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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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狗舌頭

  洛陽獨孤氏,鮮卑人,軒冕之族,與皇家通姻自久。

  北周、隋朝、唐朝,都是外戚,李淵的媽就是出自獨孤家。

  但是這個家族的生活方式,過於遵從鮮卑遺風,那麼自然會出現一個問題,就是與中土豪族的聯繫不夠緊密。

  問題就出在他們家,女人地位太高,這是其他家族所無法接受的,以至於都不太樂意娶他們家的閨女,但卻非常樂意將閨女嫁給他們家。

  所以潁王李墩挺倒霉的,在他們家,媳婦說了算。

  他本想過扭轉這種被動局面,卻驚訝的發現,媳婦其實做的都是對的,

  王府瑣事一絲不苟,事無巨細,條理分明。

  獨孤氏是整個十王宅,最賢惠的王妃。

  「咱們不該摻和這件事的,」李排行十三,今年二十四歲,模樣文終約的,頗像一名參加科考的士子。

  他的性格本來就軟,又娶了一個強勢媳婦,再加上出不了十王宅,可以說,穎王宅,就是獨孤氏說了算。

  只見穎王妃眉道:

  「十八郎犯我在前,若無回報,他恐怕會認為夫君是個軟柿子,可以任意拿捏,妾身可是幫你的妹夫出氣,你該支持我才對。」

  李墩酷愛讀書,眼下就在書房內,聞言將書卷放在一邊,嘆息道:

  「我也就是平時說說嘴,諷刺諷刺十八郎,但針鋒相對,大可不必,竇鱷的事情,終歸是惹了盧奐,十八郎並未將他如何,至於韋妮兒,又牽扯著少陽院,一個不好,兩邊都得罪,李琦那莽漢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怕不是會來家裡鬧事。」

  「我會怕他?」獨孤氏冷笑道:

  「夫君也真是的,你才是哥哥,懼他作何?」

  李苦著臉皺眉道:

  我不是怕他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如我了解聖人,韋妮兒這件事,不能摻和的,我不便跟你明說,只能告訴你,這丫頭不好嫁了,你們家別攬這個閒事。」

  獨孤氏搖了搖頭:

  「外面常說穎王懦弱,但我知道,夫君其實是太過善良,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跟人起爭端,但是這一次,是他們先招惹我們,我若沒有回應,

  才真的會讓人恥笑。」

  說著,獨孤氏來到丈夫背後,柔聲道:

  「娶了我這樣的妻子,累了夫君的名聲,我與竇素無瓜葛,犯不著賣力幫他,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夫君的顏面,十八郎自從出嗣之後,在外囂張跋扈,我這次偏要殺殺的威風,好讓天下人都知曉,潁王懼內,但絕不懼外。」

  潁王嘆息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已經習慣了,跟自己那幫兄弟們聊天的時候,鐵齒銅牙,口若懸河,

  但對上自己媳婦,卻總是覺得說不過對方。

  其實,是他在讓著獨孤氏,因為獨孤家的女人雖然強勢,但也有一個非常顯著的優點,那就是嫁人之後,丈夫的利益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凡事都是為丈夫考慮。

  所以娶了獨孤女的,常被稱為懼內,但家裡的情況絕對不會差。

  如今,獨孤家與韋家,已經開始聯繫了,中間的媒人,請了一位大人物,中書侍郎蕭華。

  蕭華可以說是整個中書省,智謀第一,李林甫那點心計,絕對算計不了他。

  但這樣的天子近臣,卻為什麼答應這種事情呢?難道他不知道聖人的想法嗎?

  知道,但蕭華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這樣一來基哥就會認為,蕭華沒有揣度朕的心思,他的時間都用在正事上面。

  正如眼下的長安,很多人都在巴結楊玉環的親族,但蕭華對楊玉環,卻總是不屑一顧。

  李隆基也只是臉上裝出不滿意,實則內心非常滿意。

  這叫國臣,不結黨營私,不逢迎皇帝,走的是光明大道。

  再者說,蕭華的媳婦就是獨孤女,人家幫忙也是情理之中嘛。

  「我說紫薇郎,這事你就別摻和了,

  盧奐今天散值,專門等在興慶門下,就是想與蕭華碰碰頭。

  等了老半天,這位中書省佐官終於姍姍來遲。

  蕭華笑道:「你消息挺靈通啊?」


  盧奐沒好氣道:

  「韋家嫁女,從來都是長安最大的談資,何況那個韋三娘名氣更大,這還是第一次,你做事情讓我覺得意外,你不知道這事得罪人嗎?」

  蕭華哈哈一笑:「國寶郎收拾竇鱷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你那個時候盧奐微笑搖頭:,「不一樣的,你這次牽扯的人,比竇鱷難纏多了,當然了,我也知道勸不了你,只是好奇你為什麼這麼做?」

  「情理之中,國寶郎怎會覺得意料之外呢?」蕭華笑了笑:

  「好了,不多說了,我還要去獨孤禮府上飲酒呢。」

  說罷,蕭華朝著盧奐拱了拱手,就此告辭。

  盧奐望著對方的背影,陷入沉思,他當然清楚蕭華是非常謹慎的人,比他謹慎多了,這件事明明聖人都牽扯進來了,蕭華不該不清楚的。

  這老小子的境界,比我高一層啊,盧奐苦笑搖頭。

  興慶宮外,獨孤家的馬車就等著這裡,獨孤禮見到蕭華出來,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今日怎的比往常更晚?」

  蕭華擺了擺手:「國事繁重,走吧,上車再說。」

  他的時間是非常緊張的,因為級別太高,職位太重要,加上下班很晚所以白天幾乎是沒有時間的。

  因此,直到眼下,他這個媒人還沒有去韋昭訓府上拜會過,談談兩家的婚事。

  「徐國公身體如何了?」車廂內,獨孤禮問道蕭嵩七十的人,從長安到洛陽,再從洛陽回長安,一路上都在水土不服,聽說這次返回長安之後,拉稀拉的整個人都虛脫了,什麼都吃不進去。

  原本胖乎乎的富家翁,一下子瘦了很多。

  蕭華道:「還在恢復,並無大礙。」

  「那就好,」獨孤禮點頭笑道:「我那女兒潁王妃.....:

  蕭華突然抬手打斷:「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只管給你做媒,其它事情不摻和,其他人也不見。」

  「好好好,隨你隨你,」獨孤禮無奈道。

  他和蕭華的關係是非常不錯的,年輕時候大概有兩年左右,兩人是頗為親密的好友,後來入仕之後,自然也就沒有多少機會碰頭了,各忙各的,各奔前程。

  兩人雖然都在長安任職,但也就是過年的時候走動走動,平日裡並不來往。

  「但是.....」獨孤禮支支吾吾道:

  「我聽說韋昭訓那個女兒,近來又在纏看隋王,長此以往,這些風言對吾兒不利,兄長最好儘快說媒,以便韋昭訓早早約束。」

  蕭華笑道:「你既然已經硬著頭皮上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麼?這樣的風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隋王還是有分寸的,你不必擔心。」

  獨孤禮就是華夏第一老丈人獨孤信的子孫後代,他們家非常尊重女性,

  而且風氣開放,韋妮兒的這些傳言,別家接受不了,但他們家還行。

  也就是這個時候,趕車的車夫突然放緩速度,從外掀開帘子道:

  「家主,隋王車駕在前,韋三娘也在。」

  獨孤禮和蕭華面面相,兩人偷偷掀開車廂帘子一角,往外張望。

  只見李瑁策馬在前,身後跟著王府侍衛,而一名模樣異常出彩的錦衣少女,也騎著馬與李瑁結伴而行。

  但李瑁的表情似乎非常不樂意,頗為無奈,反觀那名少女,倒是悠然自得。

  「這個韋昭訓!」獨孤禮恨恨道:

  「他怎麼就不管管?還未出閣便大搖大擺的與男子同行,也不怪長安都在瘋傳了。」

  蕭華笑了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賢弟這一次與韋家的聯姻,

  勢必磨難重重,韋昭訓應該也是迫於無奈,否則不可能不約束。」

  他猜的非常對,韋昭訓現在是管不了他這個閨女的。

  因為韋妮兒的自由,壓根不是韋昭訓給的,而是韋陟。

  當然不是基哥打的招呼,而是韋陟自己看出來了,他猜到聖人最終肯定會將韋妮兒扔給隋王,以促成太子與隋王繼續交惡,更何況,太子妃也是這個意思。

  個人有個人的考慮,太子妃心知肚明韋妮兒不會改變太子與李瑁的關係,那麼族內女子進入隋王宅,也方便她接下來與李瑁繼續聯繫。


  總是讓那個雲娘傳遞消息,終究有些不合適,畢竟那是一個藝使,雖然也是韋家出身,但韋家已經不認了。

  「你已經糾纏我多日,我要回家了,你也該回去了,」李瑁無奈的看向韋妮兒:

  「配種也結束了,以後沒事別往我家裡跑。」

  韋妮兒冷著個臉,不滿道:

  「你不知道我纏著你,究竟為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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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李瑁面無表情道。

  「你再裝?」韋妮兒頓時氣道:

  「我一個女兒家,你非得讓我開口嗎?我已經妥協太多了。」

  李瑁側身朝嚴武吩附道:

  「送回韋府。」

  說罷,他馬鞭一揚,身後侍衛也緊跟著他,疾馳而去。

  嚴武挑眉看向韋妮兒,沒好氣道:

  「走吧,都送了你三天了,你明天別來糾纏我們隋王,連累我天天那麼晚才能回家。」

  韋妮兒雙目一眯,望著李瑁離開的方向,惡狠狠道:

  「你再敢無禮,小心我用鞭子抽你!」

  說罷,韋妮兒調轉馬頭離開。

  呵!韋家的女人就是橫啊?我爹是尚書,你爹是啥啊?你敢抽我?

  嚴武朝著韋妮兒大聲喊話道:

  「你自己回吧,老子今天不送了。」

  他還真不管了,反正韋妮兒身邊跟著隨從,又沒什麼安全問題,他還著急去找個館子填飽肚子呢。

  如果要刻意盯緊一個人,對於吳懷實來說,也是非常困難的。

  因為他在長安城幾乎沒什麼眼線,這就是為什麼宮內的宦官也需要與大臣結交,因為他們要探聽外面的消息,大臣與宦官結交,是探聽裡面的消息,各取所需。

  吳懷實跟嚴挺之那是老相識,關係非常不錯,如今對方回京之後,一舉掌管吏部,那麼吳懷實與嚴宅的走動,自然較之以往,更為頻繁了一些。

  嚴武這小子,找了一家寶藏麵館,西域粟特人開的,所以這裡的食客,

  外族人居多。

  中原人對飲食,都非常的講究,西域各國則是粗糙不少。

  這個麵館就在西市,主要售賣的麵食,是將麵疙瘩拽成片,然後煮熟加點蘿蔔羊肉,調味料除了鹽,啥都沒有。

  但是在長安,確實算得上一道風味小吃,叫做狗舌頭。

  吳懷實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嚴武去處,大晚上的在西市的一個椅角晃里,找到了嚴武。

  「你小子吃飯跑這種地方?讓我好找,」

  吳懷實帶看幾名身穿便府的羽林軍進入麵館之後,便被這裡的遙過環境震驚了。

  這裡也太不講究了,還特麼有脫了鞋子吃飯的,腳臭味混在空氣中,嚴武是怎麼吃得下的?

  嚴武見到來人竟是吳懷實,也是愣在當場,嘴裡含著還沒咀嚼完的面片,眨了眨眼睛,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額......」嚴武趕緊嚼了幾口,將飯咽進去,擦了擦手起身。

  正要說話,被吳懷實攔住道:

  「端上面到外頭吃,我受不了這裡。」

  「切...:..窮講究,」幾名正在喝酒的胡人聽到吳懷實的話,笑了幾句。

  羽林軍那幾個已經忍不了了,但吳懷實完全不以為意,就這麼帶人出了小店。

  嚴武哪好意思真的端著碗出去啊,他又不是餓死鬼。

  「您怎麼來這裡找我?有急事?」

  在處面山二了,但宦官是宦官,辟仗使是辟仗使。

  吳懷實望看擁擠的街道,這裡實在不是聊天的去處,沒辦法,只好就在店門口外的一排石凳上坐下,示意嚴武也坐,道:

  「我也是剛從武老六那邊打聽到,你小子這幾天常負責將韋三娘送回家裡?」

  嚴武愣道:「沒錯,這點小事,值得您出面嗎?裡面有什麼忌諱,您要點醒我?」

  吳懷實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在宮裡也是數得上的實權紫衣大監,嚴武在長安年輕一代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但在人家面前,很謙卑。


  吳懷實頓時哭笑不得:

  「不要想的那麼複雜,我不過就是接了一件差事,現在需要你幫忙,我知道你小子向來嘴巴嚴,別給我泄漏出去,隋王那邊,也不要說。」

  「您放心,我連我爹都不說,」嚴武正色道,因為他清楚,能給吳懷實派差事的只有三個人,聖人、高力士、吳懷實的媳婦。

  吳懷實放心的點了點頭:「隋王經常去南曲對吧?」

  『對,」嚴武老老實實的聽著。

  吳懷實道:「那個韋三娘也經常去,對吧?

  「對!」嚴武心道,您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還得一個一個問?

  吳懷實壓低聲音道:,「他們兩個私底下,如果再在南曲見面,你趕緊給我傳個消息,我將幾個羽林衛安排在南曲,你跟他們碰頭。」

  嚴武一愣,頓時一臉為難。

  你讓我出賣隋王,暴露人家行蹤啊,這不合適吧?

  我現在吃的可是隋王的飯。

  「這個......您方便告訴我,這麼做是為什麼嗎?」嚴武小心試探道:

  「對隋王不利的事情,我不能做啊。」

  吳懷實啞然失笑道:

  「廢話!對隋王不利的事情,我就敢做了?我是要合他們倆,你明白了?至於為什麼,別多問,你小子敢賣了我,後果如何,你自己掂量。」

  給嚴武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吳懷實啊,他連侯莫陳超都不敢惹,吳懷實可是侯莫陳的上司。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您放心,小子一定辦妥,」嚴武嘿嘿笑著,

  應承了下來。

  他的嘴嚴是出了名的,進了幾次大獄,都咬死了不承認侯莫陳三娘是他殺的。

  而吳懷實是知道真相的,因為聖人前段時間,又罵嚴武是個小畜生。

  李瑁今晚並沒有回家,因為他從金吾衛得知,李迎月在大青龍寺的廟會聽戲。

  大唐的每一座寺廟,廟會的時間都是不一樣的,這家辦完那家辦,幾乎月月都有。

  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號稱三元日,這是道教的節日。

  佛教的節日也是三個,四月初八浴佛節,七月十五孟蘭盆節,十二月初八臘八節。

  其中這個七月十五,與道教的中元節是一天,大家各過各的。

  平日裡的廟會,就是小型的孟蘭盆節,不單單有樂舞百戲的表演,還有開俗講,也就是給大眾百姓講解佛經,還會給家裡最近死人的超度亡魂,廟裡的病坊在這一天也會義診看病.....

  反正大唐的寺廟,功能齊全,你根本想不到,人家還有幫忙停放棺材的業務,叫做寄殯。

  李在大青龍寺轉了個遍,結果李迎月就是在停放棺材的那片區域。

  大晚上的,你跑那邊幹什麼?

  好在今晚的寺廟裡,人非常的多,陽氣很盛,李瑁帶著李無傷等人,往廟後的松林走去。

  遠遠的看到幾團火光,走進之後,李迎月和李瑁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呼......十八郎來尋我了?」

  李迎月趕緊走的遠遠的,只將自己的隨從留在原地,拉看李瑁就往外走「我也真是倒了霉,二十一娘非得晚上來超度,她一個女冠,來寺廟超度,也不怕人家忌諱。」

  李瑁一愣:「二十一娘?李騰空?她在裡面幹什麼?」

  李迎月發現李身邊都是親隨,於是一點不忌諱的挽著李瑁的胳膊,邊走邊說道:

  「她一個好友病逝了,本來是要將靈樞送回江南老家,誰曾想派人往江南聯繫之後才知道,去年一場大水,她家裡全死絕了,這下好了,絕戶了,

  青龍寺有墓地專門用來安葬這類亡魂,二十一娘也算是來與好友做最後的道別吧。」

  說著,李迎月拉著李瑁熟門熟路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院子,拿出鑰匙打開一間空房,讓李無傷他們留在外面,然後進去掌燈。

  大型寺廟都會將一些空閒的房屋,用來接待香客,什麼是香客?布施過的,也就是花了錢的,差不多等於變向出租。

  李迎月是道家子弟,這間屋子,是她每次來廟會的時候,用做中午休息的,給了點香燭錢,拿的鑰匙。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

  李迎月急不可耐的撲進李瑁懷裡,鼻子嗅著那股熟悉的味道,只覺心情無比愉悅。

  「韋三娘都跟說什麼了?我聽說她這幾天一直纏著你。」

  李瑁陰沉著臉道:「是你跟她說,我常常將她掛在嘴邊的?」

  李迎月閉目享受著短暫的溫存,笑道:

  「我就知道她會賣了我,我那都是醉酒後胡說的,是我總是忍不住在人前提及你,想知道你的近況,畢竟那天咸宜也在,但我又不便讓人知道你我的關係,這才謊稱你對她頗為關注。」

  她撒謊的時候也是不帶眨眼的,這是家教。

  「你我什麼關係?」李瑁皺眉道。

  李迎月抬起頭,鼻尖在李瑁的脖頸來回磨蹭看,呼氣如蘭道:

  「就是眼下這種關係,求而不得,你勾走了我的心。」

  李瑁緩緩將其推開:「你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右相吩咐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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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爺?他老人哪有閒心管這種事情?」李迎月裝傻充楞的笑道,她知道李瑁能猜到,猜到那是你的事,不能認那是我的事。

  李唱呵呵冷笑:

  「我還奇怪呢,你好久沒去過王府了,原來是做賊心虛,躲著我呢,以後事關我的任何事情,你不要再亂來,現在韋家視我如仇敵,都是你幹的好事。」

  「你可別賴我啊,」李迎月俏皮道:

  「還不是我的十八郎姿儀出眾,那小丫頭才動了春心,我都過不去你這關,何況她一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

  也就是這時候,門外聲音傳來。

  李騰空從松林內停放棺材的殯房出來了,正在找李迎月。

  李迎月神情失落的咬了咬嘴唇:

  「掃興的丫頭。」

  說罷,她墊起腳尖,於昏暗的房間內,準確的找到了李瑁的嘴唇,送上一碗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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