過一會,這兩盤菜便被一掃而光,連盤子裡的油水都被舔舐乾淨,但他們好像還是沒有吃飽,眼巴巴的望著盤子,秦煌便轉身將包裹里的乾糧拿了些出來分與眾孩童

  「哇,哥哥這是什麼肉,這麼好吃」

  秦煌沉默不言,劉大山緩緩走出屋子。

  這群孩子吃飽後,還是久久不願離開秦煌,秦煌見狀無奈道

  「都回去吧,叔叔保證明天你們都能吃上肉」

  「真的嗎哥哥,騙人可是小狗哦」

  「真的真的,快回去吧,哥哥還要與你們大山叔叔談事呢,快回去吧」

  聽到秦煌的保證,這群孩子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孩子離開後劉大山才走進來,劉大山幾次想開口說話都不知如何開口,秦煌才說道:

  「大山,你們為何會落草為寇」

  「小哥有所不知,我們寨子原來都是一個村的,只因前些年,朝廷賦稅繁重,而且將徭役之權賣於一些江湖門派,我等不堪重負才不得不落草為寇」

  秦煌疑惑道

  「我記得朝廷賦稅並不繁重吧,而且你說的這個將徭役之權賣於江湖門派是怎麼回事?」

  劉大山搖搖頭

  「小哥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吧,朝廷賦稅確實並不繁重,可是一旦分擔到地方上面就不同了,一層一層的加起來就不得了,至於將徭役之權賣於江湖門派就更好解釋了,除了兵役他們不敢賣,其他的都敢,將我賣於江湖門派幹些苦役,雜役,力役,而我們卻得不到一分銀子,銀子全被這種狗官昧了去」

  秦煌聽聞此言拍案而起,怒喝一聲

  「好膽!」

  秦煌正襟危坐,神色嚴肅向劉大山說道

  「劉大山,我再最後問你一句,你們落草為寇以來,真的沒有殺過任何一人?」


  「小哥,我劉大山發誓,如果我們如果殺過任何一人,我等皆受五雷轟頂,萬毒噬心」

  秦煌聽到劉大山發如此毒誓,心中也安穩了幾分,然後才向劉大山擺擺手說道

  「好,如果我發現你們如果有一句假言,不用等五雷轟頂,萬毒噬心,本好漢就會親自送你們上路,好了,你先回去吧」

  劉大山才緩緩退出屋子,他此時感覺,好像這位「好漢」,真的是小時候,說書先生里講的好漢吧。

  秦煌在寨子裡停留了三天,寨子裡的孩子都很喜歡他,不僅僅是秦煌有好吃的「肉」,而是這位哥哥嘴裡總有好多有趣兒的故事,孩子們每次都聽的津津有味,久久不願離去。

  第四日清晨,秦煌準備繼續啟程,本來寨子裡眾人都想來相送,秦煌卻只讓劉大山一人相送,一路上秦煌一直在問當日劉大山打劫時所說的話語是什麼,劉大山憨厚一笑道

  「小哥,這是我們蜀州袍哥會特有的黑話,年輕的時候我認識一位袍哥會的兄弟,這還是他教我的,比如那天我問你天上飛鷂子,地下跑豹子,搞莫子滴,就是問你是幹嘛的,你如果能答的上,我們就會說你是內伙子,意思就是道上人,然後與你對切口,就是對暗語,如果都能答上,我們就不對劫你了」

  劉大山將他自己知道的袍哥會黑話全部教與秦煌,這樣一路上他就能免去不少麻煩,兩人說話間,不一會兒便到山腳了,秦煌讓他回去吧,劉大山轉頭一問

  「小哥,還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秦煌哈哈一笑,頭也不回的說道

  「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劉哈兒,如果以後你們有過不去的坎,就去暘谷城武安王府,找一位名叫秦岑的人,說是玉獅子的主人讓你來的,他就懂了」

  秦煌說完,口中輕喝一聲

  「架」

  就完全消失在劉大山的視野中了。

  劉大山剛回到寨子,就有一個小男孩喊道

  「哈兒叔,這是貴客哥哥叫我給你的」

  劉大山接過包裹打開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銀子,足足有三十兩,這三十兩銀子足夠讓寨子裡的眾人們安穩過一年了,雖說不能頓頓吃上肉,但是至少不會餓肚子了

  劉大山望向秦煌離去的方向喃喃道

  「原來小哥才是袍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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