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蔓延
「兄弟們，物資來啦！出來接收一下。」
高海山在地鐵通道里一聲吼，震得狹長的通道全是回音。
「隊長回來了！」一名執勤的隊員打著手電筒過來迎接，在通道打地鋪休息的幾名年輕人也爬了起來。
「快來點人把貨卸了，我們還得再去拉，這次給的東西不少，大家加把勁。」
「隊長，您過來一下。」
留守的隊員滿面沉重，湊近高海山低聲道：「咱們所里拉肚子的人又增加了。」
「又增加了？」高海山一愣，笑道：「沒事，這次給咱們批了幾箱藥，一會給他們吃點。」
「不是，隊長，你聽我說。」這名隊員把他拉到角落道：「我懷疑單單燒開水已經不頂用了，咱們需要淨水片和大量的藥！」
「這有點麻煩啊，存藥還有多少？」
「沒多少了，拉肚子的人越來越多，咱們庫存見底了！」
高海山背著手轉了兩圈，說道：「這樣，你先把拉肚子的人找個空地單獨安置，等我們把藥拉回來之後再說。」
「是！」屬下敬了個禮，回去安排了。
高海山有些煩躁的搓了搓臉，招呼韓一冰等人趕緊再回去拉貨。
這次分配給金水橋避難所的物資足有1噸多重，高海山帶著幾個人來回拉了6趟才將所有的物資全部運送回來。
地鐵通道里雖然沒有灰雪阻礙，但來回一趟也要2個小時以上。幾個人清晨從地鐵站出發，等拉完最後一趟貨回來已經晚上9點多了。
顧不得休息，高海山接過一個水壺狂灌了一壺水，一把扯掉滿是油泥的外衣，就這麼穿著早已汗濕的襯衫來到隔離區查看。
幾張雙人鐵床橫在過道，劃出一小塊範圍，這就是隔離區了。
留守的屬下匯報，就在這十幾個小時時間裡，又有不少人先後拉肚子。
腹瀉的蔓延已經成為事實！
「去，拿藥過來給他們先一人吃一粒。」高海山指示手下將今天送到的諾氟沙星拿過來，給拉的嚴重的人吃下。
諾氟沙星屬於強效廣譜抗菌藥，論抗菌效果強於頭孢。
可現在水質本身有問題，光吃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要不要取出來一批藥化在水裡，直接讓大家喝加了藥的水？」
韓一冰不知何時來到高海山身邊，建議道。
「化在水裡不行的。」何平以前當過衛生員，知道一些藥物動力學方面的知識。他說道：「有的藥品是非水溶性的，接觸了水很快就會失效。」
「這樣。」高海山命令道：「老韓，老何，你倆清點一下送來的藥有多少，拿出三分之二先給拉肚子的人吃，留三分之一救急！」
韓一冰和何平領了命令剛要離開，高海山忽然想起什麼，叫住了他們。
「之前我吃的藥，是不是從一個地表求生的哥們那拿的？他手裡會不會有藥？」
「你說陳昊？」
韓一冰一愣，遲疑道：「就算他有藥，也不可能囤太多吧？咱們避難所這麼多人，他囤的那點藥……」
末世來臨後，一般人囤積最多的是水和食物。藥品固然很重要，但這玩意只是應急，又不能當飯吃，沒有幾個人會大批量囤積藥品。
「哎！先把藥發下去，再觀察一下吧。」
高海山嘆了口氣，水質污染可不是小事，短短几天時間就波及了七八個避難所，已經有大範圍蔓延的趨勢。
在和平年代，腹瀉只要及時吃藥，不要喝被污染的水，一般問題不會太大。
可現在供水線路只有這麼一條，避難所幾千號人，靠瓶裝水供應根本不現實。
物資倉庫里倒是有幾十箱純淨水，可那是留著一旦水供應出現問題臨時救急用的。
「要不，我去問問陳昊？」
韓一冰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別看今天只有幾十人拉肚子，如果處理不及時，很快就是指數級增長。
「我跟你一起去，何平暫時負責所里的大小事務。」高海山立刻下了命令，回到自己的行軍床抖了抖衣服穿上就走。
二人出了避難所，韓一冰指了方向，高海山一馬當先，蹚在齊膝深的灰雪中朝著城北走去。
韓一冰緊隨其後，時不時通過路邊的建築分辨道路。
灰雪降下後，原本熟悉的世界變得極為陌生，在地表行走愈發困難。
等兩個人來到城北秀水湖附近時，已經是凌晨2點了。
高海山走著走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灰雪中，韓一冰趕忙上前扶住。
「不礙事，有點脫力了。」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高海山就喝了點水，此時體力幾近枯竭。
韓一冰扶著高海山坐在路邊一輛汽車的車頂，自己拿著手電筒四下亂掃，尋找陳昊別墅的位置。
「是在這附近嗎？要不再往前走走？」
高海山伸手抓了把灰雪，入手粗糲，完全沒有白雪的柔軟蓬鬆。他暗罵一聲，抖了抖手。
「是在這附近，可是一下雪找不到具體位置了。」
韓一冰說著，手電筒往遠處一照，驚呼道：「那是什麼？怎麼有一堵木牆？」
木牆？
高海山跳下車頂，和韓一冰又往前挪了幾十米，終於看到眼前是一堵高聳的木牆。
木牆壘得結結實實，韓一冰伸手摸了摸，冰涼堅硬，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木頭。
抬頭看牆壁上方，無數鹿角猙獰支起。鹿角中間纏繞鐵絲，不少空罐頭盒子掛在鐵絲上隨風飄蕩。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陳昊的別墅？」
高海山張大了嘴，用手電筒四下掃看半天，驚嘆道：「這他媽的，他一個人怎麼辦到的？他家裡有叉車啊？」
「這……這有點邪門啊！」韓一冰也被嚇了一跳，距離上一次見到陳昊也就過了半個月，怎麼豎起這麼厚一堵高牆？
「不管了，先叫門試試。」
高海山拉著韓一冰走到正門，卻發現這高牆是通體設計，沒留大門。
其實陳昊的木牆是有大門的，不過鍛爐加工出的產品非常精良，使得大門與正常木牆之間只有很小的一個縫隙。
現在外面下著灰雪，天色又特別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觸發警報器試試。」韓一冰一眼就看出掛在鐵絲上的空罐頭盒是警報器。
他把木牆上的灰雪稍微掃了掃，蹬著縫隙一用力，身體掛在了木牆上。
伸手用力撥弄了一下罐頭盒，蜂鳴器立刻發出尖銳的鳴響。
響聲迴蕩在寂靜的寒夜，格外刺耳。
高海山在地鐵通道里一聲吼，震得狹長的通道全是回音。
「隊長回來了！」一名執勤的隊員打著手電筒過來迎接，在通道打地鋪休息的幾名年輕人也爬了起來。
「快來點人把貨卸了，我們還得再去拉，這次給的東西不少，大家加把勁。」
「隊長，您過來一下。」
留守的隊員滿面沉重，湊近高海山低聲道：「咱們所里拉肚子的人又增加了。」
「又增加了？」高海山一愣，笑道：「沒事，這次給咱們批了幾箱藥，一會給他們吃點。」
「不是，隊長，你聽我說。」這名隊員把他拉到角落道：「我懷疑單單燒開水已經不頂用了，咱們需要淨水片和大量的藥！」
「這有點麻煩啊，存藥還有多少？」
「沒多少了，拉肚子的人越來越多，咱們庫存見底了！」
高海山背著手轉了兩圈，說道：「這樣，你先把拉肚子的人找個空地單獨安置，等我們把藥拉回來之後再說。」
「是！」屬下敬了個禮，回去安排了。
高海山有些煩躁的搓了搓臉，招呼韓一冰等人趕緊再回去拉貨。
這次分配給金水橋避難所的物資足有1噸多重，高海山帶著幾個人來回拉了6趟才將所有的物資全部運送回來。
地鐵通道里雖然沒有灰雪阻礙，但來回一趟也要2個小時以上。幾個人清晨從地鐵站出發，等拉完最後一趟貨回來已經晚上9點多了。
顧不得休息，高海山接過一個水壺狂灌了一壺水，一把扯掉滿是油泥的外衣，就這麼穿著早已汗濕的襯衫來到隔離區查看。
幾張雙人鐵床橫在過道，劃出一小塊範圍，這就是隔離區了。
留守的屬下匯報，就在這十幾個小時時間裡，又有不少人先後拉肚子。
腹瀉的蔓延已經成為事實！
「去，拿藥過來給他們先一人吃一粒。」高海山指示手下將今天送到的諾氟沙星拿過來，給拉的嚴重的人吃下。
諾氟沙星屬於強效廣譜抗菌藥，論抗菌效果強於頭孢。
可現在水質本身有問題，光吃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要不要取出來一批藥化在水裡，直接讓大家喝加了藥的水？」
韓一冰不知何時來到高海山身邊，建議道。
「化在水裡不行的。」何平以前當過衛生員，知道一些藥物動力學方面的知識。他說道：「有的藥品是非水溶性的，接觸了水很快就會失效。」
「這樣。」高海山命令道：「老韓，老何，你倆清點一下送來的藥有多少，拿出三分之二先給拉肚子的人吃，留三分之一救急！」
韓一冰和何平領了命令剛要離開，高海山忽然想起什麼，叫住了他們。
「之前我吃的藥，是不是從一個地表求生的哥們那拿的？他手裡會不會有藥？」
「你說陳昊？」
韓一冰一愣，遲疑道：「就算他有藥，也不可能囤太多吧？咱們避難所這麼多人，他囤的那點藥……」
末世來臨後，一般人囤積最多的是水和食物。藥品固然很重要，但這玩意只是應急，又不能當飯吃，沒有幾個人會大批量囤積藥品。
「哎！先把藥發下去，再觀察一下吧。」
高海山嘆了口氣，水質污染可不是小事，短短几天時間就波及了七八個避難所，已經有大範圍蔓延的趨勢。
在和平年代，腹瀉只要及時吃藥，不要喝被污染的水，一般問題不會太大。
可現在供水線路只有這麼一條，避難所幾千號人，靠瓶裝水供應根本不現實。
物資倉庫里倒是有幾十箱純淨水，可那是留著一旦水供應出現問題臨時救急用的。
「要不，我去問問陳昊？」
韓一冰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別看今天只有幾十人拉肚子，如果處理不及時，很快就是指數級增長。
「我跟你一起去，何平暫時負責所里的大小事務。」高海山立刻下了命令，回到自己的行軍床抖了抖衣服穿上就走。
二人出了避難所，韓一冰指了方向，高海山一馬當先，蹚在齊膝深的灰雪中朝著城北走去。
韓一冰緊隨其後，時不時通過路邊的建築分辨道路。
灰雪降下後，原本熟悉的世界變得極為陌生，在地表行走愈發困難。
等兩個人來到城北秀水湖附近時，已經是凌晨2點了。
高海山走著走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灰雪中，韓一冰趕忙上前扶住。
「不礙事，有點脫力了。」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高海山就喝了點水，此時體力幾近枯竭。
韓一冰扶著高海山坐在路邊一輛汽車的車頂，自己拿著手電筒四下亂掃，尋找陳昊別墅的位置。
「是在這附近嗎？要不再往前走走？」
高海山伸手抓了把灰雪，入手粗糲，完全沒有白雪的柔軟蓬鬆。他暗罵一聲，抖了抖手。
「是在這附近，可是一下雪找不到具體位置了。」
韓一冰說著，手電筒往遠處一照，驚呼道：「那是什麼？怎麼有一堵木牆？」
木牆？
高海山跳下車頂，和韓一冰又往前挪了幾十米，終於看到眼前是一堵高聳的木牆。
木牆壘得結結實實，韓一冰伸手摸了摸，冰涼堅硬，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木頭。
抬頭看牆壁上方，無數鹿角猙獰支起。鹿角中間纏繞鐵絲，不少空罐頭盒子掛在鐵絲上隨風飄蕩。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陳昊的別墅？」
高海山張大了嘴，用手電筒四下掃看半天，驚嘆道：「這他媽的，他一個人怎麼辦到的？他家裡有叉車啊？」
「這……這有點邪門啊！」韓一冰也被嚇了一跳，距離上一次見到陳昊也就過了半個月，怎麼豎起這麼厚一堵高牆？
「不管了，先叫門試試。」
高海山拉著韓一冰走到正門，卻發現這高牆是通體設計，沒留大門。
其實陳昊的木牆是有大門的，不過鍛爐加工出的產品非常精良，使得大門與正常木牆之間只有很小的一個縫隙。
現在外面下著灰雪，天色又特別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觸發警報器試試。」韓一冰一眼就看出掛在鐵絲上的空罐頭盒是警報器。
他把木牆上的灰雪稍微掃了掃，蹬著縫隙一用力，身體掛在了木牆上。
伸手用力撥弄了一下罐頭盒，蜂鳴器立刻發出尖銳的鳴響。
響聲迴蕩在寂靜的寒夜，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