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網絡暴力與追查源頭
如果說上次謝冉冉和父親的交談是推心置腹的，那這次就是把盤踞在他們之間隱藏到最後的遮蓋布都扯了下來。
謝舜原本一肚子的話如鯁在喉，喉頭滾動著，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好怔怔的看著謝冉冉。
謝冉冉失魂般站在原地，臉上的熱辣感都無法轉移她內心的震驚。
從小到大，謝舜從沒有對她大小聲，更別提動手打她了。
這一巴掌，把他們這些時日來苦苦緊繃維持的表面平和瞬間打掉。
謝冉冉還沒顧得上臉上的痛感，陳娟就心疼得輕撫她的臉，一邊振振有詞的罵著謝舜說：「你幹嘛打女兒啊，要死啊你。我看看，都紅了，疼嗎？我，我去煮個雞蛋給你熨一下，等著啊。」
陳娟剛想撒手，謝冉冉滾燙的眼淚珠子就滴在她手上，陳娟縮回手，瞧了眼臉上內疚又不知所措的謝舜，絮絮叨叨的進了廚房。
謝舜想說什麼，甩了謝冉冉那個手掌一直顫抖著。
紅著眼也紅著臉的謝冉冉抽了抽鼻子，一聲不吭的從房間裡拿著包摔門而去。
刺耳的摔門聲讓謝舜和陳娟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你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陳娟拿著鍋鏟，指著謝舜責怪道。
鍋里的雞蛋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水氣，如同發著飈的謝冉冉一般燙手。
謝冉冉走在馬路邊上，恍惚的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手背輕撫過有點刺痛的臉龐，從剛才被謝舜一巴掌扇過來那刻，她才感覺到，這個家每一個人早已分了心，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也並沒有自己認為的強大，畢竟，100萬的擔保，她真的掙得很辛苦。
被父母誤會，被老楊明面的同情，對現實深深的無力感不斷在侵襲著她。
循著角落綠化帶的角落，謝冉冉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打開抖音，刷不到兩個就是她當職業伴娘的視頻，熱搜都排在第三了。
謝冉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網暴的一天，就像被人拿著放大鏡在無限窺視。
她細細的看著評論區里污穢不堪的留言，刷了幾條，忽然有個留言讓她震驚。
【她出來做也不奇怪，畢竟她爸投資失敗負債千萬，不做拿什麼還？】
【聽說她還想讓她男朋友還錢，看男朋友幫不了她，就把人給甩了。】
......
謝冉冉越看越不對勁，知道她家情況的統共就幾個，關鍵這捏造污衊的情況卻提到了男朋友。
一個人的身影浮上她心頭，那個絕情又勢利的背影，或許永遠也忘不了。
愈演愈烈的網絡謠言不停發酵，不用到明天，她應該就是一個出來打著出租伴娘幌子做援交勾當的女人了。
謝舜和陳娟的電話輪流打了進來，謝冉冉都摁掉了。
正想關機，老楊的信息進來了。
【你下周暫時別回公司，公司樓下蹲點的自媒體很多，解決了事情，再回公司上班。】
謝冉冉手顫抖著，打了句【好的，抱歉。】發了過去。
她半倚在凳子上，仰頭望著天，眼神里無甚波瀾，內心卻有了種千瘡百孔的感覺。
路邊刺眼的車燈，謝冉冉不停回想，過去28年的日子，父親暴富後，身邊的人都叫她「千金」，恭維不絕於耳，圍著惺惺作態的人。她無法想像這群人如今看到網上的視頻和她的窘狀會如何評價，這些陌生人的看法她不在意，事情愈演愈烈，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如果沒了工作，每個月29000多的還款，就真的開天窗做老賴了。
電話再次響起，謝冉冉以為還是父母打的，正想掛掉，定睛一看，是齊洋律師打來的。
謝冉冉清了清有點沙啞的嗓子說：「齊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跟你談談張小葵那邊的問題，最近跟她提出不要去找對方的事，她還是不配合，你空了勸勸她。」
齊洋桌面放著一堆林明家裡的財產報告資料，電腦微信頁面都是張小葵的答覆。做案子最怕的不是對手，而是豬隊友一般的當事人。
謝冉冉想起上次派出所的事鬧騰過後，也忘了把張小葵帶到齊洋律所去一起談談問題了，只好忙不迭的說：「抱歉，我會勸她的，過幾天我帶她到你律所，我們再聊聊。」
「行。還有，你最近是不是有麻煩？」齊洋突然在電話里問道。
齊洋看到熱搜上掛著的話題「職業伴娘是幌子還是社會需要？」，以及網暴式的評論，職業觸覺讓她覺得謝冉冉應該需要幫忙。
謝冉冉聽到這話，瞬間有些蔫了，嗓音都變得低沉起來。
「你知道了？」
「熱度那麼高，想不知道也難，我給你個建議，報警，告媒體號造謠。」
齊洋往微信里給謝冉冉發了關於造謠誹謗和人身名譽權的相關法律法規信息以及起訴的流程。
謝冉冉說：「好。」
「如果需要我幫你起訴，打給我。」
「謝謝齊律。」謝冉冉掛了電話，打開手機地圖搜索著最近的派出所信息，跟著導航朝目的地走去。
自從家裡和張小葵出事，謝冉冉都記不清自己第幾次來派出所了。
深藍色的牆和醒目的「POLICE」都讓她感覺自己像是違法犯罪了一樣，有些諷刺與滑稽。
報案大廳里稀稀落落幾個人，警察都坐在電腦前記錄著什麼。
謝冉冉在一旁把抖音和社交媒體上所看到的傳播量最大的幾個視頻號截圖下來，把相關的評論截圖保存。
「警察同志，您好，我想報案。」
「報什麼案？」
「人身名譽權受到侵害，我要告幾個媒體號誹謗，這是我整理出來的證據，點擊量已經過百萬，且轉發超過了500人，我的資料被網友人肉了，對我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重大困擾，希望警察同志們幫我查出源頭，找到並處理造謠者。」
警察抬了抬頭，起身接過謝冉冉的手機，不停劃拉著屏幕看著上面的信息。
「你是視頻里所指的職業伴娘？」警察問。
「對。」謝冉冉說。
「身份證出示一下，我給你個立案申請表填一下。」警察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表格遞給謝冉冉。
「好。」
謝冉冉拿出身份證給警察，警察把手機遞給她，微信就彈出了一條好友添加信息，留言框裡寫道：【冉冉，你還好嗎？我看你上熱搜了。】
微信內容沒什麼特別，但好友申請是前男友劉宇輝發來的。
謝舜原本一肚子的話如鯁在喉，喉頭滾動著，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好怔怔的看著謝冉冉。
謝冉冉失魂般站在原地，臉上的熱辣感都無法轉移她內心的震驚。
從小到大，謝舜從沒有對她大小聲，更別提動手打她了。
這一巴掌，把他們這些時日來苦苦緊繃維持的表面平和瞬間打掉。
謝冉冉還沒顧得上臉上的痛感，陳娟就心疼得輕撫她的臉，一邊振振有詞的罵著謝舜說：「你幹嘛打女兒啊，要死啊你。我看看，都紅了，疼嗎？我，我去煮個雞蛋給你熨一下，等著啊。」
陳娟剛想撒手，謝冉冉滾燙的眼淚珠子就滴在她手上，陳娟縮回手，瞧了眼臉上內疚又不知所措的謝舜，絮絮叨叨的進了廚房。
謝舜想說什麼，甩了謝冉冉那個手掌一直顫抖著。
紅著眼也紅著臉的謝冉冉抽了抽鼻子，一聲不吭的從房間裡拿著包摔門而去。
刺耳的摔門聲讓謝舜和陳娟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你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陳娟拿著鍋鏟，指著謝舜責怪道。
鍋里的雞蛋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水氣，如同發著飈的謝冉冉一般燙手。
謝冉冉走在馬路邊上，恍惚的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手背輕撫過有點刺痛的臉龐，從剛才被謝舜一巴掌扇過來那刻，她才感覺到，這個家每一個人早已分了心，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也並沒有自己認為的強大，畢竟，100萬的擔保，她真的掙得很辛苦。
被父母誤會，被老楊明面的同情，對現實深深的無力感不斷在侵襲著她。
循著角落綠化帶的角落，謝冉冉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打開抖音，刷不到兩個就是她當職業伴娘的視頻，熱搜都排在第三了。
謝冉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網暴的一天，就像被人拿著放大鏡在無限窺視。
她細細的看著評論區里污穢不堪的留言，刷了幾條，忽然有個留言讓她震驚。
【她出來做也不奇怪，畢竟她爸投資失敗負債千萬，不做拿什麼還？】
【聽說她還想讓她男朋友還錢，看男朋友幫不了她，就把人給甩了。】
......
謝冉冉越看越不對勁，知道她家情況的統共就幾個，關鍵這捏造污衊的情況卻提到了男朋友。
一個人的身影浮上她心頭，那個絕情又勢利的背影，或許永遠也忘不了。
愈演愈烈的網絡謠言不停發酵，不用到明天，她應該就是一個出來打著出租伴娘幌子做援交勾當的女人了。
謝舜和陳娟的電話輪流打了進來，謝冉冉都摁掉了。
正想關機，老楊的信息進來了。
【你下周暫時別回公司，公司樓下蹲點的自媒體很多，解決了事情，再回公司上班。】
謝冉冉手顫抖著，打了句【好的，抱歉。】發了過去。
她半倚在凳子上，仰頭望著天，眼神里無甚波瀾，內心卻有了種千瘡百孔的感覺。
路邊刺眼的車燈，謝冉冉不停回想，過去28年的日子，父親暴富後，身邊的人都叫她「千金」，恭維不絕於耳，圍著惺惺作態的人。她無法想像這群人如今看到網上的視頻和她的窘狀會如何評價，這些陌生人的看法她不在意，事情愈演愈烈，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如果沒了工作，每個月29000多的還款，就真的開天窗做老賴了。
電話再次響起，謝冉冉以為還是父母打的，正想掛掉，定睛一看，是齊洋律師打來的。
謝冉冉清了清有點沙啞的嗓子說：「齊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跟你談談張小葵那邊的問題，最近跟她提出不要去找對方的事，她還是不配合，你空了勸勸她。」
齊洋桌面放著一堆林明家裡的財產報告資料，電腦微信頁面都是張小葵的答覆。做案子最怕的不是對手，而是豬隊友一般的當事人。
謝冉冉想起上次派出所的事鬧騰過後，也忘了把張小葵帶到齊洋律所去一起談談問題了，只好忙不迭的說：「抱歉，我會勸她的，過幾天我帶她到你律所，我們再聊聊。」
「行。還有，你最近是不是有麻煩？」齊洋突然在電話里問道。
齊洋看到熱搜上掛著的話題「職業伴娘是幌子還是社會需要？」，以及網暴式的評論，職業觸覺讓她覺得謝冉冉應該需要幫忙。
謝冉冉聽到這話，瞬間有些蔫了，嗓音都變得低沉起來。
「你知道了？」
「熱度那麼高，想不知道也難，我給你個建議，報警，告媒體號造謠。」
齊洋往微信里給謝冉冉發了關於造謠誹謗和人身名譽權的相關法律法規信息以及起訴的流程。
謝冉冉說：「好。」
「如果需要我幫你起訴，打給我。」
「謝謝齊律。」謝冉冉掛了電話，打開手機地圖搜索著最近的派出所信息，跟著導航朝目的地走去。
自從家裡和張小葵出事，謝冉冉都記不清自己第幾次來派出所了。
深藍色的牆和醒目的「POLICE」都讓她感覺自己像是違法犯罪了一樣，有些諷刺與滑稽。
報案大廳里稀稀落落幾個人，警察都坐在電腦前記錄著什麼。
謝冉冉在一旁把抖音和社交媒體上所看到的傳播量最大的幾個視頻號截圖下來，把相關的評論截圖保存。
「警察同志，您好，我想報案。」
「報什麼案？」
「人身名譽權受到侵害，我要告幾個媒體號誹謗，這是我整理出來的證據，點擊量已經過百萬，且轉發超過了500人，我的資料被網友人肉了，對我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重大困擾，希望警察同志們幫我查出源頭，找到並處理造謠者。」
警察抬了抬頭，起身接過謝冉冉的手機，不停劃拉著屏幕看著上面的信息。
「你是視頻里所指的職業伴娘？」警察問。
「對。」謝冉冉說。
「身份證出示一下，我給你個立案申請表填一下。」警察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表格遞給謝冉冉。
「好。」
謝冉冉拿出身份證給警察，警察把手機遞給她，微信就彈出了一條好友添加信息，留言框裡寫道：【冉冉，你還好嗎？我看你上熱搜了。】
微信內容沒什麼特別，但好友申請是前男友劉宇輝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