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幹完壞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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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了?!」

  聽到西庫二字,紅鬼感覺自己的腦袋,也炸了!

  這時候,北安侯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他左右腳鞋子都穿反了,一手還拎著酒壺,衝著紅鬼道:「畫樓啊!過來!再喝點兒!咱們倆今晚,一醉方休!」

  北安侯伸腳踢到了一個人,正是清蓮。

  她雖然被踢倒了,身子還保持著下跪的姿勢,而且還在不停地坐著磕頭姿勢呢!

  「咦?」

  北安侯揉了揉眼睛,又踢了清蓮兩腳,「這是哪兒來的醜女人!給老子滾出去!莫攪和了爺的好事!」

  「主子!」紅鬼大步上前,扶住了險些摔倒的北安侯,「主子!西庫!炸了!」

  「炸哪兒?」北安侯沒聽清。

  紅鬼只得又提高了聲調又重複了句:「西庫!炸了!」

  「啪!」

  北安侯手裡的酒罈子墜落在地,他甩了甩腦袋,眨了眨眼睛,硬是叫自己清醒了三分。

  「你說西庫?!」

  「正是!」紅鬼指了指廊下跪著的護院,這護院身上的衣裳,都被炸爛了!

  「主子,西庫那裡可是裝了咱們所有的武器錙重!這一炸,怕是都沒了!」

  聽了紅鬼的話,北安侯算是徹底醒酒了!

  「戒嚴!舉全城之力,給爺搜捕出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抄爺的家底兒!」

  北安侯實在是喝得太多了站不住,便坐在地上,衝著趕過來的護院發號施令。

  紅鬼連連應是。

  「侯爺!後院……」管家話說到一半,又有人跑了過來。

  趙綠萼衣裳襤褸,髮釵都跑沒了,頭髮凌亂得像個瘋子。

  她臉上都是黑色的炭火印,卻顧不得那些好看不好看的了,她倒在北安侯腳下,哭嚎道:「侯爺!侯爺救命啊!」

  「你誰啊?」

  北安侯一腳把趙綠萼踹翻過去。

  「主子!那是二夫人。」

  紅鬼提醒北安侯,北安侯才又扒了扒眼皮,把人瞅清楚。

  北安侯斜眼睨了趙綠萼一眼,便不再看她。

  「你整出這副樣子!過來惹爺生氣的?」

  趙綠萼指著楚子揚背後的方向,喊道:「侯爺!剛才!就在剛才!有個小瘋子!不!有個小丫頭,不不不,她是個妖怪,她,她把後院煉劍場燒了!不!整個後院!都燒了!」

  「你個瘋女人!又胡編亂造什麼呢!」

  北安侯不屑地又踹了兩腳,把趙綠萼踹得離自己遠一點。

  「什麼瘋子!丫頭!你要是有那能耐!爺早就兒女雙全了!」

  楚子揚不以為意,紅鬼卻聽出了端倪。

  「夫人所言的小丫頭!是什麼樣子的?」

  趙綠萼沒回答紅鬼的話,她盯向楚子揚身邊,那個還在不住磕頭的清蓮,嚇得大叫一聲,滾下了台階。

  「啊!中邪了!她也中邪了!那孩子,那孩子,就是惡鬼!可怕的鬼!啊!」

  西庫的火還在燒,後院的火也沒有滅,這裡又亂作一團,紅鬼有些氣鬱,今晚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都亂了!

  就在這時候,瘋瘋癲癲的趙綠萼突然指向了房檐之上,大聲喊道:「是她!就是她!她是鬼!惡鬼!」

  眾人皆順著趙綠萼所指看了過去。

  映著通天的火光,檐崖之上,站著一個小丫頭。她身穿嫩粉色的裙裳,白裡透紅的小臉蛋兒肉嘟嘟的,活像塊年糕糰子。

  小丫頭身邊,還立著一個男子,一身青衣,巧笑嫣然,絕代風華。

  顧涼月笑容滿面地掃視著中庭亂糟糟的一片,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紅鬼身上,準確點說,是他臉上的面具。

  小丫頭臉上沒有一分屬於孩童的神色,反而都纂刻著憤怒和痛恨。

  「你不打算換一張嗎?」

  小丫頭食指往上挑了下,紅鬼整個身子就被掀飛了出去,撞到了中庭的一棵樹上。

  有血從紅鬼的面具里噴了出來,紅鬼咳嗽了兩聲,見那小丫頭又抬起了手,連忙對北安侯喊道:「主子!小心!」


  涼月只是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沒有做什麼。

  她看向坐在台階上也同樣在看著自己的北安侯,道:「我是來還人的。」

  說完,她就打了個響指,一直在行跪拜之禮的清蓮終於停了動作,也能張開嘴了。

  清蓮抽噎著,伏著地朝北安侯爬過去。

  可她才爬了一步,就痛呼起來。

  「啊!」

  她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北安侯府。

  「我的手!我的手!」

  清蓮盯著自己的兩隻手,它們正在一點點地化為齏粉。

  「城主!城主救我!」

  清蓮往楚子揚身邊撲,可她卻被楚子揚踹飛出去。

  「滾!」

  楚子揚站了起來,他抬頭仰望著,向檐崖上的顧涼月伸出了手。

  「你和你娘,長得真像。」

  涼月聳聳肩,自己掐了自己的臉蛋兒一下。

  「我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

  「不要!不要改!」楚子揚跌撞著往下走,他眼裡徹底清明了,一分醉意都沒有。

  「這些,都是你乾的?」

  涼月點點頭:「對呀!我是小雜種嘛!活該去死!」

  「不!你不是!」

  楚子揚衝著涼月招手,他眼裡盈滿了淚水。

  他說:「幹得好!炸得好!你!過來!我……」

  楚子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身子微傾,家都快被燒乾淨了,卻還笑得出來。

  他說:「我是你舅舅。」

  涼月冷笑了聲,拉起身邊花釀的手,她看向躲在柱子後面,偷偷瞟自己的趙綠萼。

  趙綠萼被發現了,趕緊躲起來,不敢看這個小孩兒。

  涼月對趙綠萼說:「別忘了!一個字都不能落下!」

  花釀瞧著火光通天,真是像極了五年前張家的那場大火!

  張狂放肆、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傲慢驕橫,這些詞用在徒兒身上,一點都不誇張。

  若是從前,他說不定會熄滅這場火,勸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是為什麼呢?看到徒兒這般做,他不僅沒阻止,還切切實實地做了一回幫凶。

  大概是因為,她最怕火,卻依舊選擇用火,照亮這無星無月的夜幕吧?

  「師父……」

  徒兒的手冰涼如雪。

  「看在我欠你很多錢的份上……」

  徒兒轉頭,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師父,我動不了,我怕火,我們快走吧。」

  花釀覺得,徒兒兇巴巴地認慫,可愛得緊。

  他俯身把徒兒抱起來,手臂一揮,便帶著徒兒離開了北安城。

  楚子揚看著檐崖空餘黑暗,才把一直伸著的手曲起,卻是直接照著自己的臉蛋子糊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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