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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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噹噹當,悠遠的金鐵交擊之聲迴蕩在四周。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道吶喊聲,不甘的吶喊,不願屈伏的吶喊,誓要拼搏出生路的吶喊。

  噹噹當,孟奇突地熱血沸騰,似乎回到了上古末年,鑄長劍,磨寶刀,斬開荊棘,誅殺妖魔,人族求生之行,一寸道路一寸血!

  「台階的盡頭便是人皇鑄劍之地。」

  高覽炫耀著自己的見識:

  「『人皇劍』最初算不得絕世神兵,但隨著我們人族以及其他被壓迫生靈一代代不滅信念的打磨,隨著一個個妖王妖神、邪魔聖者被斬於劍下,鮮血染紅劍身,它才慢慢提升,最終與人皇一起登臨絕巔!」

  他邊說邊帶著孟奇走向玉色台階,到了近處,他忽然吸了口氣:

  「聖皇來過這裡,魔佛也來過。」

  孟奇毫無感應,只能選擇相信高覽的話。

  「聖皇」啟,人皇覓地坐化後繼位的人族強者,後世評價為不亞於當時還未涅槃的藥師王佛,但他能走到這裡,多半是靠的人道功法或相應寶物。

  至於魔佛,能惹出佛祖的存在,豈是浪得虛名!

  「看來魔佛是闖入後沒收穫,惱羞成怒,才想著毀掉龍台。」

  孟奇猜測道。

  高覽嘖嘖有聲:

  「或許他想逼出人皇劍,可惜未能成功,反而讓龍台遁藏,再無蹤跡,直到康朝末年。」

  商毅則是摸了摸下巴道:

  「也或許是他在試探人皇究竟是不是真的死去了!」

  高覽和孟奇同時回頭看向商毅,眼中都是震驚之色。

  商毅則是開口道:

  「那樣人物,逃脫了時間、命運,很難徹底死去,說不定留下了什麼復活歸來的後手。

  或許魔佛便是在試探人皇是否留下後手,或許當時其他大能也是這個想法,借著魔佛的手看一看人皇是不是真的死去了!」

  高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你的想法很有道理。」

  隨即他看著商毅道:

  「你要進去嗎?」

  「傳聞火海深處有火屬真龍,有上古金烏,異常危險。」

  商毅則是無所謂的點頭道:

  「當然,畢竟來都來了!」

  孟奇嘴角一抽,總感覺這句話有種熟悉的既視感。

  「神特麼來都來了······」

  孟奇還是凡俗之人,確實不敢招惹神話生物,在玉色台階附近搜尋,看有沒有額外收穫。

  高覽踏上台階,緩緩前行,走著走著,孟奇就發現他的身影開始虛幻晃蕩,似乎是高溫造成。

  大概行到一半,他就周身白氣繚繞,裡面亮起萬家燈火,不得不停止,然後盤腿而坐,手捧真皇璽,閉目靜心,催發寶物,以這枚印璽蘊含的氣息和自身的人道功法為餌,尋覓人皇劍。

  而境界比高覽稍低的商毅卻閒庭信步,走入火海之中。

  商毅沒有繼續深入,而是停留在了這裡,人皇古道十分特殊,在這裡顯露出萬家燈火,與人道和人族息息相關。

  他則是在心中凝聚著同樣帶有人道、人族和萬家燈火氣息的火焰,那是在自己血脈之中傳承下來,在全球高武世界中所點燃的火焰——「燧火」。

  這是人道之火,同樣是諸天萬界人族的祖火,代表著人族的氣運,是人族的象徵!

  燧火點燃,外界人皇古道上的火海對於商毅就沒有絲毫阻礙,甚至商毅身上的人道氣息、皇道氣息越來越重,好似真的蛻變成為了一個人族皇者一般。

  並且,燧火與人皇古道產生了一股莫名的聯繫。

  人皇古道乃是人皇留下來選擇傳人的,與人道、皇者有著極深的聯繫。

  而燧火,乃是源自於商毅本體人族血脈,更是源自於人族三祖燧人氏的「薪火」,與人道之間的聯繫更為的緊密。

  因此,人皇古道在與燧火共鳴,使得商毅越發的融入到人皇古道之中,在這裡面有如神助,越發的輕鬆,甚至自身實力也在人皇古道的幫助下更為的強大,不亞於無天他我在毀滅深淵之中所得到的力量一般。


  「近道之地!」

  商毅心中一驚,在原著中人皇古道不過是人皇篩選傳人的地方,就算是造化巔峰的廣成子等人無法進入其中拿到人皇劍,也不過是因為彼岸神兵人皇劍以及人皇的身軀鎮壓在這裡的原因。

  沒有想到,這人皇成道之地所匯聚的人道氣運,已經將這裡造化成為了一處不亞於天庭九重天、毀滅深淵和生死原點一樣的近道之地。

  怪不得魔佛要親自前來,原來這裡唯有彼岸親臨方才能夠看到這裡的一切!

  商毅心中一動,他原本不過是想要借燧火,匯聚人道氣運,遮掩天機幫助人皇歸來,但是如今這樣一處近道之地,若是能夠更好的利用起來的話,一定會給那些沉睡中的大能一個大大的驚喜!

  點燃的「燧火」在人皇古道的盡頭燃燒,這裡的萬家燈火,人族的信仰、人道的力量也紛紛匯聚到了「燧火」上,成為了讓「燧火」更為明亮的薪柴。

  這一刻,即使是擁有真皇璽的皇者高覽,在這萬家燈火之中也沒有點燃「燧火」的商毅更加受到人皇古道的承認。

  與此同時,「燧火」之中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人皇古道籠罩,商毅身上的異象紛紛被遮掩了起來,高覽沒有一絲察覺,而孟奇同樣也沒有看到商毅在人皇古道的盡頭得到什麼。

  而隱藏在孟奇背後,同樣關注著人皇古道的那些大能,也沒有察覺到商毅這裡的異樣,只是觀察著手握真皇璽的高覽。

  商毅心中隱隱恍然,怪不得當時高覽在這裡拿到人皇劍時,只是一個看起來殘破的劍條,不僅僅是其力量沒有復甦,更是因為它在自晦,躲避著暗中的目光。

  當「燧火」的力量綻放之後,整個人皇古道這片地方,就成為了人族的自留地,天道、彼岸甚至是古老者也無法將自己的力量延伸過來。

  商毅心中暗道:

  「這樣的地方,真是相當於人族的火雲洞啊!」

  這裡已經完全與諸天萬界分割了開來,比起商毅、真武大帝、太清他們藉助道尊遺留所演化的雪中世界分割的還要徹底,相當於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

  就仿佛是彼岸大能體內的世界一般,完全不受外界諸天萬界的影響,就算是紀元末劫,這被人道力量庇護的地方也不會受影響,相當於真正超脫於真實界、諸天萬界的彼岸。

  當明悟這裡的特殊之後,商毅深深的看了一眼從體內漂浮而出的「燧火」,恭敬的默默拜了三拜。

  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是商毅能夠做到的,就算是他召喚本體攜帶諸天金錢而來,釋放所有的力量也無法做到這樣的程度。

  之所以能夠成功,恐怕是「燧火」的點燃,吸引了那位人族先祖的注意,是他利用與「燧火」之間的聯繫,勾連人道之力將人皇古道變成了一個屬於人族的彼岸聖地!

  從此,只要是到了這人皇古道的人族,那麼便不會再被諸天萬界的規則所束縛,也不用擔心彼岸天意改寫時間線逆轉或者抹去關於自己的痕跡。

  「咦?」

  商毅驚疑抬頭,並非是看向上空,而是在感知著這裡的天地規則,他感受到自己的壽元在這一刻大大的增加,不像是在真實界時一般,由於壽元規則受損,使得無法長生。

  他眼前一亮,這裡沒有壽元限制,同時也不會受到外界彼岸的干擾與影響,這人皇古道將會成為人族在這個世界的底蘊之地,聖地!

  未來,一代代人傑將會坐鎮人皇古地,一步步修行成為彼岸,沒有任何人能夠再隨意的決定人族的命運。

  此時,「燧火」不斷的跳動著,一點點靈光匯聚而來,感受著其中的人皇威壓,商毅明白「燧火」這是在重新聚攏人皇的真靈,當人皇真靈復甦後,有著人皇遺蛻在這裡,便能夠更快的重新歸來。

  商毅也在觀察著「燧火」的動作,這可是能夠於諸天萬界之中重新聚攏真靈的手段,若是他能夠領悟,便是一式超越了彼岸的能力。

  另一邊,高覽沮喪出聲:「難道俺不是人皇劍命中注定的主人?」

  他努力許久,整片火海毫無異狀,與先前別無二致。

  他好像覺得此行會手到擒拿……

  孟奇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高覽在他心中的形象比較怪異,不像別的高人,總是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而是性情外露,似小孩似瘋子。

  對此,孟奇更希望得到人皇劍的是商毅,可惜商毅已經確定自己的道路,並非皇道。


  「嗯,可能是俺今天狀態不好,明日再來試試。」高覽已經說服了自己,起身踏著玉色台階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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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走完台階時,他突然蹲下,伸手往火海里一抓,抓起了兩件事物,一件乃長長細細的條狀事物,一件滿是疙瘩,兩者都泛著鐵黑色,像是煉廢了的東西。

  「干!讓俺白白驚喜,還以為人皇劍來投!」高覽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孟奇怕他失控發狂,影響到裡面的商毅,趕緊道:

  「能出現於龍台的事物,再差能差到哪裡?高大哥,你看它們在火海不化,豈是凡品?」

  高覽深吸口氣:「有道理,既然俺機緣巧合發現了它,亦是一種因果,或許藏著人皇劍的線索。」

  「它?」孟奇疑惑道。

  高覽指了指條狀事物:「它。」

  「俺看不出端倪,所以古怪。」

  「這應該是煉製人皇劍的邊角余料,算是小兄弟你借我『真皇璽』的報酬。」高覽將滿是疙瘩的鐵塊丟給了孟奇,大方而豪爽。

  孟奇伸手接住,只覺沉重無比,小小一坨,勝過「雷刀」兩倍。

  「邊角余料……也不錯啊!」意外之財讓孟奇欣喜不已。

  收好「鐵」疙瘩,他見高覽有離開之意,遂低聲問道:

  「高大哥,明日再來?」

  「恩!」高覽抱著「鐵」條,重重點頭。

  商毅如今還在裡面,孟奇擔心商毅得到人皇劍被高覽盯上,兩人爭奪引起變故,故而想要將高覽引得離開這裡。

  「放心吧,人皇劍已經到了高覽的手裡,我這裡你不用擔心,有更重要的事情!」

  商毅的聲音傳入孟奇的耳中,讓孟奇頓時一驚,不由自主的盯上了高覽手中的「鐵」條。

  高覽察覺到了孟奇的目光,開口問道:

  「怎麼了?你想搶俺這鐵條?」

  說著無形的壓力籠罩住了孟奇。

  孟奇頓時嘿嘿笑道:

  「高大哥,我這不是看這鐵條像是一柄劍的樣子,你說這會不會是就是人皇劍?

  只不過神物自晦,其中靈性還在沉睡的?」

  此言一出,高覽頓時眼前一亮道:

  「有道理,我回去就好好溝通溝通,儘量早日讓他綻放出真正的力量。」

  有高覽在,出去同樣順利,兩人很快便穿過人皇古道和前殿,離開了這處秘境。

  商毅並沒有阻攔,他本身就對人皇劍沒有什麼想法,更何況他還知道未來高覽將會回到中古,救下人皇一脈的後裔,有這樣的因果,高覽拿人皇劍並沒有什麼問題!

  「走,喝酒去!」周圍水光剛起,孟奇腦海內就響起高覽的聲音,立刻天旋地轉,不辨東西。

  等到他恢復對外界的感應,才發現自己已處在一座廢棄的院子裡,房屋年久失修,樑柱屋檐長滿了蜘蛛網,由於冬日,倒是看不到什麼野草。

  由於龍台內耗費了時光,此時早已入夜。

  「這是?」孟奇疑惑看向旁邊的高覽。

  高覽隨意抓下幾片蛛網,走上台階,盤腿靠著旁邊柱子,變戲法般拿出好幾壇酒和牛肉等物:「俺也不知道是江東哪裡,反正遠離龍台就對了!你家小媳婦估摸著將消息傳出去了,那裡已是眾矢之的,沒辦法放心喝酒!」

  小媳婦……孟奇眼角跳了跳,到高覽對面坐下,隨手拍開泥封,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僅僅是味道,就讓孟奇渾身毛孔張開,既舒暢又發醉。

  他知道高覽是從芥子環之類的物品中取出的酒,但並未懷疑他之前所言的出門匆忙,未帶價值事物,以其瘋瘋癲癲的性子,真做的出來只帶酒食,不帶秘寶。

  「酒名『醉仙』,能讓俺有醉意的酒已經不多了。」高覽做出高手寂寞的樣子。

  不說高覽,到了孟奇這個層次,即使不靠真氣排解酒意,光是強橫的肉身就讓他很難喝醉了,聞言笑道:「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說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干!」高覽提起面前的酒罈,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孟奇有樣學樣,只見酒液金黃,如同琥珀,尚未入口,便已感覺醉意來襲。

  一線清亮甘甜滑過喉嚨,落入胃袋,接著仿佛火山爆發,灼熱之意燒向孟奇身體各處,將淤血暗傷等一併燒去,讓人覺得既烈且爽。

  酒意上涌,孟奇的臉龐迅速泛紅,已經有點醉醺醺了:「好酒!」

  高覽連灌幾口,嚼著牛肉,含含糊糊道:「前些年,俺很受了些腌臢氣,全靠『醉仙』才撐了過去,等到了『天明』。」

  「高大哥,干,祝你龍脫淺灘,重歸大海!」孟奇提起酒罈道,「日後,天下只聞高覽之名,再無人知魔師是誰。」

  高覽哈哈大笑,很滿意孟奇的祝福,又灌了好幾口,然後吧嗒下嘴唇道:「若是有選擇,俺寧願韓廣沒事,要死也得俺與他打過再死!」

  「小兄弟,你說奇怪不奇怪,俺與韓廣並稱多年,可從未交過手!」

  孟奇向來對江湖軼聞感興趣,聞言奇道:「高大哥,你們並稱於世這麼多年,居然始終緣慳一面?」

  若是自己,真有如此堪稱絕代雙驕的對手,那再有千山萬水阻隔,也得去會上一會!

  「俺倒是幾次南下尋他,可他出自邪魔九道,行蹤詭秘,藏頭露尾,始終未能碰上,後來,後來……」高覽忽然有點發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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