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溧陽公主
可能僅僅是因為在街道上你抬起頭看了這麼一眼，就會被他們挖去雙眼，這最起碼還是保住了命的，更有甚者當場射殺也不在話下………因為本身他們其實也玩這種射殺活人的遊戲，當大雪封山，他們沒辦法進山打獵的時候，人就是他們的獵物。
高肅對此不齒，但高肅不會批評什麼，因為他本身，也屬於這個階層。
所以在建康城內大多數百姓都戰戰兢兢的為明天的飯食發愁的時候，高肅卻能在建康城內擁有一處宅子還同時能每天都吃的上熱乎乎的粟米飯。
這對於韓蠻子來說已經是很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他原本就是出身寒門，家世寒微父母早亡下流落建康，誰料正好遇上了侯景之亂被迫留在建康城內，他見識過這世間最恐怖的景象，自然也承受了這世間最痛苦的飢餓。
然而她是幸運的，高肅曾經暗示的問過她在亂世當中是怎麼活下來的，而韓蠻子自然是和盤托出。
詭異的是，韓蠻子居然憑藉著她的美貌，讓亂軍包括侯景的軍隊都不想對她做些什麼，甚至連她的財物都沒動！
韓蠻子因此躲過了一劫又一劫，高肅感到詫異的同時看著韓蠻子的長相也不由得暗暗點頭，的確長成這樣連禽獸都不忍心做些什麼，更何況是人呢？
只是高肅隱隱約約的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猛然一下又想不清楚有什麼不對的………
韓蠻子原本吃飯是很沒有吃相的，但是自從跟了高肅之後，高肅總是有意無意的教她如何變得更為優雅，變得更像此時的貴族女子。
漸漸的耳濡目染之下，此時的韓蠻子也如同高肅一般，雙眼低垂的小口小口吃著粟米飯，只偶爾發出些許輕微咀嚼的聲音，已然如這個世上的大多數高門小姐一般尊貴高雅。
這正是高肅的目的，因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高肅取過絹帕擦了擦嘴，見高肅放下了筷子，韓蠻子也是急忙的放下筷子擦擦嘴後看向高肅。
高肅漱了漱口之後，方才是對韓蠻子道：「你一會兒可以去逛街，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看上什麼可以直接買，我叫原春跟著你。」
說著高肅便是又往桌子上丟下了一個錢袋，聽它砸在桌子上的悶響，韓蠻子就知道這一次高肅肯定是又給了她最起碼三金。
現在建康城內貨幣混亂，梁朝的五銖錢已經失去作用了，基本上已經沒人收了，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又有誰打進來，到時候手中蕭衍發行的五銖錢豈不成了一堆廢鐵？
沒錯，蕭衍鑄造的五銖錢有很多是用鐵鑄的………這就讓他更失去作為貨幣的購買力和公信力了。
所以此時建康城內已經回歸到了原始的以物易物或是以金銀為單位了，這段時間高肅幾乎每天都給韓蠻子多則十金少則四五，此時的韓蠻子可以說是穿金帶銀身披綺羅，儼然一副貴小姐模樣。
也因為如此，越發的讓韓蠻子不安，雖然高肅這樣狂刷好感度肯定是叫韓蠻子內心十分感動的。
住在高肅這裡這段時間高肅噓寒問暖甚至還主動問起她還有沒有家人，家人需不需要安頓，若是可以，高肅還可以為她安排家人。
韓蠻子家裡死的就剩自己了，原本的幾個奴僕也都因為侯景之亂跑沒了，哪還有什麼家人要安頓？
但是韓蠻子還是十分感動，高肅不僅對自己很好，還想著自己的家人，再加上高肅的樣貌本身就讓人不自覺的心生好感，所以最近有段時間韓蠻子常常的會盯著高肅發呆………
高肅當然感受的到，但是高肅裝做不知道，因為他做這些並不是為了得到韓蠻子的身心，他要的，是韓蠻子的忠誠。
也同樣是出於幾分愧疚的心思，畢竟，他想要韓蠻子去做的，是要命的活兒………
因此此時見韓蠻子如此，高肅便是有些疑惑的回頭看著她道：「怎麼了？不夠嗎？」
說著高肅便是道：「不夠的話臨走的時候我叫燕子回給你們再備下一些叫原春帶著，需要的話直接跟原春要就是了。」
韓蠻子看著高肅的雙眼，那雙永遠柔和的讓人如沐春風的雙眼，陡然便是眼睛一紅，有些哽咽的話語堵在喉嚨處說不出來。
高肅見狀便是又重新坐了下來看著韓蠻子道：「到底怎麼了？遇到什麼難事了？」
韓蠻子看著高肅，心中的濡墓之情越發的激發她情緒激動，於是當下便是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高肅見狀則是更為的驚詫了，便是輕輕的伸出手撫摸著韓蠻子的後背拍了拍：「好了好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儘管對我說，我能做得到的話，一定會盡力幫你做到。」
韓蠻子猛地便是抬起頭來看著高肅，隨後緊緊的咬著下唇，哭著便是道：「郎君，郎君大恩大德，我實在無以為報，唯有銜草結環難報萬一，只是，只是郎君若是要我的身子的話，還請容我一言………」
高肅一怔，顯然韓蠻子也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再加上最近彼此的感情打的越發火熱，所以韓蠻子確實有些憋不住了。
然而高肅聞言卻並沒有想像中的興奮反而是頗為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隨後對韓蠻子道：「你，你誤會了，在下，在下今年才剛剛八歲………」
八歲………
就算是在成親年齡普遍集中於十一二歲的如今，這個歲數也屬於孩子的範疇，是屬於無能為力那種級別的………
因此聽到高肅這樣說韓蠻子瞬間石化當場，高肅雖然看起來身材欣長，但是實際上臉上卻是稚氣未脫，很明顯的能看出來還是個孩子，但是高肅的談吐和舉止卻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
所以韓蠻子一開始還以為高肅只是長了張娃娃臉而已，誰能想到高肅還真是個娃娃啊。
高肅看韓蠻子有些失神的樣子也決定不再隱瞞，於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隨後便是起身對韓蠻子躬身道：「昔日施夷光為國家忍辱負重捨身侍賊，方才是助越滅吳一雪前恥，更名留青史千古稱道！今羯賊居於上位，漢家河山無光，帝主暗弱，正是志士救國之時，萬望君以國家為先，能與某共圖大計！除賊衛道！」
說著高肅便是躬身一禮，然而面前之人卻是久久沒有說話，高肅心下嘆息一聲，看來火候還是不夠，其實高肅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畢竟說的好聽為國家為漢室，但是實際上高肅自己都不信這些屁話。
如果韓蠻子拒絕的話，高肅當然也不會強人所難，畢竟這種計劃是需要當事人配合的，只是高肅不解的是，韓蠻子明明懟自己無比忠誠，為什麼會拒絕自己呢？
然而韓蠻子馬上就告訴他答案了，韓蠻子有些顫抖的看著高肅，高肅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依舊是用無比溫柔的笑看著她道：「當然了，若女郎並無此意，在下也為女郎準備了些許錢財安身，女郎還是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不………」
就在高肅有些失望起身對燕子回等人說送韓蠻子走的時候，韓蠻子卻是急忙的拉住了高肅的衣帶，隨後居然流出了不舍的淚水：「不，不是這樣的………請郎君聽我一言。」
高肅有些奇怪的看著韓蠻子，面色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這姑娘不是愛上自己了吧？不至於啊，自己是對她好了一點，但也不至於這麼缺愛吧。
因此高肅有些為難的道：「這裡太危險了，更何況我等所為俱是冒險之事，女郎既然不想參與還是趁早離開吧，我這裡並無女郎容身之所。」
韓蠻子一聽高肅趕他走就更急了，急忙的膝行幾步抱住高肅的大腿哭訴道：「郎君休要趕我走，我已無處可去，郎君待我極好，我非心如木石，縱為郎君赴死亦是心甘，只是，只是………」
高肅原本一聽有門便是十分興奮，只是聽韓蠻子隨後又是打起了折扣，便是十分焦急的道：「只是如何？」
韓蠻子咬著唇角，臉上紅霞瀰漫，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來，高肅急得再三追問，韓蠻子方才是聲如蚊蚋的輕聲道：「請，請郎君屏退左右。」
高肅無奈的叫燕子回等人先下去，燕子回等人也不知道韓蠻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是見韓蠻子身材瘦弱就算是讓兩人獨處應該也沒什麼危險這方才是點頭離去。
高肅這方才是坐下問韓蠻子到底是什麼原因，韓蠻子卻是一言不發的起身，低著頭滿含羞澀，臉色顏若桃花的低著頭伸出纖纖玉指去勾衣帶………
高肅一怔，大姐，八歲你也不放過啊！
於是便是急忙的開口：「不必如此，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呃！」
高肅原本的話瞬間便是硬生生被嚇的咽回肚子裡，同時瞬間瞳孔微縮！
只見韓蠻子嬌喘微微，臉色如醉酒般瀰漫著紅霞，而嬌弱白皙的皮膚也是泛著不自然的粉紅色更添可愛，衣帶散亂，鴉髮披肩………
原本應該無比香艷讓人血脈噴張的場景，卻因為韓蠻子無比光潔平滑的肋骨扇而被打的稀碎甚至讓高肅有些慌亂的發涼。
他無比震驚的看著韓蠻子，不是大姐………大哥，你真是小南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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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淽兒，父皇知道，父皇對不起你，你心裡怨恨父皇，父皇是知道的，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你這樣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的了………」
大梁的皇帝蕭綱，此時卻手足無措的站在菡香殿外泣不成聲：「父皇對不起你，父皇愧對列祖列宗，你要怨就怨父皇吧。」
但是不管蕭綱怎麼哀求哭泣，裡面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無奈之下蕭綱只能是含淚而去。
而此時菡香殿內，一直站在門口的侍女這方才是嘆息一聲，轉過頭同樣是含著淚的轉身上前，微微施禮：「殿下，陛下已經去了，您，您還是用一些吧，陛下說的沒錯，身子是自己的啊。」
就在侍女的面前，一個少女正抱著自己的琴哭泣著，烏黑亮麗的髮絲散亂著，上面點綴著名貴的金步搖，光潔的額頭上點綴著俏皮的小梅花，又長又密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遠山一樣的修眉若黛，帶著幾分哀愁仿佛薄霧籠罩一般，眉間微蹙，仿若西子捧心，櫻桃小口含情目此時微闔之下儘是心碎的神色，曳尾廣袖宮裙撲地，仿若暴雨之中芙蓉泣露，我見猶憐………
事實上她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天一夜了，也哭了一天一夜了，但是一直到現在，她依舊是無聲的抱著自己的琴落淚。
雖然蕭綱刻意隱瞞，但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總不能要成親的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成親的消息不是………
更何況侯景壓根兒就沒準備瞞著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呢，所以這段時間大丞相侯景要尚主還是皇帝最寵愛的溧陽公主的消息很快便是傳遍了整個建康，自然也是瞞不過溧陽公主本人。
從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蕭妙淽直接情緒崩潰的自閉了，她拒絕和任何人見面，包括自己的父親蕭綱以及自己的母親范淑妃，除了貼身侍女菱兒之外所有人都不見。
蕭綱本身就有些愧對女兒，本來是不想來看她的，不然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放聲大哭，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這樣的。
只是蕭妙淽不肯吃東西，到現在已經三天水米未進了，只是抱著自己的琴哭泣，從一開始的嚎啕大哭，變成現在的默默流淚。
蕭綱這下方才是急了，不光是擔心女兒的身體，更怕蕭妙淽要是死了，侯景只怕是以為蕭綱讓女兒守節而死的，到時候才是真的麻煩了………
蕭綱的確是寵愛女兒，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國家不存，連自己尚且難保，又哪裡顧得上蕭妙淽？
高肅對此不齒，但高肅不會批評什麼，因為他本身，也屬於這個階層。
所以在建康城內大多數百姓都戰戰兢兢的為明天的飯食發愁的時候，高肅卻能在建康城內擁有一處宅子還同時能每天都吃的上熱乎乎的粟米飯。
這對於韓蠻子來說已經是很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他原本就是出身寒門，家世寒微父母早亡下流落建康，誰料正好遇上了侯景之亂被迫留在建康城內，他見識過這世間最恐怖的景象，自然也承受了這世間最痛苦的飢餓。
然而她是幸運的，高肅曾經暗示的問過她在亂世當中是怎麼活下來的，而韓蠻子自然是和盤托出。
詭異的是，韓蠻子居然憑藉著她的美貌，讓亂軍包括侯景的軍隊都不想對她做些什麼，甚至連她的財物都沒動！
韓蠻子因此躲過了一劫又一劫，高肅感到詫異的同時看著韓蠻子的長相也不由得暗暗點頭，的確長成這樣連禽獸都不忍心做些什麼，更何況是人呢？
只是高肅隱隱約約的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猛然一下又想不清楚有什麼不對的………
韓蠻子原本吃飯是很沒有吃相的，但是自從跟了高肅之後，高肅總是有意無意的教她如何變得更為優雅，變得更像此時的貴族女子。
漸漸的耳濡目染之下，此時的韓蠻子也如同高肅一般，雙眼低垂的小口小口吃著粟米飯，只偶爾發出些許輕微咀嚼的聲音，已然如這個世上的大多數高門小姐一般尊貴高雅。
這正是高肅的目的，因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高肅取過絹帕擦了擦嘴，見高肅放下了筷子，韓蠻子也是急忙的放下筷子擦擦嘴後看向高肅。
高肅漱了漱口之後，方才是對韓蠻子道：「你一會兒可以去逛街，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看上什麼可以直接買，我叫原春跟著你。」
說著高肅便是又往桌子上丟下了一個錢袋，聽它砸在桌子上的悶響，韓蠻子就知道這一次高肅肯定是又給了她最起碼三金。
現在建康城內貨幣混亂，梁朝的五銖錢已經失去作用了，基本上已經沒人收了，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又有誰打進來，到時候手中蕭衍發行的五銖錢豈不成了一堆廢鐵？
沒錯，蕭衍鑄造的五銖錢有很多是用鐵鑄的………這就讓他更失去作為貨幣的購買力和公信力了。
所以此時建康城內已經回歸到了原始的以物易物或是以金銀為單位了，這段時間高肅幾乎每天都給韓蠻子多則十金少則四五，此時的韓蠻子可以說是穿金帶銀身披綺羅，儼然一副貴小姐模樣。
也因為如此，越發的讓韓蠻子不安，雖然高肅這樣狂刷好感度肯定是叫韓蠻子內心十分感動的。
住在高肅這裡這段時間高肅噓寒問暖甚至還主動問起她還有沒有家人，家人需不需要安頓，若是可以，高肅還可以為她安排家人。
韓蠻子家裡死的就剩自己了，原本的幾個奴僕也都因為侯景之亂跑沒了，哪還有什麼家人要安頓？
但是韓蠻子還是十分感動，高肅不僅對自己很好，還想著自己的家人，再加上高肅的樣貌本身就讓人不自覺的心生好感，所以最近有段時間韓蠻子常常的會盯著高肅發呆………
高肅當然感受的到，但是高肅裝做不知道，因為他做這些並不是為了得到韓蠻子的身心，他要的，是韓蠻子的忠誠。
也同樣是出於幾分愧疚的心思，畢竟，他想要韓蠻子去做的，是要命的活兒………
因此此時見韓蠻子如此，高肅便是有些疑惑的回頭看著她道：「怎麼了？不夠嗎？」
說著高肅便是道：「不夠的話臨走的時候我叫燕子回給你們再備下一些叫原春帶著，需要的話直接跟原春要就是了。」
韓蠻子看著高肅的雙眼，那雙永遠柔和的讓人如沐春風的雙眼，陡然便是眼睛一紅，有些哽咽的話語堵在喉嚨處說不出來。
高肅見狀便是又重新坐了下來看著韓蠻子道：「到底怎麼了？遇到什麼難事了？」
韓蠻子看著高肅，心中的濡墓之情越發的激發她情緒激動，於是當下便是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高肅見狀則是更為的驚詫了，便是輕輕的伸出手撫摸著韓蠻子的後背拍了拍：「好了好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儘管對我說，我能做得到的話，一定會盡力幫你做到。」
韓蠻子猛地便是抬起頭來看著高肅，隨後緊緊的咬著下唇，哭著便是道：「郎君，郎君大恩大德，我實在無以為報，唯有銜草結環難報萬一，只是，只是郎君若是要我的身子的話，還請容我一言………」
高肅一怔，顯然韓蠻子也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再加上最近彼此的感情打的越發火熱，所以韓蠻子確實有些憋不住了。
然而高肅聞言卻並沒有想像中的興奮反而是頗為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隨後對韓蠻子道：「你，你誤會了，在下，在下今年才剛剛八歲………」
八歲………
就算是在成親年齡普遍集中於十一二歲的如今，這個歲數也屬於孩子的範疇，是屬於無能為力那種級別的………
因此聽到高肅這樣說韓蠻子瞬間石化當場，高肅雖然看起來身材欣長，但是實際上臉上卻是稚氣未脫，很明顯的能看出來還是個孩子，但是高肅的談吐和舉止卻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
所以韓蠻子一開始還以為高肅只是長了張娃娃臉而已，誰能想到高肅還真是個娃娃啊。
高肅看韓蠻子有些失神的樣子也決定不再隱瞞，於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隨後便是起身對韓蠻子躬身道：「昔日施夷光為國家忍辱負重捨身侍賊，方才是助越滅吳一雪前恥，更名留青史千古稱道！今羯賊居於上位，漢家河山無光，帝主暗弱，正是志士救國之時，萬望君以國家為先，能與某共圖大計！除賊衛道！」
說著高肅便是躬身一禮，然而面前之人卻是久久沒有說話，高肅心下嘆息一聲，看來火候還是不夠，其實高肅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畢竟說的好聽為國家為漢室，但是實際上高肅自己都不信這些屁話。
如果韓蠻子拒絕的話，高肅當然也不會強人所難，畢竟這種計劃是需要當事人配合的，只是高肅不解的是，韓蠻子明明懟自己無比忠誠，為什麼會拒絕自己呢？
然而韓蠻子馬上就告訴他答案了，韓蠻子有些顫抖的看著高肅，高肅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依舊是用無比溫柔的笑看著她道：「當然了，若女郎並無此意，在下也為女郎準備了些許錢財安身，女郎還是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不………」
就在高肅有些失望起身對燕子回等人說送韓蠻子走的時候，韓蠻子卻是急忙的拉住了高肅的衣帶，隨後居然流出了不舍的淚水：「不，不是這樣的………請郎君聽我一言。」
高肅有些奇怪的看著韓蠻子，面色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這姑娘不是愛上自己了吧？不至於啊，自己是對她好了一點，但也不至於這麼缺愛吧。
因此高肅有些為難的道：「這裡太危險了，更何況我等所為俱是冒險之事，女郎既然不想參與還是趁早離開吧，我這裡並無女郎容身之所。」
韓蠻子一聽高肅趕他走就更急了，急忙的膝行幾步抱住高肅的大腿哭訴道：「郎君休要趕我走，我已無處可去，郎君待我極好，我非心如木石，縱為郎君赴死亦是心甘，只是，只是………」
高肅原本一聽有門便是十分興奮，只是聽韓蠻子隨後又是打起了折扣，便是十分焦急的道：「只是如何？」
韓蠻子咬著唇角，臉上紅霞瀰漫，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來，高肅急得再三追問，韓蠻子方才是聲如蚊蚋的輕聲道：「請，請郎君屏退左右。」
高肅無奈的叫燕子回等人先下去，燕子回等人也不知道韓蠻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是見韓蠻子身材瘦弱就算是讓兩人獨處應該也沒什麼危險這方才是點頭離去。
高肅這方才是坐下問韓蠻子到底是什麼原因，韓蠻子卻是一言不發的起身，低著頭滿含羞澀，臉色顏若桃花的低著頭伸出纖纖玉指去勾衣帶………
高肅一怔，大姐，八歲你也不放過啊！
於是便是急忙的開口：「不必如此，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呃！」
高肅原本的話瞬間便是硬生生被嚇的咽回肚子裡，同時瞬間瞳孔微縮！
只見韓蠻子嬌喘微微，臉色如醉酒般瀰漫著紅霞，而嬌弱白皙的皮膚也是泛著不自然的粉紅色更添可愛，衣帶散亂，鴉髮披肩………
原本應該無比香艷讓人血脈噴張的場景，卻因為韓蠻子無比光潔平滑的肋骨扇而被打的稀碎甚至讓高肅有些慌亂的發涼。
他無比震驚的看著韓蠻子，不是大姐………大哥，你真是小南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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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淽兒，父皇知道，父皇對不起你，你心裡怨恨父皇，父皇是知道的，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你這樣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的了………」
大梁的皇帝蕭綱，此時卻手足無措的站在菡香殿外泣不成聲：「父皇對不起你，父皇愧對列祖列宗，你要怨就怨父皇吧。」
但是不管蕭綱怎麼哀求哭泣，裡面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無奈之下蕭綱只能是含淚而去。
而此時菡香殿內，一直站在門口的侍女這方才是嘆息一聲，轉過頭同樣是含著淚的轉身上前，微微施禮：「殿下，陛下已經去了，您，您還是用一些吧，陛下說的沒錯，身子是自己的啊。」
就在侍女的面前，一個少女正抱著自己的琴哭泣著，烏黑亮麗的髮絲散亂著，上面點綴著名貴的金步搖，光潔的額頭上點綴著俏皮的小梅花，又長又密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遠山一樣的修眉若黛，帶著幾分哀愁仿佛薄霧籠罩一般，眉間微蹙，仿若西子捧心，櫻桃小口含情目此時微闔之下儘是心碎的神色，曳尾廣袖宮裙撲地，仿若暴雨之中芙蓉泣露，我見猶憐………
事實上她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天一夜了，也哭了一天一夜了，但是一直到現在，她依舊是無聲的抱著自己的琴落淚。
雖然蕭綱刻意隱瞞，但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總不能要成親的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成親的消息不是………
更何況侯景壓根兒就沒準備瞞著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呢，所以這段時間大丞相侯景要尚主還是皇帝最寵愛的溧陽公主的消息很快便是傳遍了整個建康，自然也是瞞不過溧陽公主本人。
從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蕭妙淽直接情緒崩潰的自閉了，她拒絕和任何人見面，包括自己的父親蕭綱以及自己的母親范淑妃，除了貼身侍女菱兒之外所有人都不見。
蕭綱本身就有些愧對女兒，本來是不想來看她的，不然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放聲大哭，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這樣的。
只是蕭妙淽不肯吃東西，到現在已經三天水米未進了，只是抱著自己的琴哭泣，從一開始的嚎啕大哭，變成現在的默默流淚。
蕭綱這下方才是急了，不光是擔心女兒的身體，更怕蕭妙淽要是死了，侯景只怕是以為蕭綱讓女兒守節而死的，到時候才是真的麻煩了………
蕭綱的確是寵愛女兒，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國家不存，連自己尚且難保，又哪裡顧得上蕭妙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