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初聞比武小會事
「異人啊，一群麻煩的傢伙···小明，你能夠與他們成為朋友，倒是不錯，但對於他們，必須防著點，他們從來沒有打心底里將我們這些普通人當成同類。」
馬華給出了自己的告誡，「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更是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能夠真正的融入這個世界，這是最可悲的事情。」
孫明兩世為人，能夠理解馬華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說：「馬爺爺，現在我懂了，異人的眼界，多的是高低、上下之別，從來沒有真正的在乎過跟他們生活在同一『橫面』的普通人，對吧？」
「可以這麼說。」
馬華搖頭嘆息，「實際上，隨著時代的發展，上面也想過讓異人的存在公布在世人的眼中，
我們這個國家，包容性極強，只要不作奸犯科，人們不會容不下某個特殊的群體，我們又不是西方那一套個人英雄主義···
但可惜的是，異人們自己不願意，覺得一旦公布了，被排斥還是小事，他們更害怕普通人想要讓那些家族最重要的核心功法、秘法之類的徹底公開出來。」
「還有一個問題，便是官方管理異人的組織，也就是哪都通，其高層思考的方向就一個：保持異人界各大勢力之間的平衡。」
「在哪都通建立初期，平衡這一點，或許不錯，但現在，發展需要的可不是平衡，而是進步。」
「只可惜，哪都通有獨立自主的權利，雖說有上面支持，但自主性極強，如今公司的老董，已然年邁···
還處於高中的你們，應該都看得出來了吧？
這哪都通從建立之初到現在，占據真正最頂層的人，還是那一批人，或者說，那幾個人。
這與目前的國情可不太一致。
在各大研究院，老一輩擔任重要職位，倒是沒什麼問題，畢竟搞研究，年輕人需要有經驗者帶領。
但領導——
你們要是注意這十年來的相關變化，會發現這部分人的年紀變化，是往越來越年輕的趨勢前進······
所以，哪都通也就是外在的形式上，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的更新換代而已。」
王超、蘇劫、李含沙三人俱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而孫明則是不懂就問：「現在不適合保持平衡了嗎？」
「當然不適合了。」
馬華不假思索，隨後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嗎？
在我們這兒，有一個與異人相關的人口紅線：十萬分之一，即，十萬個人之中，只能有一個是異人，因此，我國大約有一萬五千的異人···對於這個異人的人口紅線，你們有什麼感覺？」
王超疑惑的問道：「感覺是針對異人···異人的數量難道不會超出這個範圍嗎？」
「會，不過時間問題，甚至現在已經超出了。」馬華回答。
「感覺有點不人道。」
李含沙眉頭一皺，覺得這強制性的規定是個偽命題：
限制異人的數量，是為了社會的穩定，但異人之中，只要腦子正常，大多都不會主動去襲擊普通人，除非自命不凡，覺得有了力量後，無敵天下，可以為所欲為。
何況這個時代與古時候的那些王朝時期不能一概而論，熱武器的出現，使得異人的數量哪怕再多，也無法大規模的干涉人類社會的發展。
這就是所謂的大勢不可逆。
沒有現代科技的古代，異人尚且不能主導世間，何況是在這現代世界？
而這片土地的包容性，遠超西方各國，不可能因為異人的數量多了就趕盡殺絕，除非那多出的異人是那種百無禁忌的性格。
「確實不人道。」馬華點點頭。
「我的想法和李含沙差不多。」蘇劫沉思片刻後，目光落到了孫明身上，問道，「孫哥是什麼想法？」
「馬爺爺剛才說，異人的數量會超過人口紅線，是時間問題，甚至已經超過了···我覺得，這可能與現代社會的生產力有關吧。」
孫明道出了心中的想法，「雖說異人的數量與身體素質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身強體壯者，也更容易成為異人···嗯，這個說法不對，應該說，身強體壯的人多了，是否有成為異人的資質，就更容易顯露出來。」
「很聰明。」馬華不由點頭，示意孫明繼續說。
「生產力不發達的古代，人口較少，哪怕有成為異人的資質，但因為吃不飽、穿不暖，也無法覺醒先天異能，又或者進行後天的練炁。」
孫明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而在現代，除非是偏僻的山區，否則絕大部分新生兒都可以健康的長大，至少在壽命、健康、醫療、飲食等方面，遠超古往的任何一個朝代。」
「在這種情況下，不提那些有傳承的後天練炁者，身強體壯之人中，有成為先天異人資質的孩子，必然會大大的增加。」
「在對『炁』的研究還沒有透徹、無法在製造抑制新生一代覺醒異能的情況下，哪怕是限制各大家族、門派招收弟子、門人的數量，整個國家的異人數量也會隨著生產力的提升而越來越多。」
「網絡小說之中，有個設定，名為：靈氣復甦，在這一種情況下，動植物大量的進化，人類也獲得了超凡的力量···這雖然是個幻想的設定，但本質上，所謂的靈氣復甦，也可以當做是另類的提高了生產力。」
「這種提高，不是在短時間內提高了生產的技術和設備，而是提高了生產的收穫。但歸根結底，依舊是提高了生產的效率。」
「現代的科學、科技，提高了生產力，不就是一條『靈氣復甦』麼？」
「所以——」
說到這兒，孫明暫頓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後，才緩緩吐出，篤定的道：「哪怕我不知道歷朝歷代的異人數量是多少，但可以肯定，異人所占據的人口比例，絕對是現在最多。即便古代人口較少，但並不意味著異人的人口在古代就多。身為異人，使用超凡的力量，消耗的能量絕對比我們普通人更多。」
「古代、現代，都得遵守能量守恆定律。」
「但發展就不可能限制生產力···所以，我覺得人口紅線就像是一個偽命題，至少在國內，是如此。」
啪啪啪！
馬華鼓掌，讚嘆道：「小明，你能夠看透這些，證明你在學校里的知識沒有白學···這也是我為什麼說，異人的人口紅線不合適，因為隨著現代的【靈氣復甦】，也就是科學技術的發展，使得生產力不斷的提升，覺醒先天異能的異人的數量本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多。」
「若他們不犯罪，上面也不能無緣無故將他們抓起來不是？」
「實際上，據我所知，上面對於這【人口紅線】的合理性，都沒當回事，真的要做那麼絕···古代，異人們都拿歷代王朝沒法子，何況現在？」
「超出了，就超出了，上頭秉持著是順其自然的想法，反倒是哪都通的人，一心想著平衡···殊不知，異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平衡，根本不需要他們太過於上心，難不成普通人知道異人的存在，就想著拋下一切，去追求超能力？又或者排斥？」
「還是那句話，人心有惡！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們這兒的人，耐性十足！不得萬不得已，不會向人揮拳頭！就像古代的農民，除非真活不下去，否則不會揭竿而起！」
「即便異人曝光了，我們這邊也根本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對此。
孫明較為認同的點頭。
隨著未來人口的增多，覺醒先天異能之人的數量，也會區域增長的趨勢，未來經歷過完整小、初、高、大教育的異人數量，必然也會越來越多，價值觀、人生觀、道德觀必然也會越來越趨近於張楚嵐那一類。
不過，要達到和諧完美的地步，需要的時間。
短期內，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而這，也是馬華給孫明等人指引的能夠看得到的高層面思維。
當然，孫明等人目前也只能從實際出發，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緩緩行，畢竟從來沒有人能夠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不是？
「好了，這些話題，就先說到這兒，讓你們有個概念，接下來···小明，將苗青青的蜘蛛拿出來，我要取點其毒素，研究下是否能夠促進睡眠，輔助給你的這三個朋友使用，讓他們能夠快速進入【胎息】的狀態。」馬華接著說道。
「沒問題。」孫明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了蜘蛛子，讓其在馬華遞過來的瓶口處注入毒液，這一次，白色的液體沒有化為蛛絲，而是一直處於液態。
「好了，夠了，你們自由活動吧。」
馬華開始趕人了，儘管孫明等人是天賦異稟的實驗對象，但他可不會將沒有把握的實驗用在這些寶貴的人身上，地底下那些被關押著的全性異人才是進行藥物實驗的最佳試驗品······
「這蜘蛛你一直帶在身上啊？」王超早已經見過蜘蛛子，但沒想到孫明竟然將這玩意一直養在身上···不瘮得慌嗎？
「是啊，苗奶奶送給我了，自然得好好養著。」
孫明不以為意，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對這三人安慰道：「安心啦，蜘蛛子不會咬你們的，也不吸血，餓了，會自己去外面捕捉昆蟲以及一些小型的鳥類食用。」
李含沙對蟲子一類，亦是不怎麼感冒，尤其在第一次來這裡接受馬華等人的「按摩」時，這蜘蛛可是在「第一回合」就爬到了他的身上···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蘇劫倒是對蜘蛛子比較感興趣，覺得自己以後若是有時間，或許也可以養一些較為奇特的寵物之類···
···
下午兩點後，王超和李含沙離開了方寸小館，分別去找譚至誠、巴立明，準備在回校之前，接受他們師父的指導。
蘇劫則是留在了武館，他的教練就是歐利德也是武館之人。
而孫明則是被禪銀紗叫了上去，詢問他與風沙燕的戰鬥情況和感悟：「通過這一次與異人的交手，你有什麼感受？」
「很強。」
孫明道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感受，「就以風沙燕而言，她的格鬥技巧，頂多是入門的水準，甚至可能還要差一點，但配合那超乎尋常的身體素質和反應力，尋常人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根本拿不下。」
「她在平時與人對練時，要麼是碾壓，要麼是別人故意放水···」
「要說純粹的缺點，那就是她的身體依舊是血肉之軀，並不比我強多少。這一點我是通過與她的碰撞感知到。」
「倘若能夠把控好時機，攻擊到她的雙眼、雙耳、鼻子、下巴、喉嚨、下陰以及身體的各大薄弱處，也可以做到讓其重傷，但這無異於火中取栗，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而對方可以失誤多次。」
禪銀紗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在心態方面，風沙燕怎麼樣？」
「就這麼一點的接觸時間，我體會不出什麼，但若一定要我說的話，我覺得她也就是比較豁達的心態，性格較為開放···雖然也有點暴躁，但家教很好，大部分高學歷的學生都比不上她，這是她家庭環境所帶來的優勢······」
孫明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其他具體的，不太清楚。」
「很保守的回答，但你說的沒錯，風沙燕就是類似的性格。」禪銀紗給予了肯定，隨後又說道，「不過，這也只是你能夠從表面察覺到的情況，而能夠成為異人的傢伙，在心態方面，要比尋常人冷漠的多。」
「冷漠嗎？」
孫明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冷漠，應該不是指異人沒有感情。
相反，異人的感情，反倒是因為與外界大社會有著一層隔閡的緣故，顯得更加純粹一些，敢愛敢恨。
但也正是如此，異人會因為過於感性的情緒，而做出常人看來過於無情無性的事情來。
即，只圖他們自己痛快，而不顧他人的死活。
這一點，全性異人極具代表性。
「看樣子，你是能夠理解。」禪銀紗笑了，「聰明的弟子，就是好教，用不著我：空言口困舌頭干。」
「師父，你可別打趣我。」孫明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什麼聰明，不過是兩世為人，某些東西，能夠看到一部分本質而已。
簡單來說，上輩子是處於「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那麼這一輩子，就是進入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至於最後的返璞歸真之境：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他倒是也有點理解。
就以菜市場為例：
能夠看到的最表面的一層，便是客人買菜、菜商收錢、過程中夾雜著討價還價等熙攘的吵鬧聲。
而第二層，便是看到這個過程中，賣菜之人想著多賣菜、多賺錢；賣菜之人念著以最小的價格買到自己中意的最好的菜，都各有心思。
至於最後的第三層，便還是那麼一回事，客人要買菜、菜商要賣菜，但看到這一層時，心態已然與看到第一層時不一樣，因為此時已然明白，無論是買菜者，還是買菜者，都是菜市場的一部分，價格受到宏觀的調控，而菜市場的這兩類人都是為了各自的美好生活。
本質上，殊途同歸。
而孫明目前就處於第二層的境界，能夠透過表面的現象，看到本質的問題，而第三層的境界，孫明的大腦也已經理解了，但在心態上，還無法趨近。
畢竟他目前還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學生。
有心無力。
高中畢業後，孫明打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上大學之前，想辦法讓自己在經濟上獨立。
現在可以厚著臉皮，在禪銀紗這兒白吃白喝，但「以身相許」只是玩笑話，真要那麼做，孫明可看不起自己。
再怎麼說，自己也得有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才行吧。
「這可不是打趣。」
禪銀紗搖了搖頭，隨後又問了孫明另一個問題，「你想要再次跟異人進行較量嗎？」
「想。」
孫明眼中迸射出精光，並非他是個好鬥的性子，而是在與異人的戰鬥之中，他發覺自己可以較快的成長。
儘管如風沙燕那樣的異人，格鬥技術不高，但那種源自生命的力量：炁，實在是過於神奇了。
他想要再見識一番！
而且，隨著生產力的進步，未來異人的數量必然會越來越多，他未來說不定要接觸異人，能夠提前接觸，必然可以增長不少的應對經驗。
「那麼，今年恰好有一個機會。」禪銀紗道，「你放暑假時，異人界的各大門派成員，要舉辦一次比武小會，年輕一代的弟子都會去湊個熱鬧，我準備帶著你去瞧一瞧。」
「額，不是異人，也可以參加？」孫明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家師父的能量，可比他想像的還要大得很。
「我可以。」
禪銀紗微微一笑，頗為自信，「不過，你也別覺得這比武會上會呈現人山人海的，我估計，到時候不會有太多的人，別說一些異人家族，甚至道教的各個門派，可能只會讓年輕一代自己過去，數量屈指可數。」
「道教也跟上了新時代的步伐，需要發展山門，主要也就是旅遊景點，而且，在境內發生自然災害時，他們也會籌款、捐助···馬老肯定跟你說了不少關於異人的缺點吧？他在這一點上，就是過激了一點，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孫明點點頭，隨即問道：「那麼，到時候，會有哪些門派前往？」
「全真、正一，這兩大內的各個門派都會派人來，其次麼，便是一些異人家族：王家、呂家、陸家、武侯派等，主要是讓年輕一代交流下，估計到時候比試時，都只是做做樣子。」
禪銀紗呵呵笑道，「可即便如此，對你來說，也是莫大的挑戰，不比駕駛著一葉扁舟于波濤洶湧的海域上來的容易。」
「正合我意！」
孫明巋然不懼。
不就是異人？
還是年輕一代！
就一個字：
干！
馬華給出了自己的告誡，「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更是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能夠真正的融入這個世界，這是最可悲的事情。」
孫明兩世為人，能夠理解馬華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說：「馬爺爺，現在我懂了，異人的眼界，多的是高低、上下之別，從來沒有真正的在乎過跟他們生活在同一『橫面』的普通人，對吧？」
「可以這麼說。」
馬華搖頭嘆息，「實際上，隨著時代的發展，上面也想過讓異人的存在公布在世人的眼中，
我們這個國家，包容性極強，只要不作奸犯科，人們不會容不下某個特殊的群體，我們又不是西方那一套個人英雄主義···
但可惜的是，異人們自己不願意，覺得一旦公布了，被排斥還是小事，他們更害怕普通人想要讓那些家族最重要的核心功法、秘法之類的徹底公開出來。」
「還有一個問題，便是官方管理異人的組織，也就是哪都通，其高層思考的方向就一個：保持異人界各大勢力之間的平衡。」
「在哪都通建立初期，平衡這一點，或許不錯，但現在，發展需要的可不是平衡，而是進步。」
「只可惜，哪都通有獨立自主的權利，雖說有上面支持，但自主性極強，如今公司的老董，已然年邁···
還處於高中的你們，應該都看得出來了吧？
這哪都通從建立之初到現在，占據真正最頂層的人，還是那一批人，或者說，那幾個人。
這與目前的國情可不太一致。
在各大研究院，老一輩擔任重要職位，倒是沒什麼問題，畢竟搞研究，年輕人需要有經驗者帶領。
但領導——
你們要是注意這十年來的相關變化，會發現這部分人的年紀變化，是往越來越年輕的趨勢前進······
所以，哪都通也就是外在的形式上，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的更新換代而已。」
王超、蘇劫、李含沙三人俱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而孫明則是不懂就問：「現在不適合保持平衡了嗎？」
「當然不適合了。」
馬華不假思索，隨後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嗎？
在我們這兒，有一個與異人相關的人口紅線：十萬分之一，即，十萬個人之中，只能有一個是異人，因此，我國大約有一萬五千的異人···對於這個異人的人口紅線，你們有什麼感覺？」
王超疑惑的問道：「感覺是針對異人···異人的數量難道不會超出這個範圍嗎？」
「會，不過時間問題，甚至現在已經超出了。」馬華回答。
「感覺有點不人道。」
李含沙眉頭一皺，覺得這強制性的規定是個偽命題：
限制異人的數量，是為了社會的穩定，但異人之中，只要腦子正常，大多都不會主動去襲擊普通人，除非自命不凡，覺得有了力量後，無敵天下，可以為所欲為。
何況這個時代與古時候的那些王朝時期不能一概而論，熱武器的出現，使得異人的數量哪怕再多，也無法大規模的干涉人類社會的發展。
這就是所謂的大勢不可逆。
沒有現代科技的古代，異人尚且不能主導世間，何況是在這現代世界？
而這片土地的包容性，遠超西方各國，不可能因為異人的數量多了就趕盡殺絕，除非那多出的異人是那種百無禁忌的性格。
「確實不人道。」馬華點點頭。
「我的想法和李含沙差不多。」蘇劫沉思片刻後，目光落到了孫明身上，問道，「孫哥是什麼想法？」
「馬爺爺剛才說，異人的數量會超過人口紅線，是時間問題，甚至已經超過了···我覺得，這可能與現代社會的生產力有關吧。」
孫明道出了心中的想法，「雖說異人的數量與身體素質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身強體壯者，也更容易成為異人···嗯，這個說法不對，應該說，身強體壯的人多了，是否有成為異人的資質，就更容易顯露出來。」
「很聰明。」馬華不由點頭，示意孫明繼續說。
「生產力不發達的古代，人口較少，哪怕有成為異人的資質，但因為吃不飽、穿不暖，也無法覺醒先天異能，又或者進行後天的練炁。」
孫明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而在現代，除非是偏僻的山區，否則絕大部分新生兒都可以健康的長大，至少在壽命、健康、醫療、飲食等方面，遠超古往的任何一個朝代。」
「在這種情況下，不提那些有傳承的後天練炁者，身強體壯之人中，有成為先天異人資質的孩子，必然會大大的增加。」
「在對『炁』的研究還沒有透徹、無法在製造抑制新生一代覺醒異能的情況下，哪怕是限制各大家族、門派招收弟子、門人的數量，整個國家的異人數量也會隨著生產力的提升而越來越多。」
「網絡小說之中，有個設定，名為：靈氣復甦，在這一種情況下，動植物大量的進化，人類也獲得了超凡的力量···這雖然是個幻想的設定，但本質上，所謂的靈氣復甦，也可以當做是另類的提高了生產力。」
「這種提高，不是在短時間內提高了生產的技術和設備，而是提高了生產的收穫。但歸根結底，依舊是提高了生產的效率。」
「現代的科學、科技，提高了生產力，不就是一條『靈氣復甦』麼？」
「所以——」
說到這兒，孫明暫頓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後，才緩緩吐出，篤定的道：「哪怕我不知道歷朝歷代的異人數量是多少，但可以肯定，異人所占據的人口比例，絕對是現在最多。即便古代人口較少，但並不意味著異人的人口在古代就多。身為異人，使用超凡的力量，消耗的能量絕對比我們普通人更多。」
「古代、現代，都得遵守能量守恆定律。」
「但發展就不可能限制生產力···所以，我覺得人口紅線就像是一個偽命題，至少在國內，是如此。」
啪啪啪！
馬華鼓掌，讚嘆道：「小明，你能夠看透這些，證明你在學校里的知識沒有白學···這也是我為什麼說，異人的人口紅線不合適，因為隨著現代的【靈氣復甦】，也就是科學技術的發展，使得生產力不斷的提升，覺醒先天異能的異人的數量本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多。」
「若他們不犯罪，上面也不能無緣無故將他們抓起來不是？」
「實際上，據我所知，上面對於這【人口紅線】的合理性，都沒當回事，真的要做那麼絕···古代，異人們都拿歷代王朝沒法子，何況現在？」
「超出了，就超出了，上頭秉持著是順其自然的想法，反倒是哪都通的人，一心想著平衡···殊不知，異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平衡，根本不需要他們太過於上心，難不成普通人知道異人的存在，就想著拋下一切，去追求超能力？又或者排斥？」
「還是那句話，人心有惡！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們這兒的人，耐性十足！不得萬不得已，不會向人揮拳頭！就像古代的農民，除非真活不下去，否則不會揭竿而起！」
「即便異人曝光了，我們這邊也根本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對此。
孫明較為認同的點頭。
隨著未來人口的增多，覺醒先天異能之人的數量，也會區域增長的趨勢，未來經歷過完整小、初、高、大教育的異人數量，必然也會越來越多，價值觀、人生觀、道德觀必然也會越來越趨近於張楚嵐那一類。
不過，要達到和諧完美的地步，需要的時間。
短期內，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而這，也是馬華給孫明等人指引的能夠看得到的高層面思維。
當然，孫明等人目前也只能從實際出發，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緩緩行，畢竟從來沒有人能夠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不是？
「好了，這些話題，就先說到這兒，讓你們有個概念，接下來···小明，將苗青青的蜘蛛拿出來，我要取點其毒素，研究下是否能夠促進睡眠，輔助給你的這三個朋友使用，讓他們能夠快速進入【胎息】的狀態。」馬華接著說道。
「沒問題。」孫明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了蜘蛛子，讓其在馬華遞過來的瓶口處注入毒液，這一次，白色的液體沒有化為蛛絲，而是一直處於液態。
「好了，夠了，你們自由活動吧。」
馬華開始趕人了，儘管孫明等人是天賦異稟的實驗對象，但他可不會將沒有把握的實驗用在這些寶貴的人身上，地底下那些被關押著的全性異人才是進行藥物實驗的最佳試驗品······
「這蜘蛛你一直帶在身上啊？」王超早已經見過蜘蛛子，但沒想到孫明竟然將這玩意一直養在身上···不瘮得慌嗎？
「是啊，苗奶奶送給我了，自然得好好養著。」
孫明不以為意，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對這三人安慰道：「安心啦，蜘蛛子不會咬你們的，也不吸血，餓了，會自己去外面捕捉昆蟲以及一些小型的鳥類食用。」
李含沙對蟲子一類，亦是不怎麼感冒，尤其在第一次來這裡接受馬華等人的「按摩」時，這蜘蛛可是在「第一回合」就爬到了他的身上···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蘇劫倒是對蜘蛛子比較感興趣，覺得自己以後若是有時間，或許也可以養一些較為奇特的寵物之類···
···
下午兩點後，王超和李含沙離開了方寸小館，分別去找譚至誠、巴立明，準備在回校之前，接受他們師父的指導。
蘇劫則是留在了武館，他的教練就是歐利德也是武館之人。
而孫明則是被禪銀紗叫了上去，詢問他與風沙燕的戰鬥情況和感悟：「通過這一次與異人的交手，你有什麼感受？」
「很強。」
孫明道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感受，「就以風沙燕而言，她的格鬥技巧，頂多是入門的水準，甚至可能還要差一點，但配合那超乎尋常的身體素質和反應力，尋常人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根本拿不下。」
「她在平時與人對練時，要麼是碾壓，要麼是別人故意放水···」
「要說純粹的缺點，那就是她的身體依舊是血肉之軀，並不比我強多少。這一點我是通過與她的碰撞感知到。」
「倘若能夠把控好時機，攻擊到她的雙眼、雙耳、鼻子、下巴、喉嚨、下陰以及身體的各大薄弱處，也可以做到讓其重傷，但這無異於火中取栗，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而對方可以失誤多次。」
禪銀紗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在心態方面，風沙燕怎麼樣？」
「就這麼一點的接觸時間，我體會不出什麼，但若一定要我說的話，我覺得她也就是比較豁達的心態，性格較為開放···雖然也有點暴躁，但家教很好，大部分高學歷的學生都比不上她，這是她家庭環境所帶來的優勢······」
孫明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其他具體的，不太清楚。」
「很保守的回答，但你說的沒錯，風沙燕就是類似的性格。」禪銀紗給予了肯定，隨後又說道，「不過，這也只是你能夠從表面察覺到的情況，而能夠成為異人的傢伙，在心態方面，要比尋常人冷漠的多。」
「冷漠嗎？」
孫明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冷漠，應該不是指異人沒有感情。
相反，異人的感情，反倒是因為與外界大社會有著一層隔閡的緣故，顯得更加純粹一些，敢愛敢恨。
但也正是如此，異人會因為過於感性的情緒，而做出常人看來過於無情無性的事情來。
即，只圖他們自己痛快，而不顧他人的死活。
這一點，全性異人極具代表性。
「看樣子，你是能夠理解。」禪銀紗笑了，「聰明的弟子，就是好教，用不著我：空言口困舌頭干。」
「師父，你可別打趣我。」孫明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什麼聰明，不過是兩世為人，某些東西，能夠看到一部分本質而已。
簡單來說，上輩子是處於「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那麼這一輩子，就是進入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至於最後的返璞歸真之境：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他倒是也有點理解。
就以菜市場為例：
能夠看到的最表面的一層，便是客人買菜、菜商收錢、過程中夾雜著討價還價等熙攘的吵鬧聲。
而第二層，便是看到這個過程中，賣菜之人想著多賣菜、多賺錢；賣菜之人念著以最小的價格買到自己中意的最好的菜，都各有心思。
至於最後的第三層，便還是那麼一回事，客人要買菜、菜商要賣菜，但看到這一層時，心態已然與看到第一層時不一樣，因為此時已然明白，無論是買菜者，還是買菜者，都是菜市場的一部分，價格受到宏觀的調控，而菜市場的這兩類人都是為了各自的美好生活。
本質上，殊途同歸。
而孫明目前就處於第二層的境界，能夠透過表面的現象，看到本質的問題，而第三層的境界，孫明的大腦也已經理解了，但在心態上，還無法趨近。
畢竟他目前還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學生。
有心無力。
高中畢業後，孫明打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上大學之前，想辦法讓自己在經濟上獨立。
現在可以厚著臉皮，在禪銀紗這兒白吃白喝，但「以身相許」只是玩笑話，真要那麼做，孫明可看不起自己。
再怎麼說，自己也得有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才行吧。
「這可不是打趣。」
禪銀紗搖了搖頭，隨後又問了孫明另一個問題，「你想要再次跟異人進行較量嗎？」
「想。」
孫明眼中迸射出精光，並非他是個好鬥的性子，而是在與異人的戰鬥之中，他發覺自己可以較快的成長。
儘管如風沙燕那樣的異人，格鬥技術不高，但那種源自生命的力量：炁，實在是過於神奇了。
他想要再見識一番！
而且，隨著生產力的進步，未來異人的數量必然會越來越多，他未來說不定要接觸異人，能夠提前接觸，必然可以增長不少的應對經驗。
「那麼，今年恰好有一個機會。」禪銀紗道，「你放暑假時，異人界的各大門派成員，要舉辦一次比武小會，年輕一代的弟子都會去湊個熱鬧，我準備帶著你去瞧一瞧。」
「額，不是異人，也可以參加？」孫明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家師父的能量，可比他想像的還要大得很。
「我可以。」
禪銀紗微微一笑，頗為自信，「不過，你也別覺得這比武會上會呈現人山人海的，我估計，到時候不會有太多的人，別說一些異人家族，甚至道教的各個門派，可能只會讓年輕一代自己過去，數量屈指可數。」
「道教也跟上了新時代的步伐，需要發展山門，主要也就是旅遊景點，而且，在境內發生自然災害時，他們也會籌款、捐助···馬老肯定跟你說了不少關於異人的缺點吧？他在這一點上，就是過激了一點，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孫明點點頭，隨即問道：「那麼，到時候，會有哪些門派前往？」
「全真、正一，這兩大內的各個門派都會派人來，其次麼，便是一些異人家族：王家、呂家、陸家、武侯派等，主要是讓年輕一代交流下，估計到時候比試時，都只是做做樣子。」
禪銀紗呵呵笑道，「可即便如此，對你來說，也是莫大的挑戰，不比駕駛著一葉扁舟于波濤洶湧的海域上來的容易。」
「正合我意！」
孫明巋然不懼。
不就是異人？
還是年輕一代！
就一個字：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