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進獻我大秦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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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入得扶蘇之耳後,他的雙眼已冒出了些許精光。

  「柳兄,你……」不僅僅是震驚,扶蘇更覺感動,另有幾分喜獲知己的感動。

  對於扶蘇而言,敬仰始皇早已是深入骨髓的特質。

  自扶蘇能記事以來,始皇便已有了遠超凡人的萬丈豪情,而扶蘇年幼時,曾有一次見到始皇在山巔之上仰天長嘯,自那時起,他便預言了自己日後勢必能做到的四海歸一。

  如今六國已滅,大秦旌旗已遍九州,但始皇的滿腹雄心卻並未因此熄滅。

  修長城、設立亭鄉,廣積糧草軍械,亦是為日後平匈奴做足了準備。

  而如今,扶蘇分明在柳白身上看到了幾分昔日始皇的影子——

  那便是人中龍鳳獨特的光芒。

  扶蘇微噙熱淚,忽而又覺不對,忙問道:「柳兄,你為何不獻上此圖,此圖震古爍今,倘若你將其呈上,勢必能脫離牢獄,入朝……」

  「行了行了!」柳白已是聽不下去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入朝為官,造福大秦,共締太平盛世啊?」

  「柳兄,莫非你會神機妙算,連這都猜到了!?」扶蘇表情瞬間凝固。

  「什麼神機妙算!」

  柳白沒好氣地給了扶蘇一個爆栗,「這些話……你每天做夢都說。」

  原來扶蘇每日都會夢囈,而內容大抵便如柳白所說,希望柳白入朝。

  柳白卻是聽得耳朵都要生繭了。

  「但是,柳兄,你……」扶蘇仍是大惑不解,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他這幾日著實是做夢都想與柳白共事於朝堂,可柳白卻是寧願死都不願入朝。

  「我?等死就行了!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未來。」柳白仿佛看透了凡塵,語氣鄭重地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見柳白二十歲人說九十歲話,扶蘇哭笑不得。

  我還年輕?

  可你柳兄好像比我還年輕幾歲啊。

  扶蘇不禁腹誹,但正當此時,他忽而瞳孔猛顫,再看向柳白時,眼中淚水險些流出!

  是了,柳兄是隱士高人,想必必定已是對現狀乃至平生遭遇頗為不滿,如此方才自暴自棄,無心創業!

  是大秦……辜負了這位高人啊!

  扶蘇不由握緊了拳頭,只恨自己未早些遇到柳白。

  此時此刻,扶蘇已是回想起自己遇見柳白後的點點滴滴,仿佛已是看到了柳白那懷才不遇的過去——

  炎熱盛夏,滿懷雄心壯志的少年於懸崖峭壁間俯瞰城池;酷寒飛雪,少年於江海中泛舟遠望孤島。春暖花開,少年不敢有絲毫停留,秋葉微黃,少年已是走遍了大千世界,拜訪了無數的隱士高人,而後,數年如一日。

  若非如此,豈能繪製世界地圖!

  扶蘇仿佛清晰地看到了少年柳白身上的風塵。

  那之後又會是什麼呢?

  扶蘇已是閉上了眼,痛苦不已。

  他仿佛又看到了之後的柳白。

  那時柳白手中的不是肘子,而是厚厚的竹簡,而在他的身後,竹簡已是堆積成山——那些是兵書,是治國經典,是不世出的古籍。

  如此驚人的文韜武略絕非一蹴而就,一定是經過了無數日的錘鍊打磨!

  而在柳白的身後,也許是某個白髮蒼髯的絕世高人,他已命不久矣,是以將一身本事都傳授給了柳白。

  扶蘇不禁瑟瑟發抖。

  他有些不敢相信,就在柳白學成出山時,是何等蠢材將柳白拒之門外。

  扶蘇凌空揮舞了兩下拳頭,隨後將雙手環起,手掌上青筋暴起,仿佛能夠將那虛空中對著柳白連連搖頭冷笑的蠢貨掐死在他的鐵指之下。

  「你怎麼了?」柳白面色古怪地盯著扶蘇,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掌,「莫不是傻了,這可糟了,早就聽說坐牢會令人精神分裂,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所幸我樂觀向上,唉……」

  「嗚嗚……」扶蘇突然開始痛哭流涕。

  他不由分說地向前逼近了柳白一步,兩隻手臂向兩側平伸,瞧上去古怪至極。

  「瘋了一個……」柳白被扶蘇突然的行為嚇了一跳,忙推了扶蘇一把,心中則是鄙夷至極。


  果不其然,這小子果真有龍陽斷袖之癖,以往看似彬彬有禮,實則是還能控制,如今精神錯亂,自然便暴露了本性。

  扶蘇被柳白推得踉蹌了兩步,卻絲毫不以為忤,反倒是牢牢地抱住了柳白的大腿,痛哭道:「柳兄,你受苦了!日後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便不會再讓你受苦!」

  好傢夥,這是表白起來了?

  柳白只覺一陣惡寒,忙拖拽自己的腿想要逃開,卻不料扶蘇抱得緊,竟是紋絲不動。

  好在扶蘇也並沒有其餘動作。

  「柳兄,你放心,我會將此圖獻上陛下。」痛哭良久,扶蘇方才鬆開,他左右環顧一周,忽而將先前史壺送來的燒鵝遞給了柳白。

  柳白不明所以,只當扶蘇是要他吃鵝,信手便接了過來。

  不料,扶蘇突然跪於他面前,倒頭便拜,竟是行了標準的跪拜禮。

  「你……你這是幹嘛?」柳白愣了一下,旋即心中瞭然。

  想必這是在感謝石壁上地圖,畢竟能救了這小子性命,跪拜感謝倒也是應該的。若是換了前世的柳白,說不得也得如此。

  柳白始料未及的是,扶蘇行的卻是弟子禮。

  依照大秦風俗,弟子於拜師時需先行束脩之禮,即向老師奉上干肉,只是牢獄中並無此物,扶蘇便用燒鵝代替。

  「柳兄,請說些什麼。」扶蘇俯下頭,等待著柳白訓話。

  「說……說什麼?你小子日後別神神叨叨的。」柳白仍是不明所以。

  如此,禮成了。

  扶蘇深吸一口氣,他已在心中以柳白為師。

  柳白自顧自吃喝起來,酒下肚,自是困意來襲,當即便臥下。

  扶蘇侍立在側,少時見柳白鼾聲起,這才輕輕一叩牢門。

  獄卒史壺立刻出現於牢門處:「公子,有何吩咐?」

  「我需即刻入宮覲見父皇,你務必照看好柳兄,否則縱然三族盡夷,也難抵罪過。」扶蘇沉聲道。

  「是……」史壺面色悽苦,只得戰戰兢兢應下。

  扶蘇抬眸,看著月光,深吸一口氣,毅然向著著章台宮走去,愈靠近章台宮一步,他便愈是心潮澎湃——

  父皇……兒臣為您進獻我大秦前進的方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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