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論領袖
老特拉福德人聲鼎沸，許多熱刺球迷和曼聯球迷隔岸相望，互相罵了起來。
一邊罵著「你們沒冠軍」
一邊罵著「曼徹斯特只有一個曼城」
老特拉福德是一個專業足球場，有兩片座位區的球票是有價無市。一部分是看台的第一排，可以聽到球隊替補席上的球員談話，也能清晰地看到球員們在場上奔跑，聽到球員們叫喊的聲音。這裡是最近距離的觀賽體驗，所以票價一直居高不下。
另一個位置，就是球場上方的包廂與VIP看台。這裡一般都是為商務人士或業內人士準備的。有時候，曼徹斯特當地的一些商家會邀請自己的商業夥伴到老特拉福德來觀賽，他們大部分時間坐的都是這樣的位子。
再有，就是馮楚這樣不需要球票進場的人。
與伊蒂哈德球場相比，老特拉福德的看台與包廂都顯得有些破舊，包廂的裝潢也十分的樸素，有些跟不上時代。
別看曼聯賺得多，在之前許多錢被格雷澤家族賺走，另一部分錢還要維持俱樂部的正常開支，根本掏不出修繕球場的錢。
不過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今年夏天俱樂部就將對老特拉福德進行修繕。
凱恩進球後不久，馮楚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這裡可是主席包廂，連這裡都會吵鬧，那曼聯主場的安保服務做的也太差了。
馮楚有些不滿的回過頭，但下一秒，他臉上的不滿就消失了。因為，是弗格森走了進來。
相信任何一個老特拉福德的安保，都不會阻止這個老人去他想去的地方。
「克萊沃，我們聊聊。」
馮楚點點頭，和列維招呼了一聲，就跟著弗格森走出了包廂。
與相對安靜的包廂相比，老特拉福德就像一座沸騰的火山，球迷們就像灼熱的岩漿，熾熱沸騰的熱情，鼓譟的氛圍，宣洩著內心的激情。
弗格森帶著馮楚走過過道，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攝像機很快就捕捉到了兩人的身影，將兩人的身影打在了大屏幕上。一旁的曼晚主編伊森連忙用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幕，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下同時出現。
弗格森的英語有著濃重的蘇格蘭口音，語速又快又急，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他的鼻尖凍得有些發紅，身旁的其他人熱情再高漲，也沒法幫一個老人提高自己的體溫。
「弗格森先生，我們還是進去吧，外面有些冷。我怕...」
馮楚的話講到一半，就被弗格森伸手打斷，他說：「我在老特拉福德，從沒有覺得自己冷過。」
弗格森伸手指著最前排的一個光著上身的觀眾說：「他叫卡斯特，從我第一場帶曼聯比賽時就在，他當時二十一歲，他現在都五十多了，你看他覺得現場冷嗎？」
馮楚看著弗格森，講話時他臉上好像有光芒閃爍，那是自信與自豪的光芒。
弗格森看著球場上的紅色球衣勤奮奔跑，低頭喊道：「你和何塞做的很棒，球隊已經從低谷中走了出來。只是...」
馬夏爾完成了一次射門，球迷們的噓聲打斷了弗格森的話。
「只是如果球隊還想更進一步，需要一個強悍的領袖。你找回了基恩，我不評價。但你們想扶持博格巴，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好的人選。因為，保羅不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在人生的選擇上，他總是過於理性，專注於利益，而不是情感。一個好的隊長，需要懂得如何平衡感性與理性。」
馮楚看著弗格森的眼睛，這位老人的眼中蘊藏著揮散不去的擔憂。他離開後，說是放下，其實完全沒放下，又哪裡放得下。
這座紅色帝國一度落寞，又在他的帶領下重新崛起，他怎麼忍心看著帝國再度走向破敗？
馮楚咬咬牙，拒絕了弗格森的建議：「我們年輕人對於新時代的足球有著自己的看法，人是會成長的。我願意相信保羅，他可以帶領球隊前進。」
弗格森嚼著口香糖的嘴巴停了下來，低聲問道：「你確定？一個人的習慣可能會被環境影響，品行也會被人扳正，但天性是很難更改的。」
「我100%確定，比33億美金還真。」
弗格森搖著頭，笑了，說道：「我真是不明白小格雷澤那樣的蠢蛋是怎麼找到了你這樣一個人。許多人都說你像大衛吉爾，其實你們一點都不像。在我看來，你更像是馬尼耶與佩雷斯的結合體，你們都是下定了決心就絕不會更改的人，也是瞅准了機會就會狠狠咬上一口的人。」
「快看！」
弗格森指著場上，馮楚扭過頭一看，就看到孫興慜從後場開始加速。
亞亞圖雷跟他跑了七八米就被甩開，而孫興慜沒有減速，他扭頭左右觀察之後，發現隊友們的前插速度還沒有自己快，於是再次加速。
若日尼奧的身體素質哪裡跟得上孫興慜，被他迅速甩開。
馬奎爾與特里皮爾趕了過來，想要來一個關門。門關上了，但孫興慜趕在門關上之前，一貓腰從門縫裡鑽了過去。
短短不到十秒鐘，六十米的距離，孫興慜甩掉了所有防守球員，他與德赫亞迎來騎士對決，一攻一防。
德赫亞反應神速，在孫興慜射門的第一時間就張開雙腿，擴大撲救面積。但孫興慜的射門動作是個假動作，此時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收穫進球。
弗格森搖搖頭，感嘆道：「球隊需要一個領袖，一個真正的領袖。羅伊在的話，他一定中途把孫興慜放倒，絕對不會讓他衝過去。如果有人敢放孫過去，賽後就有樂子看了。」
說著，弗格森講起了一段陳年往事。
「2005年，我們客場對陣米德爾斯堡，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場勢在必得的比賽，三分已經裝在了我們的口袋裡。但是最後，我們輸了個四比一，那是一場慘敗。真的，那是我記憶中最沉重的幾場比賽之一。」
「里奧，有些時候，我真想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他踢球的時候但凡有打拳擊時一半的精力，也足以讓他成為全歐洲最好的後衛，沒有之一。弗萊徹那場比賽也形同夢遊，被對手踢怕了。賽後，羅伊跟我說，讓我晚五分鐘再進更衣室。講實話，我很後悔答應他。」
「之後的事情，所有人都清楚。羅伊在更衣室大發雷霆，把幾個年輕人罵了一頓，還被媒體傳了出去。」
「其實，我不怪他。是他在指責我，他覺得我對這些年輕人太軟弱，太放縱。」
「只是，時代變了，我們那套已經被時代放棄了。如果在九十年代，因斯敢在比賽中夢遊，我就敢讓他從客場跑回曼徹斯特。但現在，我連吹風機都吹不動了。」
說著說著，弗格森就笑了。
「現在的羅伊應該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想今天比賽結束，他應該不會再像當時那樣，跟何塞講：『何塞，給我五分鐘時間，你再進更衣室。』。我想，時間會讓人成長。」
馮楚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球場上，熱刺的球員們瘋狂慶祝，孫興慜打進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進球。
那是長達七十米的長途衝刺，驚人的單騎闖關表演。
馮楚應該幸災樂禍，但他現在只覺得恥辱。輸球可以，但不能這麼輸，也太難看了。
凱文和攝影小姐姐也在看台上，凱文徹底陷入了沉默，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轉換到了攝影小姐姐臉上。
他們兩人都得到了曼聯官方的贈票。
安德魯現在嚴格按照馮楚的計劃執行，為一些想要到場觀看比賽，但受限於種種條件無法到場觀賽的觀眾們提供門票。
到今天為止，曼徹斯特本地的孤兒院、福利院、養老院，Wanta勞工都已經來老特拉福德看過比賽。
為了維持馮楚的計劃，安德魯發散思維，邀請了一些小學生、教師、當地工人，還邀請了一些媒體人到現場觀賽。
這不，凱文兩人就是得到了安德魯的贈票，才能走進這座輝煌的球場。
「凱文老師，怎麼不說話了？是因為不想說嗎？」
凱文冷漠地看著球場，他很想說一句：「其實我還好。」
但他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音。
凱恩的頭球偏出球門，沒能打正。
在孫興慜進球之後，曼聯發起了猛攻，又將熱刺按在了半場暴揍，接連完成了幾次射門。可惜熱刺的後防線依然穩固，始終能給進攻球員足夠的干擾，不讓他們對球門造成威脅。
穆薩西索科是一名出色的打手，可以出任邊前衛，也能像今天一樣，踢中場位置。他和博格巴已經碰撞了幾次，兩人都是身體素質超強的中場，肌肉之間碰撞幾乎要散發出火星。
穆薩登貝萊則是拖後的組織核心，他盤帶細膩，傳球精準。以上這些，都是他巔峰期的技術特點。在兩次大傷之後，他已經不復當年之勇，之前的那次失誤是他本賽季表現的縮影。
亞亞圖雷吐出一片白霧，擦去額頭的汗。
這幾分鐘，曼聯的逼搶非常兇狠，讓登貝萊出現了兩次傳球失誤。但可惜沒能轉換為進球。
登貝萊又接到了維爾通亨的傳球，亞亞圖雷連忙貼上去，穆里尼奧的戰術中，他必須和登貝萊完成兌子，不能讓登貝萊踢的舒服。
「這裡！」
登貝萊循聲望去，馬夏爾跑了回來。
這可不常見，馬夏爾一貫是打卡上班的優秀員工，只做自己分內的工作。像回撤接球，回撤防守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升上來了？
登貝萊內心琢磨著，腳下可不停，迅速將球傳給馬夏爾。
莫拉塔本賽季在波切蒂諾的改造下，更像利物浦的菲爾米諾，扯回中路來到孫興慜身後，進行接應。
盧克肖是不可能跟著莫拉塔亂跑的，他要是也跟著莫拉塔跑去中路，整個防守體系就亂了。曼聯的區域防守是講究體系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能亂跑。
若日尼奧只能放掉埃里克森，先跟住莫拉塔。
馬夏爾與莫拉塔打了個二過一配合，特里皮爾拽住了馬夏爾的球衣，不允許他從自己身邊走過。
主裁判心慈手軟，沒有出示黃牌，馬夏爾平淡的看了一眼，就重新跑向前場。
今天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馬夏爾和凱恩身上，前者是曼聯的天之驕子，被克萊沃甩賣到了熱刺。
後者是熱刺的新王，被曼聯重金砸來的。
兩人處境不同，但境遇卻是相同的。兩人正面對決，會拿出怎樣的表現，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現在，凱恩已經進球了，孫興慜還以顏色，馬夏爾還沒什麼表現呢。
他確實貢獻了幾次精彩的過人，但過人不是進球。如果過人能算得分的話，那德尼爾森早就成為球王了。
馬夏爾沒說什麼，只是用更積極的跑動拉扯特里皮爾的防守。
終於，在兩次反跑之後，馬夏爾成功騙的特里皮爾出現了站位失誤。
埃里克森心領神會，第一時間就將球挑過特里皮爾的頭頂。
特里皮爾後知後覺，這才注意到馬夏爾從自己身邊溜了過去。
林德洛夫已經提前預判到了傳球線路，擋在了馬夏爾的行進路線上。
瑞典病人，馬夏爾早就注意到了這位在自己來離開後加盟球隊的中後衛。就這樣的人也能值3000W，而自己只值5000W？
馬夏爾抬起左腿，佯裝射門，隨後向外撥球拉開角度，一腳轟在足球上。
德赫亞球到人到，雙掌擋在球上，足球的力道很足，他沒法接住，只能把球打出底線。
特里皮爾激動地跑了過來，抱住德赫亞，大聲喊道：「牛逼！爸爸！」
德赫亞沒說話，揉了揉特里皮爾的腦袋，讓他趕緊去前點防守頭球，埃里克森要開角球了。
弗格森揉了揉鼻子，感嘆道：「真是個天才。」
「確實。」
「那你為什麼賣掉他？」
馮楚打了個噴嚏，說道：「因為他很懶惰，穆里尼奧認為他的回防態度有問題。」
「確實，不願意做和不做是兩個概念上的事情。」
一邊罵著「你們沒冠軍」
一邊罵著「曼徹斯特只有一個曼城」
老特拉福德是一個專業足球場，有兩片座位區的球票是有價無市。一部分是看台的第一排，可以聽到球隊替補席上的球員談話，也能清晰地看到球員們在場上奔跑，聽到球員們叫喊的聲音。這裡是最近距離的觀賽體驗，所以票價一直居高不下。
另一個位置，就是球場上方的包廂與VIP看台。這裡一般都是為商務人士或業內人士準備的。有時候，曼徹斯特當地的一些商家會邀請自己的商業夥伴到老特拉福德來觀賽，他們大部分時間坐的都是這樣的位子。
再有，就是馮楚這樣不需要球票進場的人。
與伊蒂哈德球場相比，老特拉福德的看台與包廂都顯得有些破舊，包廂的裝潢也十分的樸素，有些跟不上時代。
別看曼聯賺得多，在之前許多錢被格雷澤家族賺走，另一部分錢還要維持俱樂部的正常開支，根本掏不出修繕球場的錢。
不過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今年夏天俱樂部就將對老特拉福德進行修繕。
凱恩進球後不久，馮楚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這裡可是主席包廂，連這裡都會吵鬧，那曼聯主場的安保服務做的也太差了。
馮楚有些不滿的回過頭，但下一秒，他臉上的不滿就消失了。因為，是弗格森走了進來。
相信任何一個老特拉福德的安保，都不會阻止這個老人去他想去的地方。
「克萊沃，我們聊聊。」
馮楚點點頭，和列維招呼了一聲，就跟著弗格森走出了包廂。
與相對安靜的包廂相比，老特拉福德就像一座沸騰的火山，球迷們就像灼熱的岩漿，熾熱沸騰的熱情，鼓譟的氛圍，宣洩著內心的激情。
弗格森帶著馮楚走過過道，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攝像機很快就捕捉到了兩人的身影，將兩人的身影打在了大屏幕上。一旁的曼晚主編伊森連忙用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幕，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下同時出現。
弗格森的英語有著濃重的蘇格蘭口音，語速又快又急，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他的鼻尖凍得有些發紅，身旁的其他人熱情再高漲，也沒法幫一個老人提高自己的體溫。
「弗格森先生，我們還是進去吧，外面有些冷。我怕...」
馮楚的話講到一半，就被弗格森伸手打斷，他說：「我在老特拉福德，從沒有覺得自己冷過。」
弗格森伸手指著最前排的一個光著上身的觀眾說：「他叫卡斯特，從我第一場帶曼聯比賽時就在，他當時二十一歲，他現在都五十多了，你看他覺得現場冷嗎？」
馮楚看著弗格森，講話時他臉上好像有光芒閃爍，那是自信與自豪的光芒。
弗格森看著球場上的紅色球衣勤奮奔跑，低頭喊道：「你和何塞做的很棒，球隊已經從低谷中走了出來。只是...」
馬夏爾完成了一次射門，球迷們的噓聲打斷了弗格森的話。
「只是如果球隊還想更進一步，需要一個強悍的領袖。你找回了基恩，我不評價。但你們想扶持博格巴，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好的人選。因為，保羅不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在人生的選擇上，他總是過於理性，專注於利益，而不是情感。一個好的隊長，需要懂得如何平衡感性與理性。」
馮楚看著弗格森的眼睛，這位老人的眼中蘊藏著揮散不去的擔憂。他離開後，說是放下，其實完全沒放下，又哪裡放得下。
這座紅色帝國一度落寞，又在他的帶領下重新崛起，他怎麼忍心看著帝國再度走向破敗？
馮楚咬咬牙，拒絕了弗格森的建議：「我們年輕人對於新時代的足球有著自己的看法，人是會成長的。我願意相信保羅，他可以帶領球隊前進。」
弗格森嚼著口香糖的嘴巴停了下來，低聲問道：「你確定？一個人的習慣可能會被環境影響，品行也會被人扳正，但天性是很難更改的。」
「我100%確定，比33億美金還真。」
弗格森搖著頭，笑了，說道：「我真是不明白小格雷澤那樣的蠢蛋是怎麼找到了你這樣一個人。許多人都說你像大衛吉爾，其實你們一點都不像。在我看來，你更像是馬尼耶與佩雷斯的結合體，你們都是下定了決心就絕不會更改的人，也是瞅准了機會就會狠狠咬上一口的人。」
「快看！」
弗格森指著場上，馮楚扭過頭一看，就看到孫興慜從後場開始加速。
亞亞圖雷跟他跑了七八米就被甩開，而孫興慜沒有減速，他扭頭左右觀察之後，發現隊友們的前插速度還沒有自己快，於是再次加速。
若日尼奧的身體素質哪裡跟得上孫興慜，被他迅速甩開。
馬奎爾與特里皮爾趕了過來，想要來一個關門。門關上了，但孫興慜趕在門關上之前，一貓腰從門縫裡鑽了過去。
短短不到十秒鐘，六十米的距離，孫興慜甩掉了所有防守球員，他與德赫亞迎來騎士對決，一攻一防。
德赫亞反應神速，在孫興慜射門的第一時間就張開雙腿，擴大撲救面積。但孫興慜的射門動作是個假動作，此時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收穫進球。
弗格森搖搖頭，感嘆道：「球隊需要一個領袖，一個真正的領袖。羅伊在的話，他一定中途把孫興慜放倒，絕對不會讓他衝過去。如果有人敢放孫過去，賽後就有樂子看了。」
說著，弗格森講起了一段陳年往事。
「2005年，我們客場對陣米德爾斯堡，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場勢在必得的比賽，三分已經裝在了我們的口袋裡。但是最後，我們輸了個四比一，那是一場慘敗。真的，那是我記憶中最沉重的幾場比賽之一。」
「里奧，有些時候，我真想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他踢球的時候但凡有打拳擊時一半的精力，也足以讓他成為全歐洲最好的後衛，沒有之一。弗萊徹那場比賽也形同夢遊，被對手踢怕了。賽後，羅伊跟我說，讓我晚五分鐘再進更衣室。講實話，我很後悔答應他。」
「之後的事情，所有人都清楚。羅伊在更衣室大發雷霆，把幾個年輕人罵了一頓，還被媒體傳了出去。」
「其實，我不怪他。是他在指責我，他覺得我對這些年輕人太軟弱，太放縱。」
「只是，時代變了，我們那套已經被時代放棄了。如果在九十年代，因斯敢在比賽中夢遊，我就敢讓他從客場跑回曼徹斯特。但現在，我連吹風機都吹不動了。」
說著說著，弗格森就笑了。
「現在的羅伊應該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想今天比賽結束，他應該不會再像當時那樣，跟何塞講：『何塞，給我五分鐘時間，你再進更衣室。』。我想，時間會讓人成長。」
馮楚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球場上，熱刺的球員們瘋狂慶祝，孫興慜打進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進球。
那是長達七十米的長途衝刺，驚人的單騎闖關表演。
馮楚應該幸災樂禍，但他現在只覺得恥辱。輸球可以，但不能這麼輸，也太難看了。
凱文和攝影小姐姐也在看台上，凱文徹底陷入了沉默，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轉換到了攝影小姐姐臉上。
他們兩人都得到了曼聯官方的贈票。
安德魯現在嚴格按照馮楚的計劃執行，為一些想要到場觀看比賽，但受限於種種條件無法到場觀賽的觀眾們提供門票。
到今天為止，曼徹斯特本地的孤兒院、福利院、養老院，Wanta勞工都已經來老特拉福德看過比賽。
為了維持馮楚的計劃，安德魯發散思維，邀請了一些小學生、教師、當地工人，還邀請了一些媒體人到現場觀賽。
這不，凱文兩人就是得到了安德魯的贈票，才能走進這座輝煌的球場。
「凱文老師，怎麼不說話了？是因為不想說嗎？」
凱文冷漠地看著球場，他很想說一句：「其實我還好。」
但他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音。
凱恩的頭球偏出球門，沒能打正。
在孫興慜進球之後，曼聯發起了猛攻，又將熱刺按在了半場暴揍，接連完成了幾次射門。可惜熱刺的後防線依然穩固，始終能給進攻球員足夠的干擾，不讓他們對球門造成威脅。
穆薩西索科是一名出色的打手，可以出任邊前衛，也能像今天一樣，踢中場位置。他和博格巴已經碰撞了幾次，兩人都是身體素質超強的中場，肌肉之間碰撞幾乎要散發出火星。
穆薩登貝萊則是拖後的組織核心，他盤帶細膩，傳球精準。以上這些，都是他巔峰期的技術特點。在兩次大傷之後，他已經不復當年之勇，之前的那次失誤是他本賽季表現的縮影。
亞亞圖雷吐出一片白霧，擦去額頭的汗。
這幾分鐘，曼聯的逼搶非常兇狠，讓登貝萊出現了兩次傳球失誤。但可惜沒能轉換為進球。
登貝萊又接到了維爾通亨的傳球，亞亞圖雷連忙貼上去，穆里尼奧的戰術中，他必須和登貝萊完成兌子，不能讓登貝萊踢的舒服。
「這裡！」
登貝萊循聲望去，馬夏爾跑了回來。
這可不常見，馬夏爾一貫是打卡上班的優秀員工，只做自己分內的工作。像回撤接球，回撤防守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升上來了？
登貝萊內心琢磨著，腳下可不停，迅速將球傳給馬夏爾。
莫拉塔本賽季在波切蒂諾的改造下，更像利物浦的菲爾米諾，扯回中路來到孫興慜身後，進行接應。
盧克肖是不可能跟著莫拉塔亂跑的，他要是也跟著莫拉塔跑去中路，整個防守體系就亂了。曼聯的區域防守是講究體系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能亂跑。
若日尼奧只能放掉埃里克森，先跟住莫拉塔。
馬夏爾與莫拉塔打了個二過一配合，特里皮爾拽住了馬夏爾的球衣，不允許他從自己身邊走過。
主裁判心慈手軟，沒有出示黃牌，馬夏爾平淡的看了一眼，就重新跑向前場。
今天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馬夏爾和凱恩身上，前者是曼聯的天之驕子，被克萊沃甩賣到了熱刺。
後者是熱刺的新王，被曼聯重金砸來的。
兩人處境不同，但境遇卻是相同的。兩人正面對決，會拿出怎樣的表現，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現在，凱恩已經進球了，孫興慜還以顏色，馬夏爾還沒什麼表現呢。
他確實貢獻了幾次精彩的過人，但過人不是進球。如果過人能算得分的話，那德尼爾森早就成為球王了。
馬夏爾沒說什麼，只是用更積極的跑動拉扯特里皮爾的防守。
終於，在兩次反跑之後，馬夏爾成功騙的特里皮爾出現了站位失誤。
埃里克森心領神會，第一時間就將球挑過特里皮爾的頭頂。
特里皮爾後知後覺，這才注意到馬夏爾從自己身邊溜了過去。
林德洛夫已經提前預判到了傳球線路，擋在了馬夏爾的行進路線上。
瑞典病人，馬夏爾早就注意到了這位在自己來離開後加盟球隊的中後衛。就這樣的人也能值3000W，而自己只值5000W？
馬夏爾抬起左腿，佯裝射門，隨後向外撥球拉開角度，一腳轟在足球上。
德赫亞球到人到，雙掌擋在球上，足球的力道很足，他沒法接住，只能把球打出底線。
特里皮爾激動地跑了過來，抱住德赫亞，大聲喊道：「牛逼！爸爸！」
德赫亞沒說話，揉了揉特里皮爾的腦袋，讓他趕緊去前點防守頭球，埃里克森要開角球了。
弗格森揉了揉鼻子，感嘆道：「真是個天才。」
「確實。」
「那你為什麼賣掉他？」
馮楚打了個噴嚏，說道：「因為他很懶惰，穆里尼奧認為他的回防態度有問題。」
「確實，不願意做和不做是兩個概念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