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逼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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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思緒拉回當下,秦游總算是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藏劍山莊下山的小徑上撞見那幫黑衣人後不多時,他便被他師傅發現,之後就沒了記憶。

  當即他摸了摸身上,還好,玉佩還在,信筏也還在...

  「那請問寧長老,我們目前距離楚地劍宗,還有多少路程?」秦游回過身望向靜靜站在身後的白衣女子。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女子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和她已經朝夕相處了很長的時日一般。

  「奇怪,我明明在山莊沒有見過寧雨瑤這一號人啊。」秦游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下。

  「我們目前已經在楚地境內了,但是距離劍宗,約莫還有七八百里的路程。畢竟劍宗在楚地的最南端,而藏劍山莊則是位於在楚地北邊的晉地最北端。」

  寧雨瑤默默將劍鞘上面殘存的鮮血擦拭乾淨,輕飄飄地對秦遊說道。

  「還有七八百里的路程,那估摸著就算騎馬日夜兼程也得走上五天左右,況且....」秦游瞥向了一旁樹林中兩具馬匹的屍體,是被弓箭射中脖頸而死的,顯然是這些黑衣人所為。

  寧雨瑤看出了秦游心中的顧慮,當即指著西南的方向說道:「秦少俠可別忘了,在晉楚交界地,可不止我們劍宗和藏劍山莊兩個江湖門派。」

  「此地是清江鎮的鎮郊,在清江鎮,我想那裡的清風觀,一定會很樂意向秦少俠提供幫助的。「

  清風觀,位於晉楚的交界地,雖然現在有些許落魄,宗派門丁稀少,但是它卻曾經貴為前朝國教。只是由於在當今朝廷開國皇帝,當時還是狄族可汗的屈突通,自北向南征討中原的路上,行至太原一地苦攻3月,久攻不下。

  最終還是在屈突通的離間計之下,引得末代皇帝臨陣換將才最終破城而入,並揚言要將城內所有百姓的頭顱砍下做成京觀以警示其餘抵抗者。

  但清風觀的總部亦在太原城內。值此危難之際,時清風觀掌門李平心當即下令糾集門內弟子3000餘人,在城內抵抗狄人燒殺搶掠的同時,儘可能疏散城中百姓向京城撤離。

  縱使當時李平心已經邁入洞虛境界,縱使其門下弟子無一不是人中龍鳳,武藝高強,還是難以抵擋如洪水般的時代大勢。

  最終,李平心被狄族5個先天大圓滿境界高手圍攻,打殺3人後被屈突通以冷箭穿心,其門下弟子也均在疏散百姓,抵抗狄族軍隊的途中戰死沙場,無一生還。整個清風觀只剩下李平心首席大弟子李長風和少數內門弟子攜帶宗門典籍逃出,並一直在民間抵抗狄族軍隊。

  直至京城被破,前朝最後一代皇帝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屈突通登基為帝,改國號為燕。為展現自己聖心仁厚,心懷天下不計前嫌,表示清風觀雖一直抵抗朝廷軍隊,但是卻心繫眾生百姓,須得是武林眾門派的榜樣。遂將清風觀祖地清江鎮還於清風觀,並表示允許清風觀殘餘弟子在此地重建宗門,只是不再允許其在全國各地修築道館和傳授教義。

  現如今的清風觀,早已沒了當年貴為國教的風采,其門下就算算上外圍弟子,也才不過寥寥數百人。但是他們還是靠著曾經作為天下第一教派的底蘊,成功在當今武林扎穩了腳跟。

  「對,清風觀!」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便是先將懷中信件完好無損地交到劍宗宗主寧白風手中,然後再調轉馬頭,回山莊調查看看在十五天前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失憶的原因究竟是什麼。而做到這些事情的前提,便是先動身前往清江鎮的清風觀,尋求他們借自己兩匹快馬。

  「寧長老,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說罷,秦游也沒有忘記去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屍體上查看一番。但是很顯然,這些黑衣人來之前就已經將身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全都撇棄,單單憑藉現場遺留的線索,並不能鎖定這些人究竟屬於哪一方勢力。

  而站在秦游身後的寧雨瑤,看著秦游所作的一舉一動,眼角不經意間地浮現出一抹笑意。

  「我的游兒啊,終歸是長大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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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秦游與寧雨瑤趕到清江鎮的時候,冬日的暖陽已經從天上升起,溫潤和煦的陽光灑在雪地上,也照耀正著逐漸忙碌起來的整個小鎮。但是平日在這個時間有些清冷的小鎮門口,此時卻熱鬧非凡。

  但見一隊長長的車馬停在小鎮的大門前,其為首的馬車更是雕龍畫鳳,其通體金黃色的車身更是在陽光的照射下耀眼奪目,馬車周遭站站滿了全身被甲的士兵也昭示了這個車隊的身份並不簡單。


  站在車隊前的一名像是將軍的人,正在和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交談,身旁還站著一個一襲青色道袍的小姑娘,看年紀應該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

  「李道長,我想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已經同你講的非常透徹了。貴派如果願意將少宗主嫁與我們王爺,不光身後這千兩黃金,綾羅綢緞是你的,我們還保證讓少宗主做王爺的正室,封王妃。」

  將軍打扮的男子向中年人行了一禮。但是雖說是行禮,其舉手投足之間仍然透露著一股發自骨髓的輕蔑,就仿佛對面的中年男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附屬品之類的物件兒。

  還未等中年男子發話,一直站在男子旁邊的女孩兒倒是率先發話了。

  「我呸!什麼狗屁王妃,王爺正室。想讓本姑娘嫁給你們這幫草原上來的野蠻子,想都別想!」少女憤慨得朝前方的馬車啐了一口,又衝著馬車內的人大聲地叫罵道。

  「鏘!」只聽一聲響亮的出鞘聲,為首的將領當即將腰上的寶劍拔出,大呵道:「爾敢!草民也敢辱罵皇室宗親?」

  說罷,作勢就要將手中劍砍向剛剛叫罵的少女,少女也並不畏懼,向前踏出一步,手也按在了腰間的劍上。

  「慢」,此時,一道不緊不慢命令從的方才一直沉默著的馬車內部輕飄飄地傳來,但是卻如同雷聲一般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剛剛作勢想要將手中劍揮出的將軍也默默將寶劍收回腰間。

  「李道長,我想你應當清楚,本王此行並非是與你商量,而是作為楚王,要求你將女兒嫁與我府中。」

  「難道李道長,身為大燕子民還妄想違抗皇命不成?」

  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讓在場的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清風觀的弟子心頭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當然,只要你女兒能到我府中,我便原諒爾等剛才對於我的不敬,否則你們應當清楚當眾頂撞皇室是何等罪過!」

  車輦內的語氣陡然轉變,這便是皇家的威嚴所在。哪怕你再是江湖中的名門大派,哪怕在江湖中你的威望再高,也終歸是處江湖之遠。而居廟堂之高者,就是有此等權力和威嚴。

  哪怕現在朝局動盪不堪,皇帝在一個月前就重病臥床不起,而當今太子又尚且年幼,僅有6歲。

  秦游自然也是聽到到了在場人的對話。他同身旁的寧雨瑤打了個眼色,兩人便不動聲色地緩緩向聚集在小鎮門前車隊走去。

  只是在他們接近的途中,中年男子身旁的少女,同樣也發現了他們。

  「秦游哥哥!」少女清脆活潑的嗓音傳入眾人耳中,只看見少女遠遠地便向秦游揮跳著起了手,隨著少女身體的動作,已經初具規模的兩座小山包也如同兩隻小兔子般一蹦一跳,仿若也在和秦游打著招呼。

  在場眾人的目光,均隨著這一聲清脆的聲音,看向了正在緩步走來的秦游二人。

  見狀,秦游也收起了想要悄悄靠近仔細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念頭,縱身一躍便來到了少女的身旁。

  只是他沒看見的是,在他身後的寧雨瑤,暗暗往地上啐了一口,心中默念著「這狐媚子,才這般年紀就如此會勾引男人,次次見到游兒,都是這般!游兒也是一點兒出息也沒有,別人一叫就屁顛屁顛兒地跑過去了。」

  「李伯父,清兒姑娘。」秦游站穩身形,朝旁邊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又轉頭朝剛剛沖他打招呼的少女笑著說道。

  「清兒姑娘,算下來我們可是有將近一年時間沒有見面了,難得姑娘還記掛著我。」

  李婉清,現清風觀觀主李哲的獨女。要說她為何與秦游如此熟絡,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自五年前開始,每當藏劍山莊舉辦鑄劍大典之時,李哲便會帶著李婉清一同前往。她與秦游是同歲,在父輩論及宗門之間的交易時又插不上話兒,加上山莊少主秦游端的是儀表堂堂,少年英才,他們一來二去自然也就熟絡了起來。

  但是他們這般親昵的舉動,自然引得車輦中那位王侯的不悅。要知道今天他可是帶著十八般娉禮前來想要和這位美貌與武功雙絕,在楚地聞名遐邇的少女定親的。秦游此番舉動,無疑是當著眾人的面,抽了他一個耳光。

  馬車的門帘被緩緩拉開,一位身高約有八尺,著一身紫色蟒袍的青年人走了出來。他剛走出來,便用帶著侵虐性的眼光打量著站在李婉清身旁的和她交談甚歡秦游,半晌,才開口說道:

  「我是大燕楚王屈突兀,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山村野夫?」

  秦游聞言,不禁在心中暗暗笑出了聲,不知道誰才更像是山村野夫,瞅瞅你那一身土到極致的打扮配上狄族特有的古銅色皮膚,就好像一隻褪了毛的大猩猩穿著人類的衣服似的。


  他當即轉向屈突兀,抱拳微微行了一禮,用一種不咸不淡地語氣說道:「我是藏劍山莊少莊主,秦游。」

  但是旋即又話風一轉,「楚王殿下貴為皇親國戚,對一弱女子行此等威逼利誘之事,若是傳出去,恐怕有損當今聖上的顏面啊。」

  「大膽!」一直站在旁邊的將軍大呵一聲,隨即眾人眼前便閃過一絲寒芒,是他方才便出鞘的劍已經到了秦游的面前。這一次楚王屈突兀沒有再阻攔,只是在一旁默默看著。

  「鏘!」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開,是秦游在那人出手的一瞬間,就已經抬手用腰間寶劍的劍鞘,格擋住了這砍向他脖頸的一劍。

  金屬與金屬全力碰撞產生的火星,在秦游的眼前炸開,只見那將軍手中的劍,在接觸到秦游劍鞘的一瞬間,就開始不停地以一種人肉眼難以察覺的極高頻率開始震顫,隨即劍身更是開始變得通紅滾燙,甚至將空氣中的水分,都蒸發成了股股白煙!

  如此高的溫度傳導到出劍之人手中,那將軍瞬間便吃痛地驚叫一聲,一甩手就扔掉了已經燒得通紅的利劍。

  是融劍訣!

  融劍訣,乃是藏劍山莊一代一代傳承,只有武學境界達到化勁層次以上的人才可以修習和使用的武功心法。不同於其餘宗派的劍法篇章,它更像是一門內功心法。

  它沒有一招一式的限制,其作用原理更是直接了當地用一特殊的內力運轉方式,將使用者的內力通過刀兵相接傳導至兵刃之上,使其產生頻率極高的振動,從快速讓兵器產生常人難以忍受的高溫。功法大成者更是可以在一息之間,就讓對手的武器燒得通紅滾燙,不得不做出燒傷手掌或是丟棄兵刃的艱難選擇。

  「夠了!」眼見手下人一瞬間就吃了個癟,屈突兀大吼一聲,飛身向前站在了離秦游不足三尺的距離之內。

  「你究竟想幹什麼?」帶著一絲怒意,屈突兀身旁的草木都被他發怒時周身放出的雜亂無章的勁氣攪得漫天飛舞。

  「無他,只希望楚王殿下還請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無異於強搶民女的勾當,免得世人笑話罷了。」

  秦游不慌不忙,當今皇帝重病不起,太子尚幼朝局動盪。這些王侯有一個算一個都對那萬人之上的寶座露出了貪婪的獠牙,在江湖之中更山雨欲來風滿樓。

  要是他楚王還想要爭奪那個位置,那他就還是不敢輕易地對在江湖中享有極高聲譽,雖明面上不得再在各處傳播教義,但實際上天曉得在這楚地之中有多少信徒信眾的清風觀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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