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帶血的情報
真說起來，余初夏似乎應該對司里街別墅不算太陌生，因為她曾經在別墅外的司里街上蹲過好幾次廖文克，但事實上她不陌生的只是別墅大門、外牆等等外觀，內部尤其是主樓內部她是第一次進。
被常震請進門之後，考究奢華的裝修、美輪美奐的家具……無處不在的精緻，都讓她有種住在這裡一定很幸福的感覺。
於是她為了自己泛上心頭的這點艷羨，心生一點點自責。
醒醒吧余初夏，這是狗漢奸的家，這裡再美也是賊窩！
常震請她在客廳隨便坐，說是容他先去書房向廖文克匯報一聲，結果沒等她坐下，書房方向就傳出廖文克的聲音：「外面沙發那麼硬，三兒昨天晚上剛受了傷，坐上去硌腚不硌腚？你快叫她到我這裡坐，我這裡沙發軟和！」
「……」
有一說一，狗漢奸掄鞭子的時候雖然挺不是人的，但撂下鞭子之後居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溫柔。
不過余初夏感覺比較好奇的是，老蘑菇的黃包車坐墊硬得跟風乾了半個月的麵餅一樣，早上坐著為什麼沒感覺疼甚至沒感覺硌得慌呢？
她忽然想起李茂祥說過，紅黨都是因為有為窮苦百姓打江山的信仰，才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的，難道……我也有信仰了？
「三姨太，老闆請您去書房坐。」
「好……」
書房裡，廖文克正在跟人通電話。
他招手示意余初夏自己坐之後，又把話筒朝嘴邊送了送。
「要我說，國民政府方面昨天開的那個破會不足為慮。」
「把徐恩贈的黨情處改稱中統，戴立的軍情處跟丁墨屯的郵政處並起來改稱軍統，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他們權力內鬥的結果，換湯不換藥……」
余初夏從他嘴裡聽到「軍情處」這三個字，心裡不由得一動。
逢春姐好像就是國民政府軍情處濟南站的副站長吧，那她這次離開，是不是跟狗漢奸電話里說的那個「破會」有關？
這時廖文克放下話筒，拄著文明杖走了過來：「三兒啊，阿震和你說了吧，房子裝修的事情我讓管家安排，你踏踏實實在這裡住幾天就好！」
「隨便！反正不讓我掏錢，怎麼都好！」
余初夏甩了個臉子給他看看，發現他沒生氣的跡象，膽子不禁大了起來：「喂，震哥不是說你在家休息嗎？你怎麼還打電話聊什麼國民政府不國民政府的？對了，我剛才聽你跟人說什麼中統軍統的，那都什麼意思啊？」
廖文克咧嘴笑笑：「給你說了你也不懂，別瞎打聽！」
「愛說不說！」
余初夏翻了個白眼：「我累了，給找個地方我想躺會兒！提醒你一句，別讓我去你的狗窩！我嫌臭！」
「你想去也得我樂意讓你去呀！」
廖文克哈哈一笑，轉頭吆喝一嗓子，把吳媽叫了進來：「在二樓給三姨太安排的客房收拾好了嗎？」
「已經好了。」
「送三姨太上樓休息！」
「好的……」
聽到這兒，余初夏不禁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挺怕廖文克對她有其他想法的。
余初夏前腳跟著吳媽出了書房，常震接著湊到廖文克身邊，小聲開口：「老闆，三姨太對您不敬，還屢次出言不遜，嚴重有損您的威嚴！您，您太驕縱她了！」
此時余初夏還沒跟吳媽開始爬樓梯，影影綽綽的聽到了常震這話之後皺了下眉頭，接著就聽廖文克笑了笑：「年輕姑娘有點脾氣不正常嗎？」
她不禁心頭微動，狗漢奸今天吃錯藥了，怎麼這麼體貼？
下一刻，她又聽廖文克跟了一句：「等她這次的傷好些，我狠狠抽她一頓鞭子就好了。」
「……」
余初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暗罵廖文克狗漢奸！
「狗漢奸不得好死！」
「小余昨天為了拿到他公文包里的這份文件，不得不留他在理髮店，結果他把小余打得那叫一個慘！」
「我今天早上見到小余的時候，她嗓子啞得讓人聽著都難受。」
「狗漢奸！他真該死啊……」
陳老師今天沒課，跟李茂祥約了在他家喝點，老蘑菇趕過來上交情報趕上了，兩杯酒下肚再說起余初夏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
李茂祥噙著淚花沉默半晌：「小余既然主動留他，肯定預料到了挨打的風險。我們可以為她鳴不平為她憤慨憤怒，但這些在當下來說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辜負小余拼著一身傷好不容易搞到的情報！」
「老李同志說得對，對小余最好的回報就是利用好她這份帶血的情報！」
陳老師挪挪兩個酒杯一盤花生米，在桌上騰出一塊地兒，鋪開分別寫滿了中文日文的兩張紙：「小余日文功底不錯，除個別物品因本身稱謂在東北和山東略有不同，導致翻譯出來的稱呼跟咱熟悉的稱呼有所差異之外，其餘的內容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茂祥眼神一亮：「照這麼說，這真是一份鬼子往魯南前線運送物資的計劃？」
陳老師看他一眼：「只能說……很像！因為這個計劃只是標註了第一批次運送什麼物資，第二批次運送什麼物資，但既沒有運送時間，也沒有運送車次。客觀地講，這份計劃如果是真的，對咱們有參考價值，但不算大。」
李茂祥悄悄心疼了一下余初夏，接著伸手指了指紙上每一批次前括號里的內容：「陳老師，我注意到每一批次都在括號里備註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個第一批次，就備註了一個『H1』，這有沒有可能代表車次什麼的？」
「不是沒可能，鬼子或許為了保密，編制了代碼表，用不同的編碼代表不同的車次或者時間什麼的。」
老蘑菇插了一嘴：「就跟電報密碼本一樣？」
「類似的意思！」
陳老師想了一下：「小徐今天上的上午班，我下午去找他一趟，讓他想辦法在火車站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搞清楚H1的意思。如果有可能的話，咱們再跟上次一樣，發發小鬼子的橫財！」
被常震請進門之後，考究奢華的裝修、美輪美奐的家具……無處不在的精緻，都讓她有種住在這裡一定很幸福的感覺。
於是她為了自己泛上心頭的這點艷羨，心生一點點自責。
醒醒吧余初夏，這是狗漢奸的家，這裡再美也是賊窩！
常震請她在客廳隨便坐，說是容他先去書房向廖文克匯報一聲，結果沒等她坐下，書房方向就傳出廖文克的聲音：「外面沙發那麼硬，三兒昨天晚上剛受了傷，坐上去硌腚不硌腚？你快叫她到我這裡坐，我這裡沙發軟和！」
「……」
有一說一，狗漢奸掄鞭子的時候雖然挺不是人的，但撂下鞭子之後居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溫柔。
不過余初夏感覺比較好奇的是，老蘑菇的黃包車坐墊硬得跟風乾了半個月的麵餅一樣，早上坐著為什麼沒感覺疼甚至沒感覺硌得慌呢？
她忽然想起李茂祥說過，紅黨都是因為有為窮苦百姓打江山的信仰，才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的，難道……我也有信仰了？
「三姨太，老闆請您去書房坐。」
「好……」
書房裡，廖文克正在跟人通電話。
他招手示意余初夏自己坐之後，又把話筒朝嘴邊送了送。
「要我說，國民政府方面昨天開的那個破會不足為慮。」
「把徐恩贈的黨情處改稱中統，戴立的軍情處跟丁墨屯的郵政處並起來改稱軍統，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他們權力內鬥的結果，換湯不換藥……」
余初夏從他嘴裡聽到「軍情處」這三個字，心裡不由得一動。
逢春姐好像就是國民政府軍情處濟南站的副站長吧，那她這次離開，是不是跟狗漢奸電話里說的那個「破會」有關？
這時廖文克放下話筒，拄著文明杖走了過來：「三兒啊，阿震和你說了吧，房子裝修的事情我讓管家安排，你踏踏實實在這裡住幾天就好！」
「隨便！反正不讓我掏錢，怎麼都好！」
余初夏甩了個臉子給他看看，發現他沒生氣的跡象，膽子不禁大了起來：「喂，震哥不是說你在家休息嗎？你怎麼還打電話聊什麼國民政府不國民政府的？對了，我剛才聽你跟人說什麼中統軍統的，那都什麼意思啊？」
廖文克咧嘴笑笑：「給你說了你也不懂，別瞎打聽！」
「愛說不說！」
余初夏翻了個白眼：「我累了，給找個地方我想躺會兒！提醒你一句，別讓我去你的狗窩！我嫌臭！」
「你想去也得我樂意讓你去呀！」
廖文克哈哈一笑，轉頭吆喝一嗓子，把吳媽叫了進來：「在二樓給三姨太安排的客房收拾好了嗎？」
「已經好了。」
「送三姨太上樓休息！」
「好的……」
聽到這兒，余初夏不禁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挺怕廖文克對她有其他想法的。
余初夏前腳跟著吳媽出了書房，常震接著湊到廖文克身邊，小聲開口：「老闆，三姨太對您不敬，還屢次出言不遜，嚴重有損您的威嚴！您，您太驕縱她了！」
此時余初夏還沒跟吳媽開始爬樓梯，影影綽綽的聽到了常震這話之後皺了下眉頭，接著就聽廖文克笑了笑：「年輕姑娘有點脾氣不正常嗎？」
她不禁心頭微動，狗漢奸今天吃錯藥了，怎麼這麼體貼？
下一刻，她又聽廖文克跟了一句：「等她這次的傷好些，我狠狠抽她一頓鞭子就好了。」
「……」
余初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暗罵廖文克狗漢奸！
「狗漢奸不得好死！」
「小余昨天為了拿到他公文包里的這份文件，不得不留他在理髮店，結果他把小余打得那叫一個慘！」
「我今天早上見到小余的時候，她嗓子啞得讓人聽著都難受。」
「狗漢奸！他真該死啊……」
陳老師今天沒課，跟李茂祥約了在他家喝點，老蘑菇趕過來上交情報趕上了，兩杯酒下肚再說起余初夏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
李茂祥噙著淚花沉默半晌：「小余既然主動留他，肯定預料到了挨打的風險。我們可以為她鳴不平為她憤慨憤怒，但這些在當下來說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辜負小余拼著一身傷好不容易搞到的情報！」
「老李同志說得對，對小余最好的回報就是利用好她這份帶血的情報！」
陳老師挪挪兩個酒杯一盤花生米，在桌上騰出一塊地兒，鋪開分別寫滿了中文日文的兩張紙：「小余日文功底不錯，除個別物品因本身稱謂在東北和山東略有不同，導致翻譯出來的稱呼跟咱熟悉的稱呼有所差異之外，其餘的內容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茂祥眼神一亮：「照這麼說，這真是一份鬼子往魯南前線運送物資的計劃？」
陳老師看他一眼：「只能說……很像！因為這個計劃只是標註了第一批次運送什麼物資，第二批次運送什麼物資，但既沒有運送時間，也沒有運送車次。客觀地講，這份計劃如果是真的，對咱們有參考價值，但不算大。」
李茂祥悄悄心疼了一下余初夏，接著伸手指了指紙上每一批次前括號里的內容：「陳老師，我注意到每一批次都在括號里備註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個第一批次，就備註了一個『H1』，這有沒有可能代表車次什麼的？」
「不是沒可能，鬼子或許為了保密，編制了代碼表，用不同的編碼代表不同的車次或者時間什麼的。」
老蘑菇插了一嘴：「就跟電報密碼本一樣？」
「類似的意思！」
陳老師想了一下：「小徐今天上的上午班，我下午去找他一趟，讓他想辦法在火車站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搞清楚H1的意思。如果有可能的話，咱們再跟上次一樣，發發小鬼子的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