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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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幾位縣衙的捕快面露緊張之色,眼角不時偷覷那些貼牆而立的刀牌手。

  其中一位快手緊張至極,喉頭不斷上下滑動,顯然心慌意亂了。

  旁側,一位身形魁梧、偽裝成捕快的錦衣衛,對他們這番遲疑不決顯得頗為不耐。

  他輕聲冷哼,警告道:

  「怕甚?門一開,你們只管往後撤便是。」

  「爺爺……不妨由您老出手敲響這門扉……家中尚有老弱婦孺,小人實不敢啊。「

  「呸,你們皆是熟面孔,平日裡進出無阻,今兒個卻要讓老子來敲門,這不是明擺著要讓院內之人察覺有異嗎?」

  「大大大……。」

  那錦衣衛怒目圓睜,沉聲威脅:

  「腌臢狗才,再敢多言半句,老子便親手剖開你的膛腹,省得你日後落在賊人手中,受那鈍刀割肉之苦!」

  那快手聞言,面色愈發蒼白,雙腿不由自主地打顫。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哀求道:

  「大人饒命,小人實在是……實在是膽小如鼠,不敢直面刀兵。求大人開恩,小人願……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只求免去這一遭兇險。」

  那錦衣衛冷眼旁觀,見其狀如篩糠,心中不耐更甚,喝道:

  「懦夫!既已投身公門,何事不敢為?今日若是不敢敲門,他日又如何敢捉拿兇犯,維護治安?起來,若是再敢推諉,休怪本官不客氣!」

  旁邊一人悄悄扯了扯錦衣衛的衣角,低聲道:

  「休要與他多言,如此戰戰兢兢地去敲門,只怕會誤了大事,不如將他拖至一旁,稍後便結果了他。」

  那快手聽言,剛要張口驚叫,卻被那魁梧的錦衣衛猛地一腳踢下石階。

  隨即兩側各有刀牌手迅速上前,將其架起,迅速拖離了現場。

  路過田爾耕時,田爾耕目光冷漠,對於剛才的一幕仿佛未見,只是輕輕揮了揮手。

  那兩名刀牌手心領神會,將那嚇得魂飛魄散的快手拖到一旁,以免礙事。

  此時,夜色如墨,四下靜寂,只有那快手被拖行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錦衣衛們各司其職,氣氛緊張而有序。

  片刻後,一名刀牌手提著繡春刀返回。

  刀刃上尚有斑斑血跡,對著田爾耕無聲行了一禮。

  田爾耕微微點頭,面無表情。

  輕輕扇了扇鼻翼,驅散著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然後再次揮手,示意刀牌手退下。

  那兩名刀牌手抱拳行禮,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警戒。

  此時,門前的緊張氣氛略有緩解,但每個人的神經依然緊繃。

  田爾耕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扇緊閉的大門上,深吸一口氣,低聲命令:

  「敲門!」

  …………

  「咚咚咚,咚……咚!」

  一名捕快強自鎮定,以三長兩短的節奏敲響了門環。

  「何人?」

  「錢三!」

  須臾,門後傳來了詢問之聲。

  那自稱錢三的捕快略一遲疑,方才應聲作答。

  門房聽罷,卻未將門扉開啟,只是側耳貼近門板細聽。

  此刻,院中王自用正與高迎祥以及大小王飲酒歡聚。

  在此非常時期,任何訪客都必須謹慎。

  「可是三爺?」

  「正是我!」

  「三爺,夜已深,您這時候造訪,所為何事?」

  錢三聞言一噎,旁邊的錦衣衛迅速用刀柄輕戳了他一下,錢三連忙回應:

  「休要囉嗦,三爺我到此,自然有要緊之事,快去通報你家主人出來相見。」

  門房聽到錢三的話,眉頭緊鎖。

  這錢三平日裡雖有些粗獷,卻也不至於如此無禮。

  今日究竟有何蹊蹺?

  門房也是個機靈人,並不急於開門,在門後繼續詢問道:

  「三爺,您這是怎麼了?說話這般沖。實不相瞞,家主今晚不在府上,若是您有要事,回頭我定當告知家主,讓他明日親自登門拜訪。」

  錢三聞言,再次語塞。

  偷眼瞧了瞧身旁的錦衣衛,只見對方目光如刀,顯然是耐心已盡。

  錢三硬著頭皮,強自鎮定道:

  「家主不在?那便罷了,我這裡有封書信,是給家主的,還請門房大哥代為轉交。」

  「書信?三爺還請將書信交予我,我會妥善轉達。」

  錢三靜立片刻,房門依舊緊閉。

  他擦拭著額上的細汗,轉頭望了眼飄著雪花的街道,心中暗自咒罵倒霉。

  隨即開口質問道:

  「你這廝,怎還不開門收信?」

  「三爺,小的正等著您從門縫中將信塞入呢。」

  「你……你這門閉合得嚴絲合縫,爺爺我如何塞得進去?外頭寒風凜冽,快快開門,給爺爺我燙一壺熱茶暖暖腸胃。」

  錢三說罷,轉頭瞥了一眼瞪視著自己的錦衣衛,咬緊牙關,語氣加重:

  「快些,若是凍壞了爺爺,唯你是問。」

  門房聞言冷笑一聲,這寒冬雪夜的,這些狗官差來敲門,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來要錢的,就是來討酒的。

  娘的西皮,等我家老爺舉事,定要將這綏德縣衙殺個片甲不留。

  心中暗罵完畢,門房在門後苦笑一聲:

  「三爺,不是小的故意刁難,實在是家主離家前有令,若他不在,家中任何人不得開門,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請您多多包涵。」

  錢三聽罷,臉色驟變,心中生疑,這門房今日舉止似乎有些反常,難不成是察覺了什麼?

  只是背後數百錦衣衛正瞪大了眼睛盯著,今日若是這門不開,只怕自己也會落得和那快手一般的下場。

  方才,他可是親眼目睹,那兩名刀牌手之一,刀刃上尚滴著鮮血。

  錢三強自鎮定,心中一橫,怒斥道:

  「他娘的,你開是不開?不開老子便砸了這門!」

  「三爺,您就別再難為小的了,小的實在不敢開。您若是要砸,那就砸吧。不過這門,可是家主從關外尋來的百年紅木,您若砸壞了,放心,不勞您賠償,家主自會向縣老爺討個公道。」

  門房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您且慢些動手,小的先退後幾步,免得您用力過猛,門倒了壓著了小的。小的命雖不值錢,卻也犯不著弄髒了您的貴手。」

  眼見此狀,那錦衣衛在發愣的錢三耳邊低語:

  「接著演下去。」

  言罷,他輕輕一揮手,便有一名校尉踏著夜雪,迅速來到巷中的田爾耕面前,單膝跪地,稟報導:

  「大人,叫門不開。」

  田爾耕聞言,輕「哦」一聲,隨即冷聲道:

  「既是不開,那便由我們自己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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