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忠順王府並非鐵板一塊
聽見賈琮說，他真的要找到忠順王府上去，想跟對方當面談論這件事情。
一瞬間，張飛直覺得這個娃娃是不是徹底瘋了。
他在腦子裡時間的回憶，這幾日所有匯報上來跟賈琮有關的信息，可最終也沒有發現裡面有哪一條，足夠把這麼一個機靈的娃娃給逼瘋。
「賈公子三思。」張飛眼神疑惑。
「這還有什麼好三思的，那忠順王府莫非是龍潭虎穴不成？」
想到終於有不掏錢的好法子，賈琮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此刻滿心歡喜的他，甚至有心思在張懿德的這間籤押房裡面來回走動，時不時還對張老大人的一些藏品指指點點。
「龍潭虎穴，比之如今的忠順王府，怕也算不得什麼。」
張飛的眼神愈發迷惑，原本以為自己對這位假公子已經了解了七八成，現在一看，自己還是跟不上對方這主動送死的思路。
「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你怕什麼。」
「人家肩膀底下夾的都是利刃，你的脖子之上可只扛了一顆肉腦袋。」
「你只管引薦，是福是禍，我自己擔著。」
賈琮大氣的一揮手，險些把張懿德掛著的一幅字畫給扯了下來。
「小心點，那是太上皇御賜。」
張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當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看到張飛這回是真急了，賈琮終於將臉上浮誇的笑意收了起來，深情淡然的走到了張飛旁邊。
「以你所見所聞，我們賈府中的人物可以分為幾個派系？」賈琮眉毛微動，但表情卻不驚不喜。
「貴府內部矛盾重重，榮服分為大房二房兩支，寧府則自成一脈。這是京城裡勛貴皆知的事情，你又何必拿這個來問我。」
「我們家手上沒有握著權力，都能分化成三個派系。
那試問他堂堂忠順王府，手上牽扯著無數人的官帽子，錢袋子，又如何能做成鐵板一塊的模樣。」
賈琮目光炯炯，神采也跟著得意了起來。
他單手摁在桌面上的那本道德經上，整個身子向前壓著，用俯視的眼神盯著張飛。
「那萬一人家治家有方，亦或是忠順王用自己的強硬手段，強行將家裡擰成一股繩呢？」
聽到張飛這般問，賈琮原本收斂的放肆笑容，再一次呈現了出來。
「若你是皇帝，聽聞自己手下最信賴的大臣家裡竟然是鐵板一塊，你心裡會怎麼想。」
張飛的面色呆住了，他不是沒有這個最基本的意識，只是作為微末小吏的他，從來不敢主動代入到皇帝的視角去看這件事情。
現在經過賈琮這一提醒，他立刻反應過來其中的關節。
皇帝忌憚的從來不是握著兵權的某個人，而是可以握著兵權的那個位置。
張飛這時候也坐不住了，只見他神情一肅，緊接著就到張懿德一旁的書架上翻找了起來。
一番折騰之後，他一臉興奮的從裡邊扯出來一本冊子，當著賈琮的面就在眼前這張公案上攤開。
「這是何物？」賈琮有些好奇。
「這是府尹大人對於京城裡所有勛貴之家的評述。」
「這麼說裡邊還有賈府？」賈琮的意識也一下靈敏起來。
「我勸你還是別看，裡邊有些東西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說到這兒，張飛竟下意識的伸手將冊子遮了一下。
「確實，這件事情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不看了。」
好奇可以推動人類社會進步，但同樣好奇也會害死貓。
不過這個冊子還是帶給了賈琮極大的震撼，他沒想到像張懿德這般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會搞出百官行述這種萬惡之源來。
張飛這一回倒是習慣了這位假公子天馬行空般的思路，只是專注的翻著冊子，沒有再與他鬥嘴。
一段不少時間的等待之後，張飛終於滿臉興奮的抬頭看向了賈琮。
「找到了。」
「快說說。」
「忠順王府現如今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忠順王大兒子二兒子為主，這二人都是跟著忠順王南征北戰歷練出來的驍勇戰將，兩兄弟戰時同吃同睡，多年袍澤之情，使得他們二人之間難有間隙。」
張飛和賈琮這個時候都不由感嘆了一聲。
旁人都只看到忠順王現在在朝廷里，權勢滔天，簡在帝心。
卻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囂張跋扈，全然都是建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之後的功勞上。
賈琮的感慨則更為深刻，想當年寧榮二公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浴血奮戰的時候，當年的賈府應該也是這般光彩。
只可惜君子之澤還來不及到三世，就已經被斬的就只剩下一個偌大的空架子。
「而忠順王府的三兒子，則走的是跟他們兄弟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忠順王嫡出三子孔連順，五歲童生、八歲秀才、十二歲首次參加科舉，二十歲金榜題名，中二甲傳臚。
今年不過三十六歲，卻已經官拜刑部右侍郎，真可謂是平步青雲。」
張飛分析完之後，便立刻小心翼翼地將這本冊子重新收了起來。
將原本包裹在上面的棉布重新裹好，再三檢查，直到從外面看不出端倪之後，他這才捧著這本書冊回到了那個不起眼的書架旁，找准位置將冊子重新塞了回去。
「我這兒有一個好消息，好叫賈公子知道。
這忠順王府的二兒子孔連祥，原是長安府五品治中，雖然我未曾與其謀面，但向來若以長安府的名義下拜帖，他應當不會拒絕。」
張飛說完，甚至已經在腦子裡開始思考該如何去具體書寫這份拜帖。
「我現在在想，咱到底是找個名義把孔連祥給詐來，還是直接坦白咱們的用意呢？」
張飛興奮的找賈琮商量意見。
可賈琮在聽完他這一通分析之後，眼珠子一轉，眉頭一挑，選擇了完全不一樣的路線。
「要依著我看，走孔連祥這條路子怕不是很穩妥。」
「何意？」張飛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是武將，武將平素最講究的便是個面子。這是他們的立身之本，不是用簡單的利益就可以衡量。」
「那怎麼辦，他們家的老大，那可是正四品的兵部左侍郎。作為未來的爵位承襲者，你想要跟他談，未免面子還是有些太單薄了些。
更何況他也是武將，也不符合你的要求。」
「誰說我要跟他倆談了？這不還有老三呢嘛？」
「你真瘋了，你打的可就是老三的兒子。」
張飛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曾經設想過的幾條道路當中，賈琮偏偏又朝著作死的道路狂奔。
「正是因為打的是他的兒子，我這樣上門去，豈不是顯得更有誠意。」
賈琮心裡有了計較，說話的模樣，也不由掛上了三分奸險。
一瞬間，張飛直覺得這個娃娃是不是徹底瘋了。
他在腦子裡時間的回憶，這幾日所有匯報上來跟賈琮有關的信息，可最終也沒有發現裡面有哪一條，足夠把這麼一個機靈的娃娃給逼瘋。
「賈公子三思。」張飛眼神疑惑。
「這還有什麼好三思的，那忠順王府莫非是龍潭虎穴不成？」
想到終於有不掏錢的好法子，賈琮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此刻滿心歡喜的他，甚至有心思在張懿德的這間籤押房裡面來回走動，時不時還對張老大人的一些藏品指指點點。
「龍潭虎穴，比之如今的忠順王府，怕也算不得什麼。」
張飛的眼神愈發迷惑，原本以為自己對這位假公子已經了解了七八成，現在一看，自己還是跟不上對方這主動送死的思路。
「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你怕什麼。」
「人家肩膀底下夾的都是利刃，你的脖子之上可只扛了一顆肉腦袋。」
「你只管引薦，是福是禍，我自己擔著。」
賈琮大氣的一揮手，險些把張懿德掛著的一幅字畫給扯了下來。
「小心點，那是太上皇御賜。」
張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當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看到張飛這回是真急了，賈琮終於將臉上浮誇的笑意收了起來，深情淡然的走到了張飛旁邊。
「以你所見所聞，我們賈府中的人物可以分為幾個派系？」賈琮眉毛微動，但表情卻不驚不喜。
「貴府內部矛盾重重，榮服分為大房二房兩支，寧府則自成一脈。這是京城裡勛貴皆知的事情，你又何必拿這個來問我。」
「我們家手上沒有握著權力，都能分化成三個派系。
那試問他堂堂忠順王府，手上牽扯著無數人的官帽子，錢袋子，又如何能做成鐵板一塊的模樣。」
賈琮目光炯炯，神采也跟著得意了起來。
他單手摁在桌面上的那本道德經上，整個身子向前壓著，用俯視的眼神盯著張飛。
「那萬一人家治家有方，亦或是忠順王用自己的強硬手段，強行將家裡擰成一股繩呢？」
聽到張飛這般問，賈琮原本收斂的放肆笑容，再一次呈現了出來。
「若你是皇帝，聽聞自己手下最信賴的大臣家裡竟然是鐵板一塊，你心裡會怎麼想。」
張飛的面色呆住了，他不是沒有這個最基本的意識，只是作為微末小吏的他，從來不敢主動代入到皇帝的視角去看這件事情。
現在經過賈琮這一提醒，他立刻反應過來其中的關節。
皇帝忌憚的從來不是握著兵權的某個人，而是可以握著兵權的那個位置。
張飛這時候也坐不住了，只見他神情一肅，緊接著就到張懿德一旁的書架上翻找了起來。
一番折騰之後，他一臉興奮的從裡邊扯出來一本冊子，當著賈琮的面就在眼前這張公案上攤開。
「這是何物？」賈琮有些好奇。
「這是府尹大人對於京城裡所有勛貴之家的評述。」
「這麼說裡邊還有賈府？」賈琮的意識也一下靈敏起來。
「我勸你還是別看，裡邊有些東西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說到這兒，張飛竟下意識的伸手將冊子遮了一下。
「確實，這件事情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不看了。」
好奇可以推動人類社會進步，但同樣好奇也會害死貓。
不過這個冊子還是帶給了賈琮極大的震撼，他沒想到像張懿德這般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會搞出百官行述這種萬惡之源來。
張飛這一回倒是習慣了這位假公子天馬行空般的思路，只是專注的翻著冊子，沒有再與他鬥嘴。
一段不少時間的等待之後，張飛終於滿臉興奮的抬頭看向了賈琮。
「找到了。」
「快說說。」
「忠順王府現如今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忠順王大兒子二兒子為主，這二人都是跟著忠順王南征北戰歷練出來的驍勇戰將，兩兄弟戰時同吃同睡，多年袍澤之情，使得他們二人之間難有間隙。」
張飛和賈琮這個時候都不由感嘆了一聲。
旁人都只看到忠順王現在在朝廷里，權勢滔天，簡在帝心。
卻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囂張跋扈，全然都是建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之後的功勞上。
賈琮的感慨則更為深刻，想當年寧榮二公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浴血奮戰的時候，當年的賈府應該也是這般光彩。
只可惜君子之澤還來不及到三世，就已經被斬的就只剩下一個偌大的空架子。
「而忠順王府的三兒子，則走的是跟他們兄弟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忠順王嫡出三子孔連順，五歲童生、八歲秀才、十二歲首次參加科舉，二十歲金榜題名，中二甲傳臚。
今年不過三十六歲，卻已經官拜刑部右侍郎，真可謂是平步青雲。」
張飛分析完之後，便立刻小心翼翼地將這本冊子重新收了起來。
將原本包裹在上面的棉布重新裹好，再三檢查，直到從外面看不出端倪之後，他這才捧著這本書冊回到了那個不起眼的書架旁，找准位置將冊子重新塞了回去。
「我這兒有一個好消息，好叫賈公子知道。
這忠順王府的二兒子孔連祥，原是長安府五品治中，雖然我未曾與其謀面，但向來若以長安府的名義下拜帖，他應當不會拒絕。」
張飛說完，甚至已經在腦子裡開始思考該如何去具體書寫這份拜帖。
「我現在在想，咱到底是找個名義把孔連祥給詐來，還是直接坦白咱們的用意呢？」
張飛興奮的找賈琮商量意見。
可賈琮在聽完他這一通分析之後，眼珠子一轉，眉頭一挑，選擇了完全不一樣的路線。
「要依著我看，走孔連祥這條路子怕不是很穩妥。」
「何意？」張飛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是武將，武將平素最講究的便是個面子。這是他們的立身之本，不是用簡單的利益就可以衡量。」
「那怎麼辦，他們家的老大，那可是正四品的兵部左侍郎。作為未來的爵位承襲者，你想要跟他談，未免面子還是有些太單薄了些。
更何況他也是武將，也不符合你的要求。」
「誰說我要跟他倆談了？這不還有老三呢嘛？」
「你真瘋了，你打的可就是老三的兒子。」
張飛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曾經設想過的幾條道路當中，賈琮偏偏又朝著作死的道路狂奔。
「正是因為打的是他的兒子，我這樣上門去，豈不是顯得更有誠意。」
賈琮心裡有了計較，說話的模樣，也不由掛上了三分奸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