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娃是有多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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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大哥,二哥,我們再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站在他們身後的一個模樣秀氣、穿著一身白底繡金邊袍服的郎君連忙道:「大哥,你方才委實是衝動了!」

  「我衝動?」

  陳昊似是無比荒謬地笑了一聲,「我若真的衝動,這會兒就該直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說出雪晴的下落了!」

  他們雖然情緒激動依然,但至少沒有再打起來的意思了。

  楊元一立刻興致勃勃地在雲霜耳邊低聲道:「這郎君叫常子君,是羅娘子的最後一個童養夫,也是這三個童養夫里年紀最小的一個。

  因為他能力不及其他兩人,他長大後,羅老爺對他也不及對其他兩人那般倚重,據說,羅娘子向來把他當做自己弟弟一般疼愛,兩人的關係也一向很好。」

  雲霜雖然對他說的話很感興趣,但她現在更擔心狗蛋。

  她胡亂地點了點頭,就轉向一旁被江嘯抱著的狗蛋,卻見他似乎整個人僵住了,身體崩得直直地坐在江嘯的臂彎上,仿佛被勒住了命運的後頸的小貓。

  雲霜頓時被他逗笑了,輕咳一聲,道:「江總兵,謝謝你救了狗蛋,嗯……你現在可以把他放下了。」

  江嘯似乎這才想起了這碼事,垂眸看了看快僵成了一根木樁的小不點,沒說什麼,輕輕把他放在了地上。

  狗蛋似乎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跑到了雲霜身後,只露出小半張臉,一臉警惕地看著江嘯。

  他從小到大,都沒什麼與成年男人相處的經驗。

  村裡的男人,不是對他和二丫萬分不屑,就是假惺惺地對他們好,一雙眼睛卻總是黏在娘身上。

  這樣強大又不帶有任何討厭的情緒看著他的男人,他還是第一回見。

  雲霜有些不理解狗蛋的反應,轉頭想讓他出來,「狗蛋,江總兵救了你,你總要跟人家說一聲謝謝。」

  狗蛋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出來,一張小嘴抿得死死的。

  江嘯收回看著他的眼神,淡聲道:「沒什麼,舉手之勞。」

  雲霜也沒轍了,狗蛋不懂禮數,她這個做娘的也不能不懂禮數。

  她抬眸看著江嘯,一張白淨清麗的臉上此時終於帶上了幾分真心實意,道:「謝過江總兵了。」

  這個男人雖然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人還挺不錯。

  江嘯的眼神在她臉上定了幾息,便轉了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把眼神放回到面前的幾人身上。

  仿佛十分不屑她的這番道謝一般。

  雲霜:「……」

  罷了,要不是情況特殊,她還是不想與他有任何接觸!

  就在他們說話期間,面前的幾人還在爭吵。

  常子君一臉無奈道:「大哥!二哥平日裡是怎麼對雪晴姐的,我們都有目共睹!

  雪晴姐的失蹤怎麼可能跟二哥有關!二哥焦急還來不及!」

  「那你讓他解釋一下,棺材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哥不是說了,那只是誤會麼!」

  一旁的雲霜忍不住眉頭一蹙。

  「那雪晴失蹤後,他又為何不讓其他人進入他和雪晴的房間?!」

  陳昊咬牙道:「蓮心與我說,雪晴失蹤後,這傢伙就鬼鬼祟祟的,你可是在你與雪晴的房間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范有良眉頭緊皺,似是一臉惆悵地嘆了口氣,道:「大哥,蓮心誤會我便算了,你怎麼也能這麼想我……我什麼時候不讓別人進入我和雪晴的房間了?雪晴剛失蹤那會兒,縣衙的人來我們家查看情況,還進了幾回我和雪晴的房間。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丁縣令。」

  一直躲在江嘯身後的丁縣令乍然被點名,連忙跳了出來,右手握拳擱在唇邊咳了咳,點頭道:「對,確有此事,范郎君當時只交代我們,羅娘子不喜別人動她的東西,希望我們搜尋的時候小心一些,否則把東西弄亂了,羅娘子回來要惱的。」

  這怎麼聽,都不過是一個深愛妻子的夫君的叮囑。

  范有良嘴角微揚起一個苦澀的弧度,道:「大哥,你聽到了?後面幾天,我內心牽掛雪晴,每每想到雪晴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焦心不已,這才交代家裡的僕從,在雪晴回來前,不要隨意進來我和雪晴的房間。


  我……只是想雪晴的氣息能保留得更久一些。」

  說完,他轉向江嘯,深深行了個禮道:「小人斷不敢在總兵面前有任何虛言,還望總兵明察!」

  端的是一身正氣。

  楊元一這時候又悄悄道:「嘖嘖嘖,若這范郎君是在做戲,那他這戲做得著實到位。羅娘子失蹤後,范郎君思念羅娘子的種種方式被傳得到處都是,咱們縣衙有個捕快的媳婦甚至因此和他大吵了一架,說若是她失蹤了,別說保留她的氣息了,只怕過不了幾天他就要急著迎娶新婦了。

  說實話,我一開始也懷疑過這個范郎君,偷偷跟了他幾天,但羅娘子失蹤後,他幾乎天天都待在家裡,實在沒什麼好查的。」

  雲霜「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忍不住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楊元一立刻對她笑出了一口白牙。

  雲霜:「……」

  這娃是有多缺愛啊?她方才不過是倚靠了一下他的情報網,他就活像得到了十年份糖果的小屁孩一般。

  范有良最後,似是一臉無奈地道:「我和雪晴的房間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大哥若不信,可以親自去看看。」

  丁縣令正想在江嘯面前表現一番呢,立刻擼了擼自己的山羊鬍,一臉嚴肅道:「本官今日剛好也想再仔細看看羅娘子的房間。」

  說完,請示了江嘯一番,便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往羅娘子的房間去了。

  雲霜連忙牽著狗蛋跟了上去,楊元一則是繼續屁顛屁顛地跟在雲霜身後。

  走在最後的嚴方忍不住嘖嘖道:「雲娘子當真厲害,不過小半天功夫,就把楊元一那小子迷得東倒西歪的,難怪吳起昨天說,要不是雲娘子帶著兩個小不點,定然早就被人求娶去了……」

  說著說著,他突然感覺後背一陣深寒,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就直直地對上了自家總兵幽深冷冽的眼神,頓時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少在別人背後說些有的沒的。」

  江嘯冷聲說完,就大步往前走。

  他一直暗中觀察那個女子,別的事情他還沒有定論,但至少能看出來,那女子確實是在認真地調查這個案子。

  那雙清明的眼眸,從方才起就一直專注而銳利,細細地觀察四周,不忽略任何一個微小的角落。

  這讓他有些意外的同時,再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面前的女子。

  說她是普通的村婦吧,她的所作所為又跟尋常村婦完全不一樣。

  說她是金蒙國的探子吧,她的注意力卻似乎總是會放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

  一眾人沒一會兒就走到了羅娘子和范有良的房間門前,范有良親自上前打開門,十分坦蕩地走到了一邊。

  雲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跟著眾人走了進去。

  許是因為范有良的態度太坦蕩,眾人進了房間後,便一直輕手輕腳的,似乎當真害怕會攪亂了羅娘子留在裡頭的氣息。

  便連陳昊臉上也帶上了一抹猶疑,進了房間後,便直挺挺地站在小廳里,嘴角緊抿。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四周都收拾得十分齊整,垂掛在門上的帘子是輕柔的淡粉色,能看出來,這個房間主要是以羅娘子的喜好裝點的。

  此時伊人失蹤了這麼多天,整個房間難免有些冷冰冰。

  忽地,走進了內室查看情況的楊元一大聲道:「總兵,丁縣令,房間裡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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