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張嘴就吐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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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石鎮滾石村二組65號。

  紅磚砌成的小院是附近人家中,看著最整潔氣派的。

  院內夫婦今天起得出奇早,二人各自抱著個行李箱,自己收拾自己的東西。

  「坐火車也才不到二十個小時,非要買什麼機票,小澤也真是,到了你要好好說他,賺錢也不能亂花。」

  王少文東西少,收拾完把行李箱拉上,點了根煙開始數落兒子。

  馬曉把衣服重重拍進行李箱:「跟你在山溝里混這麼多年,連次飛機都沒坐過,現在兒子掙錢了孝敬我,你還事多得很。

  不想坐飛機,讓老劉趕牛送去你,我到魔都等你。」

  王少文不敢犟嘴,吧啦一口旱菸:「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少文算是書香世家,他父親是最早參加過高考的,在老爹的教育下,他身上也滿是那個年代的作風。

  從名字就能聽出來,少文,聽起來是少小從文的意思,是期許。

  可王少文父親給他取這個名字的用意是激勵,指缺少文才意思,讓他更加發奮。

  這是那個年代很普遍的名字,具有時代性的約束感,所以他現在成了山村小學的校長,開始約束別人,更能約束自己的兒子。

  馬曉則不然,她是家中長女,下面一共三個弟弟,在東北的城市家庭,這種身份在家中堪比皇帝。

  除了老媽能教訓她,剩下老爹和三個弟弟都是她的使喚苦力,隨意指揮。

  這也造就了她開朗活潑的性子,王澤性格也是像她頗多。

  「自己的收拾完了,你就不能幫幫我,非得吧嗒那兩口旱菸,是真不知道自己嘴裡什麼死味是吧。」

  王少文老臉一紅,卻不敢反駁,恰好這時院外鎖響,王少文趕緊跑去開門。

  「你們兩口子去大城市看孩子,咱們這也沒啥好東西,大夥商量著勻兩隻土雞讓你帶著。」

  此時天還未亮,山里溫差大,門外老漢套著迷彩工裝外套,拎兩隻雞的樣子很有鄉村風。

  不能說村里全是好人,但大多樸實,再加上馬曉很會人情世故,來這麼多年,他倆人緣混的還算不錯。

  鄉里鄉村間,王少文也懶得推來推去,沒告訴張老漢坐飛機不能帶寵物的事,道謝後直接招呼馬曉,讓她把雞殺了出門帶上。

  馬曉嘴上抱怨,心裡得意,手腳很利落的燒水褪毛,所有東西處理完,天才蒙蒙亮,院外也傳來老鄉的喊聲。

  「走了走了,再晚趕不上大客車了!」

  兩口子趕緊把打包好的行李拎出來,丟在拖拉機上,轉身鎖好院門,自己也坐在車斗上。

  開拖拉機的漢子叫老劉,村里不通車,誰家有事要到城裡,都會叫他幫忙送一路,到附近鎮子上轉小客。

  當然也不讓人家白送,到鎮上一個來回大概要二十多塊錢的油,搭車的在出發前,都會拿點價格差不多的禮物送上門。

  王少文這次送的是一條紅梅,大城市裡買不到,也就這邊還有賣,二十五塊錢一條,把老劉哄的很開心。

  到最近的鎮子裡下車,告別老劉後轉小客車,又到縣城轉大客車,最後才到市里搭上公交地鐵。

  只要從小山村出來,馬曉就會很開心,有一種從八十年代一下蹦到現代的感覺,要知道這兩口子可都是城市家庭,每年在山村待的九個月,就像閉關一樣,難熬的很。

  馬曉在來之前甚至會在網上查,怎麼坐飛機能表現的像個老手,第一次坐飛機該注意什麼...

  社會馬是很要面子的,所以她到機場辦值機的時候,特地到人工窗口,用絲毫不帶鄉音的語氣,低沉的嗓子說道:「麻煩給我一個C座,謝謝。」

  到飛機上,王少文坐在靠窗的位置,掏手機拍雲層的時候,馬曉還不讓,她說:「別丟人,你就當這東西是公交車,你見過坐公交車拍照炫耀的嗎。」

  然後她自己轉頭和附近的乘客聊天:「姑娘到哪站下啊,也去魔都嗎?」

  估計二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尬笑,說:「對對對,大家都是到魔都。」

  見姑娘沒有談話興致,馬曉也不多打擾,有些口渴,便伸手搖了搖,覺得叫空姐不太禮貌,於是她說:「師傅,麻煩來瓶礦泉水。」

  周圍人在笑。

  王少文尷尬的腳趾亂扣,輕拍馬曉肩膀示意她低調點。


  馬曉不感覺自己丟人,還貼在王少文耳邊小聲道:「你懂個屁,這叫情緒過渡知道嗎,待會下飛機咱們都是一個口出。

  先讓他們覺得咱倆是土老帽,等會到魔都出機場的時候,他們看見兒子的A6才會有反差感。

  我連劇情都想好了,上市公司總裁生意上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只能請隱居的老爹老媽出山,我是總裁的媽。」

  知道兒子買好車了,馬曉從前天就開始盤算,怎麼能顯聖一波,魔都實在沒熟人,只能現場創造觀眾了。

  要不說好的品質大多來自於遺傳,王澤現在能這麼浪,馬曉絕對功不可沒。

  和馬曉預想的一樣,經濟艙的所有旅客都在同一個出口出機場,不過這些人見到那輛A6時,卻並沒有馬曉預想的驚訝。

  小縣城出身的馬曉並不知道,這車在繁華大都市裡,連出彩都算不上。

  可她還是裝到了,因為同一班飛機的觀眾,見到A6旁站著的人,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甚至還有上前要簽名的。

  剛才坐在馬曉身邊的姑娘,這次握著馬曉的手使勁搖了搖。

  「原來是王澤的父母啊,久仰久仰久仰...」

  「兒子是真火了呀。」

  馬曉偷偷和老公說。

  王少文穩的一批:「等會別搭茬,回家先教育一頓,再問他賺了多少錢,不要讓他先裝起來,不然就沒機會下手了。」

  王澤越過人群,嬉皮笑臉接過老爹老媽的行李箱:「歡迎乘坐好大兒新提的3.0t高功率版裸車43落地45帶夸戳最新版A6l。」

  馬曉和張文靜打了聲招呼,不理王澤。

  她冷淡了,王少文就不好太過分,拍拍兒子肩膀,和老婆一起坐到後排。

  王澤上車,開口第一句就是:「新歌分成剛到了二百萬,本來想給你們買頭等艙的,怕你們罵人才沒買,回去一定體驗一下啊。」

  馬曉心裡聽的咯噔一聲,自己一個月工資三千八,老公高一些,五千五。

  兩人不吃不喝,這些錢也要攢上十七八年,兔崽子哪是唱歌,一張嘴得往出吐金瓜子吧?

  到這種時候,王少文還是比馬曉穩的,可他還是嘆了口氣。

  兔崽子根本不鋪墊,開口就是硬裝啊,這波教育還真不太好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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