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準備
趙正平這幾天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柜，事情有了眉目就簡單了，靜等著出發時日到來便是，把馬飛那件事和張紫薇這妮子都拜託給文老頭後，整天待在屋子裡不是看書就是在擺弄一些物件。
「妮子，今天功課做完了？有沒有被文老頭打了手心？」正蹲在地上不知道磨著什麼的趙正平抬頭看到張紫薇這妮子進屋後張口便問，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期待。
這個不能說是趙正平的錯，之前感覺這妮子提到讀書識字時稍微有些牴觸，想著怕是有些波折，可是趙正平白擔心了，因為這妮子實在是太聰明了，而且很刻苦，偶有空閒都握著樹枝在地上虛劃，在趙正平自己的印象中，他自己讀書識字的過程中是陪伴著竹板的，可跟這妮子沒法比，這才幾天啊，文老頭就說這妮子寫自己名字中的正平二字比自己都寫得好，更『正平』一些。
「嗯，做完了，沒有被打手心，」妮子很乖巧的回答。
「嗯，繼續保持，要知道正平哥小時候也是沒被打過手心的，」趙正平一臉正色說的話反而有些恬不知恥，不過也確實是，沒打手心，都打在屁股上了。
「咯咯，正平哥，你在幹什麼？」妮子嬌笑一聲後，走到趙正平面前問道，
趙正平舉起正在打磨的物件朝妮子晃了晃，是一桿長槍的槍頭。
槍尖鋒利，脊高刃薄，正反兩面各有兩道血槽
趙正平按住這妮子腳下的白霜，無視白霜的掙扎，從白霜尾巴上拔了一根毛髮。
「你看」說完後趙正平把捻著的毛髮懸在槍刃上方，輕輕鬆開手指，毛髮在飄落到槍刃上後，滑落而過瞬間斷為了兩截。
「好鋒利，」妮子看的驚奇不已，小手情不自禁的輕輕的伸向了這槍頭。
趙正平趕忙收起了這物件，隨手給這丫頭一記腦瓜崩。
「正平哥，再讓我看看，好不好？」一直乖巧懂事的妮子難得有些不依，上次這麼執著還是自己錢袋子那回。
趙正平小心翼翼的遞給她後說道：「悠著點，這東西可鋒利的緊，我小時候想著磨小點方便自己當時用，可是到現在這些年過去了，磨刀石都廢掉了好多塊，可這槍頭可絲毫不見小，到現在雖然一直沒派上用場，但養成習慣了，時不時的拿出來磨一下。要知道這物件曾經可是差點要了你正平哥的小命。」
看著妮子求知的眼神，趙正平緩緩道來了這槍頭的來歷。
那時候我還沒被老楊頭和文老頭收留，也就和你差不多大，趙正平剛一開口，這妮子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應該問的，輕輕拉住趙正平的衣袖，眼眶濕潤。
趙正平拍了拍妮子的腦袋調皮的眨了下左眼後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似曾相識。
童年趙正平住的小屋子在城西，屋子不大卻收拾的很是乾淨，一盤小炕，炕頭有一方小書桌，桌子是趙正平在幫著文老頭修好院牆後得到的，得到時只有三隻腿，趙正平自己尋摸了一截木頭削的差不多後算是補全了，勉強可以算是一件家具了。趙正平手腳勤快，經常幫文老頭做些他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上山撿柴火，會多撿一小捆柴火放到文老頭院門口，換來的就是文老頭默許了趙正平偶爾來聽他讀書看他寫字。
趙正平從六七歲的時候就自己開始努力謀生，春秋幫著做農活，夏天會背著小筐和採藥人一起上山採藥，冬天則是會幫著獵戶去他們下套子的地方幫著收取獵物，趙正平每天都會把所有下套的地方走一遍，因為只要有收穫的話，獵戶會給他分一些肉食，這是件最讓趙正平感到快樂的事情。趙正平很羨慕城裡的獵戶，背槍持弓進山，從山裡打些肉食，但羨慕歸羨慕，趙正平家裡貌似就只有倆鐵器，一鍋加一菜刀，總不能拎把菜刀進山打獵吧。
北方家家戶戶都有張大坑，冬天會用通炕的灶台做飯，也順帶熱炕，趙正平屋子裡也是如此，燒久了炕洞裡就有灰，時間久了灰多炕洞變窄，煙就堵塞難以流通，所以用久了就要清一次灰，趙正平就在掏灰過程中弄壞了一塊炕板，跑山上尋摸了半天，挑了一塊順眼的石板替代，石板青光瑩瑩，趙正平一眼就相中搬回了家填補炕洞。
記得是在臘月，正好是小寒，由於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煙囪里落了不少，趙正平那天起的特別早，因為那天是他的生辰，早早起來後興沖沖的準備給自己慶生，不知道雪後要清理煙囪這回事的他直接就熟練的開始生火起鍋燒水了，上面煙囪不通，下面趙正平瘋狂鼓氣，結果炕洞接受不了兩頭添堵，之前填補之處當場炸裂，撿回來的那塊青光瑩瑩的石板四分五裂，而就在這時埋頭死命吹氣扇風頭暈眼花的始作俑者趙正平好巧不巧的站起了身子準備喘口氣，只聽得轟的一聲，趙正平就悍然面對了這場禍事，灶台鐵鍋飛起，水花四濺，然後一道寒光從他側臉掠過，帶走了一縷頭髮後，釘在趙正平身後的牆上。漫天黑灰中的趙正平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趙正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沒事，也沒去看釘在牆上寒光是何物，先直接蹲地上檢查鐵鍋，然後拍拍胸脯慶幸鐵鍋沒事。至於灶台炕洞自己能補好，不難，幫泥瓦匠幹過活的趙正平知道怎麼做，最可惜的是灶台上放著的食材，苦日子裡熬出來的趙正平很心疼，一陣抓心撓肝後臉上全是黑色鍋底灰的趙正平站了起來終於想起來去端詳那個偏一寸就要了他小命的東西，趙正平揉了揉眼睛抹了把臉，渾不知自己此刻形貌多麼瘮人，轉頭仔細端詳起來了那個物件，那是一柄槍頭，至於為何會在石板里，趙正平不清楚，但是槍頭是怎麼出世的他卻是很清楚，剛剛親眼目睹，錙銖必較的趙正平看了眼狼藉場面後感覺代價有點大，有些虧，使勁把槍頭拔出來後端詳了幾眼，槍尖鋒利，脊高刃薄，正反兩面各有兩道血槽，趙正平注意到他撥出槍頭低頭查看那一瞬間，一根飄落的髮絲落於槍刃上，滑落瞬間化成了兩截，驚訝之後很是驚喜，頓感不虧。後來趙正平興沖沖的配了槍桿子，槍桿是趙正平用自己攢了一年時間的二十張兔子皮和城裡的過路商人換來的，一開始紅彤彤的杆子很好看，沒幾天便掉漆了，變得紅白斑駁，當時單純的趙正平聽商人說什麼合木軟，白蠟脆，這個是椆木，是最適合做槍桿的，趙正平就信以為真，傾其所有交換了，回家拿了槍頭，當時就夯實加捎釘固定好，並且找了一串馬尾纏繞，出門蹲在磨盤上傻樂呵，不過當時老楊頭恰巧路過碰見，要過來看了看抖了一下槍後直接來了句，槍頭不錯，不過這杆子不是椆的，在聽到趙正平用了二十張兔子皮換來的槍桿後，補了兩個字，虧了。
講完來歷後的趙正平抹了抹妮子的臉，笑了笑，道：槍桿子沒保存下來，被蟲子蛀沒了，現在看這槍頭，總的來看其實不虧的。
「妮子，今天功課做完了？有沒有被文老頭打了手心？」正蹲在地上不知道磨著什麼的趙正平抬頭看到張紫薇這妮子進屋後張口便問，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期待。
這個不能說是趙正平的錯，之前感覺這妮子提到讀書識字時稍微有些牴觸，想著怕是有些波折，可是趙正平白擔心了，因為這妮子實在是太聰明了，而且很刻苦，偶有空閒都握著樹枝在地上虛劃，在趙正平自己的印象中，他自己讀書識字的過程中是陪伴著竹板的，可跟這妮子沒法比，這才幾天啊，文老頭就說這妮子寫自己名字中的正平二字比自己都寫得好，更『正平』一些。
「嗯，做完了，沒有被打手心，」妮子很乖巧的回答。
「嗯，繼續保持，要知道正平哥小時候也是沒被打過手心的，」趙正平一臉正色說的話反而有些恬不知恥，不過也確實是，沒打手心，都打在屁股上了。
「咯咯，正平哥，你在幹什麼？」妮子嬌笑一聲後，走到趙正平面前問道，
趙正平舉起正在打磨的物件朝妮子晃了晃，是一桿長槍的槍頭。
槍尖鋒利，脊高刃薄，正反兩面各有兩道血槽
趙正平按住這妮子腳下的白霜，無視白霜的掙扎，從白霜尾巴上拔了一根毛髮。
「你看」說完後趙正平把捻著的毛髮懸在槍刃上方，輕輕鬆開手指，毛髮在飄落到槍刃上後，滑落而過瞬間斷為了兩截。
「好鋒利，」妮子看的驚奇不已，小手情不自禁的輕輕的伸向了這槍頭。
趙正平趕忙收起了這物件，隨手給這丫頭一記腦瓜崩。
「正平哥，再讓我看看，好不好？」一直乖巧懂事的妮子難得有些不依，上次這麼執著還是自己錢袋子那回。
趙正平小心翼翼的遞給她後說道：「悠著點，這東西可鋒利的緊，我小時候想著磨小點方便自己當時用，可是到現在這些年過去了，磨刀石都廢掉了好多塊，可這槍頭可絲毫不見小，到現在雖然一直沒派上用場，但養成習慣了，時不時的拿出來磨一下。要知道這物件曾經可是差點要了你正平哥的小命。」
看著妮子求知的眼神，趙正平緩緩道來了這槍頭的來歷。
那時候我還沒被老楊頭和文老頭收留，也就和你差不多大，趙正平剛一開口，這妮子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應該問的，輕輕拉住趙正平的衣袖，眼眶濕潤。
趙正平拍了拍妮子的腦袋調皮的眨了下左眼後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似曾相識。
童年趙正平住的小屋子在城西，屋子不大卻收拾的很是乾淨，一盤小炕，炕頭有一方小書桌，桌子是趙正平在幫著文老頭修好院牆後得到的，得到時只有三隻腿，趙正平自己尋摸了一截木頭削的差不多後算是補全了，勉強可以算是一件家具了。趙正平手腳勤快，經常幫文老頭做些他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上山撿柴火，會多撿一小捆柴火放到文老頭院門口，換來的就是文老頭默許了趙正平偶爾來聽他讀書看他寫字。
趙正平從六七歲的時候就自己開始努力謀生，春秋幫著做農活，夏天會背著小筐和採藥人一起上山採藥，冬天則是會幫著獵戶去他們下套子的地方幫著收取獵物，趙正平每天都會把所有下套的地方走一遍，因為只要有收穫的話，獵戶會給他分一些肉食，這是件最讓趙正平感到快樂的事情。趙正平很羨慕城裡的獵戶，背槍持弓進山，從山裡打些肉食，但羨慕歸羨慕，趙正平家裡貌似就只有倆鐵器，一鍋加一菜刀，總不能拎把菜刀進山打獵吧。
北方家家戶戶都有張大坑，冬天會用通炕的灶台做飯，也順帶熱炕，趙正平屋子裡也是如此，燒久了炕洞裡就有灰，時間久了灰多炕洞變窄，煙就堵塞難以流通，所以用久了就要清一次灰，趙正平就在掏灰過程中弄壞了一塊炕板，跑山上尋摸了半天，挑了一塊順眼的石板替代，石板青光瑩瑩，趙正平一眼就相中搬回了家填補炕洞。
記得是在臘月，正好是小寒，由於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煙囪里落了不少，趙正平那天起的特別早，因為那天是他的生辰，早早起來後興沖沖的準備給自己慶生，不知道雪後要清理煙囪這回事的他直接就熟練的開始生火起鍋燒水了，上面煙囪不通，下面趙正平瘋狂鼓氣，結果炕洞接受不了兩頭添堵，之前填補之處當場炸裂，撿回來的那塊青光瑩瑩的石板四分五裂，而就在這時埋頭死命吹氣扇風頭暈眼花的始作俑者趙正平好巧不巧的站起了身子準備喘口氣，只聽得轟的一聲，趙正平就悍然面對了這場禍事，灶台鐵鍋飛起，水花四濺，然後一道寒光從他側臉掠過，帶走了一縷頭髮後，釘在趙正平身後的牆上。漫天黑灰中的趙正平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趙正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沒事，也沒去看釘在牆上寒光是何物，先直接蹲地上檢查鐵鍋，然後拍拍胸脯慶幸鐵鍋沒事。至於灶台炕洞自己能補好，不難，幫泥瓦匠幹過活的趙正平知道怎麼做，最可惜的是灶台上放著的食材，苦日子裡熬出來的趙正平很心疼，一陣抓心撓肝後臉上全是黑色鍋底灰的趙正平站了起來終於想起來去端詳那個偏一寸就要了他小命的東西，趙正平揉了揉眼睛抹了把臉，渾不知自己此刻形貌多麼瘮人，轉頭仔細端詳起來了那個物件，那是一柄槍頭，至於為何會在石板里，趙正平不清楚，但是槍頭是怎麼出世的他卻是很清楚，剛剛親眼目睹，錙銖必較的趙正平看了眼狼藉場面後感覺代價有點大，有些虧，使勁把槍頭拔出來後端詳了幾眼，槍尖鋒利，脊高刃薄，正反兩面各有兩道血槽，趙正平注意到他撥出槍頭低頭查看那一瞬間，一根飄落的髮絲落於槍刃上，滑落瞬間化成了兩截，驚訝之後很是驚喜，頓感不虧。後來趙正平興沖沖的配了槍桿子，槍桿是趙正平用自己攢了一年時間的二十張兔子皮和城裡的過路商人換來的，一開始紅彤彤的杆子很好看，沒幾天便掉漆了，變得紅白斑駁，當時單純的趙正平聽商人說什麼合木軟，白蠟脆，這個是椆木，是最適合做槍桿的，趙正平就信以為真，傾其所有交換了，回家拿了槍頭，當時就夯實加捎釘固定好，並且找了一串馬尾纏繞，出門蹲在磨盤上傻樂呵，不過當時老楊頭恰巧路過碰見，要過來看了看抖了一下槍後直接來了句，槍頭不錯，不過這杆子不是椆的，在聽到趙正平用了二十張兔子皮換來的槍桿後，補了兩個字，虧了。
講完來歷後的趙正平抹了抹妮子的臉，笑了笑，道：槍桿子沒保存下來，被蟲子蛀沒了，現在看這槍頭，總的來看其實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