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淚奔趙靈均,無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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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9章 淚奔趙靈均,無終術

  離開賭場後,阿爾伯特·帕特森臉色很不好看。

  當過兵的人,更明白刺殺的可怕。

  鐵了心的想要謀害一個人,那此人武功再高也將九死一生。

  他想了想,拍拍趙傳薪胳膊:「老弟,我的安危全靠你了。」

  以他的人生經驗來看,在他平生見到的警察、退伍軍人、幫派紅棍和拳擊手等等當中,信·約翰的武力值無疑是最高的。

  他得禮賢下士。

  趙傳薪齜牙,點上雪茄道:「放心吧孩子。」

  兩人各論各的。

  阿爾伯特·帕特森直接懵了:「……」

  晚上,趙傳薪送帕特森父子回家。

  才剛轉入小路,趙傳薪忽然說:「阿爾伯特,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啊?」阿爾伯特·帕特森納悶

  :「什麼不好消息?」

  約翰·帕特森也皺眉看向神態輕鬆的趙傳薪。

  趙傳薪一直跟他們在一起,能有什麼不好消息?

  趙傳薪彈彈菸灰說:「有人要向你家投燃燒瓶。」

  父子兩人頓時懵了,本能道:「快,快回去。」

  你知道有人要投燃燒瓶,居然還這麼淡定?

  能不能行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趙傳薪一腳油門。

  這車挺好的,據說最高能開到160邁。

  車子竄出去。

  果然,小路盡頭,阿爾伯特·帕特森家外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低頭點燃燒瓶。

  他們看見車子駛來,他們似乎認得阿爾伯特·帕特森的汽車,有人點著了燃燒瓶朝這邊丟來。

  約翰·帕特森驚呼。

  這要被丟中了,整輛車不得燒起來?

  這可太刺激了。

  而此時,趙傳薪才將菸頭彈飛,卻見趙傳薪右手轉舵,左手探出車窗,伸手一抄,飛旋的燃燒瓶被他穩穩握住。

  趙傳薪反手一丟。

  燃燒瓶打著旋飛了回去。

  咔嚓……呼……

  燃燒瓶精準撞在那人腦袋上碎裂,火勢從縱火者腦袋開始向下蔓延,火焰中爆發殺豬般的慘叫。

  阿爾伯特·帕特森和約翰·帕特森心裡好像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又覺得震撼莫名。

  操縱汽車同時不但能接住燃燒瓶,甚至還能精準的投回去擊中目標?

  多少有點不真實。

  另外匪徒嚇的手一抖,燃燒瓶落地摔碎。

  趙傳薪停車,猛拉手剎,下車,疾跑過去。

  一人準備掏槍。

  趙傳薪揚手,一把飛刀刺中一人手腕。

  另一人被趙傳薪抓住胳膊過肩摔。

  砰。

  七葷八素,直接摔昏迷。

  約翰·帕特森的妻子瑪麗和阿爾伯特·帕特森的妻子艾格尼絲慌忙出來查看。

  「不要過來。」

  趙傳薪伸手警告。

  他將兩人槍掏出來,踢到一旁。

  渾身著火的縱火者張牙舞爪的朝趙傳薪撲來。

  兩女捂嘴驚呼。

  因為此時趙傳薪背對著小火人。

  這要是被撲中,恐怕趙傳薪也得被點燃。

  趙傳薪頭也不回,抬頭後踹。

  火人慘叫聲更烈,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滾,不動了。

  趙傳薪的鞋底沾了燃料著火。

  他輕輕一跺腳。

  鞋底火焰被撲滅。

  瑪麗和艾格尼絲看的一愣一愣的。

  兩女忙問:「信,你沒事吧?」

  趙傳薪掏出雪茄點上搖搖頭。

  他抬腿,朝地上兩個受傷的人嘴踹去。


  噗,噗。

  兩人均被踹掉了幾顆牙。

  這一幕看的約翰·帕特森眼皮子狂跳。

  他第一次見趙傳薪動手,印象很深刻。

  阿爾伯特·帕特森深吸一口氣:「信,多虧有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趙傳薪一手插兜一手夾煙,笑了笑沒說話。

  約翰·帕特森張張嘴,卻是拉不下臉道謝。

  還是太嫩,端得起放不下,比他爹道行差了些。

  這邊又是報警又是如何的,一通忙活。

  趙傳薪坐在餐桌旁抽菸喝茶,翹著二郎腿與警察談話。

  因為帕特森父子在菲尼克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裝,警察也要裝成很重視的樣子。

  警察拿著紙筆問:「信·約翰先生,你說他起火了還朝你撲來?他都起火了,不應該自救麼?劇痛之下,怎麼會撲向你呢?」

  趙傳薪翹著二郎腿道:「你的嘴長在腦子前面,所以說話才先過嘴後過大腦麼?」

  警察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道:「我在問話,不是你。我問你,他起火了,怎麼向你撲來?」

  趙傳薪將雪茄熄了,淡淡揶揄道:「他起火了,然後掐著自己人中意志堅定的向我撲來,真是可歌可泣,好漢一枚,回頭請你們轉告他主子替他邀功。」

  警察:「……」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帕特森一家子都是目擊者。幾位警官,請繼續保持這種能下則下的辦公態度,最好中午辦公,因為早晚你們會出事。我先失陪了。」

  幾個黑警被他說的惱火不已。

  趙傳薪溜溜達達出門。

  正如阿爾伯特·帕特森所言,菲尼克斯城從上到下爛透了。

  曲終人散。

  趙傳薪告訴阿爾伯特·帕特森:「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瑪麗欲言又止。

  這是個漂亮的女人。

  艾格尼絲·本森欲言又止。

  這是個保養的很好的女人,風韻猶存。

  爺倆眼光很好。

  約翰·帕特森一手抱著膀子,一手摸著下巴徘徊。

  此時,他上前,面帶愧意朝趙傳薪伸手:「信,原諒我之前的無禮。」

  他算是發現了,趙傳薪這人吃軟不吃硬。

  但人家本領通天,而形勢兇險,說不得還要多多仰仗他。

  趙傳薪和他握了握,面無表情:「好說好說。」

  說罷出門離開。

  瑪麗這時開口:「不如讓他留下保護我們,這太嚇人了。」

  阿爾伯特·帕特森捋了捋頭髮:「信也要休息,再說我給他的薪水,不足以讓他如此賣命。」

  幾個錢啊就要求這要求那,還給你24小時提供保護了不成?

  艾格尼絲說:「那就多給些,今天多虧了他,謝天謝地沒出事。」

  阿爾伯特·帕特森朝兒子招招手:「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來到書房。

  阿爾伯特·帕特森說:「我要求你給予信足夠的尊重。」

  「知道了爸。」

  「警長富勒不會問出有用的信息,他跟霍伊特·謝潑德是一夥的。連州檢察長都被腐蝕了。我們孤助無援,能靠的僅有信的保護。」

  兩人都上過戰場。

  他們回來後從政,發現進入了另一個戰場。

  這戰場兇險程度更高。

  ……

  趙傳薪晚上去新房修衛生間,安馬桶和淋浴系統。

  滾動洗衣機和雙開門冰箱放下,取出餐桌椅子、柜子等等。

  臥室衣櫃要量身定做,趙傳薪放出傀儡奴僕,他切削板材,傀儡奴僕組裝打造衣櫃。

  又忙活了半夜,趙傳薪才回去睡覺。

  蓋爾·拉塞爾已經睡下,乾飯用傀儡臂給趙傳薪寫:新房能住了嗎?你留下一把鑰匙。

  趙傳薪點點頭,上床睡覺。


  果然,第二天,在巡迴律師阿奇·費雷爾的周旋下,另外兩個匪徒不但被釋放,甚至還要反過來起訴阿爾伯特·帕特森縱容保鏢行兇。

  大漂亮是這麼離譜的。

  阿爾伯特·帕特森異常惱火,他對趙傳薪說:「你不必擔心律師函,我會讓律師處理此事。」

  趙傳薪齜牙笑。

  他有什麼可擔心的?

  魔法不行的話,他還能物理超度。

  阿爾伯特·帕特森開始著手準備競選綱領——根除菲尼克斯城的腐敗與罪惡。

  趙傳薪白天在附近瞎轉悠,繼續觀察那些賭場運營程序。

  晚上,趙傳薪送帕特森父子回家時,約翰·帕特森對趙傳薪說:「信,你應該配一把槍,明天我會為你準備。」

  第二天早上,趙傳薪去帕特森家外面等待。

  艾格尼絲開門,款款朝趙傳薪走來。

  她撩了撩頭髮:「信,請跟我進來喝一杯咖啡吧,或者一杯茶,或許你更喜歡喝茶。」

  趙傳薪發現瑪麗也透過窗戶偷看他。

  這一家人背後沒少談論他。

  趙傳薪拒絕道:「不必了,夫人,屋裡太熱,我火力旺受不了。」

  艾格尼絲:「……」

  她只能回屋。

  帕特森父子上車時,約翰·帕特森給了趙傳薪一把白朗寧M1911、槍套和子彈若干,並且說:「信,我們決定將你的周薪提到70元。」

  趙傳薪降下車窗,點上雪茄,沒說話。

  阿爾伯特·帕特森忽然問:「信,以你在賭博上的造詣,應該不缺錢才是,為什麼接受我給你的工作?」

  一個月三百左右塊,不夠趙傳薪在賭桌上一把輸贏。

  老帕特森是政客,政客自然想的多。

  趙傳薪索性直接開口:「你能給我弄本駕照和護照嗎?有完整的社會安全號和繳稅記錄,我女朋友需要。」

  阿爾伯特·帕特森心放回肚子:「這我能辦到。」

  雙方各取所需才放心,單方面付出讓人心裡不踏實。

  於是,很快蓋爾·拉塞爾得以購買那輛她心心念念的雪佛蘭遊牧者。

  一個月轉瞬即逝。

  趙傳薪的新房子翻修徹底完成。

  湖水旁被他用木板搭了一條路,有個棧道延伸進湖水十米處。

  湖邊出的窄橋和彎道處,被他釘了個牌子,寫:請減速慢行,前方危險。

  蓋爾·拉塞爾過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生活。

  休假時,趙傳薪就坐在湖邊遮陽傘下釣魚。

  乾飯說:「汪汪汪……」

  畫畫的蓋爾·拉塞爾讓趙傳薪翻譯。

  趙傳薪說:「乾飯說,帕特森爺倆很狡猾,他們妻子卻很單純。」

  蓋爾·拉塞爾點點頭:「是這樣的。」

  趙傳薪樂了:「性格單純的人,幹的事兒通常都不怎麼單純,你品,你細品。」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從遠處駛來。

  時不時會有車路過趙傳薪家門前。

  這輛車開的有些快,剛過彎道,沒來得及細看警示牌,前面忽然出現窄橋,車子一頭扎進了湖中。

  可趙傳薪、蓋爾·拉塞爾和乾飯都很淡定。

  因為,自從他們搬來後,不止一輛車掉進湖水裡了。

  乾飯一看這架勢,立刻興奮起來:「汪汪汪……」

  蓋爾·拉塞爾掩嘴一笑:「乾飯又要刷功德了。」

  乾飯興奮的跑過去,用腦袋頂一個延伸到湖水中的長竹竿,將竹竿頂到落水汽車附近。

  竹竿的另一端固定在湖岸的樁子上。

  這竹竿是趙傳薪為乾飯準備的。

  汽車內的人從車窗逃生,立刻抓住乾飯遞過去的救命稻草,嗆了幾口水後拼命的往岸邊劃。

  片刻,落湯雞上岸,垂頭喪氣的看著下沉的汽車。

  這是個華裔,年紀不大,二十出頭。


  趙傳薪樂呵呵道:「你自己掐掐人中吧,振作振作精神。」

  「……」那華人慾哭無淚,回頭喊:「誰能救救我的車?」

  趙傳薪安坐如山,蓋爾·拉塞爾繼續作畫,乾飯蹲在地上咧嘴笑。

  沒人搭理他。

  蓋爾·拉塞爾放下筆說:「湖裡面還有一輛車哩。」

  沒辦法,有些地方很邪性,總是出事。

  恰巧,他們家門前這個湖就是類似那種情況。

  彎道加窄橋,防不勝防。

  幸好平時經過的車不多。

  乾飯每天蹲在這裡,穩刷功德。

  那華裔失落半晌,起身過去準備摟乾飯:「真是好狗狗,你救了我一命……」

  乾飯抬抓,阻擋他靠近:「汪汪汪……」

  蓋爾·拉塞爾都能給乾飯翻譯了:「它說你別過來,否則弄濕我我不客氣了。」

  華裔:「……」

  他來到趙傳薪和蓋爾·拉塞爾面前:「感謝你們,我叫贊德·賈,漢名賈證道。」

  「好說好說。」趙傳薪一提杆:「媽的兒法克兒,餌又被吃了,這裡的魚真幾把狡猾!」

  賈證道:「……」

  賈證道開始盤道,趙傳薪不怎麼搭理他,蓋爾·拉塞爾作了介紹。

  賈證道看看周圍環境:「這裡很好,很安寧,這湖泊就好像一道天然護城河,能擋住宵小,很適合咱們華人居住,我也打算在這裡置辦個房子。」

  乾飯:呵呵……

  趙傳薪卻是心裡一動。

  夏去秋來,秋去冬來。

  賈證道真的在附近購置了房產。

  菲尼克斯城的冬天不下雪,下雨。

  冰冷冰冷的。

  到了2月份,三四天至少下一場雨。

  下雨時,白天只有13度左右。

  今年老趙家在臘月二十八這天聚會。

  一群孩子在湖邊玩耍,大人打牌。

  趙傳薪休息一天。

  姚冰終於敢露面。

  趙傳薪陰沉著臉,將他拉到書房去:「你膽子挺肥?竟敢染指我兩個寶貝疙瘩。」

  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趙傳薪還是覺得應當說點什麼。

  姚冰羞愧的低頭,但不辯解。

  他從來不忤逆趙傳薪,唯獨在這件事上理虧。

  忽然,趙念真推開房門:「爹,你別怪師兄,他本來要跟趙靈均結婚,是我強迫他的,我以死相逼,他不同意我就割腕。」

  趙傳薪:「……」

  他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老臉當即黑了下來——造孽啊!

  他一直納悶,以趙靈均性子,怎能容忍這等事?

  麗貝卡·萊維對姚冰很好。

  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麗貝卡·萊維帶他生活。

  趙傳薪東奔西走,根本顧不上這個小弟子。

  後來有了趙念真,姚冰臉上被不懂事的趙念真抓撓的一道道的,卻從來不惱,每天帶這個妹妹玩耍。

  直到趙靈均出現。

  三人一生盤根錯節,難以釐清。

  現在趙傳薪明白了。

  他沒好氣:「滾蛋。」

  姚冰灰溜溜起身走了。

  趙念真卻留了下來。

  她從後面摟住趙傳薪脖子說:「爹,你別生氣了,我就是要讓趙靈均糟心。我知道她懷孕了,所以就強迫師兄。那又怎麼樣?趙靈均休想得逞。她知道我懷孕後氣急敗壞,說是要殺了我。師兄阻攔,被她一氣之下打傷。打傷師兄,她又後悔了。師兄也是缺心眼,居然還搭理她!爹,趙靈均要是真把我殺了,你會不會給我報仇?」

  「?」

  「王德發?」

  「……」

  「……」

  趙傳薪突然起身,甩開趙念真,出去將牌桌上的趙靈均揪了起來:「你跟我出來。」


  趙靈均不滿道:「爹,你幹啥?我都這麼大了,你還想打我不成?」

  趙傳薪把她拉到屋外:「你要殺了你妹妹?」

  一聽說這個,趙靈均又炸了:「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別人可能只是說氣話。

  但趙傳薪了解他大女兒,她真的幹過這等事。

  「無論如何,我不允許骨肉相殘,決不允許。」

  「憑什麼?她憑什麼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卑鄙無恥?師兄也是笨蛋,她要挾,他就信了?她才不會死呢,她那麼嬌生慣養,根本沒勇氣去死。」

  趙傳薪將她拉到湖邊:「你小點聲。」

  「我就這麼大聲,怎麼了?我趙靈均做事堂堂正正,難道還怕了別人?」

  「孩子都在那邊了。」

  趙靈均嘀咕:「又不是我孩子。」

  一群鼻涕娃正在鼓動乾飯踩水。

  雖說此地不下雪,但冬天的湖水冰冷徹骨。

  蓋爾·拉塞爾拿著畫板在旁邊作畫,有些心疼的看著乾飯。

  趙傳薪走過去:「乾飯年紀大了,你們沒發現它的毛都快全變成白色的麼?就跟人的白髮一樣。」

  乾飯不服老:「汪汪汪……」

  說著,衝進湖水裡來了個輕功水上漂。

  即便再漂,也是會濺到水。

  一群孩子在岸邊鼓譟叫好。

  等乾飯上來,趙傳薪用舊神坩堝烙印將它毛髮烘乾。

  出來查看情況的班傑明·戈德伯格小聲對趙靈均說:「師妹,師父他老了。你們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氣他了。俺能看出來,他自責的很。人只有老了才會這樣。師父年輕那會,從來都不會內耗。」

  趙靈均看著凍的打哆嗦的乾飯被趙傳薪烘乾毛髮,又變得精神奕奕,她小聲問班傑明:「你上次給我講的,我爹他在一個冰海里漂了幾十年,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在船上,全靠給你們幾個做玩具打發時間。他似乎沒察覺到,隨著他變老,你們也會長大這個事實。那邊六七十年,他都沒近女色。他只有倆朋友,隨著他地位升高,這倆朋友也漸漸地不再聯繫。然後他就一個人,一年又一年周而復始。能支撐他堅持下來的,就是你們幾兄妹姐妹。新星月給了俺幾張照片,你看看。」

  班傑明·戈德伯格已經知道了趙傳薪在《舊神法典》的一切。

  他可太佩服他師父了,在那種情況下,愣是拼命的找到了逃離的方法。

  班傑明·戈德伯格取出平板,遞給趙靈均。

  平板上的一張照片是趙傳薪在船上吃泡麵的樣子。

  他鬍鬚像雜草一樣橫生豎長,垂到了胸口以下。

  他穿著的似乎是一件獸皮,加工的極粗糙,隨意披在身上。

  他的頭髮老長,亂蓬蓬的支棱著,像是燃放的煙花。

  他滿臉憔悴、目光呆滯的拿筷子挑著泡麵。

  他拿筷子的手勢是用握的,可以說是用筷子挑面吃。

  似乎歲月將他麻木到連怎麼拿筷子都忘記了。

  泡麵湯沾的他鬍子上到處都是。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瘋子。

  班傑明·戈德伯格讓新星月翻頁。

  下一張是趙傳薪生物餘孽首領透明人挑的血肉橫飛的畫面。

  趙傳薪變成了個血葫蘆。

  如果單看照片,讓人擔心趙傳薪血肉會隨時散開。

  畢竟以正常人而言,腿、腹部、肋部、胸口、肩膀、手臂、後背全被撕扯開,皮肉向外翻卷的樣子十分駭人,普通人恐怕無論如何也活不了。

  尤其是腹部傷口,趙靈均不但能看到外卷的脂肪、彤紅而斷裂的腹肌,甚至隱約能看到臟器。

  但趙傳薪竟然面不改色。

  這看的她頭皮發麻,眼圈泛紅。

  下一張,趙傳薪掩面而泣。

  班傑明·戈德伯格說:「新星月告訴我,這是你爹崩潰時候的樣子。當時他找遍割裂之地,沒能找到回來的工具,所以崩潰了。」

  「我爹,我爹他究竟多少歲了?他真的待了幾十年麼?時間慢是因為那裡重力小嗎?」


  她是懂物理的。

  按廣義相對論,重力大,時間慢。重力小,時間快。

  班傑明·戈德伯格搖頭:「重力反而很大,但不是這個原因。俺也說不好。按照新星月推算,師父他過了今年大概125歲。」

  趙靈均:「……」

  趙正則一直埋怨他爹。

  趙念真折騰她爹。

  趙靈均還好,但她大大咧咧,也從沒放在心上。

  她爹從來沒說過那些年遭了多少罪。

  若非大師兄班傑明給她看,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她爹其實挺苦的。

  她爹那麼瀟灑個人,為了所有人,居然遠遁海外放下一切,好些年過去,也沒有太大的波折。

  無風三尺浪本才是趙傳薪的性格。

  趙靈均看著正在逗弄孫輩的趙傳薪,忽然淚奔。

  班傑明·戈德伯格說:「俺跟念真打聽過那個叫蓋爾的女孩子,當時念真搶了人家的角色,師父見她有些心理問題,就給她疏導算是補償。倒不是師父故意勾搭人家。回頭你跟正則說說,別讓他斤斤計較。你看師父他現在被你們幾個折騰的徹底沒了脾氣。以前師父可不是這樣……」

  或許也是年紀大的原因,班傑明也變得嘮叨。

  趙靈均急忙往回走。

  她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她多愁善感的一幕。

  班傑明卻很豁達。

  他過去,從一群孩子手裡解放了乾飯。

  他對乾飯說:「俺最近改進了真視符文,能看到你身上多了些東西,你是不是救了好多人的命?」

  乾飯震驚:「汪汪汪……」

  班傑明哂然一笑:「俺說了,都是看出來的。就像師父,他身上被另一種截然相反的能量纏繞,那是殺人殺出來的。」

  乾飯問:「汪汪汪……」

  「呵呵,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善惡本無報。但從量子角度而言,善惡因果會產生因果場,讓量子漲落無序變有序,像虛粒子和虛反粒子從虛空『借』來能量湮滅。」

  乾飯蹲在地上仔細琢磨。

  半晌它問:「汪汪汪……」

  班傑明負手而立:「俺只掌握了一種,可以偷偷教你個法門,或許能讓你金剛不壞。你只要繼續刷功德就行了。這個法門叫——無終術。即——死亡非終點!」

  乾飯頓時來了興致,一人一狗嘀嘀咕咕起來。

  鬧鬧哄哄,年二十八算是過完了。

  眾人各回各家。

  趙洵臨別前說:「姥爺,等明年臘月二十八,我就來看你,我走了你不要傷心。」

  趙傳薪沒忍住,抱著她又親了好幾口才放她走。

  班傑明·戈德伯格臨走前,從脖子上摘下潤之領主的致意給趙傳薪:「師父,還給你吧,我現在用不上這東西了。」

  趙傳薪的三大吊墜,分別被倆徒弟和一個閨女侵占,現在有一個物歸原主了。

  他接過,拍拍班傑明肩膀:「還是你省心啊,早知道把衣缽全傳給你好了。」

  「哈哈,該有的,俺現在全有了。」班傑明·戈德伯格覺得師父的年紀,讓他說話有了孩子氣,或許這就叫老小孩。他說:「師父,現在虛境裡住了不少人。或許將來又是一個海市虛境。」

  趙傳薪不關心。

  他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愛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無所屌謂。

  都走了。

  趙傳薪站客廳里愣了一會兒。

  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他接電話,是約翰·帕特森打來的:「信,我在醫院,我需要你來一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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