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撲朔迷離
賈安居然每年都會回來嗎？這裡難道還有他的親戚？
而且他極大概率從來沒有向陳曉風提起過畔水鎮，不然陳曉風不可能對這個地名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畢竟兩人只是朋友，賀歲即使顧慮也無法質疑此事。
不過......
「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嫂子不知道的話，那就有些細思極恐了。」賀歲暗自想到。
畔水鎮能有什麼東西吸引賈安每年瞞著所有人偷偷回來呢？
或者
這個回來的賈安真的是賈安嗎？真的是他印象中那個冷靜軍人形象的賈安嗎？
賀歲訕訕地笑了笑，他輕輕地摸了摸小女孩順柔的頭髮，隨即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巧克力，將它遞到小女孩的面前。
「這個......是巧克力嗎？賀歲叔叔。」
小女孩似乎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眼中閃著別樣的光輝，她想要伸手去拿，但顧及到賀歲還沒開口，以至於她不敢直接接過來。
「嗯，叫我哥哥吧。對了，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賀歲輕笑道。
數米外的李浩然和王君此刻都化作了木偶人，默默閉上嘴巴，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賈倩倩，怎嘛樣？好聽嗎？賀歲哥哥？」
賈倩倩輕快地接過賀歲手中的巧克力，拆開外面的包裝便直接扔到嘴中。
她一邊品嘗著口中甜膩的滋味，一邊滿臉幸福地說道：
「好次，之前賈安叔叔也會給倩倩帶巧克力，以及其他好吃的。」
聞言，賀歲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浩然，輕輕地眨了眨眼。
李浩然注意到賈安的示意，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默默走到拐角處，身影消失，隨後便拿回來了滿滿一袋零食。
這些是李浩然事先放在越野車上的碎嘴零食，各種口味的都有，想必賈倩倩應該會喜歡。
「這是哥哥們給倩倩帶的好吃的。」賀歲接過李浩然遞來的袋子，然後將袋子交給身前兩眼巴巴的賈倩倩。
「謝謝！哥哥們果然是好人。」
賈倩倩開心地接過袋子，小心翼翼地揣在自己的懷裡。
片刻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沉思中的賀歲說道：「賀歲哥哥，賈安叔叔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呀？」
「這個嘛......他今年比較忙，所以讓我們先過來了。」賀歲道。
賈倩倩點點頭，隨後她又問道：
「那後天鎮子裡祭拜前賈安叔叔應該會來吧？叔叔他之前每年都會參加的。」
後天
祭拜
又是一些讓賀歲頭疼的詞語。
他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回到了賀家村，但轉念一想，畔水鎮與賀家村其實有許多差別，不應該過多憂慮。
「有些困難哦，其實啊，你叔叔他拜託了我們代替他參加祭拜，所以最近他應該是不會來了。
對了，倩倩，我有些久沒回來了，能給哥哥講一下這個祭拜嗎？」
賀歲目光一直停留在賈倩倩的身上，想要看清對方在聽到自己話後的反應。
「好啊，不過我等會要給奶奶做飯欸......」賈倩倩苦惱地說道。
面對這三位給了她好吃的零食的賈安叔叔的遠房親戚，她自然抱著極大的好感，可想到家中行動困難的奶奶，年紀輕輕的她此刻不禁皺起眉宇。
賀歲注意到對方的難處，溫柔地揉了揉對方的眉心，輕聲建議道：「讓哥哥們來幫忙吧？正好我們也打算看望一下村子裡的老人。」
賈倩倩眼前一亮，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她高興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好欸！」
隨後，賀歲牽著賈倩倩纖瘦的小手，他很容易就摸到了掌心處的骨頭，在對方指引下朝賈倩倩的家趕去。
路上，賀歲還不忘記詢問賈倩倩有關畔水鎮的情況，並且時不時誇獎賈倩倩幾句。
一番談話下來，賈倩倩對賀歲的態度明顯變好了許多。
活生生像一位誘拐小孩的罪人。
利用小孩純真的本性，付出一些幾乎算不上代價的東西，就能換到小孩的全部誠心。
「百歲以上的老人嘛？這個......讓我想想......」
賈倩倩努力回想著，情不自禁地咬起了自己的手指，但被一旁的賀歲及時制止了，手指甲可不乾淨，裡面滋生了許多細菌，搞不好會鬧肚子。
「這不衛生哦。」
「嗯......對了！賀歲哥哥！我奶奶今年剛好一百零六歲！奶奶她好像就是鎮子裡最大的人了欸。」
賈倩倩靈光一現，眉宇間不禁染上幾分喜意。
穩了！
賀歲三人神色一喜，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居然正好是賈倩倩的奶奶！以賈倩倩作為牽線人，他們想要從對方奶奶口中套出信息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
此外，在他們高興之餘，賀歲還不忘記詢問賈倩倩又關於之前說的後天鎮子裡祭拜的事情。
「該怎麼說呢......嗯，賀歲哥哥，時間有點趕，我先講一下這個祭拜的來歷吧？等奶奶她睡著了我再告訴你們祭拜的地點與內容。
其實鎮子裡原先是沒有這個祭拜的，平時鎮子也就只有祭拜祖宗的時候會隆重一些，奶奶告訴我，現在鎮子那些大大的房子也都是在祭拜開始前建起來的。
我之前問過奶奶和賈安叔叔，他們都告訴我之所以鎮子裡每年祭祀是因為許多年前的一次特大災難，那時我好像還沒有出生，賈安叔叔也沒有，那時奶奶還很年輕漂亮。
對了，賀歲哥哥！偷偷告訴你一個事情！之前奶奶告訴我，她是當時鎮子裡的第二美人，想要提親的人都踏破了家門檻。家裡好像還有之前的老照片，哥哥你看了就會明白的。
哎呀，對不起，倩倩我好像有點說跑偏了......據說那場災難阻斷了鎮子的氣運，甚至還給鎮子招來了厄運，導致了使得許多叔叔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家中頻繁發生變故，一些叔叔甚至離開了鎮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為了恢復鎮子之前的運勢，村子裡厲害的長輩們開始主持起了每年的祭拜，由於後面鎮子裡發生的怪事確實少了一些，所以每年的祭拜便這樣一直流傳了下來。
嘿嘿，我厲不厲害，這些事情我全都記下來了哦~」
賈倩倩如數家珍地向三人講解道，隨後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小腦袋。
賀歲內心暗自點了點頭，小小年紀，要想記清這些東西可是不容易的。
可沒等到賀歲誇獎她，賈倩倩便率先黯然地低下了腦袋。
低垂的眼眸中皆是落寞，明明這只是一雙不到十歲的眼睛，所蘊含的情緒竟然如此複雜。
「可，可是，這個祭拜一點也不好......我，見不到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下一刻，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撫上賈倩倩的頭頂，她小心抬起頭，看到了陽光照耀下顯得無比神聖溫柔的賀歲，頓時愣在了原地，微微張開嘴巴，嘴齒發顫。
賀歲安慰道：「你年紀小，人生還很長很長，你會見到遇到更多的人，經歷許多美好的事情，不用害怕分別，有緣自然會重逢。」
賀歲不知道賈倩倩能不能聽得進去。
因為他不會安慰小孩。
他本來就不善長應對這種心智還不成熟的小孩子，所以他說出口的安慰話語可能對於小孩而言有些難懂。
但是
賈倩倩似乎聽懂了，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僅保持著自己的童真，又如此的早熟......
如果放在正常的時代，正常的出身，想必她應該很受人喜歡吧？
「我們到了！」
此時的賈倩倩臉上已經看不見先前那種悲傷，活潑樂觀似乎再次占領了她的精神高地。
她一溜煙打開了部分地方有些腐爛的木門，熱情地邀請賀歲三人進屋做客。
賀歲率先進入賈倩倩的家，身後的李浩然和王君連忙跟上。
「白開水來嘍！
對不起呀，家裡能喝的只有這個了。」
賈倩倩小跑著給三人各自端了一杯水，小臉撲紅，木長凳上坐著的李浩然看到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
王君則冷不丁地給李浩然來了個沉重的肘擊，讓他閉上自己的嘴巴。
這種時候，老實一點當啞巴就足夠了，不要給主力添麻煩。
「沒事的，白開水很健康，我們喝這個就好。」
賀歲當即淺喝了一口，目光暗自打量著房間內的布局。
百年之前......
那不就是民國時期嗎？
這裡的裝修風格確實有些類似於民國時的建築物。
民國
賀歲光是想到這個東西就感到腦袋一陣隱隱作痛，目光逐漸沉重。
他最不想在一件靈異事件聽到牽連上民國的破事。
這意味著此次的靈異事件絕對不會簡單，牽扯到老一輩靈異的地方，個個都不是善類。
「嗯，我已經和奶奶說過了，她等會就從樓上下來哦。」
「好。」
「那我就先去做飯嘍，賀歲哥哥。」
賈倩倩系上自己的小圍裙，邁著小步朝偌大的廚房內走去。
賀歲透過廚房門口的縫隙，隱約能看到灶台前的小板凳，大概是用來讓賈倩倩做飯時增高的。
「你們兩個去幫幫她，我一個人和這個老人聊就足夠了。」賀歲隨即看向一旁發呆中的兩人。
李浩然他們收到賀歲的命令，連忙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走向廚房。
咚咚咚。
一陣沉重的踩踏聲在賀歲耳畔響起，步伐間隔混亂，輕緩交錯，聽起來像是腿腳不好。
應該是賈倩倩的奶奶來了。
果然，賀歲順聲看去，一位白髮蒼蒼的枯槁老人從二樓木梯上走下來，但與她年齡不符的是那一雙空明的眼睛。
不簡單......
垂垂老矣，但感覺又很耐活。
但對方身上沒有靈異的氣息，也不像是一位危險的馭鬼者。
「你好，小安的朋友。」老人沙啞地說道。
她步履蹣跚地朝賀歲走來，坐在自己的板凳上，臉上的老人斑清晰可見，讓賀歲聯想到了一些不妙的傳聞。
突然
賀歲察覺到了老人的不對勁。
她的呼吸異常平穩，甚至比他這位年輕小伙子還要有力，規矩平衡得就像一台精準的機器。
但老人身體的衰敗肉眼可見，不管怎麼分析都不像能久活的樣子。
就算對方下一秒死在自己的面前，賀歲都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咳咳，說說吧，你想從我這把老骨頭中知道些什麼？」老人注視著賀歲，似乎想將他看透。
片刻後，老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咳嗽得更加厲害，眼尖的賀歲甚至注意到了老人掌心的血跡。
「！」
賀歲內心一顫，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空蕩蕩的。
但既然對方如此說了，賀歲索性直接開口撒謊道：
「我們受賈安委託來替他參加祭拜，順便探望一下你們老人家，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說。」
賀歲淡然地喝了一口水，並主動站起來，在賈倩倩原本給他們倒水的地方給老人倒了一杯水。
「年輕人，能參加賈鎮的祭拜的人都得有賈氏的血脈，而你們，不行。」老人接過水，搖了搖頭。
「可我們是親戚。」
賀歲揣著明白裝糊塗，和賀家村一個道理，某些特殊的儀式是必須要參加的，裡面大概率隱藏著靈異。
隨著這條主線走下去，賀歲他們說不定就能挖掘出賈婉清一事的真相。
「但你們不姓賈，而且這親戚真不真呢？
而且，像你們這樣的人，可是會受到賈鎮的抵抗。」
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賀歲一眼，別樣的眼神頓時引起了賀歲的注意。
「這是什麼意思？像我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人？難道在指我們這些馭鬼者嗎？還是說不姓賈的外人？」
賀歲一邊思考著，一邊堆起虛偽的笑容，輕輕地揮了揮手。
「沒事啊，即使不能參加鎮子的祭祀，我對鎮子本身也挺感興趣的，而且我有些疑惑，希望您老人家可以解答。」
「你問吧......」老人道。
「您知道......賈婉清嗎？您別誤會，我們只是最近陪著賈安哥找到了有關她的物品，很好奇，所以來向您打聽打聽。」
賀歲一字一句地說道，可當他提到賈婉清這個名字之時，老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變得猙獰、恐怖，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嘶啞道：
「這個罪人！」
而且他極大概率從來沒有向陳曉風提起過畔水鎮，不然陳曉風不可能對這個地名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畢竟兩人只是朋友，賀歲即使顧慮也無法質疑此事。
不過......
「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嫂子不知道的話，那就有些細思極恐了。」賀歲暗自想到。
畔水鎮能有什麼東西吸引賈安每年瞞著所有人偷偷回來呢？
或者
這個回來的賈安真的是賈安嗎？真的是他印象中那個冷靜軍人形象的賈安嗎？
賀歲訕訕地笑了笑，他輕輕地摸了摸小女孩順柔的頭髮，隨即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巧克力，將它遞到小女孩的面前。
「這個......是巧克力嗎？賀歲叔叔。」
小女孩似乎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眼中閃著別樣的光輝，她想要伸手去拿，但顧及到賀歲還沒開口，以至於她不敢直接接過來。
「嗯，叫我哥哥吧。對了，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賀歲輕笑道。
數米外的李浩然和王君此刻都化作了木偶人，默默閉上嘴巴，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賈倩倩，怎嘛樣？好聽嗎？賀歲哥哥？」
賈倩倩輕快地接過賀歲手中的巧克力，拆開外面的包裝便直接扔到嘴中。
她一邊品嘗著口中甜膩的滋味，一邊滿臉幸福地說道：
「好次，之前賈安叔叔也會給倩倩帶巧克力，以及其他好吃的。」
聞言，賀歲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浩然，輕輕地眨了眨眼。
李浩然注意到賈安的示意，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默默走到拐角處，身影消失，隨後便拿回來了滿滿一袋零食。
這些是李浩然事先放在越野車上的碎嘴零食，各種口味的都有，想必賈倩倩應該會喜歡。
「這是哥哥們給倩倩帶的好吃的。」賀歲接過李浩然遞來的袋子，然後將袋子交給身前兩眼巴巴的賈倩倩。
「謝謝！哥哥們果然是好人。」
賈倩倩開心地接過袋子，小心翼翼地揣在自己的懷裡。
片刻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沉思中的賀歲說道：「賀歲哥哥，賈安叔叔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呀？」
「這個嘛......他今年比較忙，所以讓我們先過來了。」賀歲道。
賈倩倩點點頭，隨後她又問道：
「那後天鎮子裡祭拜前賈安叔叔應該會來吧？叔叔他之前每年都會參加的。」
後天
祭拜
又是一些讓賀歲頭疼的詞語。
他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回到了賀家村，但轉念一想，畔水鎮與賀家村其實有許多差別，不應該過多憂慮。
「有些困難哦，其實啊，你叔叔他拜託了我們代替他參加祭拜，所以最近他應該是不會來了。
對了，倩倩，我有些久沒回來了，能給哥哥講一下這個祭拜嗎？」
賀歲目光一直停留在賈倩倩的身上，想要看清對方在聽到自己話後的反應。
「好啊，不過我等會要給奶奶做飯欸......」賈倩倩苦惱地說道。
面對這三位給了她好吃的零食的賈安叔叔的遠房親戚，她自然抱著極大的好感，可想到家中行動困難的奶奶，年紀輕輕的她此刻不禁皺起眉宇。
賀歲注意到對方的難處，溫柔地揉了揉對方的眉心，輕聲建議道：「讓哥哥們來幫忙吧？正好我們也打算看望一下村子裡的老人。」
賈倩倩眼前一亮，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她高興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好欸！」
隨後，賀歲牽著賈倩倩纖瘦的小手，他很容易就摸到了掌心處的骨頭，在對方指引下朝賈倩倩的家趕去。
路上，賀歲還不忘記詢問賈倩倩有關畔水鎮的情況，並且時不時誇獎賈倩倩幾句。
一番談話下來，賈倩倩對賀歲的態度明顯變好了許多。
活生生像一位誘拐小孩的罪人。
利用小孩純真的本性，付出一些幾乎算不上代價的東西，就能換到小孩的全部誠心。
「百歲以上的老人嘛？這個......讓我想想......」
賈倩倩努力回想著，情不自禁地咬起了自己的手指，但被一旁的賀歲及時制止了，手指甲可不乾淨，裡面滋生了許多細菌，搞不好會鬧肚子。
「這不衛生哦。」
「嗯......對了！賀歲哥哥！我奶奶今年剛好一百零六歲！奶奶她好像就是鎮子裡最大的人了欸。」
賈倩倩靈光一現，眉宇間不禁染上幾分喜意。
穩了！
賀歲三人神色一喜，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居然正好是賈倩倩的奶奶！以賈倩倩作為牽線人，他們想要從對方奶奶口中套出信息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
此外，在他們高興之餘，賀歲還不忘記詢問賈倩倩又關於之前說的後天鎮子裡祭拜的事情。
「該怎麼說呢......嗯，賀歲哥哥，時間有點趕，我先講一下這個祭拜的來歷吧？等奶奶她睡著了我再告訴你們祭拜的地點與內容。
其實鎮子裡原先是沒有這個祭拜的，平時鎮子也就只有祭拜祖宗的時候會隆重一些，奶奶告訴我，現在鎮子那些大大的房子也都是在祭拜開始前建起來的。
我之前問過奶奶和賈安叔叔，他們都告訴我之所以鎮子裡每年祭祀是因為許多年前的一次特大災難，那時我好像還沒有出生，賈安叔叔也沒有，那時奶奶還很年輕漂亮。
對了，賀歲哥哥！偷偷告訴你一個事情！之前奶奶告訴我，她是當時鎮子裡的第二美人，想要提親的人都踏破了家門檻。家裡好像還有之前的老照片，哥哥你看了就會明白的。
哎呀，對不起，倩倩我好像有點說跑偏了......據說那場災難阻斷了鎮子的氣運，甚至還給鎮子招來了厄運，導致了使得許多叔叔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家中頻繁發生變故，一些叔叔甚至離開了鎮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為了恢復鎮子之前的運勢，村子裡厲害的長輩們開始主持起了每年的祭拜，由於後面鎮子裡發生的怪事確實少了一些，所以每年的祭拜便這樣一直流傳了下來。
嘿嘿，我厲不厲害，這些事情我全都記下來了哦~」
賈倩倩如數家珍地向三人講解道，隨後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小腦袋。
賀歲內心暗自點了點頭，小小年紀，要想記清這些東西可是不容易的。
可沒等到賀歲誇獎她，賈倩倩便率先黯然地低下了腦袋。
低垂的眼眸中皆是落寞，明明這只是一雙不到十歲的眼睛，所蘊含的情緒竟然如此複雜。
「可，可是，這個祭拜一點也不好......我，見不到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下一刻，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撫上賈倩倩的頭頂，她小心抬起頭，看到了陽光照耀下顯得無比神聖溫柔的賀歲，頓時愣在了原地，微微張開嘴巴，嘴齒發顫。
賀歲安慰道：「你年紀小，人生還很長很長，你會見到遇到更多的人，經歷許多美好的事情，不用害怕分別，有緣自然會重逢。」
賀歲不知道賈倩倩能不能聽得進去。
因為他不會安慰小孩。
他本來就不善長應對這種心智還不成熟的小孩子，所以他說出口的安慰話語可能對於小孩而言有些難懂。
但是
賈倩倩似乎聽懂了，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僅保持著自己的童真，又如此的早熟......
如果放在正常的時代，正常的出身，想必她應該很受人喜歡吧？
「我們到了！」
此時的賈倩倩臉上已經看不見先前那種悲傷，活潑樂觀似乎再次占領了她的精神高地。
她一溜煙打開了部分地方有些腐爛的木門，熱情地邀請賀歲三人進屋做客。
賀歲率先進入賈倩倩的家，身後的李浩然和王君連忙跟上。
「白開水來嘍！
對不起呀，家裡能喝的只有這個了。」
賈倩倩小跑著給三人各自端了一杯水，小臉撲紅，木長凳上坐著的李浩然看到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
王君則冷不丁地給李浩然來了個沉重的肘擊，讓他閉上自己的嘴巴。
這種時候，老實一點當啞巴就足夠了，不要給主力添麻煩。
「沒事的，白開水很健康，我們喝這個就好。」
賀歲當即淺喝了一口，目光暗自打量著房間內的布局。
百年之前......
那不就是民國時期嗎？
這裡的裝修風格確實有些類似於民國時的建築物。
民國
賀歲光是想到這個東西就感到腦袋一陣隱隱作痛，目光逐漸沉重。
他最不想在一件靈異事件聽到牽連上民國的破事。
這意味著此次的靈異事件絕對不會簡單，牽扯到老一輩靈異的地方，個個都不是善類。
「嗯，我已經和奶奶說過了，她等會就從樓上下來哦。」
「好。」
「那我就先去做飯嘍，賀歲哥哥。」
賈倩倩系上自己的小圍裙，邁著小步朝偌大的廚房內走去。
賀歲透過廚房門口的縫隙，隱約能看到灶台前的小板凳，大概是用來讓賈倩倩做飯時增高的。
「你們兩個去幫幫她，我一個人和這個老人聊就足夠了。」賀歲隨即看向一旁發呆中的兩人。
李浩然他們收到賀歲的命令，連忙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走向廚房。
咚咚咚。
一陣沉重的踩踏聲在賀歲耳畔響起，步伐間隔混亂，輕緩交錯，聽起來像是腿腳不好。
應該是賈倩倩的奶奶來了。
果然，賀歲順聲看去，一位白髮蒼蒼的枯槁老人從二樓木梯上走下來，但與她年齡不符的是那一雙空明的眼睛。
不簡單......
垂垂老矣，但感覺又很耐活。
但對方身上沒有靈異的氣息，也不像是一位危險的馭鬼者。
「你好，小安的朋友。」老人沙啞地說道。
她步履蹣跚地朝賀歲走來，坐在自己的板凳上，臉上的老人斑清晰可見，讓賀歲聯想到了一些不妙的傳聞。
突然
賀歲察覺到了老人的不對勁。
她的呼吸異常平穩，甚至比他這位年輕小伙子還要有力，規矩平衡得就像一台精準的機器。
但老人身體的衰敗肉眼可見，不管怎麼分析都不像能久活的樣子。
就算對方下一秒死在自己的面前，賀歲都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咳咳，說說吧，你想從我這把老骨頭中知道些什麼？」老人注視著賀歲，似乎想將他看透。
片刻後，老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咳嗽得更加厲害，眼尖的賀歲甚至注意到了老人掌心的血跡。
「！」
賀歲內心一顫，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空蕩蕩的。
但既然對方如此說了，賀歲索性直接開口撒謊道：
「我們受賈安委託來替他參加祭拜，順便探望一下你們老人家，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說。」
賀歲淡然地喝了一口水，並主動站起來，在賈倩倩原本給他們倒水的地方給老人倒了一杯水。
「年輕人，能參加賈鎮的祭拜的人都得有賈氏的血脈，而你們，不行。」老人接過水，搖了搖頭。
「可我們是親戚。」
賀歲揣著明白裝糊塗，和賀家村一個道理，某些特殊的儀式是必須要參加的，裡面大概率隱藏著靈異。
隨著這條主線走下去，賀歲他們說不定就能挖掘出賈婉清一事的真相。
「但你們不姓賈，而且這親戚真不真呢？
而且，像你們這樣的人，可是會受到賈鎮的抵抗。」
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賀歲一眼，別樣的眼神頓時引起了賀歲的注意。
「這是什麼意思？像我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人？難道在指我們這些馭鬼者嗎？還是說不姓賈的外人？」
賀歲一邊思考著，一邊堆起虛偽的笑容，輕輕地揮了揮手。
「沒事啊，即使不能參加鎮子的祭祀，我對鎮子本身也挺感興趣的，而且我有些疑惑，希望您老人家可以解答。」
「你問吧......」老人道。
「您知道......賈婉清嗎？您別誤會，我們只是最近陪著賈安哥找到了有關她的物品，很好奇，所以來向您打聽打聽。」
賀歲一字一句地說道，可當他提到賈婉清這個名字之時，老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變得猙獰、恐怖，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嘶啞道：
「這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